“柳煙凝真是夠可憐的,蔣丹將你的工資給了你媽不算,還將你們夫妻的信也給截了,真不知道存的什麽心思。”


    這已經是事發的第二天了,蔣丹被航天院停職,在處理結果出來之前不能去上班,這個爆炸性消息從昨天就將家屬院炸了個天翻地覆,今天沈牧一出現,就被打聽消息的人給圍住了。


    沈牧不願多說,即使對方有錯,他也不願做落井下石的事,“等單位處理結果吧,我急著回家,麻煩讓讓。”


    沈牧昨天沒來,但柳煙凝從胡雪華那已經知道了信件的事情,她很不解,“蔣丹為什麽要將這麽危險的東西放在辦公室呢?”


    胡雪華也表示不解,“但她們抽屜都上著鎖的,不出意外的話很安全。”


    柳煙凝跟胡雪華道謝,“你可幫了我們大忙了。”


    胡雪華卻擔憂地說道:“不過,蔣丹畢竟沒了丈夫,又還帶著肖童童,或許會有人責怪你們太過心狠,跟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計較。”


    柳煙凝卻笑道:“這麽幾年的閑話都能打倒我,我要是真那麽脆弱,早在這裏活不下去了。棍子沒打到自己身上怎麽會知道疼,隨便他們怎麽說吧。”


    柳煙凝不是怕事,她隻是不喜歡跟這些人浪費精力,她平時要工作要帶孩子已經很忙了。


    “不過沈牧現在回來了,你也算有了依靠。”胡雪華剛說完,一眼就看到了沈牧,笑道,“這不是來了嗎。”


    柳煙凝看過去,沈牧腳步匆匆地走來,懷裏不知道抱了個什麽東西。


    “我先回去了,寧寧!回家了!”胡雪華朝書房喊了一聲。


    毛寧寧從書房鑽出來,意猶未盡,“好吧,媽媽。”


    胡雪華母子迎麵遇上沈牧,沈牧笑道:“胡姐,多坐一會兒呀。”


    “飯都還沒煮呢!”胡雪華笑。


    “沈叔叔好!”毛寧寧向他問好,眼睛看向他懷裏的花瓶,瑟縮了一下,生怕他告訴媽媽自己闖禍的事,急急忙忙拉著媽媽往家走。


    要是被媽媽知道,他要被打屁股的!


    沈牧走上台階,正好看到柳煙凝從美人椅上站起來,伸著懶腰。


    她纖細的身體拉出優美的弧度,像在跳芭蕾。


    柳煙凝的目光落在沈牧懷裏的玻璃瓶上,“你拿的什麽?”


    沈牧換了鞋,將花瓶放在餐桌上,“昨天寧寧打碎了你的花瓶,這是我今天特意去市場上照著你那隻挑的。”


    柳煙凝看著桌上這隻上玫紅下白的花瓶,她被打碎的那隻是很稀少的粉白漸變色花瓶,顏色過渡很自然,這隻花瓶簡直俗不可耐,她家裏可沒有這麽沒品味的東西。


    但看著沈牧臉上的笑容,柳煙凝就刻薄不起來了,“挺.挺好的,放著吧。”


    她實在無法違背本心誇這隻花瓶好看。


    “胡姐跟你說了昨天的事情了吧?”沈牧問她。昨天一直在處理這件事,忙得晚了也就沒來了。


    柳煙凝點頭,問他,“你們單位是什麽意思,要處罰她嗎?”


    沈牧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我下班的時候,遇到了蔣建林。”


    是蔣建林特意在路邊等他,他是來給蔣丹求情的。他想讓沈牧看在他的薄麵上將這件事揭過去,不要讓單位開除蔣丹。


    “你怎麽說?”柳煙凝問道。


    “我拒絕了。”沈牧的回答挺出人意料的,柳煙凝知道蔣建林對他有恩惠,現在他拒絕了蔣建林,有點恩將仇報。


    “如果隻涉及到我一個人,我看在蔣建林的份上不會再追究,但是這件事涉及到了你,蔣丹也不是無意為之,她既然故意這樣做了,就該承擔後果。”


    “而且今天郵遞員也來了。”沈牧又說道。


    “跟蔣丹串通的那個郵遞員?”


    “對,”沈牧也沒想到那個老郵遞員竟然真的來了,他來的時間剛剛好,如果在信件被找到之前來,蔣丹不承認,沒有物證也證明不了她的罪行。


    “他家裏有個殘疾兒子,需要錢.”


    柳煙凝哼了一聲,打斷了沈牧,“別人賣了你,你還在同情人家。這個世界上,誰不需要錢,誰是弱者誰就應該被同情嗎?那麽蔣丹是個寡婦還帶個孩子,你們單位也不要處罰她好了,誰讓人家是弱者呢!”


    沈牧沒想到自己無心的一句竟然會引來柳煙凝的反感,他抿了抿嘴不再說話,心裏卻認為柳煙凝有些缺乏同情心,老人也是為了給殘疾兒子治病才做了錯事。這幾天的友好相處讓沈牧忘記了她清冷的本性。


    但轉念一想,她這樣的性格也沒什麽不好,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能帶著阿寶好好地生活。


    .


    大院裏的人這幾日都沒看到蔣丹,她被航天院開除了,但依舊可以住在家屬院,因為她是烈士的遺孀,房子也不會被收回。


    柳煙凝坐在台階上看書,風將不遠處鄰居的議論聲吹了隻言片語進她的耳朵,她們在議論蔣丹。


    柳煙凝擰起眉頭,她喜歡清淨。


    她拿起書,準備回房間看,突然書房裏爆發了一陣響亮的哭聲,阿寶不會哭,哭的就是毛寧寧。


    柳煙凝急忙將書放下,推開書房門,阿寶和毛寧寧站成了對峙的姿勢,毛寧寧一手捂著自己的腦袋,正哇哇大哭。


    “怎麽了這是?”柳煙凝連忙走進去。


    毛寧寧指著阿寶控訴,“阿寶拿棍子打我的頭!阿姨,你看!”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柳煙凝看了一眼,毛寧寧的腦袋果然紅了一塊。


    阿寶氣得哇哇大叫,對著柳煙凝的背影一通比劃,但柳煙凝正在查看毛寧寧的傷勢,沒注意到。


    柳煙凝扭頭看向阿寶,阿寶手裏還捏著雞毛撣子呢!


    “阿寶,你怎麽能打毛寧寧!”柳煙凝皺著眉頭批評阿寶。


    阿寶跑到毛寧寧身邊,比了一個推的動作,他本意是想給柳煙凝比劃一下過程,卻被毛寧寧誤會阿寶是故意推他,伸手就推向阿寶,阿寶一個沒注意,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下好了,阿寶徹底生氣了,爬起來伸手就抓住了毛寧寧的朝天辮。


    毛曉峰剛好來接兒子,還沒走到阿寶家呢,就聽見裏麵傳來毛寧寧的哭聲,他急走幾步,“寧寧!”


    毛寧寧和阿寶從書房打到了客廳,兩個都是倔脾氣,打到勁頭上,柳煙凝怎麽也分不開。


    “毛大哥,快來幫忙!我分不開他們!”看到毛曉峰出現,柳煙凝鬆了口氣,連忙叫他。


    阿寶圓乎乎的小臉上滿是怒氣,抓著毛寧寧的朝天辮不鬆手,毛寧寧疼得直哭。


    好不容易才將兩個孩子給分開,毛寧寧哭得一抽一抽的,指著阿寶跟他爸爸告狀,“阿寶.拿棍子.打我,還扯.我.我的小辮子!”


    毛曉峰哭笑不得,“行了,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還哭鼻子了,人家阿寶怎麽沒哭!”


    毛曉峰將毛寧寧抱起來,毛寧寧還在不停地告狀,“我以後再也不跟.阿寶玩了!他打人!”


    阿寶的小拳頭捏得緊緊的,氣得小臉鼓成了包子,憤憤地朝毛曉峰一通比劃,可毛曉峰也看不懂啊,隻好朝他笑了笑,說道:“阿寶,下次可別打哥哥了哦!”


    阿寶愣愣地看著他,柳煙凝摸著他的小腦袋,她也還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麽發生的。


    “爸爸,爸爸!咱們走!我再也不理阿寶了!”毛寧寧一疊聲地喊著爸爸,催促著毛曉峰。


    “怎麽了?兩孩子打架了?”正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看到沈牧來了,阿寶愣了一下,眼淚包突然就掉了下來。


    阿寶蹬蹬蹬地跑到沈牧跟前,雙手抱住沈牧的腿,沈牧鞋都沒來得及換,彎腰一把將他抱起來,看著他笑:“怎麽哭鼻子了?”


    阿寶愣愣地看著他,眼淚流得更凶了,他扭頭看了一眼毛寧寧,嘴唇動了動,終於發出了一道稚嫩的聲音:“爸爸!”


    第20章


    阿寶的這一聲並不高, 和旁邊哭嚎的毛寧寧比起來就像蚊子聲音,然而不僅僅是沈牧聽到了,柳煙凝也聽到了。


    阿寶隻喊了這一聲之後就不再開口, 沈牧激動得幾乎失語,他一臉的驚喜, 對柳煙凝高興地大喊, “煙凝!煙凝!你聽見沒有?阿寶叫我爸爸了!”


    柳煙凝激動得連連點頭,她聽見了!柳煙凝像一陣風奔至沈牧跟前, 將阿寶抱到自己懷裏, 看著阿寶濕漉漉的小眼睛, 聲音發顫,她怕嚇住阿寶,盡量放緩了哄著他, “寶貝,你叫叫媽媽!”


    阿寶看著柳煙凝,眨了眨眼睛, 看著媽媽期盼的眼神, 他對著柳煙凝露出甜甜的笑,小手摟住媽媽的脖子,終於喊出來柳煙凝期盼已久的兩個字——“媽媽!”


    阿寶以前想說話的時候,喉嚨裏總是有什麽東西梗著,讓他無法發聲,今天不知怎的竟然衝破了阻礙,順利地喊了出來。


    努力了這麽幾年, 柳煙凝始終認為阿寶隻是說話遲, 並不是小啞巴,今天終於聽見了他的聲音, 她激動得眼淚直掉。


    沈牧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肩膀,也高興得紅了眼眶。


    毛曉峰也笑道:“太好了!阿寶終於學會說話了!”


    毛寧寧止住了哭,好奇地看著阿寶,“阿寶,你會說話了呀!”


    他蹬了瞪腳,發出要下地的信號,毛曉峰將他放到地上。毛寧寧似乎忘記了剛剛還跟阿寶打得不可開交,跑到柳煙凝身邊,拉住阿寶的小腳丫,“沈阿寶,你快下來呀!”


    阿寶垂頭看了他一眼,扭扭腳,將他的手踢開。


    毛寧寧也不生氣,他高興地大喊,“阿寶,你會說話了呀,你不是小啞巴!太好了!”


    柳煙凝還想聽阿寶多叫自己幾聲,“乖阿寶,你再叫叫媽媽。”


    阿寶晃著腦袋,乖嚕嚕地喊:“媽媽,媽媽,媽媽!”


    小家夥的聲音和毛寧寧的一樣稚嫩,又帶著特別的甜潤。


    沈牧也想聽他再叫自己爸爸,站在一旁哄他,“阿寶,你再叫叫爸爸!”


    阿寶看了他一眼,將臉埋在媽媽的頸窩,不管沈牧怎麽哄他都不肯再開口。


    毛曉峰見他們這樣高興也不忍再打擾,將毛寧寧叫過去,笑著說道:“那我們就先走了!”


    柳煙凝沒空搭理他們爺倆,沈牧將人送出門。


    毛寧寧在門口說:“阿寶,我明天再來找你玩兒!”


    阿寶小聲嘀咕,“我才不要跟你玩兒!”


    柳煙凝高興極了,抱著阿寶親了又親,“乖崽兒,你終於會說話了呀!”


    阿寶看著媽媽笑,突然又想起剛剛和毛寧寧打架的事情,他用手比劃了兩年多,即使會說話了也沒忘記比劃,他比了個推的動作,字正腔圓地告狀,“是毛寧寧先推我!他非要摸我的.”阿寶卡住了,他比了一個飛的手勢。


    柳煙凝笑著替他說道:“是不是毛寧寧摸了你的飛船?”


    阿寶連連點頭,“他非要摸,我不許他摸,他就推我。”


    然後阿寶就操起雞毛撣子給了毛寧寧一悶棍。飛船是阿寶最愛的玩具,寶貝得不行,他可以大方的給毛寧寧看,但怕他摔了模型不許他摸。


    柳煙凝批評毛寧寧,“那今天是毛寧寧先犯的錯,等他明天來,媽媽批評他,但是你也不應該拿雞毛撣子打人.”


    柳煙凝點到為止,阿寶剛學會說話,她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批評他。


    沈牧站在一旁,根本就插不上話,他便微笑著聽著娘倆說話。


    阿寶像隻小百靈鳥,叭叭地說個不停,他說話也越來越流暢,在很短暫的時間裏,他就變得跟尋常孩子一樣,機靈可愛,能說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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