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揚皺著眉頭,“這不太好弄,這樣吧,我們私下開個會,讓所有大院裏的員工都提出這個訴求,人多了,領導才能重視,你一個人去提這個,估計難成。”


    沈牧想起下雨天,柳煙凝不得不出門的時候,回來她那漂亮的高跟鞋上總會踩上泥濘,阿寶也因為泥濘摔了一跤,堅定了一定要把這個硬化給完成的想法。


    他一個人是沒有辦法的,這麽寬的院子,他哪有這麽多錢。


    沈牧私下去聯係住在大院裏的員工,想讓大家一起提出訴求,撥一筆款下來。


    不過響應的人並不多,隻有幾個願意跟沈牧一起跟單位反應,剩下的人認為沒有硬化的必要,出院子外麵還不是一片泥濘。


    沈牧聯合這幾個同事找到院裏的領導,向他們提出申請,劉院長第一個皺眉,“這可是個大工程啊,這得用掉多少水泥啊,單位上哪有這麽多錢。”


    “可我們出行確實不方便,一出門就是一腳的泥。”


    劉院長笑道:“一腳泥嘛,洗洗就好了嘛,困難肯定是有的,也是一定要去克服的。”


    第一次申請就被打了回來,沈牧這個作為帶頭的人還被單位某些人背後說成是好逸惡勞的小資作風,從前條件更差的時候,連房子都分不到呢,現在分到了房子,還嫌路麵沒有硬化。


    院裏不肯做硬化,柳煙凝也不讓阿寶去表演鋼琴獨奏,但是很快院裏就有了新的人選,肖童童。


    肖童童也在學鋼琴。


    肖童童的名字出現在了航天院元旦聯歡晚會的節目單上,大院的孩子也要上去表演大合唱,柳煙凝也沒有讓阿寶去,這種表演是形式上的,沒有任何的實際作用,就是為了迎合某些人的官僚作風心理,排練又冷又累,柳煙凝不願意讓阿寶去受這個罪。


    別人家的孩子都去了,就連肖童童都去表演節目了,毛寧寧也去了,隻有阿寶沒有去。


    閑話四起,都說沈牧因為兒子有了個神童頭銜之後不知道飄忽所以了。


    但毛寧寧表演結束之後,就發起了高燒,連病了好幾天。


    這幾天阿寶就沒有去找毛寧寧,柳煙凝不讓他去,害怕毛寧寧過了病氣給他,小孩子的抵抗力本來就要弱一點,她給毛寧寧買了一罐奶粉。


    因為元旦表演這事,沈牧在單位明裏暗裏地就開始遭受排擠了,所有家裏有適齡孩子的員工不敢違抗上麵領導的意思,都將孩子送去了,隻有沈牧搞特殊,不願意送孩子去,不就是有個神童的頭銜嗎,是不是神童還不一定呢。


    沈牧也不在意別人怎麽看自己,他本來也覺得去表演沒什麽,是柳煙凝堅決反對。


    當時柳煙凝都衝他發火了,“阿寶還這麽小,就為了這些形式主義要去受這個罪?你們單位愛搞什麽聯誼晚會,是你們單位自己的事情?為什麽要連累孩子?”


    沈牧啞口無言,回到單位就拒絕了,表示孩子太小,唱不了。


    硬化的事情也就沒影了,一來是單位可能確實沒有這樣一筆現錢,另外可能沈牧也讓某些領導不高興了。


    沈牧本想在大院裏發起眾籌,大家一起籌錢,趁著過年放假的時候,將路麵硬化給做了,但是想想他在單位倡議的時候,也沒有幾個人願意附議,他幹脆也歇了這個心思,苦心創作工具書。


    他寫的是物理的工具書,這是他在書店考察之後,再根據自己的能力,綜合考慮出來的。


    在寫書的過程中,阿寶還成了他的智囊軍師,有的時候沈牧都還要跟阿寶請教,阿寶看的書多,記的東西也多,還有沈牧在他買來的書上麵查不到的知識,阿寶張口就能告訴他。


    在阿寶的幫助下,在過年之前,沈牧終於將這一本物理工具書給寫完了。


    柳煙凝替他約來了宋嘉和。


    宋嘉和如約來了,但是他學的物理知識早就已經還給中學老師了,看不太明白,柳煙凝笑道:“這本可是阿寶跟沈牧共同創作的。”


    宋嘉和笑了起來,“我把這個拿回去請出版社的老師看一看,能出版的話,我盡快回複你。”


    沈牧笑道:“那就麻煩宋先生了。”


    他對這本書有信心,這是高中的物理工具書,在新華書店也有賣的,但是上麵的知識點在沈牧看來並不是很有幫助,沈牧畢竟是當年高考狀元,尤其在理科更是接近滿分,他上大學之後也沒有放棄學習,這些知識隻要看書就能撿起來。


    等了一個星期,宋嘉和又來了,他將好消息和稿費一起帶來了。


    “這是第一筆稿費,一共五千塊錢,等出版之後,如果銷量超過二十萬冊,二次印刷就還會再給一筆稿費,如果還有第三次印刷,也會再給一筆,以此類推。”


    柳煙凝對此並不陌生,她知道這麽順利地能出版也是宋嘉和幫了忙。“太謝謝你了,嘉和。”


    宋嘉和朝她一笑,“不客氣,沈先生確實很有才華,如果這本工具書賣得好,下次你還可以再創作類似的書籍,我們也會為你出版。”


    宋嘉和走了,沈牧看著五千塊稿費,還有點發愣,這比他一年的工資還要多了。


    柳煙凝笑道:“發什麽呆啊,你別忘了,這本書阿寶的功勞可大了,你得好好謝謝他。”


    沈牧卻將稿費收了起來,笑道:“我會的。”


    柳煙凝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了。


    沈牧揣著錢出去了,柳煙凝也沒管他。


    這會兒單位也放假了,馬上要過年了,家家戶戶都在準備過年,炸丸子,炸春卷,做年糕。


    沈牧一大清早就不見蹤影,阿寶找了幾圈沒找到爸爸,問柳煙凝,柳煙凝也不知道。


    突然他們聽見外麵有孩子大呼小叫,柳煙凝沒有興趣看熱鬧,阿寶好奇心重,蹬蹬地跑過去,在門口看了一眼,驚叫,“是爸爸!”


    柳煙凝聽他說是沈牧,跟著來到門口,一看,果然是沈牧,沈牧站在一輛拖拉機前麵,還有三四個臉生的後生,拖拉機裝得滿滿當當,上麵摞著一包包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麽。


    柳煙凝不願意去踩濕潤的泥地,站在門口喊沈牧。


    “沈牧!”


    沈牧回過頭,見是柳煙凝在喊他,小跑過來。


    柳煙凝問他,“這是在幹嘛呢?”


    沈牧笑道:“我給你們修一條水泥路出去。”


    柳煙凝杏眼圓睜,驚訝地看著他。


    沈牧說完,又回去了,拖拉機開到了他們家門口,將車上的東西都卸了下來,柳煙凝這才看清楚,那一包包白色的東西,是水泥。


    “還有沙子沒拖過來呢,我去拖沙。”


    柳煙凝看了一會兒,扭身回了房間。


    這麽大陣仗,驚動了家屬院其他人。得知沈牧要修一條水泥路出去,毛曉峰第一個響應,他對沈牧說道:“咱們把這中間,”他指了指連接兩家人中間的空地,“把這裏硬化做出來,孩子們以後就能在這玩耍了。”


    沈牧點頭,“行。”


    毛曉峰脫了外套,跟著幹了起來。


    水泥和砂石被不停地拖進家屬院,沈牧從自己家裏接出自來水來和砂漿,他和毛曉峰跟著工人們一塊幹,兩天就將空地硬化做完了,同時還做了一條寬約兩米的硬化路麵,一直通往家屬院門口。


    阿寶和毛寧寧家門口的空地大概有一畝左右,硬化做得平平整整,阿寶每天站在台階上問一遍沈牧,“爸爸,能不能踩上去了?”


    沈牧往硬化上灑水,用手按了按,第一天說不行,第二天也說不行,到了第三天,阿寶的小腳印就踩了上去,他和毛寧寧興奮地在硬化地麵上踩來踩去,再也不用擔心會弄髒鞋子。


    柳煙凝穿著高跟鞋,一路踩著硬化路麵,帶著阿寶來到了家屬院門口的道路上,攔了輛的士車,去商場買了新衣服。


    第38章


    路麵的硬化完成了, 天氣也越發的冷,下起了一場又一場的鵝毛大雪,這種雪晚上下, 白天氣溫高了之後就融化了,大院裏其他地方全是泥濘, 隻有沈牧修出來的那條路上幹幹淨淨, 直通柳煙凝的家。


    路就在那裏,順路的人家可以踩著這條路出行, 但是順路的很少, 隻有兩三家, 其中一家就是蔣丹家,她出門走兩步就能走上這條水泥路,但是蔣丹從不肯上去踩一步, 那是沈牧為柳煙凝修的路,別人不清楚,蔣丹知道。


    但這條水泥路在泥地上顯得很突兀, 高約十公分, 更是將院子南北兩邊隔開了,形成了一條分界線。


    這個年阿寶過得格外開心,雖然隻多出了一個爸爸,但是家裏一下子就熱鬧了好多,爸爸給他買了很多摔摔炮,那是阿寶從來沒有玩過的東西,媽媽怕他炸傷手, 不給他買, 爸爸隻是叮囑他要小心,給他買了兩盒, 回到家,柳煙凝還說了沈牧幾句,但是到底沒有阻止阿寶玩。


    雪融化了,院子裏成了一片泥濘的海洋,阿寶和毛寧寧卻可以在他們爸爸修起來的水泥壩子裏玩鞭炮,不會被炸得渾身是泥。


    其他的小孩子很快就發現了這塊風水寶地特別適合玩耍,但是他們看到毛寧寧和阿寶在上麵玩,卻不敢上去,他們聽家裏的家長說了,那塊地是毛寧寧的爸爸和阿寶的阿寶的爸爸一起出錢修起來了,跟他們沒有關係,所以他們不敢輕易上去玩。


    但是其他地方全是泥巴,一玩就是一身的泥,大過年的,回家雖然不至於挨打,但會被罵。


    阿寶特別小心放著衝天炮,他害怕像媽媽說的那樣,一不小心就會將手指頭炸傷了,毛寧寧膽子比他大多了,他敢將衝天炮拿在手裏,點燃之後,裏麵的煙花就會衝出來,在半空中做一段時間的自由落體之後,‘嘭’地炸開,嚇得阿寶捂住耳朵,毛寧寧卻高興得哈哈大笑。


    兩孩子的笑聲到底還是引來了其他孩子的羨慕,最開始踏上這片水泥地的是宋鐵軍,他家就在旁邊,每天看到阿寶和毛寧寧在水泥地上自由自在地玩耍,並且不會將衣服弄髒,回家不會挨罵的時候就很羨慕。


    這天他終於鼓起勇氣踩了上去。


    毛寧寧被大院的孩子們排擠了這麽久,已經有了領地意識,這是他和阿寶的快樂花園,別人不能踏足。


    “小軍,你幹嘛呢?你不可以踩上來。”毛寧寧叉著腰,生氣地阻止。


    宋鐵軍看著毛寧寧,哼了一聲,“我就踩了怎麽樣,這大院又不是你們家的土地,憑什麽我們不能踩?”


    “這是我爸爸和阿寶的爸爸修的,沒有同意,你就是不能踩!”毛寧寧急了,他沒想到宋鐵軍根本就不講道理。


    “所有的土地都是公共的,我爸爸說的!”宋鐵軍回懟道。


    阿寶是最不喜歡吵架的,他不生氣的時候就不喜歡跟別人爭吵。


    毛寧寧叉著腰,“那你爸爸怎麽不出錢呢,你想踩上來可以呀,回家讓你爸爸出錢去吧。”


    毛寧寧是聽他媽媽胡雪華說的,大院裏的其他人家不肯出錢,所以沈牧才子修了一條路出去,他們家跟阿寶家隔得很近,但是那條水泥路是直通阿寶家裏的,如果胡雪華他們出門的時候要走水泥路,就得繞道來到阿寶家門口,才能腳不沾泥地走出去。


    毛曉峰是想給錢的,沈牧沒要,毛曉峰跟著他幹了三天的活。


    沈牧在家裏殺鴨子,這鴨子是秦姨從市場上買回來的,為了保持新鮮,一直留到馬上過年才殺,當然,以前她們是不敢買活禽的,家裏沒人敢殺,今天是沈牧在家過的第一個年,很多活也落到了他的頭上。


    沈牧聽見了小朋友們的爭吵,孩子踩一踩水泥地無所謂,也不會將地踩壞,甚至那條路就在那,誰走他都不會說什麽,但是大院裏不少人對他隻給自己家修了這麽一條水泥路很是不滿,甚至認為那條高出路麵十公分的水泥路將一個完整的家屬院劃分成了兩塊,讓他們感覺很不舒服。而且那條水泥路高出路麵十公分,會讓孩子們摔跤。


    “寧寧!”


    胡雪華在家裏叫他,“不可以這樣。”


    沈牧修這個壩子和路本來就已經招小人詬病了,現在毛寧寧要是不讓孩子上去玩,他們肯定會有更多的閑話,惹來麻煩,大過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毛寧寧哼了一聲,拉著阿寶回了家,他對胡雪華說道:“媽媽,要是我們今天不管的話,那明天所有人都來壩子上玩耍了,他們自己不同意修壩子的呀!”


    胡雪華摸了摸毛寧寧的頭,道理是這樣,但是他們生活在家屬院,不能將所有人都排在敵對方向,“聽媽媽的,寶貝,那壩子修在那裏,不是我們家的,也不是阿寶家的,那已經成了公共設施。”


    家門口的地確實不屬於個人,而是屬於航天院,道理是這個道理,就看誰能拉得下臉,真的將壩子當成公共設施了。


    阿寶聽得似懂非懂,回到家,看到媽媽手裏拿著一封書信,顯得很是驚訝。


    看到阿寶回來,柳煙凝對他說道:“阿寶,查爾斯一家人邀請我們去他家裏做客,你想不想去呀?”


    “查爾斯!”阿寶興奮起來,“好啊,媽媽,我們什麽時候去呢?”


    柳煙凝剛剛拿到這封信,邀請他們臘月二十八,也就是後天前去做客。


    外國人是沒有春節的概念的,但是查爾斯一家人來中國好幾年了,應該也入鄉隨俗了。


    柳煙凝很願意跟安娜來往,安娜見過很多市麵,學識教養都很好,查爾斯跟阿寶也是好朋友,柳煙凝沒有道理拒絕了。


    “爸爸要去嗎?”


    “不知道,要問一問爸爸才知道。”柳煙凝拿著書信去問沈牧,“你去嗎?”


    沈牧接過看了看,“二十八我有事情,你們去吧。”


    沈牧不去,柳煙凝就跟阿寶一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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