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照的計劃取消了,柳煙凝暫時也沒心情去拍照,阿寶回到家之後就茶飯不思,精神不振,毛寧寧過來陪他,才稍微好了一點。


    毛寧寧大方地對阿寶說道:“阿寶,以後我爸爸就是你爸爸,我分一半爸爸給你。”


    阿寶卻搖頭拒絕,“不要,我自己有爸爸。我爸爸隻是去遠方了,他會回來的。”


    毛寧寧啊的一聲,反應過來了,“是呀,你爸爸是去外地了,會回來的,別難過了。”


    在阿寶的心裏,爸爸已經變得和媽媽一樣重要了,他愛媽媽,也愛爸爸,上一次爸爸出差四年才回來,這一次也許又是四年,四年雖然長,但也不是遙遙無期,想到這裏,阿寶的精神振奮起來,他要等著爸爸回來,也要替爸爸照顧好媽媽。


    柳煙凝本來還擔心阿寶會很長一段時間都不適應,但是沒想到沒兩天阿寶就自己想通了,不哭不鬧,甚至有時候注意到柳煙凝勾著毛線包發呆的時候,還會主動來跟柳煙凝說話。


    柳煙凝這兩天一直在算沈牧到哪個位置了,她對國家地理並不熟悉,但是阿寶知道,阿寶將之前龍老師送給他的地球儀拿了出來,找到自己國家的位置,用一支紅色的圓珠筆在國家版圖上畫了一條線,阿寶查了火車時速資料,每天都會在紅色線條上延伸一點,差不多三天之後,紅線就到達了泉市,但是沈牧到底是在哪裏做研究,他們也不知道,所以紅線就隻能到達泉市之後終止了。


    那條紅線也成為了柳煙凝的慰藉,仿佛她真的親眼看到了沈牧行走的路線,知道這天沈牧到達了哪個地方,這讓她的心好過了很多。


    那條紅線終止的地方,就是泉市,就在這個地球儀上看,好像他們和沈牧也隻是咫尺之隔。


    等阿寶的狀態好起來了,每天能正常地和毛寧寧開心玩耍了,柳煙凝卻發現自己的狀態在慢慢地變差。


    她開始想念沈牧,到了這個時候,柳煙凝才發現家裏竟然連他的一張照片都沒有,柳煙凝翻箱倒櫃地找,還是沒有找到一張沈牧的照片。


    柳煙凝坐在書桌前鋪開了一張信箋,寫下“沈牧我夫,見字如麵.”


    在信中,柳煙凝要求沈牧抽時間去拍個照片寄回家來。


    阿寶一直在等著跟媽媽去拍照呢,等來等去也沒等到媽媽提起拍照的事情,隻好主動找到媽媽問,“媽媽,我們什麽時候去拍照呀?”


    柳煙凝一愣,沈牧走了之後,她對拍照這件事的熱情驟減,甚至因為沈牧沒有來得及拍全家福,成了柳煙凝心中的隱痛。


    柳煙凝一直沒說話,阿寶又說道:“爸爸走之前說過的呀,要讓我們拍了照片之後給他寄過去,我叫上毛寧寧一起去拍照,好嗎?”


    看著兒子燦爛的小臉,柳煙凝實在無法拒絕了,隻好同意下來,按照原計劃那樣去拍照。


    秦姨本來想去拍照的,現在也沒有心情了,她躲著不去,柳煙凝帶著阿寶和毛寧寧去了光明照相館。


    柳煙凝喜歡在這裏拍照,照相館的老板是個年輕人,比其他照相館拍得好看,柳煙凝喜歡帶阿寶在這裏拍。


    “柳姐,好久沒看到你了。”柳煙凝隻知道這個老板姓莫,平時都稱呼他莫老板。


    “是啊,上次拍照還是前年了,快兩年了。”柳煙凝說完自己就愣住了,兩年時間好像彈指間也就過了,沈牧能去多久呢,頂多再去個四年吧。


    柳煙凝摸了摸阿寶,再過四年,阿寶九歲了,這樣一想,她想讓沈牧寄照片的想法更加堅定了,別到時候沈牧出差太久回不來,長大之後的阿寶忘記他的模樣了。


    本來為了這次拍照,柳煙凝都準備了幾套衣服,但今天過來卻什麽都沒拿,就穿著身上這套過來了。


    就連莫老板都感覺到了柳煙凝的不開心,但他也很識趣地什麽都沒問。


    “過三天就能拿照片了。”莫老板照例交代。


    柳煙凝付了錢,帶著兩個孩子走出照相館,站在大街上,柳煙凝茫然四顧,心裏空落落的。


    她感覺到阿寶扯了扯她的手,“媽媽,我們去看一看池池哥好嗎?”


    他們是有一段時間沒有過去了,不知道王英池現在恢複得怎麽樣了,柳煙凝又驅車帶著兩個小家夥來到了王英池家裏。


    開明的依舊是潘明,剛見麵,柳煙凝就發現了她的不同,一改往日的憔悴,重新煥發了顏色。


    她甚至都不用問,肯定是王英池的病情好轉了很多。


    “阿姨好!”兩個孩子整整齊齊地問好。


    “你們好,快進來,英池!”潘明笑著招呼他們進去。


    剛走了兩步,王英池就從房間走了出來,依舊是瘦,但是走路已經完全正常了,臉色紅潤,看著跟正常孩子沒有太大的分別。


    “池池哥,你都好了呀!”毛寧寧高興地跑過去。


    王英池點頭,笑道:“我好多了,謝謝你們來看我。”


    潘明拉著柳煙凝在餐桌旁坐下,似乎積攢了一肚子的話要對柳煙凝說。


    從她口中柳煙凝才知道,確實是針灸起了奇效,雖然目前他們依舊沒有確定病因,但是王英池的身體確實在一天天地好轉。


    “之前英池最大的夢想就是做機器人,他感覺到自己手腳的力量在一天天的退化,所以總想做一個機器人手臂,如果他有一天真的躺在床上動不了了,機器人手臂還能代替他的手腳。”


    不過現在顯然是不用了,王英池確實在好轉。


    這個好消息讓柳煙凝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潘明是敏銳的,她察覺到柳煙凝並不像她表麵那樣高興,詢問道:“怎麽了,我看你不怎麽高興,是出了什麽事了嗎?”


    柳煙凝不喜歡將自己的痛苦展示給別人試圖讓別人來開解,她笑道:“沒有,可能就是這兩天沒有休息好,有點累了。”


    既然柳煙凝不願意說,潘明也沒有追根問底,“你們母子倆的情義,我們母子將永遠銘記。”


    從王英池家裏回來,柳煙凝的心情好了很多,沈牧走了,他們的生活還得繼續,不可能因為他離開了,她就一直這樣消沉下去,就連阿寶都已經見自己的情緒調節過來了,柳煙凝也在竭力轉移注意力,重新往沒了沈牧的生活裏投入熱情。


    這天,柳煙凝接到了安娜的電話,對方在電話裏又邀請她上門做客。


    柳煙凝心頭警鈴大作,沈牧在的時候她可以稍微鬆懈一點,因為知道自己身邊站著一個比自己高的人,天塌下來有他頂著,但是現在柳煙凝隻有她自己,所有事情都要她自己去扛起來了。


    她這次沒有再客氣,而是直截了當地拒絕了,“安娜,感謝邀請,我實話告訴你吧,我愛人的單位保密性強,之前因為我在你的公司上班,導致我的愛人被單位調查了,所以以後我們還是保持距離吧,我不能給我的愛人帶去麻煩。”


    安娜驚訝極了,可柳煙凝的理由又是那麽的無懈可擊,他們國籍不同,站的立場也不同,“凝.你這是懷疑我嗎?”


    “不是我懷疑你,是我們兩個來自不同的國家,我們有不同的信仰,也有不同的立場,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我不想給我丈夫帶去麻煩。”


    沈牧在的時候,柳煙凝或許還不會這樣直截了當,但現在,她必須自己將所有的不安全因素隔絕在外。


    掛了電話,柳煙凝將安娜家裏的座機添加進了黑名單。


    她籲了口氣,以後交友得更加慎重才行。


    這天柳煙凝送阿寶去上學,龍老師就站在校門口,看到她那輛火紅色的小轎車出現,大步走了過來,柳煙凝下車送阿寶,龍老師遠遠地喊她:“沈星星媽媽,請留步。”


    龍老師走到了柳煙凝母子跟前,急急地說道:“我有事情跟你商量,能請你移步到辦公室說話嗎?”


    柳煙凝先將阿寶送去了教室,才跟著龍老師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龍老師開門見山地說出了目的,“我們想讓阿寶參加全國奧林匹克大賽,這次的賽事非常重要,全國排名前三名的學生可以代表國家去參加世界奧林匹克大賽,為國出征。”


    柳煙凝現在想保護阿寶還來不及,不願意讓他再去出風頭,就算他獲得世界冠軍又怎麽樣,阿寶太年幼,這樣的頭銜對他來說不是好事。


    “阿寶太小了,我不同意。”柳煙凝沒得商量,直接拒絕。


    “沈星星馬上就要滿五歲了吧,他的生日就在國慶節,他這個生日節點非常好,因為奧林匹克大賽的年齡下限就是五歲,報名也是在國慶後,那時候沈星星剛好滿五歲。”


    柳煙凝見龍老師誤會自己的意思,柳煙凝補充道:“不是年紀的問題,就算阿寶真的能獲獎,這對他也不是什麽好事。”


    龍老師不解,現在的家長都望子成龍,恨不得孩子光環加身,超越所有的同齡孩子,到了柳煙凝這裏,總是覺得孩子太小,光環對他是一種負擔。


    這樣考慮也沒有錯,隻是奧林匹克協會找上了他們學校,想讓他們推薦幾個好苗子去參加比賽,因為今年國際賽場情況非常嚴峻,據可靠消息,今年其他國家有非常強勁的參賽選手,這場國際賽事的冠軍亞軍甚至是季軍連續四年花落別家,泱泱華夏竟然連獎杯門檻都摸不到,這讓奧林匹克協會顏麵無關,國人也顏麵無光。


    所以今年他們無論如何也要找一些強有力的獎杯競爭小選手去國際上參賽,不管是冠亞季,總得撈個獎杯回來。


    當龍老師將這些情況講給柳煙凝聽時,柳煙凝卻隻是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照老師你這麽說,這麽重的擔子,小小的沈星星也挑不動啊。他還太小了,過兩年再說吧。”


    龍老師無法勸動柳煙凝,這種事情也強求不來,他也將事情傳達到位了,就送柳煙凝出來了。


    但宋教授得知消息之後卻很失望,之前他們確實考慮過讓阿寶藏拙,但是現在關乎的不僅僅是一場賽事,還是國人的臉麵,這麽大個國家,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數學天才嗎?


    在經過商議之後,他們先將想辦法弄來的上一屆世界奧林匹克大賽的試卷分發給小天才班的同學們試做。


    小天才班最開始有十幾個同學,現在隻剩下六個了,其他的跟不上學習進度,被安排到學校普通的班級學習了。


    靳博和葉蓓蓓還有阿寶就占了其中之三,王子恒,宋傑,還有一個談宇飛,他們六個孩子留了下來。


    六個孩子都做了試卷,分數差異卻很大,總體來說是合格的,但其他人離夠著獎杯的距離還很遠,隻有阿寶的分數和上一年的分數對比,能排在第九名。


    雖然離獎杯還有一段距離,但這是因為阿寶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類似的題目,一上手解題就能獲得第九名的成績,已經非常不錯了,是個強有力地競爭獎杯的好苗子。


    但是阿寶的媽媽不同意阿寶參賽,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如果家長不同意,就算阿寶的成績再好,那也是沒有辦法的。


    宋教授也是奧林匹克協會創始會員之一,在這件事上,他當然希望阿寶能參加比賽,於是和張教授一塊上門拜訪柳煙凝,想做通她的工作,讓她同意阿寶參賽。


    柳煙凝這些天一直都在家,沒想到兩位教授會在周末來家訪。


    她大概也能猜到這兩位教授的來意,果不其然,宋教授開門見山地跟柳煙凝說道:“沈星星媽媽,這次我們來的目的想必你也能猜出來了,我們是為全國奧林匹克賽事而來,前兩天我們在學校做了一個測試,將去年世界奧林匹克大賽的試卷發給孩子們做,其他孩子離獲獎成績都很遠,隻有沈星星同學獲得了第九名。第九名和第一名看似差距很大,但是這是在沈星星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情況下獲得的,如果他經過係統訓練,這個差距問題就不大。”


    柳煙凝大概地了解了這個事情,但她不關心,一家人大的要奉獻也就算了,小的也要被綁架著去參賽,這讓柳煙凝非常不舒服,他們娘倆受苦受難的時候沒見這些人跳出來幫一幫他們,隻會要求他們做這樣做那樣。


    柳煙凝確定自己是愛國的,可她也同樣有私心,不可能在丈夫獻身之後,再將兒子也推上去。


    “沈星星太小了,他承受不住這麽大的壓力,比他大的比他聰明的也有,你們好好地再找一找吧。”


    宋教授不願意放棄,“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麽,你擔心沈星星成名之後會遭遇迫害,關於這一點,我可以跟你保證,如果沈星星小朋友真的在世界大賽上獲得了名次,那他將會成為國家重點保護對象,你擔心的問題都不複存在,甚至這對你們是有利的,能將你現在的擔憂全部打消。”


    柳煙凝忍不住反問,“你們怎麽能保證沈星星一定能在賽事上拿獎?萬一他拿不了,卻也因此成為了活靶子呢?到時候誰來保證沈星星的安全?”


    宋教授一愣,他想說如果沈星星沒有拿到獎杯的話,那他也不會引起太大的關注,但是話到嘴邊他遲疑了,這種世界級的賽事,就算拿不到前三名,隻要進了前十名就會在國內引起關注。


    張教授說道:“我們相信沈星星一定可以拿到一個好成績,當然成績不是最主要的是,最主要的是我們能打破西方國家在這個賽事上的壟斷.”


    “恕罪,我不能同意。”柳煙凝打斷了張教授試圖用家國情懷來打動她的意圖,在沈牧前往泉市之後,她已經不吃這一套了。


    宋張兩位教授隻能無功而返,心裏著實很遺憾,他們還是認為這對阿寶來說,確實不是一件壞事,隻是柳煙凝太過謹慎敏感。


    阿寶過完生日,國內的奧林匹克大賽在國內也拉開了序幕,包括葉蓓蓓在內都報名參加了。


    這個時候,柳煙凝收到了一封來自沈牧的書信,這封信是航天院的人給她送到家裏來的,是沈牧的家書,但是並沒有通過郵政寄過來。


    這是沈牧離開快一個月以來,柳煙凝收到的第一封書信,她和阿寶一起將書信拆開了。


    紙上是熟悉的字跡,沈牧沒有說太多,隻說自己平安到達了戈壁灘,讓柳煙凝不要擔心。


    柳煙凝算了算,那她的書信應該也快到了。她是寄養基地的,不知道沈牧在不在基地。沈牧寄過來的書信也沒有地址。


    柳煙凝提筆給沈牧回了一封信,在信上,她提到了這次奧林匹克數學競賽,她不認為阿寶參加對他好,數學競賽以後還有機會,等阿寶長大一點再說。


    天氣越來越冷,柳煙凝擔心著戈壁灘上的丈夫,聽說泉市冬天非常冷,沈牧去的時候沒有帶太多過冬的衣服,拿不了了,她擔心那邊條件艱苦,買不到棉花,出門得受凍。


    還是阿寶提醒她,“媽媽,爸爸說過的,他們單位有爐子的,你別擔心啦。”


    柳煙凝這才想起來沈牧在跟她聊戈壁生活的時候,確實提起過這個事情,那邊冬天太冷了,就燒柴火取暖。


    這讓柳煙凝稍微放下心來。


    奧林匹克數學競賽在全國設了好幾個考點,北京市就是其中一個考點,等到初冬來臨,她聽阿寶說葉蓓蓓獲得了第四名,靳博獲得了第三名,說起這個的時候,阿寶順口說了一句,“老師說我要是參加的話,可能會得第一名呢。”


    柳煙凝聽得一愣,阿寶看到別的同學拿獎,心裏可能會很羨慕吧,畢竟他也有這樣的實力,可是卻被柳煙凝先入為主地拒絕了。


    “阿寶,這次賽事是媽媽不讓你參加的,你會不會怪媽媽?”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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