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凝和蔣雲飛李丹丹來到招待所,本來要去問一下前台,曹林鬆就帶著他愛人下樓來了。


    看到柳煙凝一行人,曹林鬆顯得有些意外。


    柳煙凝走過去笑道:“林鬆,這是你愛人啊,你好,我是林鬆師弟的媽媽,我是來邀請你們夫妻倆一塊去家裏吃飯的,我知道你們很久沒見麵了,吃了飯,你們夫妻就自行去玩,反正你們也是要吃飯的,就去家裏吃吧。”


    曹林鬆看了一眼他愛人,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就不去了,我們隨便去麵館吃碗麵就行。”


    曹林鬆的愛人不太會講普通話,也是連連擺手。


    柳煙凝聽他們說要去吃麵,就說道:“你愛人大老遠地過來了,去吃碗麵怎麽能行,去家裏吃飯吧,飯都已經做好了,你們吃了就走,不耽誤你們出去玩。”


    蔣雲飛也上來幫腔,“一塊去吧,都不是外人。”


    曹林鬆隻得答應了,一行人擠上柳煙凝的小轎車,朝航天家屬院駛去。


    蔣雲飛個子大,坐在副駕駛,以前是他話最多,今天也沉默下來了,顯然和宋怡的事情還沒有個定論。


    李丹丹在和曹林鬆的愛人說話。


    柳煙凝從後視鏡看過去,曹林鬆的愛人有非常典型的勞動人民特征,皮膚黝黑,穿著非常樸素,局促地坐在曹林鬆身邊。


    曹林鬆雖然也是從農村出來的,但是他畢竟這麽多年一直都在讀書,除了穿著樸素一點,皮膚還是很白,沒有太多曬太陽的痕跡,他愛人坐在他身邊,比他顯老多了。


    李丹丹似乎想表現得熱情一些,好讓曹林鬆的愛人放鬆下來。


    在她們的聊天中柳煙凝得知曹林鬆的愛人叫李鳳仙,跟李丹丹一個姓,兩人同姓,這一下子就拉近了她和李丹丹的距離,肉眼可見,她放鬆了很多。


    曹林鬆的神情則要嚴肅得多,他一路上都在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麽。


    水泥路當時修的時候就沒有考慮過家裏還會買轎車,所以水泥鋪得並不厚實,車碾了這麽兩年,一些地方已經裂開了。


    下了車,李丹丹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這一條別具一格的水泥路。幾年過去,家屬院還是泥巴院子,除了這條水泥路。


    “你們家自己出的錢修的路呀?”李丹丹說道。


    柳煙凝點頭,“是,當時我愛人試圖發動家屬院的人將整個院子做硬化,但其他人認為沒有必要,所以我愛人就自己出錢做了硬化。但是現在車跑多了,路麵現在都開裂了。”


    蔣雲飛叉腰看了一會兒,說道:“可能是當時路裏麵沒有加鋼筋,不過要是加鋼筋的話,不得了,這造價更高。”


    誠如其他人的想法,路嘛,不硬化也能走,可柳煙凝的愛人就是修了這麽一條水泥路,柳煙凝不管是開車還是走路出行,連鞋子都不會弄髒,李丹丹抬頭看了一眼車庫,她聽阿寶說過柳煙凝的丈夫常年出差在外,能給家裏做這麽多事情,可見這個男人有多麽可靠。


    她心裏想,難怪柳姐姐這麽漂亮這麽有錢,還對這個男人死心塌地呢。


    等走進了阿寶的家,男人還好,李丹丹情不自禁地發出了讚歎的聲音,“柳姐姐,你家也太漂亮了吧。”


    牆上依舊掛著那副熱烈的向日葵,但因為時間太久了,顏色稍微有些褪色了。


    柳煙凝很久沒有拿過畫筆了,她的視線掠過向日葵的時候,突然有些手癢癢了。


    但是今天顯然不是畫畫的最佳時間,她笑道:“家裏沒有那麽多鞋子換,要是不介意的話,就穿著襪子踩上來也可以,地板都是很幹淨的,平時我們在家的時候都是穿襪子踩呢。”


    秦姨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屋子,將家裏所有地方都收拾整齊,先用拖把將地擦一遍,再用幹毛巾將地上的水漬和拖把清理不到的地方擦幹淨,再給地上擦上保養油,風幹一會兒,等柳煙凝母子起床的時候,就剛好合適了。


    阿寶和葉蓓蓓在書房,聽到動靜跑了出來,高興地看著師兄姐們,“李師姐,蔣師兄,曹師兄,你們都來啦!”


    李丹丹率先脫了鞋子,踩上了木地板,蔣雲飛還從來沒有在誰家隻穿襪子過,也挺新鮮,跟著脫了鞋。


    曹林鬆見他們都脫了,自己也脫了。他愛人李鳳仙卻站在原地躊躇,遲遲不肯脫鞋。


    曹林鬆本來要催促他愛人脫鞋,突然有想起什麽,臉色突變,神情僵硬了起來。


    柳煙凝見他們愣愣地站在門口,催促道:“快進來吧,家裏還開著暖氣呢,光腳也不冷的。”


    曹林鬆尷尬地對著柳煙凝笑了笑,“不是,柳女士,你能給鳳仙拿雙鞋嗎?她怕冷。”


    柳煙凝哦了一聲,“行,她不習慣光腳的話,我給她拿雙鞋。”


    家裏有些毛線鞋,是秦姨沒事的時候做的,有的是給自己穿的,有的是給客人穿的。


    柳煙凝將鞋放在李鳳仙麵前,“試試吧,要是小了,還有別的可以換的。”


    李鳳仙連忙說道:“可以的,可以的。”


    柳煙凝聽懂了,她站在一旁,李鳳仙遲遲不脫鞋,表情越來越尷尬。


    到這時,柳煙凝才意識到什麽,笑道:“我去給你們泡茶。”


    柳煙凝轉身往廚房走,曹林鬆鬆了口氣,對李鳳仙說道:“趕緊換吧。”


    李鳳仙趕忙脫了鞋,白色線襪,穿在她腳上有些大了,不知道穿了多久了,腳指頭的位置都縫了好多次,大腳拇指露在外麵,還沒來得及縫上。


    曹林鬆認出來,這是他的襪子,他去年過年回家的時候,因為襪子縫了兩次還在破洞,一氣之下扔在了家裏,被李鳳仙撿來穿了。


    曹林鬆沒好氣地說道:“這襪子你撿來穿什麽,回家去買個新的!”


    李鳳仙朝他笑,“新襪子留給你和伢兒穿,我穿舊的就行嘞。”


    曹林鬆看向柳煙凝的家,沙發,電視機,廚房門口擺著一個大家夥,曹林鬆認識,他去商場的時候見過這玩意,叫電冰箱,光是這麽一個玩意,他們全家不吃不喝三年都買不起。


    一瞬間,曹林鬆的所有氣血衝向了他的臉頰,他一向認為自己是榮辱不驚,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一直是他人生的座右銘,但是這一刻,在他妻子露出大腳拇指的時候,曹林鬆的骨氣就像是充氣到極致的氣球一樣,毫無預兆地破了。


    第97章


    秦姨今天準備做好幾個大菜, 紅燒排骨,黃燜雞,大刀肉。


    李丹丹幾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李鳳仙在客廳晃了晃,就鑽進廚房要幫忙。


    秦姨一個人忙活這麽多菜確實有點累, 但也不能讓客人幫忙, “沒事沒事,你去看電視吃水果, 我一個人忙活慣了。”


    沈牧在家的時候, 沈牧還能幫幫她, 沈牧不在家,柳煙凝母子兩是指望不上的。


    李鳳仙笑道:“姨,我是忙活慣了的, 坐著就不自在,你就讓我幫忙吧,我茶飯辦得不好, 但是打打下手還是可以的。”


    李鳳仙堅持要幫忙, 秦姨一個人忙著確實也夠嗆,半推半就地答應了。


    柳煙凝將家裏的零食水果都拿出來招待客人了,李丹丹想起阿寶說的他們家有他在北京衛視元宵晚會上表演的dvd影碟,笑著讓阿寶放給他們看。


    阿寶在演播廳那麽多觀眾麵前表演都沒有害羞,今天在李師姐他們麵前,倒害羞起來了。


    柳煙凝鼓勵地笑道:“讓師兄姐們看一看吧。”


    葉蓓蓓也睜大了好奇的眼睛,“阿寶, 你表演什麽節目?我也想看。”


    阿寶將他珍藏起來的記錄影碟取了出來, 放進了影碟播放機。


    眾人坐在沙發上,柳煙凝突然想起李鳳仙沒有來, 讓阿寶先別忙放,走到廚房叫李鳳仙,“鳳仙,快別忙了,快來看阿寶的錄像帶。”


    李鳳仙局促地直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就跟姨忙活飯菜,你們看你們看。”


    秦姨推了推李鳳仙,“去吧,去看看,阿寶鋼琴彈得可好了。”


    李鳳仙推不掉了,隻好跟著柳煙凝來到客廳,她看著幹淨漂亮的沙發,生怕自己坐上去就會留下一個黑屁股印子,不敢坐,左右看了看,找了個阿寶平時坐的小凳子坐下了。


    柳煙凝說道:“鳳仙,你坐沙發呀。”


    李鳳仙笑得淳樸又尷尬,“沒事,莊稼人,坐沙發屁股疼,我坐硬凳子習慣了。”


    柳煙凝愣了一下,微笑道:“那行。”


    阿寶按下了播放鍵,電視上出現了片頭,他跑回沙發邊,坐在了葉蓓蓓身邊。


    一場表演就四分鍾多一點,葉蓓蓓瞪圓了眼睛,在舞台上看到了阿寶,他穿著一襲白色的西裝,坐在一個漂亮大姐姐身邊。


    “阿寶.”葉蓓蓓呢喃地叫了他一聲,抓住了他肉乎乎的手。


    李丹丹“哇塞”的一聲,“阿寶真好看啊!就問咱們的阿寶還有短板嗎?才藝超群,長得也這麽好看,天呐!”


    李丹丹看著阿寶的眼睛幾乎亮得要冒出火星來了,她扭頭看向柳煙凝,“柳姐姐,你到底是怎麽培養的阿寶的啊,傳授我們一點經驗吧,以後我們也養個像阿寶這樣的孩子。”


    曹林鬆看向阿寶,阿寶身上穿著一件橙黃色的毛衣,下半身是灰色的燈芯絨褲子,看著精致可愛,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孩子,比阿寶小兩歲,也已經上學了。


    他看向李鳳仙,李鳳仙看著電視機裏的阿寶,眼睛裏流露出羨慕的光芒,她的孩子還在農村玩泥巴呢,城裏的阿寶就已經坐上了北京衛視的晚會上彈鋼琴,這種落差感讓人感到深深的心酸和無奈。


    曹林鬆突然感覺到李鳳仙坐在小凳子上的樣子很可笑,他和李鳳仙算得上是青梅竹馬,曹林鬆剛考上大學的那一年,家裏長輩就做主讓他和李鳳仙完婚了,因為家裏人給他算過命,他是金命,李鳳仙是水命,他們倆結合在一起,水能生金,李鳳仙的命格和他的命格相生相輔。


    曹林鬆也挺喜歡李鳳仙的,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考上大學之後就要將李鳳仙拋之腦後做陳世美,所以家裏人這樣安排的時候,曹林鬆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婚後第一年,李鳳仙就給曹林鬆生了兒子,她生產的時候,曹林鬆為了節省路費,都沒有回家。


    那時候的李鳳仙還很年輕,雖然是農村女孩,但是依舊有年輕姑娘的青春靚麗,幾年過去,李鳳仙的身材早就因為懷孕哺乳再加上繁重的農活壓粗了腰肢,提前結束了青春。


    她坐在小凳子上,腰上的肉擠在一起,變得越發的粗壯了,很難看。尤其是在青春靚麗的李丹丹和風韻美麗的柳煙凝麵前,李鳳仙真的像村裏的牛屎一樣難看。


    李丹丹就不說了,她還沒有結婚,漂亮是應該的,可柳煙凝的兒子比他的兒子還大,也經曆了生育和哺乳,人家的身材依舊苗條得像十八歲,是李鳳仙太懶惰了吧,亦或是她根本就不知道美貌和身材對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麽,她太愚昧了,根本就不懂得。


    曹林鬆的心裏一瞬間湧處無數種念頭,在心裏貶低了李鳳仙之後,他的心又生出慚愧來,他實在不應該這樣貶低妻子,她辛勤地在老家勞作,靠種麥子和土豆來換取他的生活費,還養育著他們的兒子,他實在不該這樣嫌棄她。


    表演很快就結束了,阿寶贏得了滿堂的掌聲,阿寶來了興致,當場要給大家彈奏一嚇《小天鵝》。


    鋼琴在書房,一行人又來到書房,阿寶像模像樣地給大家做了一個撫胸禮,才像個小王子一樣坐在鋼琴前,小手指靈活地彈奏起來。


    李鳳仙失神地看著那個白色的大家夥,她不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麽,竟然能彈奏出這麽美妙的音樂來,她一時間都聽得失了神,幾乎忘了還要回廚房給秦姨幫忙。


    一個重節拍驚醒了她,李鳳仙趁著別人不注意,偷偷地回到了廚房。


    秦姨正在盡職盡責地給大家準備午餐,看到李鳳仙回來,笑道:“阿寶在彈琴吧,怎麽不多聽聽,他彈得很好的。”


    李鳳仙笑道:“是好聽,但是我聽不懂,那個白色的大家夥是什麽呀?”


    對方是秦姨她才敢問,她看出來了,秦姨是個質樸的人,不會笑話她農村出來什麽都不懂。


    秦姨果然沒有笑話她,“那是鋼琴,是個樂器,阿寶家裏,除了他爸爸,其他人都會彈。”


    有了李鳳仙幫忙,午飯很快就擺上了桌。


    阿寶今天是小主人,要招呼他的師兄姐們,還沒有開飯,柳煙凝拿了錢,打發阿寶去門口的商店買兩瓶飲料回來。


    阿寶一手拿著錢,蹦蹦跳跳地拉著葉蓓蓓一塊去了。


    到了商店,阿寶不知道買什麽飲料好,葉蓓蓓將指了指鋁罐瓶裝的健力寶,“買這個啊,阿寶,小孩大人都喜歡喝的。”


    阿寶平時很少喝飲料,他都喝秦姨製作的花茶和各種各樣的果茶,連健力寶都沒有喝過。


    葉蓓蓓挺吃驚的,“阿寶,你們家有那麽多好吃的零食,你沒有喝過健力寶嗎?”


    阿寶回憶了一下,他確實沒有喝過,“這個好喝嗎?”


    葉蓓蓓連連點頭,她平時也沒有零花錢,偶爾才會買一次零食滿足一下自己的小饞嘴。


    她爸爸沒有錢,所以也沒有錢給她,但是阿寶不同啊,蓓蓓知道阿寶的媽媽很有錢,柳阿姨可是開小轎車的,但阿寶竟然也沒有零花錢,葉蓓蓓感到很驚訝。


    葉蓓蓓說道:“我平時都舍不得花錢買,我隻有一點點錢,要留著買文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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