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來會撒嬌,會示弱,會服軟,會想盡辦法讓自己好過一些。


    許翊景正在吻她的脖頸,就聽到她咬著唇,斷斷續續的把這些話說出來,他不由得怔住,女孩的唇上也沒什麽血色,看著柔柔弱弱,她眼裏閃著淚花,就跟他對她一見鍾情的時候如出一轍。


    他們還在高中的時候,學校向來喜歡打亂每個班級的學生,再安排到全新的考場。


    初月學習差勁的很,常年徘徊在年級下遊,那天又考的是她最不擅長的物理,許翊景就坐在她身旁,看著她折疊著小紙條,企圖騙他的答案。


    毫無意外,她被老師察覺到了,眼看著老師走到他們麵前,初月就露出這樣我見猶憐的表情,許翊景大腦發熱,想也沒想就站出來,攔住老師。


    “是我看她太漂亮,我想追她,所以才把答案主動給她的。”他這樣解釋,不管老師信不信,自己已經信了八成。


    初月沒受到任何懲罰,反倒是他這個年級第一的優等生被掛在學校處分欄三個月。


    每次她這樣,無論做了任何事情,許翊景都會心軟。


    因為這樣才有種她把自己當做可以倚靠,可以信賴的人。


    許翊景停下動作,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她一雙眼微微泛紅,長發淩亂,被他極具占由欲的攏在神下。


    他想了想,手指漫不經心勾著她幾縷長發:“不繼續也可以,但是你要親我。”


    初月忙點頭,許翊景鬆手後便起來,跪在床晌,主動靠近,在他臉側親了親。


    “不是這樣。”許翊景忽的又出聲。


    初月瞪圓眼,睫毛還掛著未幹的淚水,實在不明白許翊景這人到底想要什麽。


    “要像剛才勾音徐祀那樣,你應該會的吧。”他牽出了一個略顯痞氣與惡劣的笑容。


    看來她還不明白。


    他在任何情況下都可以放過她,唯獨在……上,隻會激發他心底最可怖的破壞餘望。


    第11章


    初月哪裏知道許翊景要的“同款”是什麽,她也隻好攀上他的脖頸,在唇角輕輕吻了下。


    “就這樣?你這麽敷衍,能從徐祀那裏拿到你想要的嗎。”許翊景不忘譏諷,他眸色越來越冷。


    初月瞧了他眼,又不知道該怎麽做,又討厭這樣壓抑的讓她喘不過氣的氛圍。


    她微微蹙眉,別過視線:“沒有了,你也應該知道……徐祀喜歡我,比我要喜歡他多得多。”


    初月很少去討好徐祀,除了走投無路的時候她主動去求他外,幾乎就沒怎麽懇求過他,除非是徐祀要她,她不肯,才會稍微求求他,半-推-半-就的默認徐祀做點別的事情。


    “是嗎,那他對你做過什麽?”


    初月實在摸不透這人的路數,沒吭聲,許翊景似乎也猜到了徐祀的討好方式,忽然朝她的方向微微傾身,他的手突兀的查入到初月的黑發間,略略抬起她的後腦勺,讓她更近的看向自己。


    許翊景一路項夏,撈起了她的褪彎。


    到那裏的時候,她身形微微一頓,從頭到尾都僵了,“不,你不要這樣!”


    “看來是我猜對了。”許翊景意態輕慢到輕佻,耐心試探了會,一會兒強勢迫人,一會兒溫柔至極,初月腦袋裏一片混沌,幾乎要失聲尖叫,又怕媽媽還在門口沒離開,隻能死死拽著許翊景的肩膀。


    她像是被狠狠抓起,又猛地摔落,神誌不清,本就哭過,這會兒更想啜泣了。


    初月額角到臉側都被薄薄細汗覆蓋,壓根沒力氣,心有餘悸的喘著氣。


    她隻能仍由他把自己抱在懷裏,“是不是比徐祀給你的更好?”


    她賭氣不想回答。


    “就你這能耐還想跟在別人身邊做小三?”許翊景握住了她的下巴,眸底暗色沉降,威脅道:“徐祀給你的我全部都能給你,現在就離開他,不許再跟他見麵。”


    ……


    清晨,初月睫毛微顫,腦袋實在疼的厲害,她索性起身去了洗個澡,又換了件簡單的短款修身t恤,把淡色的襯衫套在外麵,微卷的頭發梳理後,紮成了垂耳兔發型。


    昨晚發生的一切就跟夢似的,還有幾分不真實,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在許翊景家住了一晚上。


    初月下樓,餐廳那裏傳來淡淡的咖啡香,她正打算出門,初瑤一身職業裝,長發挽起,頗為幹練精致,踩著高跟鞋朝她走來:“初月,這麽著急要去哪?”


    “我還報了補習班,得去上課呢。”


    初瑤微微一笑,“吃完早餐我順路送你過去。”


    “嗯。”她應聲。


    初瑤眼眸落在她臉上,也在看著她,“我聽說……你和許翊景以前交往過?是因為我和他爸爸的事情你們才分手的嗎?”


    “沒有,在這之前我們就分手了,你不要想太多。”


    傭人拉開了椅子,為初月端上了早餐,紅豆卷軟糯清甜,蘋果雪梨湯清淡解暑,做的小巧精致,她嚐了一口,忍不住誇獎:“阿姨,你做的湯好好喝哦。”


    “小姐,好吃你就再多吃點。”傭人自打見了初月第一眼就很喜歡,她們對於初瑤這位新太太感覺倒是一般,再怎麽換不過都是她們的主人,但初月長得漂亮又單純,很難讓人不對她有好感。


    初月笑了:“我可以帶一點去教室吃嗎?”


    “出門前我會幫小姐裝好的。”


    初瑤見狀,吩咐著:“先下去吧,少爺等會兒就回來了,他才從京市那邊回來沒多久,口味都還不習慣,你們做點別的等他回來吃。”


    見餐廳沒了人,初瑤的眼底才多了些暖意,“慢慢吃,這幾天我都在家,讓她們給你做點你喜歡吃的。”


    “不用了,我得去上課了。”初月對於媽媽流露出的示好並不領情,甚至在不知情的外人看來,她的媽媽在極力討好她,可她始終冷冷淡淡的。


    隻有初月知道,她的媽媽是個多麽有野心的女人。


    初瑤表麵看起來溫柔無害,性格婉約,其實膽子大得很。


    她早年是樂團的大提琴手,和樂團的師兄戀愛的同時,還和許翊景的爸爸糾纏不清。


    生下初月後,她得知了師兄隻是個結了婚還妄圖在外麵養著她的渣男後,她毅然決然的把那男人拋棄,靠著許翊景的爸爸去國外讀書鍍金,回來後理所當然的也跟著許父做對衝基金。


    當然,初月這個孩子也成為了她的絆腳石。


    隻不過她的良心當年讓她把孩子放在了曾經愛慕過她的學長家門口,她知道這個學長心軟,絕對會收留這個孩子。


    而她和許父戀愛,又謊稱這孩子是當年自己和他生下的,也導致許父真的以為初月是他遺落在外的千金。


    初月剛出生的時候身體很差。


    患有夜盲症,多病細弱,大抵也是因為如此,薑父比親生老父親對她還要寵,一手把她拉扯大,不在意她全校排末流的成績,也不在意她究竟能考上哪所學校,隻要讓她健康快樂長大就好了。


    初月根本不在意誰是她的親生父母,因為她隻有一個親人,就是躺在醫院裏急需做手術的爸爸。


    她這一年,努力上課,各個考試做不到最優秀,但也到了年級前二十的程度,在這所學霸雲集的高中裏已經算得上奇跡,初月考完也算了下分數,去個本地的中大多少是沒問題的。


    “初月,你在哪裏上課?”初瑤的聲音把她從漫無目的回憶裏喚了回來,她這才發現銀色的法拉利快要開到了十字路口,她抬手往右邊指了指。


    初瑤看了眼,輕鬆變了道,穩穩地停靠在路旁,“到了。”


    “謝謝你。”又是一聲客氣的道謝,初瑤聽得有幾分無可奈何,眼看著女兒要走,又把她拉了過來。


    初月:“……媽,我要遲到了。”


    “這張卡你拿著。”初瑤自包裏取出張銀行卡,不由分說塞入到初月的手裏:“卡裏有個十萬塊左右,拿去先給你爸爸用,我這裏還有間空著的房子,過幾天你就從徐家少爺那裏搬出來,不要再跟他糾纏了。”


    初瑤輕描淡寫的態度讓初月笑了笑:“為什麽啊。”


    “你還敢問為什麽?”她媽媽臉上向來波瀾不驚的表情終於出現了點裂痕,“如果不是許翊景早上告訴我,我怎麽不知道你在給別的男人做小三?你好歹也是個名門大小姐,怎麽能做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


    “我不能做?”初月故意把話停那兒了,頓了頓,又說:“我是小三的女兒,做這個不是很正常嗎?”


    “啪!”


    一巴掌重重落在了初月臉頰上,女孩柔弱雪白的側臉幾乎是瞬時就浮起了腫痕,她眨了眨眼,那股茫然讓初瑤陡然被驚醒。


    這是她的女兒!


    她猛地伸出手,又想去撫摸:“初月,疼嗎?是媽媽太著急了……你就聽我的,跟他分手,搬出來好不好?你不願意住在家裏,媽媽再給你找個房子……”


    初月默默地推開了她,她抬手輕輕碰了下自己的臉,頭也不回的走了。


    教室裏,初月剛坐下,前排的白桃就馬上轉過身,看她臉上一片紅腫,心疼的倒抽口氣:“天啊……你怎麽回事,有人打你了?”


    “沒事的,是我惹我媽媽不高興了。”初月低下頭,不太自然的把頭發往臉前撥了撥。


    這才發現,她的桌上放著杯拿鐵與整卷的蛋糕,都是從太古匯那家她很喜歡的店買回來的,初月愣了:“桃子,你買的?”


    “什麽啊,我哪有這種好福氣,有個帥哥給你送的,昨天他也來了,隻不過你請假了。”


    “……”初月拿起咖啡,多少已經猜出是誰了。


    白桃更關心別的,“是個沒見過的帥哥,你男朋友?”


    “不是,隻是我學長。”


    “說謊——”女孩眨了眨眼,拖長音調,“說實在的,你這臉看著挺嚇人,要不還是請個假去醫院看看吧,反正今天也隻是講題,等會兒我也準備回去了。”


    初月點了點頭,她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那個,像上次那樣的拍攝……聚會推廣也好,廣告啊,模特之類的都行,可以多給我介紹一些嗎?”


    白桃特別喜歡聽她說話。


    初月的口音很溫柔,細軟,又嬌,偏偏還不是那種刻意捏著嗓子說出來的。


    更別提她本就生的漂亮柔弱,雪膚黑發紅-唇,眼珠更是時刻浸透著水霧似的,惹人憐愛。


    白桃點頭:“過幾天有個美瞳推廣,剛好我正找人陪我一起拍,我聯係你。”


    “謝謝。”初月真誠的道謝。


    上午的課,她的臉疼的厲害。


    隨手拿出鏡子,就發現原本紅腫的臉頰仿佛更誇張了,開始變成淡淡的青色,看著好不可憐,她猶豫著等會兒去醫院該如何跟爸爸解釋,又變得有點擔心。


    十一點剛到,老師就迫不及待的宣布了下課,初月也沒耽誤,她身上裝著給爸爸帶去的粥與午餐,下樓就匆匆打車去了醫院,除了探望爸爸,她最重要的還是跟主治醫生確認手術治療費的事情。


    醫院走廊充斥著淡淡的藥劑味道,卻不難聞。


    初月緊張的坐著,像是個等待宣判的小孩子,隻聽醫生說:“昨天有人已經付了前期的手術費,馬上就可以給你爸爸安排了,手術分為三期,每一期之前都要把費用付清,但是我要告訴你,隻要做了手術,中途停止的話,對你爸爸身體傷害非常大。”


    “嗯……”初月心想,林煙這個大小姐果然聰明。


    她隻付了一部分,卻知道初月無路可走,她必須要按照林煙的要求,讓宋連緒迷戀她,才能保證她爸爸的手術能夠順利進行,術後的費用也不是小數目,初月還得想辦法賺錢。


    “總之,先不要擔心了,你爸爸最近狀態很好,這次一定會順利成功的。”


    醫生拍了拍初月的肩膀,她道謝後,才又來到了病房。


    薑父還在病床上熟睡著,臉色雖然蒼白,但卻睡得沉穩,並不像之前那樣痛苦,她低頭從紙袋裏拿出蘋果準備等他醒了,削給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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