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倆人實在太引人注目了。


    高挑英挺的少年,柔弱漂亮的少女,周邊的護士們頻頻投來目光,有人實在忍不住,好奇的詢問:“誒,你們倆到底誰先追的誰啊?談戀愛多久了?”


    初月耳朵滾燙著,宋連緒淡然自若的摟緊她的腰肢,從容回答,“是我追的她,我喜歡她,她很受歡迎,除了我之外還有無?數人都喜歡她,追她追的很辛苦。”


    這話?剛說出來,就被門外一左一右兩道不同的聲線打斷了。


    徐祀:“你搶別人未婚妻,還住在別人家裏的事情為什麽?不告訴她們?”


    林棲:“……初月已?經和你說過分手的事情,你還要糾纏她到什麽?時候。”


    原本就八卦的氣氛隨著兩個模樣俊美又身形高大完美的少年出現?再次被推到新一輪高-潮。


    徐祀的眼神輕微閃了一下?,他氣場本就十分的強勢,目光帶來濃重的壓迫感,“怎麽?,手術都已?經繼續了,他還要強占著你不鬆手嗎。”


    初月有一些?猶豫,自欺欺人的回答:“沒有啊,隻是在這裏聊天?。”


    她還被宋連緒摟著,男性的氣息,巨大的占有欲幾乎將她包圍了,讓徐祀看得?眼神發冷。


    從手術開始時她被林棲告白,到現?在還跟宋連緒糾纏不清……這一些?就像是數不清的刺,紮進了徐祀的心底,饒是徐祀家教再優秀,此?刻也恨不得?把宋連緒活剮了解恨。


    徐祀最討厭的就是擅自接近初月,還妄圖在她身邊留下?來的男人。


    太礙眼了。


    初月並非感受不到徐祀的怒意,她移開視線,發現?林棲的目光竟然也冷的過分,他和徐祀似乎在這件事上達成?了難得?的默契,要好好教育她一番。


    “初月,過來。”徐祀輕聲喊她。


    那是他慣常的居高臨下?的姿態,初月也很清楚,今天?爸爸的手術是徐祀為她安排的,她在這件事上,沒有說不的權利。


    “她不是你呼來喚去的對象。”宋連緒從座位上站起來,冷聲提醒著徐祀。


    “是嗎?”徐祀漫不經心的看了眼,“你問問她,選我和林棲,還是選你。”


    幾雙眼睛齊齊落到了初月的臉上。


    就連那些?護士們也都大氣不敢出,看著女孩那張漂亮的臉,粉黛未施。


    線條優美的肩頸,飽滿優美的胸前弧度,不堪一握的細腰,還有骨肉勻稱的長腿,隻是純粹的美,任何顏色在她麵前都黯淡無?光。


    她其實忙碌了一天?,長發被隨意紮著低馬尾在耳旁,幾縷發絲黏在臉頰上,即便?是這樣狼狽的模樣,卻還仿佛發著光似的,安靜,柔軟,帶著股嫵媚纖弱,令人憐惜。


    似乎……她選擇哪個都是理所當然的。


    主動權當然掌握在初月手裏。


    她低著眉,視線落在了地麵上,沒一會兒,主動抬起頭,“徐祀,你在做什麽?呀,我從來都沒見過你這幅無?能狂怒的樣子。”


    初月這時才不緊不慢的抬起頭,“你又不是不知道很多人喜歡我,這是我的錯嗎?你就不能像以前那樣,不要讓宋連緒和林棲見我就好了呀。”


    她盯了他幾秒,緩慢地眨了下?眼,顯得?格外無?辜。


    擺明了是宋連緒千方百計勾-引她,她隻不過是犯了個大多數女孩子都會有的錯誤罷了。


    這種理直氣壯的模樣,讓人真的會覺得?犯錯的永遠不是她。


    徐祀和林棲對視一眼,林棲走過來,不著痕跡的把初月從宋連緒懷抱裏拉到了身邊,“初月,我隻是擔心你,你和宋連緒離開了很久。”


    宋連緒從後麵拉住了她的手,“……初月,不要怕,我就在這裏。”


    好家夥。


    初月心煩意亂,她心底壓著氣,壓根不想被護士們當做鬧劇的主角。


    她輕輕的掙脫了兩個人的桎梏,“我現?在隻關心我爸爸的事情,你們能不能冷靜點?就跟小孩子似的,我最討厭不成?熟的男生了!”


    說罷,初月賭氣朝門口走去,看到了徐祀,她咬緊唇,正要離開,徐祀抓住她胳膊。


    “去哪裏。”


    “放開。”她冷著臉甩開了他的手,語氣極差,態度更差,“徐祀,所有人當中,你技術最差,最幼稚!”


    “初月?”對麵少年眉頭輕挑,他低了低嗓音,“所以?”


    她賭氣走了出去,來到了空無?一人的消防通道,才疲憊的把身體靠在了牆壁上。


    這個世界上還有比跟男生相處更累的事情嗎?


    初月好像在這一刻忽然理解了古代那些?總是對嬪妃們態度忽冷忽熱的皇帝,男生之間?暗流湧動的爭奪欲和獨占欲一點也不比這些?後宮嬪妃們差。


    有時候,追求者的確會讓初月感到開心。


    徐祀會送她無?數個限量的包包,各種珠寶和首飾,初月也不是什麽?多麽?清高的女孩子,她很喜歡。


    林棲會無?比溫柔的陪伴她,隻要她需要,就俯首稱臣,無?論是口她也好,還是幫她,都會讓她滿意,還會永遠保護她,陪伴她。


    宋連緒更不用提了,他那麽?聰明,那麽?完美,卻也會無?邊界的寵著自己?,這種感覺初月也很享受。


    但是,這一切都僅限於她心情好的前提下?,甚至其他愛慕她,喜歡她的男生,她都能從他們身上找到一點點可愛之處。


    一旦他們開始試圖掌控自己?,甚至要求做自己?世界裏的唯一,並且總是以自己?男朋友的身份自居,初月便?覺得?麻煩,想要逃跑。


    為什麽?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完美的男朋友呢?


    她自門口偷偷出來,發現?沒有人跟著她,又去了手術室那邊的走廊。


    “滴——滴……”


    手術室很安靜,初月心中憑空又多出幾分不安,她知道按照原書劇情發展,爸爸一定會離開她,可是宋連緒不也偏離了原書愛她無?可自拔?


    難道她的爸爸就不能被改變原本的命運?


    “滴。”


    被冷落了許久的手機忽然發出了聲音,初月拿起了手機。


    手機那一頭,傳來了很淡很淡的笑?聲,“月亮,我還以為你不會接這個電話?呢。”


    “不會呀,我現?在也很煩惱,或許可以跟你說說話?。”初月低聲,語氣聽起來也很失落。


    “是跟你爸爸有關吧。”謝擇星語氣輕柔地說話?。


    初月幾乎找不到他失禮的時候。


    除了那些?總是無?傷大雅的惡作劇,謝擇星無?論發生什麽?都很從容有度。他不會主動去問任何讓初月會緊張和難堪的問題。


    “嗯……他今天?做手術,已?經進去好久好久了……”初月長睫顫了顫,那雙泛紅的眼睛本來就因為哭過而顯得?楚楚可憐。


    更不用提她的聲音,本就沒什麽?力道,軟綿好聽,又啜泣著,這樣對任何一個人,恐怕對方都會抵抗不住,心軟投降。


    不自覺的,她又習慣性的開始依賴別人了,這個人恰好就是謝擇星。


    他在手機那端安慰著她,沒有任何曖昧旖旎的情愫,好像隻是單純得?知高中同學家發生不幸的事情,盡最大的努力能夠讓她開心。


    沒有提出要給她一筆錢,也沒有火急火燎的要來探望她,初月本就被徐祀他們那黏膩的幾乎逃不掉的愛意包圍著,和謝擇星聊天?,像是忽然被人拯救出來似的。


    她不說話?,謝擇星也不出聲,就安靜的等著她。


    ……


    謝宅,少年手裏把玩著黑色的棋子,意猶未盡的掛斷了電話?。


    坐在他對麵的男生是競賽隊和徐祀同級的傅京,同樣是個高大清俊的少年,隻不過高中三年間?,徐祀和林棲的風頭太盛,幾乎把他們這些?出身勉強算是不錯的人打壓的徹徹底底。


    好在傅京性格也比較隨緣,他爸爸又是曾經謝擇星爺爺的學生,倆人住得?近,所以也經常走動,尤其是每次放假,傅京就跟大哥哥似的,陪著謝擇星到處玩。


    “初月真可愛,是吧。”少年修長的手指勾住棋子。


    在燈光的映照下?,英俊的臉,白皙的皮膚宛如玉石,整個人都跟漫畫裏走出來的一樣,不太真實,閃閃發亮。


    傅京看著棋盤,其實他的白棋已?經被黑棋吃的差不多了,但謝擇星玩心大起,繼續攻城略地,就是不給他痛快,讓他的王後棋被孤立在一旁。


    “初月啊……”傅京臉上也露出了些?懷念的神色。


    即便?那個女孩並未和他說過幾句話?,但傅京也對女孩充滿了好感,她漂亮嫵媚,性格單純,有時候喜歡撒嬌,實在很可愛。


    謝擇星冷不丁的忽然問:“你喜歡她嗎,要跟我說實話?。”


    傅京撓了撓頭,把王直接放倒,痛快認輸。


    “當然喜歡過,誰不喜歡初月啊?但她被徐祀看得?那麽?嚴,就算我喜歡她,我也不敢約她出去。”傅京無?奈的歎氣。


    謝擇星撐著下?巴,他嘴角的笑?意並未淡去,幹淨利落的下?頜線緊繃,“那初月為什麽?還要拒絕徐祀啊,不喜歡他?”


    傅京看著對麵的少年,他哪裏能猜得?出少年真正的心思?,隻好猜測著:“嗯,初月不喜歡太強勢的人?或許她喜歡溫柔的男生吧。”


    見傅京不說話?,謝擇星低垂眼眸,有條不紊的擺著棋盤上的棋子。


    “是,也不是。準確地來說,她喜歡的人是她可以控製的對象,而不是控製她的人。就像是訓狗,要隻能乖乖聽她的話?,而不是像狼一樣,時時刻刻盯著她,想要吃了她。”@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哈?”傅京滿頭都是問號。


    “比起那種隨時會反咬你一口的餓狼,還是會被馴服的狗狗,會讓人更喜歡吧。”


    他的前男友,許翊景,不就是那隻被馴服的惡犬嗎?


    無?條件服從初月的一切命令,她喜歡的不得?了。


    初月全然無?視了她自己?是一隻闖入了猛獸領地內可可憐憐的草食動物。


    在這裏,她沒有任何活路,隻能被咬著脖頸,哀鳴著示弱,接下?來,猛獸們就會彼此?內鬥,互相爭奪,直到決定出這隻草食動物的擁有者究竟是誰。


    棋盤的棋子全部歸位後,謝澤星起身。


    “誒,謝澤星。你要去哪裏?”@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謝澤星無?聲笑?了笑?,“去做草食動物的乖狗狗啊。”


    -


    在走廊裏不知道等了多久,初月還是沒能等到手術結束的消息,距離爸爸被送進去已?經過去了足足四個多小時了……初月焦急萬分。


    她知道,這次的手術危險係數很高,隨時都有可能讓爸爸徹底離開她。


    還有不小的概率是讓他變成?毫無?知覺的植物人,從此?隻能一輩子躺在那裏。


    那個小時候把她從雨夜中抱回家,陪著她學鋼琴,讓她坐在肩頭摘果?子,指導她做作業的親人……他是初月唯一的爸爸,也是初月最舍不得?的人。


    她所有的心酸和委屈都會跟爸爸說,他如果?走了,初月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初月知道在走廊裏徘徊也沒什麽?意義,她腳步遲緩的走向?了爸爸的病房,推開了門。


    房間?有些?昏暗。看著幹淨整潔的病床,床頭還擺著他無?聊時候畫的東西,畫風簡單,又充滿想象力,是一隻軟乎乎毛茸茸的棕熊和他從小陪伴長大的奶白垂耳兔的日常。


    薑父很有藝術和設計的天?賦,大學畢業後,他就和曾經的同學一起開了繪本公司,生意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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