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薑年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程境好像在試探他,於是繼續說:


    “沒有男朋友,跟你分開後就一直一個人,我媽病了兩年來著……而且,你當初沒同意分手我也不敢找啊,怕你從部隊回來後報複我,這兩年帥哥我都沒敢多看兩眼。”


    完了之後又補了一句:


    “真的,不信你去查。”


    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嘴巴就得好好用,臉皮就得厚一點,爭取寬大處理,當初他倒追程境的時候更離譜的騷話都說過。


    當然,別看他這會兒嘴炮厲害,但也是站純愛的,要不然也不敢去招惹程境那種人。


    他們才確定關係,程境連婚禮都想好了,超離譜。


    “……”


    好一會,程境冷哼一下:


    “你最好是!”


    “當然是。”


    薑年鬆了口氣,再問:


    “所以我可以去找你嗎?順便把我們的之間的事情了結一下。”


    賣慘加清舊賬雙管齊下,先見麵再說,隻要見麵就有機會。


    “你到青雲車站後我去接你。”


    程境終於答應。


    薑年驚喜之後是驚訝:


    “你……你在青雲啊?”


    好家夥,原來他們離得那麽近的嗎?


    可上輩子他聽說程境的安保公司是在首都北市來著,原來不是的麽?


    “嘟嘟嘟——”


    程境沒有回答,直接又把電話給掛了,不過很快就通過他的號碼加了社交好友,算是給他一個台階。


    薑年長舒一口氣,不管怎樣最重要的一件事得到解決,這大腿算是抱上一根腳趾了。


    接下來得想辦法籌點錢,沒有人會借錢給他了,隻能套取剛還清的信用卡以及薅那些網貸平台的羊毛,都世界末日了,愛咋咋地吧。


    一通操作下來,卡裏的餘額變成了7萬多。


    想要囤物資應對末世,這些錢九牛一毛都不算,但好歹是有,萬一去找程境出現什麽變故呢,這些小錢夠他苟一苟。


    因為賣房的時候連同全屋家具都不要了,隻用行李箱撿了幾套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以及媽媽的遺照和一本相冊,所以他的東西並不多,一個行李箱加一個背包就搞定。


    短期租房跟房東交接也簡單,薑年當天下午就拖著兩個行李箱去住酒店。


    晚上八點多,父親打來電話問他要不要過去住幾天,薑年拒絕了。


    他現在要穩住心態,再恨也要忍著,這個時候崩潰他怕自己支棱不起來。


    然而,得知他賣房還債之後父親卻責怪他沒有跟自己商量,還說他便宜賣給別人那樣的價錢繼母可以頂下來。


    父子倆你來我往的說了一通,上輩子薑年反駁得很克製,這輩子打定主意撕破臉,當場就跟他吵了起來。


    直到口無遮攔感覺父權被冒犯的男人怒不可遏的說他和他媽都沒良心,薑年反而冷靜了下來,深呼吸幾下擦掉眼淚,咬牙切齒的撕掉彼此間最後的體麵:


    “陳善民,你可以罵我,但別帶上我媽!我媽就是太有良心,今天我才會叫你一聲爸,除了醫學血緣關係,你真的不配!”


    “當初因為創業階段我媽堅持生下我你選擇跟她離婚的時候,我們真正的父子緣分就盡了!對你來說我隻是個不合時宜的意外,所以我姓薑,是薑雪雲的兒子!你姓陳,是陳越和陳琳的父親!”


    上輩子,母親走前讓他跟‘生父’和平相處,有事好歹能商量一下,他答應了。


    末世降臨後,他想著好歹血濃於水,世界都亂了,父子之間的隔閡放下一起好好活下去,可惜,隻是他一廂情願而已。


    大概在陳善民心裏,哪怕他已經長大成人也永遠都是個意外,頂多後來是陳越救命的工具人,對他一時的和善跟施舍外麵的流浪貓狗差不多。


    陳善民因為他把自己當年的不堪擺到明麵上撕了個稀碎,成功男人的麵子徹底掛不住,撂了句就當沒有他這個兒子斷絕關係的狠話之後,讓他馬上還錢別裝可憐就掛了電話。


    薑年也沒有耽擱,掛上電話就給他轉了兩萬塊,發了條兩清的信息後拉黑了所有聯係方式。


    他也想過幹脆不還,末世都來了對方也奈何不了他,但這是母親治病的債務,他不希望以後萬一碰上被拿來道德綁架。


    每個人的道德高度不一樣,他想斷幹淨點,有機會報仇的時候就能毫無顧忌不帶任何心理包袱。


    了結了一件破事,薑年仰躺在酒店的床上大口喘氣,讓發熱的頭腦慢慢冷靜下來。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調整好情緒,薑年才拿出手機買了第二天去青雲市的車票,並且截圖發給程境。


    對方冷淡的不理他,薑年隻能沒話找話:


    【你給我發張照片唄,要不然車站人多不好找,我也給你發】


    兩年不見,人都是有變化的。


    這次程境很快回複:


    【不用,你化成灰我都認得】


    【……】


    薑年剛想打開相機的手頓住,好家夥,他居然從這平平無奇的幾個字中感受到了咬牙切齒。


    給程境發了一串表示無語的省略號,然後又說:


    【可我想看你】


    程境又沒回,也沒給他發照片,接下來無論他說什麽騷話對方都不再搭理,發出的信息如同石沉大海。


    薑年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當年當舔狗追人的日子,不熟的時候程境就是這樣的,對人愛答不理,他發十句對方隻回一個‘哦’。


    那傲嬌的狗樣能氣死個人,可他卻舔得很開心。


    ……


    第二天8月14日,下午一點半,薑年到達青雲車站。


    程境沒有在出站口等他,隻給他發了個停車點定位。


    久旱加上三伏天,空氣都帶著焦躁的味道。


    出門五分鍾流汗兩小時,薑年拖著行李箱來到停車處的時候感覺腦袋都熱得嗡嗡作響。


    坐在車上的程境,從後視鏡裏看到走來的人心口莫名的緊了一下:


    白t恤搭配休閑褲和平板鞋,依舊是簡單隨意的裝扮襯得那張臉更加討喜,無論什麽時候,他都能從人群中一眼認出薑年。


    兩年不見,小沒良心的變化不大,隻是更瘦了,看得他手癢!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認,生氣歸生氣,接到薑年電話的時候還是驚喜多過驚訝。


    第一次自尊心作祟掛了電話就後悔了,後來的幾次故作矜持都擔心薑年不再打來。


    即便沒有薑母去世這件悲傷事,哪怕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也拒絕不了薑年的請求,欺人不可自欺,他放不下這個混蛋!


    終於來到一輛黑色悍馬旁,薑年已經汗流浹背心浮氣躁,看著反光的車漆,突然福至心靈想了兩個某c標題:


    震驚,前任跟我分手後飛黃騰達了!


    卑微棄夫被甩,轉身走上人生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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