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好,趙主任,我是阮棉的父親阮有誌……”


    時見鹿腳步一頓,趙沁也轉過頭:“她爸媽真來啦?”


    裏麵的對話還在繼續:“趙主任好,我是阮棉的母親。”


    時見鹿眼底驚愕之色一閃而過。


    這個聲音,似乎與白阿姨並不相似。


    白阿姨聲音清亮,不大不小,卻有種擲地有聲的氣勢,這道聲音倒是和阮棉很相似,溫溫柔柔,帶著幾分江南女子的柔和。


    電光火石間,時見鹿對這道聲音的主人有了猜測。


    猜測歸猜測,心底卻更加震驚。


    如果是真的,那也過於明目張膽了吧!


    “今天請你們兩位來,是因為這兩天網上沸沸揚揚的事情,想必兩位家長也有所耳聞。”


    辦公室的門被人輕輕帶上,趙主任的聲音漸漸模糊。


    趙沁想也不想,一個箭步轉出去,趴在門上,還朝時見鹿招手。


    時見鹿走過去,有樣學樣,壓低聲音問:“能聽清楚嗎?”


    “能。”趙沁調侃道:“你以為學校的門和你家一樣隔音啊?”


    時見鹿貼近了,隻聽到模模糊糊的哭聲傳來。


    “……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別人做出來的題,我當時撿到那道題的時候,那道題的解法被撕了一半,後麵是我一步一步寫出來的。”


    阮棉的聲音斷斷續續,十分模糊,但仔細辨認也還算能聽清楚。


    “我當時也沒想要拿那道題做什麽,我隻是自己做過之後不確定對不對,又找不到之前的解法的主人,拍賣會上一看到朱教授,我就沒想太多,直接去找他請教了,沒想到會被網上曲解成這樣……”


    “是啊趙主任。”阮有誌道:“棉棉平時最善良懂事了,她妹妹欺負她都從來不還手的,怎麽可能明知道是別人的答案還拿去用,再說了,棉棉在學校成績也不錯,你這是知道的,她能算出後麵的步驟很正常啊。”


    “趙主任,我自己的孩子我知道,我也向你保證,棉棉絕對不可能明知道那道題答案還故意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在朱教授麵前問的,您也知道拍賣會在直播,她如果真有那個心思抄人家答案假拜師,又怎麽會當著這麽多人還有全國網友的麵呢?”


    阮有誌“夫婦”的話到底還是有些作用。


    趙主任沉吟片刻後道:“這件事網上沒有定論,我們也找不到更多證據……”


    “趙主任!”阮有誌急急打斷他,“如果您真的開除孩子,她以後可就去哪裏都抬不起頭了!您會毀了她的!”


    “是啊我求你了趙主任……”


    哭聲怒聲哀求聲隔著門板傳來。


    時見鹿稍稍往後退了些,一轉頭就對上趙沁一言難盡的表情。


    她挑了挑眉,做口型:怎麽了?


    趙沁撇了撇嘴,聲音很低:“我總算時是知道阮棉平時顛倒黑白,假摔裝委屈是怎麽做到的了,原來是家學淵源。”


    時見鹿微愕,意識到趙沁對阮棉似乎很有敵意。


    “怎麽了?就允許你討厭她,不準別人討厭啊?”


    說完這句話,她又貼著耳朵聽裏麵動靜去了。


    時見鹿也轉移了好奇心,想看看學校會怎麽處理阮棉。


    “……不是定了,網上的輿論是網上,不會影響到我們學校內部的決策,隻是我們也希望兩位家長知道,網上這些言論是有可能影響孩子們對阮棉的看法的,她一直待在學校,我可以保證不會有欺淩事件發生,但如果其他同學不願意和她一起玩之類的,我們可能也無能為力。”


    阮棉抽泣的聲音輕輕小小的,非常貼近才能聽清。


    但她父親阮有誌的聲音就很有力量了:“棉棉完全是被冤枉的,我們來學校,就是希望學校的老師們能夠為她澄清一下,她根本沒做錯任何事,那些學生憑什麽孤立她?”


    趙主任:“這件事還沒有定論,我們學校的老師也不能隨意下結論,這樣可能會被有心人引導,給學校帶來不利影響。”


    阮有誌:“那如果她受欺負你們就不管了?!”


    趙主任:“這位家長,請你冷靜一下,學生們的行為,我們隻能約束,不能強製。”


    “你根本不配做老師!”


    “有誌,我來和老師說。”那道溫柔的女聲道:“附中是全國最好的高中之一,向來注重學生的全方位發展,當初我們把棉棉送進來,就是因為我們相信學校的老師會更關注學生的身心健康,其他學生是學生不錯,棉棉也是您的學生啊。”


    趙沁:“牛逼。”


    時見鹿沒動,但是也覺得阮棉她.媽確實厲害,至少比阮棉高了三個段位不止。


    女聲繼續:“而且,綿綿成績很不錯,現在都高二了,我相信附中也不想錯過這麽一個好苗子,對了,”她聲音高了些:“你是不是還和班上同學打賭了,就是賭這次月考成績?”


    “是……”


    “你看,趙主任,棉棉在學習上就就是太要強了,打賭也是,看見朱教授也是,她就是年齡小藏不住事,想什麽就做了,我們做大人也得給孩子成長的機會啊。”


    趙主任:“打賭?賭什麽?”


    阮棉含糊的聲音說了一遍賭約,時見鹿和趙沁都沒怎麽聽清楚。


    “要不這樣,趙主任,我們先看看孩子成績,她告訴我這次數學特別有信心,你看到她的能力,就知道她拍賣會上根本沒有抄答案這回事了。”


    阮有誌:“是啊趙主任,那個孩子那天也在拍賣會上,還幫別人說了好幾句話,聽說兩個孩子有些矛盾,這次賭約也是這麽來的,你可不能因為那個孩子家世好而偏袒她啊。”


    趙主任沉默一陣:“先看看這次成績吧。”


    聽到裏麵起身的動靜,時見鹿和趙沁都立即躲到了拐角處。


    很快,辦公室的門打開,聲音頓時更加清晰:


    “那就謝謝趙主任了。”


    “兩位慢走。”


    時見鹿和趙沁對視一眼,走同樣的路線離開了辦公樓。


    現在去早自習已經來不及了,索性早自習結束就會放榜,兩人幹脆待在圖書館,等著早自習結束。


    時見鹿隨便找了本書看,正要翻看,就聽到趙沁問:“你還看得進書啊?”


    她抬頭:“為什麽看不進去?”


    “那阮棉她父母在辦公室那麽說你,你也能忍著?”趙沁說:“她爸媽就差沒直接說拍賣會上的事和你有關了。”


    時見鹿淡然一笑,沒有說話。


    她並不奇怪阮棉懷疑她。


    畢竟馮陳就是她帶進去的,而且拍賣會直播這件事,除了阮棉之外,所有賓客都被提前告知了,再聯係她和周林林的關係,很容易猜出來。


    可就算是他們知道了又怎樣?


    所有的事情都是阮棉自己做的,沒有人拉著她的手掰開她的嘴讓她抄襲讓她撒謊,她的行為發自她的內心,直播記錄的就是真相。


    趙沁道:“你真奇怪,有些事好像很在乎,有些事又好像很不在乎。”


    時見鹿放下了書:“你也很奇怪,你似乎對阮棉很有意見。”


    趙沁沉默了幾秒,冷著臉道:“我還有個發小,就是和之前那個一樣,我們三一起長大的,她在六中,阮棉以前也在六中。”


    “那時候她喜歡上她們班上一個男生,那個男生卻喜歡阮棉,本來說清楚就好了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麽,阮棉硬說我發小因為嫉妒欺負她,結果我發小什麽都沒做,某天放學就被人拖到巷子裏打了一頓,左腿殘疾了。”


    時見鹿:“她現在好了嗎?”


    趙沁盯著時見鹿:“殘疾了,就是再也好不了了的意思。”


    時見鹿抿了抿唇。


    趙沁別過頭:“對不起,我沒有對你發火的意思,我就是突然想起她……”


    啪嗒一聲,在安靜的圖書館響起。


    時見鹿遞給趙沁一張紙,“沒關係。”


    趙沁胡亂擦了擦,“我之前不知道和阮棉有關,還和她關係不錯,我就是怪我自己……”


    時見鹿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隻能沉默地聽她說。


    “我那個朋友現在複建得還行,案子也終於立案了,找到的律師雖然還年輕,但是聽說還沒有過敗績,一定可以把那個殺人犯送進去的!”


    時見鹿靈光一閃,“你那個朋友的律師是不是姓宋?”


    趙沁一愣:“我不太清楚……怎麽了嗎?”


    “那是我堂哥。”時見鹿道:“你下次幫我問問你朋友吧。”


    “好。”


    說到這裏,下課鈴下課響起,兩人也不再多聊,直接下了樓。


    圖書館到公告欄比較遠,時見鹿趙沁過去的時候,公告欄邊上已經擠滿了人。


    但她們依舊聽到了一聲驚呼:“段神從第一的寶座上掉下去了!”


    趙沁瞬間看向時見鹿,大聲道:“這次第一是誰?!”


    裏麵頓時有人同樣大聲回答:“時見鹿!”


    時見鹿雖然早有預感,但真的到了這一刻,依舊壓抑不住心底的雀躍和喜悅。


    她走到人群後麵踮起腳,看清楚了自己的名字,才燦然一笑。


    名字高居第一位的感覺可真好,以後也不想再下去了。


    有知道時見鹿她們賭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大喊一聲:“有人看到分科排名表沒有!時見鹿和阮棉數學多少分!”


    前麵馬上有人回答:“看見了看見了!都是滿分!150!”


    “——謔,難怪時見鹿這次第一呢,段神優勢不再了。”


    “那她倆賭約誰贏啊?這不是打平嗎?”


    “就當沒賭約唄。”


    “我覺得得算阮棉,畢竟阮棉成績一直不如時見鹿,她拿第一比時見鹿難多了。”


    “阮棉?笑死,誰知道這次考試她是真自己寫還是抄的。”


    公告欄附近吵吵鬧鬧,也跟著來看榜的阮棉白了臉。


    “喂!你們怎麽說話的!”


    羅莎再次挺身而出:“你能抄一個滿分啊!棉棉前後左右坐著的可每一個滿分的,你們這是造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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