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沒出息也罷,此刻,他真的有點受寵若驚。


    “你要查這個說法?這就是無稽之談。”兩米八難得正經,“聽我一句勸,小姑娘當故事看看就好,不要當真,不要迷信,懂不懂?”


    話是這樣說,手上卻半點兒不耽誤,開始搜索她想要的東西。


    “你對這畫的事情挺好奇!”柴颯疑惑,和江綰相處以來,她很少因為自己的私事表現出好奇心,很能藏事兒,話少,不想引起注意,私下的接觸並不多。


    可她對於畫展的事情好像很關心,特別是這幅畫。


    江綰靜默了一會兒,“網上的這個言論並不完全是假的……”隻說了一句,具體卻沒有過多的解釋。


    很多時候,一個問題會產生更多疑問。


    江綰這句話讓兩米八來了精神,“你的意思是詛咒是真的?這麽刺激?”他往後扭著身子,不可置信的看著江綰,渾身上下都寫著興奮。


    “你有病吧!”柴颯罵了一句,“你長個兒的時候是不是忘記長腦子了?”


    “你他麽的人身攻擊我。”兩米八斜他一眼,“要不是你在開車,高低我得揍你一頓。”


    話題不著痕跡的被帶偏,江綰感覺鬆一口氣,看著車窗外的景色,穿過青翠山巒,錦溪鎮緩緩露出真容。


    率先看到的是個加油站,在往前開一段,馬路兩邊全是各種店鋪,樓下是鋪麵,樓上自住。按照導航到了定位的阿全烤鴨店,不過鋪門緊鎖。


    找了個地方停車,在兩米八的強烈要求下打算先去吃點兒東西,然後聯係阿全,同樣是等,邊吃邊等肯定比幹等著好。


    小鎮不大,但是店鋪倒是很齊全,應有盡有。


    停車的地方到館子相隔不過一個轉角,已經看到不少人拿著手機各種直播和拍攝。


    不是假期,且是工作日,這樣的小鎮裏冒出來這麽多的主播並不正常。看來都是衝著畫來的,畢竟是城中熱話,雖然不知道賞畫的地方在哪裏,但畫是青鳥先生的,在青鳥先生的家鄉拍點兒東西順便瞎扯一點神秘色彩的故事,多少也會有關注度。


    倘若真的堵到了賞畫的人,能出鏡采訪幾句,肯定更有話題。


    這些人也都不笨,都在車站的附近,如果不是自駕,乘車到小鎮通常會在這裏下車。他們同樣會想到不是節假日,來小鎮的人可以稍微注意一下,萬一真的撞上是來秘密賞畫的人,那可是獨家話題。


    進館子之前,柴颯突然拐彎往別的地飯,一句話沒有說,另外兩人也都沒有問,仿佛不認識他一樣,走進店裏。


    兩米八要了個小包間,招呼他們的是老板娘,端茶倒水,還沒點菜先送上來一碟糖醋蘿卜片,滔滔不絕的介紹菜色。


    饕餮轉世的兩米八恨不得把網上推薦的菜色都點一遍,幸好老板娘是在實在人,“好些菜都不當季,有倒是有,肯定沒有當季好吃。”


    樂嗬嗬的招呼他們,“你們是外地來的?等天冷的時候來這裏比較美,現在熱,山裏蚊子還毒。”


    “很明顯能看出來我們不是鎮裏的?”兩米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確實好看到不像凡人。


    “鎮就這麽點兒大,家家戶戶都認得,不認得也眼熟。”


    老板娘說話特別實誠,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兩米八當即決定,“那你給我推薦吧,我不挑嘴,什麽都可以,我們三個人吃飯,你看著安排。”


    “行!”老板娘出去的時候順手給他們拉上門。


    江綰把手機隨意放到桌上,“阿全說到了給我們消息。”


    “慢慢來,不著急。”有的吃,那個阿全回不回來都無所謂。


    包間裏的空調馬力很足,一會兒功夫有些發冷。從窗口看出去,大中午的太陽正曬,恰好能看見柴颯在小賣部買了瓶冰果汁,喝了兩口拿在手裏,在小鎮上走走逛逛。


    這是他的習慣,到陌生的地方先觀察一下四周圍環境,了解當地的狀況和地形。在他看來,網上查再多資料還不如自己實地去看看。


    正是中午吃飯的時候,上菜並不是很快,他們也不著急催菜。倒是老板娘端菜上來的時候有點不好意思,連連抱歉,“也不知道這幾天怎麽了,不是節假日,人這麽多,你們先吃著,不好意思啊。”


    幸虧提前看畫的通知裏要求保密,否則曝光了怕是來這裏等消息的人會更多。


    菜上到一半的時候,柴颯回來了,神情嚴肅,眉頭擰著。


    專心進食的兩米八沒有注意。


    江綰看他心不在焉吃菜的模樣,忍不住問他,“怎麽了?”


    “不太對勁!”柴颯說起自己的想法。


    剛才在鎮裏閑逛,聽到一個主播和團隊裏的工作人員在議論青鳥和《星火》的事情,要去青鳥先生當年的住址去拍攝,然後等到晚上再去拍,陰森森的,加上詛咒的事情肯定更加更博人眼球。


    他不想批判這個主播的行為,如今這樣博眼球沒有下限的人不少。隻要有流量,他們恨不得能編出更離譜的故事來。


    怪就怪在接下裏遇到的好些主播,全都在說詛咒的事情。


    網上各種說法層出不窮,如果他們說的版本不一樣,各有各的離譜,反倒沒這麽奇怪,但全都口徑一致說詛咒,像是默認了畫出現買主就會遭遇火災。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帶節奏?”兩米八偏頭看他,手裏忙著剝蝦。


    柴颯沒有回答他,隻是盯著江綰,“你說過這個說法不是完全假。”喝了口果汁,“我可不可以這麽理解,這個說法和事實最接近?”


    拿著筷子的手停頓了一下,沒有了胃口,索性放下筷子,點了點頭,給與他肯定。


    “你……”能不能說說關於這幅畫的事兒?柴颯想了想,還是沒說出來,話到嘴邊改了口,“總覺得這次看畫不簡單。”


    “男人的第六感?”兩米八剝出一小碗蝦,然後一次性扒拉進嘴裏,一臉滿足。


    “有的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柴颯翻了一個白眼。


    午後的太陽更猛烈了些,整個小鎮都是懶洋洋的,開館子的忙著拍蒼蠅打盹兒,隻有外來的人興致勃勃的頂著熱氣在街上閑晃。


    到下午快三點的時候,阿全終於發來消息說是到店裏了。


    三人快到的時候,遠遠瞧見烤鴨店門口已經等著一對男女。


    女的梳著丸子頭,白色短袖配一條黑色背帶短褲,背著雙肩包,手裏拿著杯奶茶,渾身上下洋溢著青春的氣息,看起來是個大學生。


    距離她兩步遠的男人坐在行李箱上玩手機,染著一頭奶奶灰的頭發,白色短袖加一條牛仔褲,右手無名指上有一顆黑色的星星,不知道是貼的還是紋上去的。


    感覺到他們走近,兩個人都齊刷刷看過來,都是選出來看畫的人,但並不熟也就沒有強行熱絡打招呼。  不過,那女生看到他們幾個的時候,明顯眼睛一亮,直勾勾的盯著他們的臉瞧。兩米八直接轉身背對著她,順便站在江綰和柴颯的麵前,遮擋住她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的眼神。


    幸好,從烤鴨店裏走出個皮膚黝黑的年輕男人,洋溢著笑和大家打招呼,“我叫阿全,你們跟我核對一下是不是本人。”笑容真摯,咧著一口大白牙。


    核對的方式很簡單,拿出和他聊天的微信界麵給他看一眼就行。


    “沒弄錯人就好,走吧,我送你們過去。”


    “我們自己開車了,跟在你車子後麵。”柴颯說了句,“我先去把車開過來。”


    誰知道,“你把車開過來停到邊上,不能自己開車去。”阿全笑著拒絕,“你們把行李搬下來,得在山上住幾天的。”


    不能自己開車過去?


    可能是為了保密,幾人沒有過多耽擱時間,上了阿全的七人車。


    【??作者有話說】


    今天熱爆炸,根本離不開空調,離不了一點!


    第28章 詛咒


    ◎有關畫的詛咒太多了◎


    離開小鎮, 青黑色的柏油路蜿蜒穿過村莊,更往深山裏去。


    漸漸地,村莊也看不到了, 車子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直往前看, 仿佛要開到這條路的盡頭。


    從市裏到小鎮花不到一個小時, 這會兒的車已經開了一個小時,路況開始轉變成坑坑窪窪的山路。


    車子顛簸了一下, 坐在最後麵睡著的兩米八撞著頭,發出“砰”一聲, 他卻連眼睛都沒睜, 轉過身接著睡,沒有一絲要醒過來的跡象。


    看他這樣, 倒是打破了車裏不熟悉的僵局。


    “噗……”丸子頭女生笑起來有個梨渦, “要不是車子實在太顛, 真想把他畫下來。”


    “確實太顛, 我渾身都要散架了。”奶奶灰發色的青年摁著腰。


    開車的阿全早已經習以為常, “快到了, 到了就好咯。”


    都是年輕人,一旦開口打破僵局, 一會兒就聊開了。


    “既然要一起去賞畫, 認識一下唄, 我叫齊懷森,從海城過來的, 你們呢?”奶奶灰發色的青年攀談起來。


    “你是海城過來的?我也是海城來的, 我叫王思琳, 姐姐你呢?”丸子頭女孩衝江綰笑, 可愛到犯規。


    “江綰!”報上名字,沒有多說的意思。


    和她一樣的還有坐在副駕駛的柴颯,“叫我老柴就行。”一直盯著車外的景色。


    王思琳對睡到天昏地暗的兩米八非常有興趣,“姐姐,你和他們兩個一起來的,是認識的嗎?他叫什麽啊?”說著話,扭頭衝坐在後麵的兩米八努努下巴。


    “他叫梁米。”江綰有點難以適應別人的熱情。


    這並不影響齊懷森和王思琳的勁頭,兩人什麽都能聊,東一句西一句扯了半天。


    直到他們聊到《星火》這幅畫,倒是讓江綰來了些興趣。


    “很多人都說很難中選,我就隨便試試,哈哈……沒想到真的選中我了,我果然運氣逆天。”齊懷森傲嬌的仰高下巴,“這幅畫我還真不了解。”


    “以前聽我老師說《星火》這幅畫應該早就被燒毀了,現在這幅畫出現,他可興奮了……”王思琳很遺憾,“我老師很羨慕我能來看畫,他要等到畫展才能看到。”


    “大部分人都會覺得《星火》三十年前被燒了。”江綰沒頭沒腦的搭了一句。


    “嗯嗯,我剛學畫的時候,老師就說過。”看江綰搭腔,王思琳更來勁了,“我老師是盛江人,常常把青鳥先生掛嘴邊,畢竟是他家鄉出的大畫家。前幾天剛公布《星火》要展出的時候,我老師和我說過一件事……”


    講到這裏,她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知道為什麽大家會覺得《星火》被燒嗎?當時青鳥先生正在籌備畫展,這幅畫要在畫展上展出的。你們想啊,畫沒有交給主辦方,也沒有找到畫,那肯定以為被燒了,要展出的畫總不可能提前送人,你們說對吧?”


    頓了幾秒,在看到他們都在等她往下講,這才繼續,“火災之後,為什麽沒人出來說畫還在呢?送人也該在畫展之後吧?誰在火災前拿走畫?事後又不說呢?”


    說到最後,她的語調越來越緩慢,拖著尾音……


    一直顛簸的車子突然大顛了一下,十分配合氣氛。


    “哎哎哎……你越說越懸乎。”齊懷森晃了一下手機,“網上比這誇張的多了去,信一半都嫌多。”


    “我老師說他當時還是學生,聽到青鳥先生要辦畫展,很期待的。”王思琳做了個可愛的鬼臉,“不過是真是假誰知道呢?反正畫嘛,失蹤之後再出現隻會身價高漲,圈裏人都知道。可能因為這樣,當時才沒有人把畫拿出來吧!”


    “這畫被詛咒的事情,你們聽說了嘛?”齊懷森接過話題,“畫我不懂,上網我可是老手。”


    “我不信這個。”王思琳毫不猶豫地搖頭,“我聽過關於畫的詛咒太多了,這種隻能當故事聽,你要是有興趣,我可以說這種故事三天三夜。”


    “那你倒是說說,挑個有意思的說說。”齊懷森好奇。


    誰都有獵奇的心思,對於解釋不了事情特別感興趣。


    王思琳略微想了一下,“那我給你講一個,有個法國小夥兒準備求婚,他沒有太多的錢,甚至買不起像樣的戒指。他隻會畫畫,每天都在街邊幫人畫肖像掙錢。朋友給他建議,讓他可以把愛的姑娘畫下來用來求婚。小夥兒覺得這是個好提議,於是幾天都沒有出門擺攤掙錢,一直在家畫畫。日子一久,小夥兒還是沒有出現,他的朋友擔心他是不是被拒絕了,傷心不出門,決定去他家看看。你知道看到什麽了嘛?”


    她賣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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