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腦子裏閃過無數種可能, 她有些不敢聽接下來的話。


    “席芮安死了!”


    席芮安?


    江綰有些晃神,腦中回想關於這個人的記憶。


    柴颯像是感應到她的想法, 解釋一句, “席澤辰的姑姑。”


    “怎麽回事?”江綰迅速坐起來,穿好衣服。


    “我過來接你, 現在開車回盛江, 見麵再說。”


    掛斷電話之前, 江綰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


    江綰全副武裝, 戴上口罩和帽子, 甚至來不及和梁警官說一聲, 小跑著去警局門口等著。


    夜,如墨一般漆黑。


    風不大, 但是吹到身上往骨頭裏鑽。


    站了一小會兒, 江綰已經手腳冰涼, 她不知道是天氣的緣故,還是源自內心深處的寒冷。


    席芮安怎麽會死?


    她想起來這個從未見麵的人。


    林淵是她養著的小情人, 隻是林淵渣得徹底, 不僅撈她的錢, 還在撈其他女人的錢。


    終於, 把自己作死了!


    席芮安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過麵,因為那棟房子寫在席澤辰的名下。


    最後,席家出於麵子考量,案子破獲之後,也是讓席澤辰出麵承認是他借給林淵暫住的。


    而內裏的事情,隻有警方和席家清楚。


    偵探社當然也知道,凶手抓到,案子解決,江綰也沒有問起過這個人。


    冷不丁聽柴颯提起,要不是“席”這個姓氏,她甚至想不起來席芮安。


    不多時,車子到了,都沒等車子停穩,江綰已經拉開後座的車門坐上車。


    “怎麽回事?”江綰迫切想知道事情。


    單單是席芮安死,柴颯不會特意趕回盛江,破壞設好的局不說,很容易讓幕後凶手意識到,以後隻會更加難抓。


    那麽,是和本來的案子有關?


    “凶殺?現場留了割下來的《星火》碎片?”江綰反應很快,意識到隻有這樣,柴颯才會這樣焦急。


    “對!”柴颯應了一聲,神情凝重。


    副駕駛的兩米八猛捶一下車門,“老表剛給我打電話,就在林淵死的別墅裏,席芮安被吊死了。現場也發現了碎畫,壓在席芮安的手機下麵。”


    吊死……


    席芮安跟這起案子有什麽關係?


    為什麽要吊死席芮安?


    “溫禦……席芮安……”江綰低喃著兩人的名字。


    這兩個人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年齡、經曆、生活環境……


    江綰難以理解凶手選下手目標的共同點,這也讓她更難猜測幕後凶手下一步的舉動。


    其實,江綰一開始隻想在網上放出料來,她真正想做的沒有和柴颯和兩米八說。


    她想誘敵,讓自己成為凶手的目標。


    畢竟凶手拿到的是假畫,對凶手來說,或許這是不可以接受的地方。


    她在賭,賭凶手找上她,也想用這樣的方式讓江序回來。


    雖然她沒有明說這樣的目的,但是柴颯想到了,所以他讓兩米八聯絡警方。


    讓警方出麵更加做實畫是真的,也能讓江綰被好好保護起來。


    誰知道,凶手會突然殺了席芮安……


    凶手是在無差別殺人嗎?


    在挑釁?


    在炫技?


    不會,不會是隨機殺人。


    “凶手選擇的人好像,都和我有牽扯。”江綰想到這種可能。


    都是案子直接或者間接接觸過的人。


    柴颯和兩米八都沒有出聲,兩人知道席芮安死的消息已經才想過這種可能性。


    特別是留在現場的碎畫……


    更加能說明這一點!


    “先別太早下判斷。”柴颯寬慰一句,冷靜的直視前方。


    但是過快的車速泄露他此刻內心的煩躁。


    清楚知道偵探社的動向,在查的案子,偵探社早就被盯上了。


    為什麽會盯上偵探社?


    偵探社裏和畫有關的隻有江綰,因為三年多前,她父母的案子嗎?


    這三年多以來,凶手根本沒有暴露蛛絲馬跡,江綰和江序其實根本沒有頭緒。


    如果凶手真的和當年的案子有關,不好好掩藏起來,這樣大張旗鼓的連環設局殺人。


    目標確實隻能是江綰,或者江序,更甚者兩個人都是凶手的目標。


    倘若是衝畫來的,當年殺害江家兄妹的父母之後,名畫早就被洗劫一空,根本不需要來這一出。


    那就隻能是衝人來的!


    凶手沒有直接找上江家兩兄妹,而在殺這些看似和他們完全無關的人,根本不在意人的性命,是個十足的變態。


    凶手殺人的動向是瞄準江綰接觸過的案子,給她施加壓力,讓她感覺和她有關的人都會一個接著一個遇害。


    看著她崩潰,讓她活著折磨她,比殺了她更加讓她難受。


    如果真是這樣……


    “或許能找到凶手的下一個目標。”既然凶手要殺的目標可能和江綰接觸過的案子有關,那麽順著這個思路,很可能預測到凶手的動向。


    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兩米八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凶手可能是我們周邊的人……不會是——司挺那小子吧?”


    “不會的,他沒有出國記錄。”江綰記得很清楚,猛然想到,“如果真跟我爸媽的案子有關,齊懷森也不可能啊,他也沒有出國記錄。”


    總不能是偷渡過去殺人拿畫,然後再回來!


    這不現實!


    “會不會跟我父母的案子沒有關係?”江綰漸漸冷靜下來,換了一種思路,但是內心裏還是隱隱覺得和自己父母的案子脫不開關係。


    像柴颯說的,還是先別太早下判斷。


    隻當案子是碎畫連環凶殺案來看,這樣會更加客觀和理智。


    抵達盛江的時候恰好趕上擁堵高峰,整座城市剛從沉睡中醒來,來往行人和車輛忙忙碌碌匯聚在路上,又各自散去目的地。


    車子直接駛到刑警隊,陸維德剛從現場回來沒多久,正在狼吞虎咽的吃肉包,連吃兩個被噎得不行,著急忙慌去戳豆漿,不料用力過猛,豆漿灑了一地。


    三人進來就看到他一手拿著拖把拖地,另一手抓著肉包啃得正香。


    見他們進來,對著沙發努努下巴,示意讓他們坐。


    等嘴裏的包子咽下去,才張嘴說話,“等我一會兒。”


    拎著拖把風風火火的衝出去,沒多久又大步流星空手走回來,一口喝掉杯子裏的水,長籲出一口氣,這才說起席芮安的案子。


    屍體是吳彤發現的,吳彤是席芮安的同學,當初她為了和席芮安別苗頭,才勾搭上林淵,就住在案發現場邊上的別墅。


    其實,從林淵死後,那棟別墅一直沒人住。


    吳彤也很久沒回那兒住,光是想到這棟房子邊上死過人,且還和她搞到過一起,心裏多少有點兒膈應。


    最近是她和老公正在鬧離婚,而且她老公這幾天都在家裏待著,她就沒想回去。


    索性在酒吧喝酒,省得在家兩口子又吵架。


    在酒吧遇到一個小鮮肉,她覺得挺不錯,所以淩晨兩點多快三點的時候,兩人一塊兒回別墅。


    車子經過席芮安那棟房子的時候,二樓亮著燈,吳彤覺得很稀奇,裏頭根本沒人住,燈怎麽會亮著?


    很自然的仰頭看了一眼,看到二樓窗戶邊有人影,停下車看。


    喝得微醺,但隱約瞧出來好像是席芮安,吳彤還特意降下車窗衝她喊了兩嗓子。


    誰知道席芮安就這麽瞪著她,沒打算理她的樣子。


    吳彤當然不會繼續自討沒趣,領著男人回家。


    接近淩晨四點的時候,爽快完一波,整個人帶著醉意有點兒上頭。


    莫名其妙覺得有點兒生氣,席芮安憑什麽瞪自己?


    吳彤想想氣不過,衝出去打算找席芮安吵架,她在樓下拍門,就是不下來開門。


    席芮安就在二樓站著瞪她,越想越生氣,吳彤在那兒破口大罵。


    越罵反而越清醒,酒一醒給她嚇得腿軟。


    席芮安哪裏是在站著瞪她,是脖子被吊在那兒,隻是死不瞑目正好臉衝窗戶的方向。


    吳彤喝多了沒看清,還以為她站那兒瞪自己。


    陸維德帶人過去的時候,吳彤都被嚇傻了,連跑都沒跑,站在門口,大冷天穿著件性感睡衣吹冷風。


    口供都是在醫院一邊打點滴一邊錄的,估計是嚇夠嗆。


    案發現場就是林淵死的臥室,家具都蓋著防塵罩,已經積了厚厚一層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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