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外科醫生不適合當老公


    掛斷汪先生這通甚為莫名其妙的電話後,連樂樂在原地又站了一分鍾,深呼吸,告誡自己不要被一個這樣莫名其妙的人破壞了美好的心情。她有一套很有特色的自我安wei方法,有點阿q精神在裏麵,非常有效,所以,很快的,她又歡歡喜喜,大步流星向家走去。


    不過後來的事實證明,安慰自己也要有個度,連樂樂明顯過度的安wei了自己,所以她一時忘記了鏡麵一樣的路況,雄赳赳氣昂昂,打了一場大勝仗一樣走得飛快,不下雪的天半個多小時才能到家的路,她愣是用同樣的時間走了回來,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在距離小區門口不到五十米的人行道上,她不幸踩到了一塊薄雪剛剛蓋住的冰麵,手舞足蹈的掙紮中,連樂樂也算急中生智,猛的抱住了一旁的大樹,算是穩住了身子。


    好險好險,連樂樂長出了口氣,偏偏身旁就有人問她,“連小姐,需要幫忙嗎?”


    作為一個成年人,這個時候聽到一個滿好聽的異性的聲音,第一反應就是立刻鬆開抱住大樹的手,然後站直做若無其事裝。連樂樂認為自己是一個非常正常的成年人,所以她果斷的鬆開了手,隻是還沒作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時,失去支撐,腳下再次打滑,這回是結結實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得眼前恨不能冒出金星來。


    身側是方才說話的人壓製不住的低笑聲,連樂樂惱羞成怒,憤怒的抬頭就說,“笑什麽笑,看別人摔跤很好笑嗎?”


    “嗯,是挺有趣,”緊貼著人行道的馬路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一台黑色的小轎車,車窗這會已經搖下來了,露出來的可不就是她家“芳鄰”韓濤的笑臉。


    “那你就大聲的笑出來,憋著幹什麽,”最好笑死你,這半句連樂樂吞在肚子裏,沒說出來,大過年的,有些字眼還是避諱點好。


    “我可以等會再笑,你現在要不要起來?”韓濤開了車門下來,伸出一隻手,連樂樂很想有骨氣的不理會,但是她人在冰麵上,要起來確實費力氣,而且韓濤的手很漂亮,嗯,她的意思是,韓濤手上戴的黑色小羊皮手套很漂亮。


    “我剛才就看見你了,本來想順道載你回來,結果看你走得飛快,我按了幾次喇叭你都沒理我,”看著連樂樂用力的掃著身上蹭上的雪片,韓濤說,“我就沒好意思打擾你。”


    “那你就應該一直別打擾我,”連樂樂的臉上有些發燒,幸好她平素見慣了場麵,不然真是窘死了,這麽大人,還摔得這麽出彩,也是難為自己了。


    “喔,我看見你抱著大樹不放手,以為你會需要我扶一下。”韓濤想了下,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上車吧,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決定載你到咱們家樓下。”


    連樂樂覺得身上瞬間起了不少雞皮疙瘩,這句咱們家樓下,真是曖昧呀曖昧,可惜了,她今天沒什麽心情,於是反駁說,“你的道歉可真是一點誠意都沒有。”不過能少走兩步路總是好的,所以她還是欣然的上了車。


    韓濤的車是別克,屬於連樂樂認識的不多的汽車品牌中的一種,車裏暖風開得很足,這讓連樂樂很滿意,隻是凍得有些麻木的臉蛋這會快速解凍的滋味有點不太好,麻麻的,癢癢的。


    回到家的時候,很意外的,連爸爸和連媽媽居然來了,連樂樂嚴重懷疑剛才他們一直趴在窗口觀望,不然怎麽這麽巧,在電梯開門的同時,正好一起探出頭來。而且讓連樂樂覺得更丟人的是,他們看到韓濤時的表情,那叫一個眉開眼笑呀,眼神曖昧的在兩個人身上溜來溜去,連媽媽更說,“這麽巧,你們一起出去的?”


    “不巧,不過是大門口碰巧遇到的,”連樂樂臉色一沉,搶在連爸爸還要再語出驚人之前,快步走過去,一手一個,推著老爸老媽進屋,然後果斷的關緊大門。


    “姑娘,我們來得不是時候是不?”連媽媽看見連樂樂的臉色,產生了很壞的聯想。


    “你們來得很是時候,看到開門開得不是時候,”連樂樂說,“你們這樣讓我很尷尬知道不,一副我嫁不出去的樣子,恨不能清倉甩賣還半買辦相送。”


    “過了年你三十一歲了,可不是嫁不出去了,要是清倉甩賣能賣出去我們也認了。”連媽媽坐在沙發上,又開始長籲短歎,“人家小韓不錯呀,人長得帥,工作穩定又體麵,你要是能抓住這樣的好男人,我不知道少操多少心。”


    “饒了我吧,外科醫生絕對不是當老公的合適人選。”連樂樂搖頭再搖頭,從除夕那天知道了韓濤的職業之後,她就很感歎,一個長得這麽好的男人,居然是外科醫生,如果他不是外科醫生,哪怕他有女朋友,隻要還沒結婚,也是可以爭取至少是可以幻想一下的,隻是他偏偏是個外科醫生。


    “醫生多好,以後你有個小病什麽的,醫院都不用去了,他直接就能給你治好,姑娘,這可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你管他有沒有女朋友,追追試試,追不上也不損失啥。”連媽媽又說,“你都老大不小了,再拖下去,好男人就真的都成別人老公了,你要想嫁人,就隻能等人家離婚了,你有潔癖,二手老公,你能容忍嗎?”


    其實我更不能容忍你們這麽磨嘰我,連樂樂想著,但敢怒不敢言,她隻能說,“我會努力相親的,但是韓濤不行呀,第一他有女朋友了,人長得特好,我都見過了,你姑娘沒人家國色天香,不能自取其辱是不?再者,他是外科醫生,一個外科醫生,醫學院那幾年得解剖多少屍體呀,那其中一半是女人,我可不要找個老公,比我自己更了解我自己的身體構造,那太可怕了。”


    第八章滑雪


    距離連樂樂放下外科醫生極度不適合當老公的宣言又過了幾天,彼時春節長假已經結束了,連樂樂又投入到緊張忙碌的工作中,對麵的“芳鄰”韓濤看起來隻比她更加忙,所以再沒碰麵,連樂樂自然也就把上次摔跤出醜的事丟到了腦後。


    然後轉眼就到了二月十四,這是一年一度的情人節,正好趕上星期六,其實早幾天,小區裏的年輕人就很興奮了,因為小區物業公司挨家挨戶上門通知,情人節這天,要組織小區裏的業主去郊區一家滑雪場滑雪。


    連樂樂也挺高興的,她的工作屬於沒時沒晌的那種,有時候閑死,有時候忙死,所以之前幾次以前的同學相約去滑雪,她都因為臨時有工作沒去上。而滑雪這種運動,圖的也是熱鬧,自己去玩也沒勁,所以她都有兩年沒滑過雪了。而這次去的都是鄰居,連樂樂從小就被灌輸遠親不如近鄰的思想,所以覺得這真是一個難得的多認識幾個鄰居的機會,是以連樂樂早早就推掉了十四日這天的采訪,填好物業提供的報名表後,就精心的準備了滑雪裝備。


    結果情人節當天一早到了物業公司門口,連樂樂還是有些驚訝,物業公司門口站了黑壓壓一片人,年紀從十來歲到五十來歲不等,除了她一個人形單影隻之外,幾乎所有人都是舉家參加的,物業公司租了五台空調大巴,這會全整齊的停放在門前的廣場裏。而幾乎所有人都在說話,但是沒有一張臉是連樂樂熟悉的,盡管她是善於和陌生人打交到的記者,但是麵對這樣的情況,她還是不知道自己該和什麽人說幾句話,打發等待的時間。


    “剛才在後麵叫你幾聲,你也不答應。”正在有些後悔,想著物業公司明明說隻有業主本人可以參加,要早知道別人都是一家人一起來自己不如不來的時候,連樂樂的肩膀被人輕輕一拍,她下意識的回頭,就看見韓濤穿著白色羽絨服,帶著一頂滑雪帽,提著一隻背包,站在她身旁。


    “有叫我嗎,沒聽到。”看見韓濤,連樂樂忽然覺得心裏一鬆,左右看看,韓濤應該也是獨自一個人,她的心情頓時大好,立刻覺得自己沒有那麽孤單了。


    “我出門的時候就看見你上電梯,叫你你也沒理我,還把電梯門關得飛快”韓濤微笑,一點不像受到打擊的樣子,但是嘴裏卻說,“我都受打擊了,以為你很不想看見我呢。”


    “怎麽會,”連樂樂嘿嘿的幹笑了兩聲,事實上,她在進入電梯之後,關門之前,是聽到了韓濤的聲音的,不過她當時故意把電梯門加速關上。哦,她得承認,她是有那麽一點不想見到韓濤,隻是原因有些不足為外人道。連樂樂自己也分析過,她不喜歡外科醫生隻是很表麵的理由,真正的理由應該是他很帥,女人對於長得好的男人都沒有很強的抵抗力,沒有抵抗力,又天天見麵,那不就和明明沒有抗體卻天天接觸傳染性強悍的病毒一樣危險嗎?連樂樂不想生這樣的病,她有點害怕自己管不住自己,要是真日久生情了,人家本來有女朋友,對她全不是那麽回事,那可就太糟糕了。所以把韓濤當成病毒,避而遠之,是對自己的感情和身體健康很負責任的表現。


    “是嗎?”韓濤仍舊是淡淡的笑著,尾音上揚,似乎對連樂樂的話持懷疑態度。


    “千真萬確,”連樂樂想,哪怕韓濤真是病毒,但是這會孤單比病毒更可怕,大不了回家多吃兩瓣大蒜殺殺菌,反正現在得抓住韓濤,讓他和她做伴。


    “上車了,走吧,”萬幸韓濤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抬頭向廣場看了看,人流這會已經開始移動,為了防止被擠散,他用手指輕輕拉住了連樂樂羽絨服的袖子,很自然,不唐突、不失禮,所以這個小小的動作讓連樂樂心裏一暖。


    他們自然而然的上了同一輛大巴車,然後並肩坐在兩個相連的位置上。坐在他們前麵的是一對四十歲上下的夫妻,妻子應該是沒有滑過雪,一路上非常緊張的聽著旅遊車裏配備的導遊講解滑雪的動作要點,然後拉著丈夫的手,讓他再三保證一會不會離開她太遠,要是她摔倒了,要隨時可以扶她起來。


    “你要不要一會我隨時扶你起來?”連樂樂和韓濤在後麵聽得有趣,不防,韓濤忽然側頭問了連樂樂一句。


    “少小瞧人,一會你隻擔心你自己好了。”連樂樂忽然想到上次自己摔跤的事,臉色微微一紅,扭頭就瞪了韓濤一眼。她滑過幾次雪,基本沒摔過,不是她的技術好,其實她沒什麽技術,不過她總結出的不摔經驗就是,首先不上高坡,隻在矮坡上滑,這樣速度容易控製,人不容易摔倒;其次就是,一旦要摔倒了,能自己通過下蹲減緩摔倒的力道就自己做,實在來不及就高呼救命,往人多的地方衝,因為她不是從高坡下來,沒什麽重力加速度,隻要別人一伸手就能穩住她,以前她遇上過幾次這樣的情況,都被其他人及時的架住,從來沒有摔過,算是幾試幾靈的經驗。


    “那我就放心的自己去玩了,摔了可別哭。”韓濤看到連樂樂臉紅,嘴角的笑意更深,這時,前麵坐的夫妻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雙雙回過頭來,丈夫就說,“看看人家老婆多厲害,老婆,你一會勇敢點,沒事。”


    “我不是他老婆,”連樂樂囧掉,這誤會可大了,韓濤和她可是再純潔不過的鄰居關係,他們也不過隻一起吃了盤餃子喝了杯紅酒,她摔倒的時候,他拉了她一把,僅此而已呀。


    隻是韓濤沒有解釋,所以前麵的夫妻聽了連樂樂的話,齊齊的嗬嗬一笑,曖昧十足的目光在她和韓濤臉上來回掃過幾次,妻子說,“人家小夫妻鬧別扭呢,咱們別給人家添亂了,”然後又雙雙轉過頭,鬧得連樂樂的臉紅了又紅,忍不住用胳膊捅了韓濤一下,“人家都誤會了,你怎麽不解釋?”


    “有些事情都是越描越黑,別人愛怎麽說怎想是別人的事,我們自己心裏有數不就好了,”結果韓濤的話讓連樂樂更加的囧,繼而又鬱悶,一路上都忍不住想,自己剛才是不是反應太大了,都是成年人了,連點玩笑都開不起嗎?人家韓濤都能當是玩笑,她幹嘛要急著解釋?可是,可是這事關清白,她為什麽不能解釋?


    想來想去的,最後連樂樂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就索性閉上眼睛假寐,倒是快到地方的時候,韓濤小聲問她,“生氣了,還沒好?”


    “我為什麽要生氣,”連樂樂睜開眼睛反駁說,“他們愛怎麽想就怎麽想,愛怎麽說就怎麽說,我又沒少塊肉。”


    “嗯,我想你也不該生氣,吃虧就當占便宜嘛,”韓濤點點頭,看了看窗外說,“馬上要到了,別睡了,省得一會下車凍感冒。”


    “感冒也好呀,可以給醫院送錢,”說了幾句話,連樂樂的好心情回來了,嘴也有點貧,“醫生不是都該希望我們常去走動,多送點錢去嗎?”


    “我不介意你常去走動,但是別去內科,內科大夫女多男少,對女人來說不夠養眼,你不如改去外科。”韓濤說,“你可以去試試看,很有看頭的。”


    “呸呸,我才不要去外科,你少詛咒我,”連樂樂瞪眼,她采訪的時候常去醫院,什麽骨科,神經外科之類的都常去,看到的每次都是血肉模糊,青天白日的,她才不要自己也成患者被送到那種地方,那簡直太可怕了。


    “沒詛咒你呀,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帶你去參觀一下,我們醫院出了名的內科多美女,外科多帥哥,”韓濤非常無辜的說,“不要去就算了。”


    “你就吹吧,我知道為什麽最近牛肉降價了。”連樂樂哼了一聲,覺得韓濤比她貧多了,“都是讓你吹死的。”


    到了滑雪場,又是一番兵荒馬亂,等到換好了鞋,拖著滑雪板出來,連樂樂有點傻眼,這個滑雪場她第一次來,發現和以往她去過的構造上有些不同,換鞋的屋子距離雪道頗有一段距離,要先下一個傾斜度挺大又坑窪不平的雪坡。有些滑雪技術好的人已經踩上滑雪板,嗖嗖的滑下去了,而連樂樂明顯沒這個勇氣,在她看來,滑雪專用的靴子底也非常的滑,前麵已經有好幾個人走著走著就滑倒了,但是來都來了,也不能被這個就嚇到,她隻能用雪杖拖著滑雪板,一點一點的蹭下斜坡。


    這樣耽誤了一會,同車來的鄰居們早就四散東西了,連韓濤也不見了,連樂樂也懶得去找,她也不去坐索道上高坡,就站在比較平緩的半坡處開始向下滑。


    一開始的過程非常順利,來回幾次,她都沒有摔倒,而且每次從坡上下去,都站得穩穩的,連樂樂有些竊喜,覺得雖然兩年沒玩,但自己的技術還是大有改進,然後就忍不住往更高的坡上走了走。


    結果這一上高些的坡就壞了,衝下來的時候方向就比較失控,而且怎麽也停不下來,最後隻能直直的衝向上山的索道,把當時正好坐著索道向上的一個女生嚇得一聲尖叫。不幸中的萬幸是連樂樂沒有和索道撞個正著,但是她也把這一跤摔出了一定的難度係數。索道在滑雪場山坡的邊緣,一排灌木把雪道和樹林隔離開,而連樂樂就摔在灌木和索道之間的一道寬半米不到的空間裏,而且摔倒的姿勢很扭曲,自己根本摘不下滑雪板,也站不起來。


    索道外漸漸聚合了一些滑雪的人,滑雪場上這種互助很常見,誰摔倒了,站不起來都有人幫忙,隻是連樂樂摔在索道內側,眼前是不斷上山的人,根本沒有空隙容外麵的人衝進來扶她。


    於是大家開始七嘴八舌的給連樂樂出主意,但是她的胳膊沒什麽力氣,在腿很扭曲的狀態下,怎麽也卸不下滑雪板,也站不起來,如此折騰了幾次,連樂樂的臉漲得通紅,她甚至覺得,要是腿能不被滑雪板這樣束縛,爬出去也是可以的,可是腿動不來,連爬也辦不到。


    我叫救命,不知道是不是很丟人,連樂樂想,但是她在雪地裏少說也坐了有十分鍾了,剛才身上還折騰得直冒汗,但這會已經覺得冷了,她可有點不敢想,再這麽坐一會,她是不是真得去醫院的內科報道了。


    “沒事吧,”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女孩正好從距離連樂樂幾米遠的滑道上中途掉了下來,趁著這個空隙,一個人影閃身衝進來,迅速的半拉半抱的拖起連樂樂,唰唰兩下滑出了索道區,動作非常之幹淨利索。


    “謝謝,太感謝了,”連樂樂也沒看清來救她的人是誰,驟然脫困的感覺太好了,她忙不迭的點頭道謝。


    “很少看你這麽有誠意的和別人道謝呀,”救她的人把自己的雪杖塞到連樂樂手裏,然後摘下手套,低頭用手套敲敲連樂樂羽絨服和牛仔褲上凝著的大片雪花,還不忘問她,“有沒有磕碰到腦袋,有沒有什麽地方特別痛?”


    “韓濤?”連樂樂後知後覺,看看眼前彎著腰的男人的滑雪帽,“你怎麽會忽然冒出來?”


    “糾正一下,我不是冒出來,”掃掉了連樂樂身上的雪,韓濤直起身子,皺眉說,“我記得某人說,她技術很好,不用人擔心的,但是好像大家在高坡上一起向下衝的時候,我沒看到這個人。而等我們衝下來,我才發現,這個人摔跤的技術倒是很好,別人都進不去的地方,她都能進去。”


    “我都摔得夠丟人的了,你安慰我一句會死呀。”連樂樂覺得自己在雪地裏坐的時間太長了,凍得直想掉眼淚,不知道怎麽了,語氣裏就有些哀怨。


    “不知道,也許真會,”韓濤有幾秒鍾的沉默,然後在說話的同時,忽然雙臂一張,將連樂樂整個人擁進懷裏,溫熱的唇印在她的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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