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無策覺得,蕭旭澤這個孫子哪裏都好,就是為人斤斤計較,無法做到捐棄前嫌,詬如不聞。


    “皇爺爺,蕭凜之當初可是要廢了朕的雙手。”


    “蕭凜之之後還勾結外敵,又試圖傷害你與泰和,罪無可赦。”


    蕭旭澤向玄無策清清楚楚說明他們與蕭凜之的恩恩怨怨。


    玄無策道,“你的雙手現在不是好端端的,我和泰和不也平安無事!”


    “你的手既然完好無損,你便不該繼續責怪凜之。”


    “旭澤,你因為這點小事而記恨凜之一輩子,過分了。”


    玄無策長歎一聲。


    教導誤入歧途的孫子,費心費力又傷神傷身。


    “旭澤,凜之和我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之間可以吵吵鬧鬧,卻不能打打殺殺。”


    他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間沒有隔夜仇,相親相愛才是追求。


    玄無策放緩語速,柔聲道,“旭澤,放下過去,原諒自己,原諒凜之,接受凜之。”


    當初蕭凜之年輕氣盛,誤入歧途,如今他長大成人,知錯悔改,蕭旭澤就應該給蕭凜之一次機會。


    “朕絕對不會釋放蕭凜之。”蕭凜之道。


    玄無策怒喝一聲,“蕭旭澤,你敢。”


    玄無策絕對不會讓其他人傷害他來之不易的孫子。


    玄無策怒衝心頭起,恨不得給蕭旭澤一巴掌。


    蕭旭澤這個死孩子怎麽就那麽死腦筋呢?


    玄無策道,“你今天必須釋放凜之,否則……。”


    蕭旭澤道,“否則如何?”


    玄無策道,“否則我到城門口,將你戕害兄弟之事公諸於眾。”


    蕭旭澤瞳孔緊縮,心頭一震,渾身發涼。


    玄無策為了蕭凜之,竟然以此威脅他。


    玄無策知道蕭凜之是他的孫子,那他知不知道他也是他的孫子?


    玄無策繼續說道,“不僅如此,如若你不釋放凜之,我還會從城牆上跳下,讓世人看清楚你醜陋偽善的真麵目。”


    玄無策是以死相逼。


    蕭旭澤對玄無策拿那點感情化為烏有。


    “來人,將無上皇帶下去,好生照看。”


    蕭旭澤傳下命令,一隊禁衛軍大步走入,押著玄無策回到行宮。


    玄無策憤怒咆哮,“你們以下犯上,難道是不要命了?”


    禁衛軍沉默不語,完美執行蕭旭澤的命令。


    行宮。


    玄無策被關押起來。


    蕭狗剩同樣被關在玄無策的身邊。


    “爹,凜之呢?凜之人呢?”蕭狗剩滿心滿眼是他的寶貝兒子。


    玄無策道,“蕭旭澤那畜生不願意釋放凜之,那個小肚雞腸的東西還記恨凜之。”


    蕭狗剩嚎啕大哭,“爹,凜之吃不得苦,他被關在大牢,這讓兒子我心疼如刀割。爹,求求你救救凜之。”


    玄無策摸摸蕭狗剩的狗頭……呸,是腦袋,“狗剩,爹一定會救出凜之。”


    “我不會讓蕭旭澤那不知感恩的畜生傷害你們父子二人,我向你保證。”


    玄無策緊緊地摟住蕭狗剩。


    蕭狗剩趴在玄無策的懷裏,粗糙的雙手抓著玄無策的衣服,委委屈屈地嗯了一聲。


    當天夜裏,禁衛軍給玄無策和蕭狗剩送飯,一個熱乎乎的饅頭。


    “這就是我們的晚飯?”玄無策胸膛劇烈起伏,“蕭旭澤果然是畜生。”


    玄無策起身,衝到緊閉的大門,衝著外麵的禁衛軍大喊大叫,威逼利誘。


    蕭狗剩則趕緊拿起熱乎的饅頭,三兩下吃進肚子裏。


    蕭狗剩是窮過的,是餓過的,他再苦也不能苦了自己的肚子。


    把一個饅頭吃下去,勉勉強強有了飽腹感,蕭狗剩爬上床,舒舒服服睡上一覺。


    玄無策叫罵了半個時辰,叫罵得口幹舌燥,轉身看去,饅頭沒了,蕭狗剩鼾聲如雷。


    玄無策微微蹙眉。


    翌日清晨。


    禁衛軍送入一碗熱乎的小米粥。


    玄無策這次沒有吵鬧,端起小米粥便要喝。


    “爹,兒子餓。”蕭狗剩坐在床上,一臉渴望地看著玄無策。


    玄無策思索再三,端著瓷碗走向蕭狗剩,“狗剩,你一半,我一半,我們父子分著吃。”


    蕭狗剩點頭,然後接過瓷碗,仰頭一口將小米粥喝幹淨。


    蕭狗剩長長吐出一口氣,“這小米粥熬得又軟又稠,特別好喝。”


    玄無策看著蕭狗剩,“狗剩,不是說了,你一半,我一半,我們父子分著吃嗎?”


    蕭狗剩委屈道,“對不起,爹,兒子太餓了,兒子忍不住就喝完了。”


    “爹,你是父親,我是你的兒子,你養育我,這是你的責任。”


    “爹,難道你願意看著你的寶貝兒子餓肚子嗎?”


    蕭狗剩睜著大眼睛,搬出所謂“父子”綁架玄無策。


    玄無策氣得要死,卻念及父子親情沒有多說。


    中午。


    午飯時刻。


    禁衛軍拿進一個肉包子。


    玄無策拿到肉包子,一口兩口吃完了肉包子。


    蕭狗剩聞著空氣裏的肉香味,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 。


    “爹,你怎麽可以一個人吃完一個肉包子?”蕭狗剩喊道。


    玄無策理所當然說道,“我是你的父親,你是我的兒子,我做什麽不用向你解釋。”


    “再者,蕭狗剩,你也不是三歲孩童,你已經長大成人,贍養父母是你的責任。”


    “狗剩,難道你願意看到你的敬愛父親餓肚子嗎?”


    玄無策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道德綁架蕭狗剩。


    蕭狗剩咬了咬牙,眼神凶狠。


    夕陽西下,晚飯時分。


    禁衛軍拿著兩個包子進來,一個肉包子一個菜包子,葷素齊全,營養豐盛。


    “我的,我的,是我的。”玄無策衝上去。


    “我的,我的,是我的。”蕭狗剩一瘸一拐地衝上去。


    一個年邁,一個殘廢,玄無策和蕭狗剩在途中大打出手。


    拿著包子的禁衛軍目不斜視,將包子放在桌上便轉身離去。


    屋內。


    玄無策一口咬在蕭狗剩的手上,鮮血淋漓。


    蕭狗剩不甘示弱,張開發黃的牙齒咬在玄無策的胸口。


    兩人死命地咬著對方,仿佛是兩隻餓昏頭的凶狠瘋狼。


    半晌過後,蕭狗剩憑借他年輕,險之又險戰勝玄無策。


    蕭狗剩拿到兩個包子,兩眼發光地盯著它們。


    “包子啊包子,我……。”


    玄無策踉踉蹌蹌起身,鉚足勁衝向蕭狗剩。


    蕭狗剩沒抓穩,手裏的包子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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