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欣想要做什麽?


    “表姐,我想你登基,成為大乾皇帝。”


    君欣出言有力,擲地有聲。


    “什麽?”裴修曦大驚,“欣欣,你既然知道我是女兒身,我又怎麽可能登基為帝?”


    受時代的限製,裴修曦從無成為一國之主的念頭。


    等裴修曦找到機會,她會順勢“讓”出太子之位,與夏皇後找一個山清水秀之地隱居。


    君欣道,“表姐為什麽不能夠登基?”


    裴修曦笑道,“欣欣,我是女子。”


    君欣補充道,“表姐,你可是聖上冊封的太子殿下。”


    裴修曦道,“欣欣,都說我是女子,女子怎可稱帝?若父皇知曉我的真身,父皇……。”


    裴修曦倏然一頓。


    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君欣說道,“表姐,大乾是聖上的大乾,不管是千裏之外的邊疆,亦或者是在他日日夜夜居住的皇宮。”


    “欣欣,你的意思是,聖上他知道曦曦的真身?”夏皇後一驚,雙手死死拉住她的袖口。


    君欣看著夏皇後和裴修曦,“姑姑,表姐,這事要問你們自己。”


    在小說裏,應花珊見裴修曦容貌豔麗,懷疑裴修曦的真實性別。


    畢竟是穿越而來的穿越女,在電視和小說中,女扮男裝的太子之類的橋段都爛大街了。


    果不其然,在應花珊挖掘下,她發現了裴修曦是貨真價實的女人。


    應花珊將此事告訴裴修辭,裴修辭與謀臣謀劃,在祭天大典上讓裴修曦顯露真身。


    朝堂震怒,百官駭然,百姓疑惑,宗室逼迫,大乾亂象將起。


    即便如此,大乾之主一力保下裴修曦和夏皇後。


    由此可見,大乾之主早早得知裴修曦的真實性別。


    裴修曦為了不讓大乾之主為難,不讓大乾動亂,自盡而亡。


    在裴修曦死後第二年,傷心欲絕的夏皇後跟著去了。


    大乾之主因為愛女與愛妻先後離去,悲痛難忍,身體衰敗,沒兩年便駕崩了。


    大乾之主駕崩後,裴修辭登基,原主和夏武的好日子到頭,落得菜市場斬首的下場。


    君欣要保護夏武,大乾之主便不能死,而且日後登基的帝王必須是愛護夏家的裴修曦。


    “母後,父皇應該是知道我的性別。”裴修曦苦笑說道。


    夏皇後嗯了一聲,“你父皇英明神武,手段通天,對前朝和後宮的掌控極深。”


    裴修曦心中淒涼,卻不免火熱。


    父皇明明知道她是女兒身,卻還是冊封她為太子,這是不是意味著父皇認可她?


    被父母認可重視,是每一個兒女的渴求。


    “姑姑,表姐,你們應該開誠布公跟聖上談一談。”君欣建議道。


    裴修曦和夏皇後頷首,她們明日會與大乾之主談一談。


    今日?


    大乾之主的心思應該都在夏武身上。


    翌日清晨。


    君欣和夏武離開皇宮。


    她從夏皇後的貼身嬤嬤口中得知,夏皇後與裴修曦正與大乾之主用早膳。


    君欣明白對方的意思,夏皇後她們開始行動了。


    宮門口。


    夏武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


    “我跟你姑父徹夜長談,累死人了。”


    夏武眼巴巴地瞅著君欣,像是毛茸茸的巨型犬。


    君欣含笑道,“等回家,女兒給爹爹鬆鬆筋骨。”


    夏武笑道,“好是好,但你的身子骨……。”


    夏武想讓寶貝女兒給他捏捏肩膀捶捶腿,又擔心君欣嬌弱的身體。


    君欣道,“爹爹,姑姑已經為女兒請了太醫,太醫說女兒身體無恙,女兒……。”


    “這位夫人,你是玉王妃夏君欣,是嗎?”


    對麵,一個身穿白的女人,在一群五六歲男童女童的簇擁下走來。


    她神色悲天憫人,竟有寶相莊嚴的錯覺,一步一腳印,恍如苦行僧在普度眾生。


    君欣道,“我是夏君欣,不是玉王妃。”


    昨日,大乾之主已下旨,君欣已是自由之身。


    同時,裴修禹被大乾之主貶為庶民,流放嶺南。


    嶺南山多路少,常年瘴氣籠罩,蛇蟲鼠蟻盛行,稍有不慎,重病纏身,含恨而終。


    白衣女人跨出一步,步步生蓮,搖曳生姿,偏生端莊神聖之像,令人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玉王妃,你與玉王爺十年夫妻之情,難道因為一道旨意便可消散?”


    “感情如此薄弱,如此不堪一擊,你對得起玉王爺對你的付出嗎?”


    白衣女人輕輕搖頭,感歎君欣的無情。


    四麵八方匯聚而來的百姓對君欣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也是,玉王爺雖說粗暴冷酷了些,但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好男人。”


    “玉王爺可是堂堂皇子,隻要他願意,環肥燕瘦,具可入懷,但他偏偏隻守著夏君欣。”


    “不對吧,聽到他人說,玉王爺守著夏君欣,不是喜歡夏君欣,是覬覦夏君欣背後的權勢,而且……。”


    “閉嘴,你是不是要說玉王爺與應菩薩情投意合,暗通曲款?這絕對是玉王府那群下人對應菩薩的誣蔑。”


    “且說,不管玉王爺因為何種原因,他總是守了夏君欣整整十年。一個男人守了一個女人十年,這得有多大的毅力啊!”


    “也對,若換做我是皇子,我一定左擁右抱,天天納妾,怎麽可能會守著一個黃臉婆?玉王爺,他無愧白玉君子的美稱。”


    在有心人士的引導下,百姓感慨裴修禹的一心一意,忠貞不二。


    夏武握緊拳頭,冰冷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掃而過。


    僅僅一眼,夏武鎖定了人群之中的有心人士。


    君欣抬手拍了拍夏武,“爹爹,不急。”


    夏武放鬆身心。


    君欣走向白衣女人,“你是應花珊吧!”


    “我是。”平淡如水的話語從應花珊嘴裏說出,隱隱約約間摻雜神聖超脫的意味。


    君欣問道,“你知道這十年我在玉王府過著怎樣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嗎?”


    君欣把原主被裴修禹下藥、催眠、吃不飽、穿不暖等事說出。


    百姓之中有人麵露同情之色。


    應花珊道,“夏君欣,你現在不是好端端活著嗎?”


    百姓偷偷觀察君欣,瘦是瘦了點,可應花珊說的沒錯,君欣還好端端的活著。


    君欣問道,“照你所說,我死了才有資格指責、報複裴修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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