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於靜靜挎著一個籃子,出門買菜。


    “昨天收入五十,支出二十,淨收入三十。”


    “再努力一點,我可以給建哥哥……。”


    於靜靜忽然停了下來。


    “靜靜,要不要過來和我一起玩?”


    於靜靜在路口遇到了熟悉的年輕帥哥。


    於靜靜搖頭,“不了,我不玩了,我要……。”


    年輕帥哥上前一步。


    “我們那裏來了一個新人,身材比我好,樣貌比我帥。”


    “因為是新人,沒有什麽名氣,價格比我低。”


    “靜靜,你不想去看看那位新人,我向你保證,那個新人不會讓你失望。”


    於靜靜吞了口口水,她的手緊緊抓著籃子。


    年輕帥哥微微一笑,“靜靜,看在你是老客戶的份上,我給你打個八折。”


    於靜靜還是搖頭,“我不行,我答應了建哥哥,從今以後要一起好好生活。”


    年輕帥哥道,“靜靜,你聽我說句實話,但你絕對不能怪我。”


    “好。”於靜靜答應。


    年輕帥哥道,“靜靜你年紀很大了,說不定明天就會死,你手裏捏著錢做什麽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不如及時行樂,享受僅剩的人生,不枉來這個世界一趟,靜靜,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於靜靜若有所思。


    年輕帥哥又道,“靜靜,不要猶豫了,去晚了,新人可就不在了。”


    年輕帥哥伸手,等待於靜靜的回答。


    於靜靜猶猶豫豫,將幹癟的手掌放在了年輕帥哥的掌心。


    當年夜裏,精疲力盡的傅建元高興回家。


    “靜靜,我今天做了一單大的,足足有兩百塊的收入。靜靜,你看,我買了燒鴨回來。”


    傅建元打開門,高高舉起手裏的袋子。


    屋內,漆黑一片。


    “靜靜不在家?”


    傅建元打開電燈開關,屋內空無一人,於靜靜的的確確不在家。


    傅建元把裝著烤鴨的袋子放好,去廚房看了一眼,冷鍋冷灶。


    傅建元抿了抿唇,洗手淘米煮飯。


    等飯煮熟了,將烤鴨放在盤子裏,再將盤子送入電飯鍋裏加熱保溫。


    傅建元走出餐廳,坐在狹窄的客廳裏等待於靜靜。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一個晚上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於靜靜才帶著一身酒氣回來。


    一動不動宛如石頭的傅建元扭動脖子,直勾勾地盯著於靜靜。


    “你去哪裏了?”傅建元問道。


    醉醺醺的於靜靜實話實說,“我去找我的親愛的們了,建哥哥,你不知道,那裏來了一個新人,長得那叫一個俊,也就比年輕的你差一絲半點而已。我特別喜歡他,剛才還陪著他。”


    傅建元起身,走入廚房,端出他做的飯菜。


    飯菜擺上餐桌,傅建元強硬地拉著於靜靜坐下。


    傅建元拿著碗筷,將飯菜塞入於靜靜的嘴巴裏。


    於靜靜試圖反抗,傅建元一巴掌抽在於靜靜的臉上。


    這一巴掌,傅建元直接把於靜靜抽暈了過去。


    於靜靜倒在地上,微微張開的嘴巴吐出了米飯與烤鴨。


    傅建元把餐桌上的飯菜端下來,放在於靜靜的身邊。


    他麵無表情地拿著碗筷,繼續把飯菜塞進於靜靜的嘴巴。


    於靜靜吃不下了,他就拿一根棍子,往於靜靜的嘴巴捅一捅。


    捅通了,傅建元又繼續喂於靜靜吃飯吃菜。


    直至飯菜沒了,傅建元才結束他殘暴的舉動。


    “靜靜,你身上都髒了,真是的,多大的人了,吃頓飯怎麽弄得渾身都是飯菜?”


    “我懂了,我懂了,我這就帶你去洗澡。我們的靜靜是最愛幹淨的小天使,是不是?”


    傅建元吃力地抱起腹部隆起的於靜靜,舉止溫柔地為她洗澡。


    梳洗打扮過後,傅建元把於靜靜放在床上,他則摟著於靜靜入睡。


    睡了半天,傅建元親吻於靜靜的額頭,起床出門繼續工作。


    工作過後,傅建元會買各種美食回來喂食於靜靜。


    於靜靜吃完了傅建元買回來的美食,安安靜靜,乖巧懂事,一如當年。


    傅建元越來越開心,越來越有活力,他相信再過不久,他曾經的靜靜會重新回來。


    就這樣,傅建元度過了最安靜、最幸福的半個月。


    半個月後,路過傅建元他們的住戶聞到一股惡臭,憤怒地向房東投訴。


    房東怒不可遏,匆匆過來,拿著鑰匙打開門。


    打開門後,房東嚇呆了,癱坐在地上。


    屋內縈繞著屍體腐爛的惡臭,成堆成堆的蚊蟲嗡嗡作響。


    在敞開的臥室裏,房東看到了恐懼本身,是一具嚴重腐爛的屍體。


    “啊啊啊……死人了,死人了,死人了。”


    死人是大事。


    警察來了。


    警察調查過後,他們迅速逮捕了傅建元。


    對於自己的罪行,傅建元供認不諱。


    在法庭上,法官判處傅建元死刑。


    臨死之前,年邁的黎端雅來見傅建元最後一麵。


    黎端雅的年紀很大很大了,但因為精心的保養與照料,她看起來比傅建元還年輕健康。


    頭發花白的傅建元譏嘲道,“黎端雅,你是不是很得意?”


    傅建元臉色灰敗,身上彌漫出腐朽絕望的氣息。


    他親手殺了於靜靜,等於親手了結自己。


    死亡?


    傅建元不懼。


    黎端雅默不作聲。


    傅建元繼續說道,“你以為你贏了?你以為你完全贏過我了?黎端雅,你太小看我傅建元了。”


    事已至此,傅建元不再隱瞞他藏了數十年的秘密。


    “看結局,我是輸給了你,可在我們漫長的人生中,你被我耍了。”


    傅建元咧嘴譏笑,雙眼邪惡,麵龐猙獰。


    黎端雅投去不解的目光。


    “原來你真的不知道。”傅建元得意大笑,“原來你真的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麽?”黎端雅開口問道。


    “你終於開口了,我以為你嫌棄和我對話?”傅建元說道。


    “竟然能看出我嫌棄你?”黎端雅話鋒一轉,道,“說正事。”


    傅建元道,“如果我不告訴你,你在往後的人生裏會不會心癢難耐?”


    黎端雅搖頭,“無憑無據之事,我不會當真,隻會當做是你臨死前的犬吠而已。”


    傅建元道,“你就是這種性格,所以我一定會告訴你。黎端雅,你是不是到現在還以為於靜靜是懷了雙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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