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野狗的兩個東西,他們正是當年郎才女貌的黃風華和玉玲瓏。


    當年一戰,君欣沒有處死黃風華和玉玲瓏。


    兩人如同兩條狗,在東方城裏苟延殘喘。


    東方城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黃風華和玉玲瓏的身份,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所以極為厭惡痛恨他們。


    同樣,東方城的百姓尊敬崇拜君欣。


    君欣讓黃風華和玉玲瓏在東方城受盡折磨,東方城的百姓一有時間就幫幫君欣。


    這天,這家打一打踹一踹黃風華和玉玲瓏。


    那天,那家在冷颼颼的天氣潑黃風華和玉玲瓏一桶冷水。


    一天又一天,東方城的百姓以小打小鬧的手段折磨了黃風華和玉玲瓏數年。


    別小看東方城百姓折磨人的手段。


    舉個例子,那些凶神惡煞的老婆婆,她們磋磨自家的兒媳可是花招百出。


    黃風華和玉玲瓏落在他們的手上,當真是吃盡了苦頭。


    身心俱疲,尊嚴盡散,日日夜夜忍受打罵和疼痛,黃風華和玉玲瓏卻一直沒有尋死。


    他們想著,他們得活著,他們才能找到機會報複君欣,報複東方城,殺光那些欺辱過他們的人。


    想法是邪惡的想法,也是積極的想法,可終歸隻是他們癡心妄想。


    他們等了一天又一天,等了一月又一月,等了一年又一年,始終沒有得到他們報仇的機會。


    五年後,玉玲瓏放棄抵抗,出賣自己,以曾經明光聖教聖女的身份混上一口吃的。


    可惜,多年的磋磨和虐待,以及黃風華對玉玲瓏造成的不可逆傷害,玉玲瓏早沒有了當初的容貌。


    新鮮勁兒過去,玉玲瓏淪為最底層妓子,一早到晚都離不開床。


    不過一年,玉玲瓏身染重病而亡。


    臨死之前,玉玲瓏苦苦哀求老鴇,求求她讓她吃上一碗熱騰騰的米飯。


    好多年了,真的好多年了,玉玲瓏已經好多年沒有吃過新鮮出爐的米飯了。


    以前有錢有勢的時候,玉玲瓏不覺得米飯好吃。


    饑一頓飽一頓的她回想過去的歲月,她最想念的不是山珍海味,是普普通通的大米飯。


    “媽媽,求求你,求求給你我一碗飯。”玉玲瓏道。


    老鴇一臉嫌棄,避之唯恐不及。


    “給你一碗飯?給你這個命不久矣的東西一碗飯,我不僅僅是浪費一碗飯,還浪費了一個碗和一雙筷子。”


    在老鴇的眼裏,渾身潰爛發膿的玉玲瓏還不如一雙筷子貴重。


    玉玲瓏像一條蛆蟲一樣爬向老鴇,用盡最後的力氣和生命去哀求。


    老鴇不是無情之人,終究是讓人給玉玲瓏盛了一碗大米飯。


    不過,不是用碗來盛米飯,是用一張樹葉。


    玉玲瓏倒在地上,滿心歡喜地等待。


    “來了,來了。”一名小哥捧著一“葉”米飯過來。


    因為跑太快了,他左腳拌右腳,摔倒在地上,米飯落在玉玲瓏不遠處。


    玉玲瓏不嫌棄,向著地上的米飯爬過去。


    爬了兩下,玉玲瓏再也動彈不得。


    她睜著渾濁的眼睛,死死地望著對麵的米飯。


    差一點,就差一點,就差一點點。


    玉玲瓏眼裏的光芒一點一點消失。


    玉玲瓏死後,此事傳入君欣耳中。


    君欣不太關心玉玲瓏之死,滿腦子是東方城內的青樓。


    東方城裏還有青樓和妓子?


    君欣管不了全天下,但她可以管理東方城和的東方城的領地。


    君欣下令,東方城內的所有青樓被連根拔除,所有妓子得到妥善安排。


    因為這件事情,東方城進進出出,熱熱鬧鬧。


    瞎眼的黃風華聽到身旁有聲音就立即撲上去,賣力地講述自己如何如何。


    黃風華冥頑不靈,他認為自己一定會再遇到禿頭老怪那樣的前輩高人。


    那些前輩高人會認可他的天賦,敬佩他的毅力,然後把他們畢生功力傳給他。


    正因為這一個念頭,黃風華才能忍饑挨餓這麽些年。


    事實上,黃風華總會被來去匆匆的行人一腳踹飛。


    這次,也不是例外。


    砰的一聲,被抱住大腿的東方城年輕弟子一腳踹飛了黃風華。


    黃風華倒在地上,久久無法起身。


    過了許久,黃風華才爬起來,爬回到陰暗的角落獨自療傷。


    “不要認輸,黃風華,你不要認輸,你一定會等待改變命運的機會。”


    黃風華給自己加油鼓勁,一次又一次給自己畫下大餅,在痛苦與絕望中等待了一年又一年。


    十年後,東方元龍攜手裴秀秀飛升上界。


    黃風華聽見這個消息,他呆愣了許久。


    又過了兩年,君欣的爺爺奶奶以及東方城曾經的大長老東方力挺功德圓滿,羽化飛升。


    東方力挺?


    這對於黃風華是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在往後的每一個夜晚裏,黃風華都不禁思考,如果自己當初沒有貪得無厭,沒有怪罪東方力挺不能給他提供更優越的條件,他是不是可以靠著這個師傅走上人生巔峰?


    黃風華知道答案。


    他可以。


    悔恨如同烈焰,燒灼著黃風華的胸膛。


    終於,在黃風華得知東方君天跟著飛升之後,悔恨達到了最高點。


    黃風華一下一下的磕頭,咚咚咚,咚咚咚,把自己的腦袋磕得頭破血流也不停止。


    當年遠遠不如他的東方君天都飛升了,他呢?


    他還留在這個世界,留在陰暗的角落裏發爛發臭。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黃風華悔恨不已,一次一次傷害自己,以身上的疼痛緩解內心的疼痛。


    又過了數年,黃風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


    這一次,君欣出現在黃風華的麵前。


    “黃風華,好久不見。”君欣道。


    黃風華聽出君欣的聲音,情緒激動地衝著君欣動了動自己的身體。


    君欣繼續說道,“你快不行了,所以我專程來告訴你一件事情。等你死後,我會飛升上界。你知道我的本事,我肯定可以順順利利飛升上界。”


    黃風華麵目猙獰,空洞洞的雙眼如同兩個黑洞一樣。


    君欣道,“原本你也可以飛升上界的,可惜了!”


    言罷,君欣轉身離開。


    黃風華感覺到君欣在離開,艱難地說出“不要走”三個字。


    不要走,幫幫我,救救我。


    不要走,我知道錯了!


    不要走,也讓我飛升吧!


    千言萬語,黃風華隻發出了一個“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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