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致遠恍然大悟,他此前還詫異大伯他們怎麽放心衛家的孩子出門,原來有他娘親跟著啊!


    衛致遠坐下,苦惱地看著桌上的信。


    “娘,你說我該看嗎?”衛致遠問道。


    君欣不以為然道,“就一封信而已,致遠,你在怕什麽?”


    衛致遠頓了一下。


    對啊,他在怕什麽,不過是一封信而已?


    衛致遠想了想,探明自己遲疑猶豫的原因。


    衛致遠怕的不是這封信,是怕這封信中的寄語和感情。


    如果晉邵奇向他示弱,以父子之情來接近他,衛致遠怕自己會不明不白中計。


    衛致遠了解自己的弱點,因為從小得不到關愛,所以他渴望得到關注和喜愛。


    衛致遠喜歡和衛奇華他們這群孩子玩耍,因為他從中可以得到衛奇華他們的喜愛。


    君欣說道,“致遠,我明白你的擔憂,但娘相信你不是那種可以被人以三言兩語、虛情假意騙走的孩子。再不濟,娘在你的身邊,總能提醒你。”


    說到底,君欣單純是好奇那信裏的內容。


    衛致遠嗯了一聲,打開了信封,拿出了裏麵的信件。


    信的內容不長不短。


    前半段,晉邵奇表達出自己的悔恨和痛苦,他希望衛致遠可以原諒他當初的有眼無珠。


    後半段,晉邵奇隱晦談起晉家的情況,大談特談晉天佑在危機中的出色表現。


    晉邵奇還希望衛致遠可以回歸晉家,他可以分給衛致遠晉家一半的家產。


    同時,晉邵奇希望衛致遠低頭向晉天佑、周婉西道歉,並向世人宣布是他誤會了周婉西母子。


    衛致遠看完這封信,揉吧揉吧丟到地上。


    一半的家產,向晉天佑和周婉西道歉?


    晉邵奇那麽的臉,他怎麽不上天啊?


    至此,衛致遠徹底對晉邵奇絕望。


    衛致遠道,“在他的心裏,我這個親生兒子還不如晉天佑和周婉西重要。”


    君欣安慰道,“致遠,你的身邊還有娘,還有許多的親人。”


    衛致遠知道這點,但他還是因為晉邵奇的偏心而悲痛。


    晉邵奇終究是衛致遠的親生父親。


    半晌,衛致遠平靜下來。


    他向君欣保證,他不會再接觸晉邵奇,連晉邵奇的信件也不會再接收。


    晉邵奇既然那麽疼愛晉天佑、寵溺周婉西,他走他的陽光道,衛致遠走自己的獨木橋。


    君欣抱了抱衛致遠這個可憐的孩子,希望可以給予他一定的安慰。


    ……


    開古城,晉家。


    晉家在賣掉許多的產業後,舉家搬遷到開古城。


    開古城是衛家的地盤之一,晉邵奇堅持搬來此地,歸根究底是他舍不得衛致遠。


    衛致遠是他們晉家唯一的兒子,晉家的根堅決不能斷在他的手裏,晉邵奇唯恐無顏麵見晉家的列祖列宗。


    晉邵奇也還有其他的打算,等他把衛致遠哄回晉家,近水樓台先得月,他也方便後麵和衛家緩和關係。


    沒有衛家在背後撐著,晉邵奇的商業帝國縮水一大半,餘下的店鋪和產業也岌岌可危。


    “到時候,致遠和天佑兄弟二人齊心協力,其利斷金,定能將晉家發揚光大。”


    晉邵奇美滋滋向著衛致遠和晉天佑摒棄前嫌,兄友弟恭,共同建設晉家。


    晉邵奇至今不放棄晉天佑,仍然決定讓晉天佑繼承一半的晉家。


    晉天佑和周婉西卻是不知道這點,他們隻知道晉邵奇搬來開古城,一心認回衛致遠。


    晉天佑惡狠狠說道,“致遠,致遠,致遠……父親他一天到晚就知道致遠致遠的叫,我是他養了十幾年的兒子,難道血緣關係比感情和時間更重要?”


    這段時間,晉天佑從晉邵奇口中聽到最多的字眼就是“致遠”。


    晉天佑不喜歡衛致遠,他希望晉邵奇和以前一樣,眼裏心裏隻有他一個兒子。


    周婉西道,“天佑,你別擔心,老爺是一時糊塗,被周二狗子身上的血給迷惑了。等老爺清醒了,他會知道你才是晉家最優秀的繼承人。周二狗子那東西從小不顧正業,大字不識一個,他沒能力和你爭。”


    周婉西暗暗唾棄一聲衛致遠,這狗東西生來就是害她的寶貝兒子。


    早知如此,周婉西一定不會互換衛致遠和晉天佑的身份,讓衛致遠嚐一嚐沒有母親的痛苦。


    衛致遠有幸喊了她十幾年的母親,卻根本不知知恩圖報,回報她的養育之恩,竟然還要搶她兒子的東西。


    晉天佑道,“周二狗子不識字,沒能力又如何,他是父親的親兒子,父親就會把晉家傳給他。”


    周婉西道,“不會的,不會的,老爺不是那種迂腐之人,晉家財產是有能者居之,不是晉家之人才能繼承。”


    在周婉西極力勸慰下,晉天佑急躁的心平定下來。


    才平定了半刻鍾,晉天佑收到消息,晉邵奇給衛致遠去信,衛致遠還收下那封信了。


    晉天佑不禁胡思亂想。


    那封信肯定是晉邵奇的懺悔書,也是晉邵奇的許諾書,隻要衛致遠願意認祖歸宗,晉邵奇就會把晉家傳給衛致遠。


    晉天佑在晉家生活了近二十年,他早把晉家當成是自己的所有物,絕對不會把晉家的一花一草讓給衛致遠。


    “我要殺了周二狗子。”晉天佑咬牙切齒。


    周婉西抓住晉天佑的手臂,“天佑,不可,萬萬不可。”


    晉天佑一把甩開周婉西。


    “不可?你是不是心疼周二狗子,你是不是把周二狗子當成你的親兒子了?”


    “你把周二狗子當成是你的親兒子,我呢,我算什麽?”


    晉天佑咆哮質問周婉西,身形高大的男人淚眼通紅。


    周婉西心如刀割,急聲道,“天佑,在娘的心裏,娘隻有你一個兒子,娘也隻疼愛你,娘從來沒有把周二狗子放在心裏你是娘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娘怎麽可能不疼你,跑去疼與娘沒有半點血緣的周二狗子。”


    周婉西高速晉天佑,她之所以勸阻他,是因為周二狗子如今住在衛府,他現在是衛家的兒郎。


    衛家在開古城,相當於開古城的天。


    人力有窮時,如何與天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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