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死”字,晉邵奇吞回了肚子裏。


    賭鬼男人嘲笑晉邵奇沒種。


    “說啊,你怎麽不繼續發誓了?繼續說啊,我看老天爺不一道雷劈死你這個虛偽的男人。”


    賭鬼男人幸災樂禍,喊著叫著讓晉邵奇繼續大言不慚。


    晉邵奇避開發誓一事,說道,“你一個男人,何苦為難周婉西這個女人。你放了周婉西,我給你一筆錢。”


    對付賭鬼,就能從他們弱點下手——錢。


    有了錢,他們就能繼續賭了!


    能繼續賭錢,還要什麽妻子兒子。


    賭鬼男人雙眼發光,問道,“多少?”


    晉邵奇道,“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銀子,你家財萬貫,隻給我一百兩銀子,晉大老爺,你當我是乞丐在打發我?”賭鬼男人以為自己被晉邵奇看輕,打罵周婉西更狠更猛。


    周婉西淚眼汪汪地向晉邵奇求助,晉邵奇心軟,把價格提到五百兩銀子。


    賭鬼男人還是不答應,他主動開口索取五千兩銀子。


    五千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尤其是對損失慘重的晉家而言。


    “老爺,救救我。”周婉西哭求道。


    在周婉西的眼淚攻勢下,晉邵奇當場拿出五千兩銀票給賭鬼男人。


    賭鬼男人瞅了一眼,確定銀票真偽,動作匆匆地塞進懷裏。


    “你現在可以放了周婉西了。”晉邵奇道。


    “還不行。”賭鬼男人眼睛一轉,貪婪占據智商,說道,“你還要再給我五千兩銀子。”


    晉邵奇雙目一瞪,陰冷說道,“你說什麽?”


    賭鬼男人道,“我的親兒子,也就是你們晉家的晉天佑,他喊了你近二十年的父親,卻沒有喊過我一聲爹。晉大老爺,你搶了我的兒子,占了我十幾年的便宜,拿出五千兩銀子補償我,這很合理吧?”


    晉邵奇氣得渾身顫抖。


    他替他養了十多年的晉天佑,賭鬼男人不彌補他,居然還有臉跟他要補償?


    誰給他的臉?


    賭鬼男人道,“快點給銀子,不然我到處宣揚你讓我兒子喊了你十幾年的爹,你卻一毛不拔,絲毫不補償我這個可憐親生父親的事情,我要讓全開古城的人都知道你晉邵奇是搶奪他人兒子的沒種男人。”


    賭鬼男人情緒一激動,抓著周婉西的手就沒輕沒重。


    周婉西了解晉邵奇的脾氣,這是一個好麵子的軟弱男人。


    跟賭鬼男人比較,她惹怒晉邵奇,最多被晉邵奇冷落幾天。


    周婉西受夠了,她不想再被賭鬼男人拳打腳踢了。


    “老爺,他說的不錯,天佑喊了你十幾年的父親,你搶了他十幾年的親爹待遇,於情於理,你也該補充他。”周婉西理直氣壯說道。


    晉邵奇大為震驚,眼神受傷。


    周婉西不站在他這邊,居然站在賭鬼男人這邊?


    周婉西撇過頭去,沒有底氣直視晉邵奇那雙心傷悲痛的眼睛。


    晉邵奇悲憤交加。


    最終,晉邵奇還是拿出了五千兩銀票給賭鬼男人。


    賭鬼男人又拿到了五千兩銀票,居然以周婉西服侍晉邵奇十多年為理由,再次敲詐晉邵奇五千兩銀子。


    可一可二不可三,賭鬼男人的貪得無厭惹怒了晉邵奇。


    晉邵奇冷冷道,“你再不離開,我會讓你永遠走不出開古城。”


    賭鬼男人受到威脅,放開周婉西,急吼吼離開院子。


    才出了院子,君欣隱身跟隨。


    在衛家外麵,君欣打昏賭鬼男人,拿走他懷裏的一萬兩銀票。


    君欣又揮一揮手,把這賭鬼男人送進開古城的大牢裏。


    這種威脅開古城安定繁榮的不法分子,就該待在大牢裏“安享晚年”。


    衛家,衛致遠的院子。


    周婉西得到自由,哭哭啼啼撲向晉邵奇。


    晉邵奇一個冷眼掃射,周婉西身體僵硬,定在半路。


    “致遠,爹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和爹走?”晉邵奇看向衛致遠。


    衛致遠道,“我跟你走,晉天佑和周婉西他們呢?”


    晉邵奇順口道,“自然是和我們住在一起。”


    聽了這個回答,衛致遠的心裏說不上失落和失望。


    “晉天佑搶了我的身份,周婉西害我受苦十多年,你卻讓我和他們住在一起,嗬嗬……。”


    “晉老爺,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當成是你的親子?”


    “換成是別人親爹,知道自己的親兒子被人傷害,早一棍子打上門去了。”


    “也就你與眾不同,不僅養著仇人,連仇人的兒子也一起養著。”


    “你如此遠近不分,晉老爺,你當真不怕晉家列祖列宗晚上找你嗎?”


    衛致遠問晉邵奇。


    晉邵奇知道自己是委屈了衛致遠,但晉天佑喊了他十幾年的爹爹,他實在舍不得趕走晉天佑。


    周婉西在晉家工作近二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況且她又是晉天佑的親母親,她也不能離開晉家。


    衛致遠一個大男人,怎麽就不能放下過去,接受周婉西和晉天佑,抓著過去的小事斤斤計較,實在不成體統。


    晉邵奇有些埋怨衛致遠的不懂事。


    晉邵奇道,“致遠,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你肯定可以理解爹爹,也肯定可以接受天佑和婉西。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們一家應該摒棄前嫌,和和美美在一起。”


    晉邵奇壓下自己對衛致遠的不滿,全心全意哄衛致遠回歸晉家。


    晉家終歸是要衛致遠來繼承和發揚,晉邵奇可不想百年後被晉家列祖列宗教訓。


    “因為我是一個好孩子,所以你就可以委屈我,可以理所當然地傷害我?”衛致遠臉色嚴肅,“既然這樣,我也不當什麽好孩子了。我在這留下一句話,今天,有我沒有晉天佑和周婉西,有晉天佑、周婉西則沒有我。”


    頓了頓,衛致遠鄭重告訴晉邵奇,這是他此生唯一的機會,過了這個村兒就沒這個店兒了。


    “致遠。”晉邵奇喊道。


    衛致遠置若罔聞,淡定地喝著茶水。


    晉邵奇一臉為難,進退維穀。


    周婉西靜悄悄地左顧右盼,將衛致遠和晉邵奇的神色盡收眼底。


    “老爺最不喜歡被人威脅了。”周婉西心裏暗笑,“周二狗子,你以為此舉可以逼我和天佑離開晉家,其實最後是你逼得自己回不去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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