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子命令金毛把我拉起來,然後讓剩下的幾個沒有踢到的犯人繼續踢我,其中有一個胖子力道很大,一腳踹到我肚子上,我就飛出去兩米遠,我就爬在地上起不來了,隻感覺自己渾身都軟了,沒有一點點力氣,連眼皮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隻是迷迷糊糊之中,聽見高個子說道:“算了吧,這小子那麽不精打,先讓他息一息,明天再繼續練球。”


    然後他們就把我拖到板板床上去,那會兒,我已經沒有了意識,漸漸的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還是昏睡之中,一盆臭水波到了我臉上,我被驚喜過來,金毛對著我齜牙咧嘴地喊道:“起床了幹活了,你特麽的你以為在家呢?還在睡。”


    外麵響起喇叭吹小號的音樂聲,大家紛紛起床,我渾身都在痛,感覺比昨晚挨打的時候還要痛。我忍著痛爬起來,費力地下床,然後一瘸一拐地跟著他們出去,外麵天麻麻亮。


    院子裏的燈光昏暗,大家整齊地坐在地上,一排排的坐好,然後幾個保安拖了幾麻袋辣椒過來,讓各班的班長去領來發給大家,我們一號房的班長就是那個高個子。


    高個子把那辣椒領來之後,紛發給我們一號房的犯人,一人一筐放在麵前,然後開始撿辣椒,把辣椒把去掉,再用剪刀剪細。


    分辣椒的時候,高個子故意多多的分給我,所以我那一籮筐辣椒是滿滿的,比別人的都多。


    本來身上也的傷,再加上辣椒本身就很辣,所以整雙手都在火辣辣地疼痛。然後卻不能息氣,幾個保安守著我們剪辣椒。誰要是敢息氣,過來就是一腳。


    還不時地喊道:“動作快一點!別拖拖拉拉地偷懶。”


    我一邊剪著辣椒,一邊在心裏憤恨著,那些警察,保安,還有高個子,金毛,最可惡的是那個西門校長。這些害我的人,我恨不得希望他們都去死。可是光恨沒用,最得要的是,我要如何想辦法在這裏生存下去。西門校長是存心要讓我死的,所以,我一定要活下去,將來才有機會收拾那可惡的校長西門老狗。


    剪了一個早上的辣椒,吃午飯的時候,你們知道吃的是什麽嗎?特麽的,就像豬食一樣,各種各樣的雜菜攪拌在一起,一人一勺打在碗裏,就著飯吃了,看到都會惡心想吐。我實在是吃不下去了。


    雖然肚子很餓,可是,看到那東西,食欲就沒有了,但是想著我不吃的話,隻有餓死,所以就強迫著自己吃了。吃一吐,就忍不住想吐一次。不過最後還是強忍著惡心吃完掉了。


    下午,依然是剪辣椒。一直剪到晚上七點,吃晚飯時,才收工。


    晚飯之後,大家又立刻進號子,緊跟著,我又要挨打了。


    高個子拍了拍我的臉,說:“去給我打端洗腳水來。”


    我不敢不聽,不好乖乖去給他打水,放在高個子麵前,高個子就喊道:“給我洗腳!”


    我怔了怔,心裏有一萬個不服氣,可是依然還是忍氣吞聲了,因為我要活著,我不能被他們打死。不過,隻要找到機會,我發誓,我一定要還回去的。


    我蹲在地上給高個子洗腳,金毛從我屁股後麵踢了我一腳,我身子一撲就撲到盒裏子,整個衣服都打濕了,他們一陣哈哈大笑。


    幫高個子洗完腳之後,他們又要練球了。


    “站好!”


    我站好。


    高個子說:“昨天,還有哪幾個沒踢到的?”


    有五個人回話道:“我沒踢。”


    高個子說:“那接著踢!”


    然後那幾個人又輪翻把我踢了一回,我又是鼻子口裏都流血,然後奄奄一息被拖到床上去。


    第二天,我繼父和我媽來看我,可是警察不讓他們見我,當時,我被關在裏麵,當然不知道有人來看我了,這是後來他們告訴我的,說來了警察不讓見,誰來都不讓見。


    而且還聽說,他們給了警察錢,讓警察轉交給我,可是我什麽都沒收到,我感覺自己就跟所有的人都失去聯係了,自己一個人呆在裏麵受折磨。


    第三天的時候,高個子等人沒打我,因為,我天天都給他們洗腳,按摩,他們見我老實,所以就沒打我,然後我就開始養我的身體,我想,等我把身體養好之後,我就要收拾高個子了。


    因為在一號房裏,他是老大,所以我隻要把他搞定了,以後的事情都好說。


    大概養了一個多星期,我身上沒那麽痛了,我就想辦法開始報複計劃了。


    剛好,那天是出去修路,因為辣椒剪了好幾天,剪完了,所以就讓我們出去修路。


    修路的時候,我撿到一根鐵絲,很細的那種,很柔軟,我就把那根鐵絲悄悄卷起來,然後塞到褲檔底下,用內褲兜著,這樣就掉不出來,而且,回去的時候,他們會搜身檢查,也不可能搜褲襠。雖然走路怪怪的有點不舒服。


    就這樣,幹完活回去之後,我還是像往常一樣,乖乖的,幫他們洗腳,按摩,他們也並沒有起什麽疑心。


    一直到晚上後半夜的時候,我才開始行動。因為那時候,大家都睡得很死,隻有我一個人沒睡著,我就是要等到這個機會對高個子下手。


    我悄悄從褲檔裏摸出那卷鐵絲,然後拉直,悄悄摸到高個子那邊去,因為高個子是睡在最裏麵的,所以我就摸到最裏麵去。


    高個子當時睡著著的,還在打呼,我就趁機用鐵絲勒住高個子的脖子,高個子哼叫了一聲,把大家都吵醒了。


    見大家醒來,我更是激動,死死地勒住高個子的脖子,激動地叫道:“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高個子當時氣都出不來了,臉色發紫,額頭和脖子上冒起青經,可我並不鬆手,我的確是想把他殺死。


    那些人嚇壞了,叫道:“李澤明,你要幹嘛!”


    我死死地勒住高個子,激動地吼叫道:“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高個子因為喘不過氣來,兩隻手掙紮著亂抓,扯住我衣服,從喉嚨裏擠出兩個字來:“放……手……”


    我激動地說:“讓我放過你可以,不過以後得聽我的,否則我現在就弄死你。”


    高個子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我這才慢慢地放了一點氣進去,但是並沒有完全放開他,而是防範他反悔,我接著說道:“怎麽樣?服我不服?”


    高個子緩過氣來之後,一陣強烈的咳漱,然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道:“我服你麻痹!”


    我又用鐵絲勒緊他脖子,激動地叫道:“我特麽的勒死你!”那會兒,我的確是起了殺機,真的想把他勒死。


    金毛等人見我真的要殺了高個子,立刻向我求道:“放了他吧,我們全都聽你的,放了他吧!”


    我對高個子吼道:“你呢?聽我的不聽?”


    高個子費力地點點頭,我這才鬆開了他,說:“你們給我記好,我什麽事都幹得出來的,反正勞資已經不在乎死活了,有本事你們弄死我,如果你們弄不死我,那就從今往後聽我的,誰要敢再對我耍愣衝狠,我特麽的比他狠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


    他們知道我已經瘋狂了,瘋狂的人是說得出幹得出的,而他們也沒肚量真的把我給弄死,否則的話,前幾天就把我給弄死了。所以,我要比他們還狠。


    他們被我瘋狂的舉動給嚇到了,一個都不敢放屁,個個都灰溜溜地站在我麵前。


    我說:“那好,從今往後我就是這裏的老大,你們都得聽我的,否則,我會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弄死你,反正勞資都出不去了,勞資也不怕多殺個人,大不了被拉去槍斃,誰不怕死的,盡管放馬過來!”


    他們一個也不敢說話,隻是乖乖地站著。那時候我才明白,在有的環境之下,惜命是活不下去的,隻有特麽的不要命才能活得下去,所以,我要選擇不要命。


    接下來的日子,我在看守所過得還算不太窩囊,起碼沒人再敢欺負我,唯一無法對付的就是警察。


    那些保安跟吳所長通過氣的,所以對我額外地“關照”,還時常把我喊到禁閉室去教訓一頓。


    有一天,一個保安把我喊到禁閉室去故意找茬,說我幹活兒偷懶。


    我說我沒有。


    那保安說:“我明明看到你偷懶,你還敢抵賴。”然後就賞了我兩警棍,而且,專照我的頭上打,看樣子是想故意不讓我活命。


    那時候,為了自保,我隻好伸手來擋,所以有一棍打在我手臂上,那個人見我躲,便追著我打,拿著警棍亂七八糟,往我身上一頓暴打,可是,似乎也並不想一次性要了我的命,所以,隻把我打個半死之後,停了手。


    我心裏恨啊,那叫一個恨啊,狠不得把他碎屍萬斷了,無奈我身不由己,隻好忍氣吞聲。


    這樣的日子維護了大概有半個月,我被保安察打了無數次,有一次,那個保安打了我之後,給了我一碗雞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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