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拉等人暫且不管她,往鎮上唯一的旅館去。


    “先生,女士,買香水吧!又香又能帶來好運的香水……”


    女人孜孜不倦地轉移地點兜售香水,迎麵遇上一男一女,男的海灘襯衫跟周邊繽紛的房子絕配。


    她喜笑顏開地走過去黃婆賣瓜。“……有花香和水果香,你們喜歡哪一種?”


    背著旅行背囊的哈爾森無奈地聳肩,“美麗的小姐,如果我有女朋友一定會買。抱歉哈。”


    女人越挫越勇,轉向冷若冰霜的卡麗坦。然而她還沒開口繼續推銷,被卡麗坦直截了當地拒絕。


    “我不買,讓開。”


    “不如你先嗅一下?真的很香。”


    “不買。”


    卡麗坦不耐煩地輕輕推開她的木盒,徑直越過女人。


    “我的香水……”她及時護著木盒的邊緣,不悅地搭上卡麗坦的肩膀。


    “做什麽!”


    卡麗坦回頭對上她平靜的灰瞳,聽見莫名其妙的話流入耳中。


    “你會遭遇花粉過敏發癢,隻有我的香水能夠治療。”說完,她鬆開卡麗坦的肩膀,轉身就走。


    一頭霧水的卡麗坦腹誹她神經病,掉頭與哈爾森找旅館。


    女人忽而回頭望兩人遠去的背影,氣惱地朝卡麗坦吐舌頭。


    “先生、女士,買香水吧……”


    兜售的聲音漸漸變小,而哈爾森和卡麗坦找到鎮上唯一的旅館。


    當他們拿到房卡上樓,很不巧地在走廊遇到剛離開房間的三人。


    蓋比看到他們手中同層的房卡,嚴重懷疑:“你們跟著我們?”


    “鎮上隻有這家旅館吧?”哈爾森摸摸粗糙的下巴,“看來是神安排的偶遇,神希望我們合作。”


    “你胡說什麽!”卡麗坦的冷臉顯得不耐,“這是我們的任務,不需要別人插手。趕緊整頓,我們開始工作。”


    她從哈爾森的手上拿過其中一張房卡,自行去找相應的房門號。


    蓋比趁她走遠,拍哈爾森的肩膀安慰:“你一路辛苦了。”


    哈爾森卻沒有在意,反而歎氣:“她現在這個樣子,是殺害她家人的惡魔造成。年幼的她被母親護著逃出屋到神殿躲藏,成了全家唯一的幸存者。”


    唐若拉有些詫異。


    “我能理解,”蓋比哀傷地苦笑:“這就是我要當牧師的原因。”


    “沒有經曆過傷害,誰願意麵對黑暗?怎麽樣唐小姐,有沒有覺得我的魅力增加了?”


    文質彬彬的霍爾德莞爾:“看來你的魅力是來自你的自信。”


    哈爾森揚起滿是胡茬的下巴:“滄桑感加悲傷往事,這種大叔不是很受歡迎嗎?”


    “這就是你不刮胡子的原因?”蓋比驚了。


    “小子,外表是吸引異性的第一要素,學著點。”


    “我寧願學驅魔。”


    啞然失笑的唐若拉打斷兩人的小學雞鬥嘴:“好了,初來乍到大家都忙,我們各自做正事吧。”


    “哈哈,好的,我們回見。”哈爾森邊走邊向唐若拉拋去一個媚眼。


    霍爾德有意無意地側身,擋下哈爾森的媚眼。“走吧,抓緊時間。”


    他們走下環形的樓梯,遇到一個喃喃自語的中年清潔工。擦肩而過之際,他們聽見清潔工顫聲嘟囔:


    “又出現了……那些眼睛沒完沒了……”


    “太太?”唐若拉馬上喊住她。


    清潔工嚇了一跳,白著臉回頭。“什、什麽事?”


    “你說的眼睛是指什麽?”


    “沒、沒什麽!你們聽錯了!”諱莫如深的清潔工飛快地跑上樓。


    “追上去。”唐若拉沉下臉。


    中年的清潔工自然跑不過三個年輕人,在樓梯口的拐角處遭到他們攔截。她的眼珠瞟來瞟去,似乎在找機會逃跑。


    霍爾德友善地詢問:“太太,請原諒我們的失禮。我們熱愛收集每一個地方的異聞寫博客,聽見你的話,才好奇地追上來。”


    蓋比點頭附和:“是的,我們跟朋友打賭要收集夠一百個異聞,希望你能讓我們的目標達成,不然我們要損失幾十刀。”


    “這樣啊。”清潔工放鬆了警惕,瞪圓渾濁的眼珠子,神秘兮兮地勸告他們一件事。“你們到了晚上,千萬別去碰那些紅色的花。”


    “為什麽?”


    “碰了,它們就能看到你們。”


    “看到是什麽意思?是哪種紅色的花?”


    她驀地搖著頭壓低聲線:“它們會聽到的,總之不能碰。”


    說完,她左顧右盼,惴惴不安地離去。


    一直沉默的唐若拉,琢磨清潔工的話。


    其實紅色的花到處都栽種。


    旅館的外牆爬滿花藤,妖嬈的紅花貪婪地吸收陽光,恣意地燃燒生命力。


    鮮紅的花瓣宛如喋血的唇,牆壁原來的藍色幾乎被紅花遮擋。


    一片殷紅如同血海。


    唐若拉決定分頭行動。“我去咖啡廳會一會小托雷斯,你們去打聽鎮上的怪事。”


    作者有話要說:


    霍爾德:隻有我能撩我的媳婦兒。


    第30章


    唐若拉給小托雷斯打過電話,對方聽見她是由托雷斯校長委托過來,馬上掛線,隨即發來一條短信:


    ——10點45分,馬奇咖啡廳26號座位。


    她單槍匹馬赴約。


    26號座位靠窗,沒人在,她漫不經心地拉開椅子坐下。待服務生過來,她點了一杯卡布奇諾。


    她準時到來,對方卻還沒出現。


    咖啡廳內的客人不算多,唯獨她是東方麵孔,惹來幾個客人和服務生打量。


    她視而不見,凝視熱騰騰的咖啡揣摩對方的心思。對方以短信的形式通知,可是短信的內容並沒寫明他會赴約。


    顯然他草木皆兵,不想跟她直接接觸。


    念及於此,她的目光落在夾在台號旁邊的餐紙上。


    折疊成三角形的餐紙微微膨脹,被人打開過。


    她托腮喝了一口咖啡,邊喝邊觀察其他人有沒有看向這邊。察覺沒有目光投來,她順手拿下餐紙,鋪展開準備擦嘴。


    餐紙朝向她的一麵,被人用鉛筆寫下幾句話:


    有羽毛的鳥兒們成群結隊,


    它們深愛月亮;


    它們燃燒自己的羽毛當火柴灼傷黑夜;


    老鼠它們也有群體;


    但是我隻有自己。[1]


    頓時,一股寒意竄上她的脊骨。


    唐若拉裝作用餐紙擦嘴,然後把它攥緊在手心。此刻,她跟普通的客人沒兩樣,喝一會咖啡,玩一會手機,悄悄地藏餐紙到衣兜裏。


    離開咖啡廳之後,她直奔愛倫給出的地址,邊走邊吃葡萄幹。


    悠閑的時光在這個童話小鎮住了下來,三三兩兩的路人坐在露天的咖啡廳看報紙,樓上的居民正在給懸掛窗外的花卉修剪。


    她來到一家裝潢複古的古董店前。從外部看,這家店被血紅色的負麵磁場覆蓋。


    然而不止這家古董店,整個小鎮都被籠罩在血紅色的囚籠中。


    真不可思議。


    唐若拉裝作對古董好奇,走進店裏。


    “女士你好,請問想買什麽?”


    她不動聲色地打量店主。


    對方是個西裝革履、戴著高禮帽的青年,冷白的皮膚缺乏血色,整個人沒什麽生氣。


    難道是血族?


    “我先隨便看看。”


    “沒問題,請便。”青年揚起淡淡的微笑,佇立在櫃台旁邊等待她的指令。


    花窗投下猩紅的影子,落在青年的半張臉上。紅的半張臉像是半塊麵具,隱藏癲狂的人格。


    他剛才說話和微笑的時候沒有露出尖牙,應該不是血族。


    雖說如此,唐若拉依舊時刻警惕,在店裏隨便走動。可惜,店裏沒有出售魂盒,連假的魂盒都沒有,隻有普通的精品和古董。


    她不死心,全神貫注地感受地下的能量波動。


    不行,地下有東西阻隔她的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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