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宜往後退,差點撞到伏城。


    她停住,回頭看他,抬頭時,她眼眶發紅,眼裏是十分明顯的恐懼。


    這時候她無比慶幸。


    幸好伏城……他在家。


    伏城隻是冷冷盯著杜勵,眼裏微怒,冷冷出聲道:“你再吵試試。”


    杜勵雙腿已經抖了起來。


    伏城往前又走了一步。


    杜勵幾乎是連退兩步,連滾帶爬。


    他側身,把丁幼宜擋到了他身後。


    “滾。”伏城周身極低的氣壓,似乎已經在一個爆發的臨界點,杜勵再不從他眼前消失,他能直接弄死他。


    丁幼宜都能想起他拿槍射擊時的樣子。


    幹脆,利落,一槍中環。


    此時也是。


    就是手裏還少了把槍。


    杜勵都沒去按電梯,他從消防通道往下跑,腿軟到差點撞上欄杆,直到他腳步聲一陣亂七八糟的消失,樓道裏才重新安靜下來。


    幼宜也似乎反應過來了。


    她有種劫後餘生的釋然感,提著的心一下子放下來,她懵懵的看向伏城,結結巴巴的開口:“謝、謝謝。”


    要不是他及時出現,杜勵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來。


    她說那麽多都沒用的事,他隻需要往這一站,簡單的一句話,她所有的困擾就都輕而易舉的解決了。


    多虧了他啊。


    伏城低頭打量她,看到眼前這個小白兔,正瑟瑟發抖,眼底驚色,好像再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先進來。”伏城伸手,提過她手上的塑料袋,示意她進去。


    提在丁幼宜手裏很費勁的袋子,到了伏城手裏,他提的輕輕鬆鬆,他走到一邊,給丁幼宜讓路。


    幼宜愣了下,懵懵的點頭,抬腿走了進去。


    他的房子跟他這個人的風格一樣,壓抑沉悶,鞋櫃下除了他自己的鞋,還有一雙嫩黃色的涼拖。


    幼宜動作很慢,是被嚇得沒緩過神,她換了鞋,站在客廳口,有些不知所措。


    伏城把袋子放在茶幾上,然後看向丁幼宜,淡淡道:“過來坐。”


    幼宜在靠她最近的沙發上坐下,伏城給她倒了杯水,然後在她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手搭在膝蓋上,直起腰,深沉厚重的壓迫感席卷而來。


    “他在追你?”伏城問了一句,見她不答,他又淡聲問:“不喜歡?”


    幼宜搖搖頭。


    不是在追她,是在騷擾她。


    然後她又點點頭。


    當然不喜歡。


    “拒絕很多次也沒有用,他很討厭的,我住宿舍的時候,他就天天在樓下守我,然後我搬到這裏來了,也被他找到了。”


    幼宜說到這好委屈,她被騷擾了那麽久,每天都膽戰心驚,連出門和回家都要小心翼翼,這幾天晚上甚至開始做噩夢。


    明明她又沒有做錯什麽。


    憑什麽是她呀。


    幼宜眨了眨眼睛,睫毛都掛了濕意,短短幾句話,解釋了她的困擾和無奈。


    伏城目光暗了暗。


    “今天先在我這待著吧。”


    第5章


    陌生的環境也令幼宜不太習慣。


    幸好伏城在書房,並沒有出來。


    幼宜在沙發上坐著玩了會手機,她轉頭往書房的方向看。


    幼宜走到書房門口,剛過去,他抬眼看了過來。


    伏城:“什麽事?”


    幼宜輕聲:“我買了菜,本來是要晚上做飯吃的。”


    幼宜是在想,伏城幫了她,她是應該謝謝他的,但她可以做的很少,也隻能是這樣的小事。


    伏城沒說什麽,於是幼宜提了袋子去廚房。


    伏城不常進廚房,裏麵是全新的,東西基本沒有用過的痕跡,但好在該有的都有。


    幼宜的廚藝並不是太好,她在讀大學之前,最擅長的就是西紅柿炒雞蛋這一樣,搬出來之後,陸續學會了一些簡單的菜。


    比如辣椒炒肉,土豆排骨湯,紅燒茄子之類。


    今天她買的菜也很簡單。


    幼宜把頭發紮起,穿上圍裙,簡單的做了兩菜一湯,應該夠他們兩個人吃了。


    然後她又把水果切了,擺盤。


    她喊伏城吃晚飯的時候,正好是下午六點。


    幼宜看著桌子上簡陋的菜,不好意思的說:“我也不太會做,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這樣的菜用來感謝他,確實顯得稍微寒酸了一點。


    伏城吃東西不挑食,平常都是在外麵簡單吃一點,住進來這裏之後,還從來沒有在家裏吃過飯。


    他坐在幼宜對麵,吃飯也很有規矩,食不言,寢不語。


    一頓飯下來,兩個人幾乎沒有任何的交流。


    氣氛沉悶的幼宜都要喘不上氣。


    吃完之後伏城就去洗澡了。


    他在主臥的浴室洗澡,水聲傳來的不明顯,幼宜起身去收拾碗筷,迅速的洗幹淨,又仔仔細細的把手擦幹。


    伏城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丁幼宜正在書架前,整理上麵的書。


    她身上是一件白色休閑短t,隱隱露出一抹雪白的腰肢,手臂纖瘦,烏發挽在耳後,後頸可見大片的雪白,像新剝鮮菱,聽見聲音,她開口,聲音柔和脆亮:“我幫你把這些書簡單整理了一下,我那裏有標簽,分類再貼上標簽的話,會更方便。”


    幼宜回頭,眼睛在笑,說:“我等下拿給你吧。”


    伏城站在原地,看向她,目光停了許久。


    光打在她身上格外柔和,她發絲都在淺淺的發著光,在他這個冰冷的家裏,她的到來,也帶來了一抹很特別的暖意。


    伏城難得理她了,還點頭應了聲:“好。”


    幼宜繼續整理。


    她把架子上一些雜物收下來,想著可以放進抽屜裏去,打開抽屜,猛然看見裏麵一本紅色的結婚證。


    幼宜愣了下,回頭,看到伏城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了她身邊。


    他剛洗了澡,穿著浴袍,還沒有全部係上,敞開的浴袍前,胸肌賁張,還在淌著水珠,幼宜一抬頭,腦袋差點磕在他胸口上。


    呼吸倏爾停滯。


    伏城眼裏漆黑,看不出他的神色,而後他在椅子上坐下,長腿邁開,施以十足的威壓。


    他伸手把幼宜抱到了他腿上。


    幼宜坐在他腿上,雙腳都沒法踩地,腰間被他一隻手就攬抱住,她手指抓住伏城衣服,害怕的看向他。


    “我說停的話,能不繼續嗎?”幼宜小聲的問。


    “嗯。”他應了聲。


    他平靜的答應,幼宜心裏卻越發不安,在懸殊的力量麵前,他強大的讓她根本無法反抗......她在搖搖欲墜的海中顛簸,而巨浪在撲打著她脆弱的甲板。


    伏城,他真的一點都不會心軟。


    他是凶狠捕食的狼,野蠻難訓。


    他大她這七八歲年紀,全部都在言而無信上了。


    甚至還要更過分。


    她說停的時候,他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後繼續。


    困獸場裏開出雪白的雛菊,它花瓣艱難的打開又被扼入掌中。


    .


    幼宜已經洗過澡了,這裏沒有她的睡衣,於是她穿了一件伏城的白襯衫,衣服很大,穿起來已經到她膝蓋上了。


    他看起來真不像是有白襯衫的人,幼宜好像隻見他穿過深色衣服。


    幼宜窩在被子裏,臉頰緋紅,她小口的喘著氣,還沒有緩過來。


    伏城坐在床邊,拿冰給她敷腳腕。


    上麵是一圈格外顯眼的紅痕。


    幼宜脾氣是很好的,正如柚一說的,她很少很少會朝人發脾氣。


    上次罵伏城,真是她少有的罵人的時候了。


    也正是因為罵了他,把兩人本就不怎樣的關係弄得更加寒冰堅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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