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船上青山驚呼出聲,就連江流也是一陣皺眉。


    原以為那對父子用包裹抱起的,可能是死嬰,卻沒想到是兩個胎盤。


    “我就說那對父子似乎不怎麽傷心的樣子,出來後還給我們打酒。”


    青山說完,清月也同時看向江流腰間的葫蘆,默默退了兩步。


    一想到那老村長用那雙抱過胎盤的手給打的酒,她就覺得難以下咽。


    說起這個,老村長在給江流打酒的時候就發現,家裏三壇子酒大概有六十斤。


    卻楞是沒裝滿江流這一葫蘆,歪心思不敢有,反倒直呼高人,自然酒錢該多少還是多少。


    清月還將丹藥瓶子遞還給江流道。


    “前輩丹藥您收好,她們婆媳倆沒來及吃,就走了。”


    繼而又憤憤不平道。


    “我就不明白了,他們家看著挺殷實的,自己父子倆瘦弱也就罷了。


    怎麽連兩個懷胎的孕婦也都那麽瘦弱,不舍得養胎就別要孩子啊!


    而且那個老太太都已經五六十了,還讓她生孩子,真是太過分了!”


    江流接過丹藥瓶拍拍清月的頭道。


    “別生氣了...”


    話沒說完就被青山打斷。


    “就是說啊,遺體都不管了,直接拿下胎盤這是要幹什麽?


    而且那兩個穩婆出門時還嘀咕,這事在村長家已經發生許多次了!”


    江流歎了口氣,這畢竟是別人的家事,他也不好說什麽,誰知道會不會是什麽奇怪的風俗呢?


    “行了,揚帆起航吧。”


    青山清月師兄妹罵罵咧咧去準備了,這時岸邊傳來呼喚。


    “船家!船家等等!”


    沒過多久,老村長帶著他兒子王二,背著包袱上了船。


    “這船是道長的?”


    江流朝老村長點點頭。


    “賺點買酒錢罷了,兩位這是要去哪?”


    老村長笑嗬嗬,“麻煩道長送我們去一趟縣城。”


    江流點點頭,這時王二神秘兮兮的問道。


    “道長,那個不像人的書生呢?是不是妖物,讓道長你給除了?”


    江流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王二一副勝利的神情跟老村長說道。


    “爹你看,我就說那個書生是妖怪吧!”


    自從發現這位道長那小小葫蘆,能裝下自家六十斤青梅酒的時候。


    王二就確信這位道長乃是有本事的高人,也更加確信,那個書生絕對不是人!


    這時楊帆啟航的船身一陣晃蕩,王二險些跌落水中。


    看著江流將自己救回上船,王二拍拍胸膛鬆口氣連連道謝。


    “多謝道長,多謝道長。”


    “不客氣,記得別靠近船沿,別亂說話就沒事了。”


    當日下午,就到縣城渡口,停船靠岸時,老村長跟江流商量。


    “道長,能否在這等上一等,隻需一個時辰左右,老頭子就回來,到時候麻煩道長送我們回村?”


    江流接過老村長給的銅板,點頭應下。


    “放心去吧,貧道就在此等候。”


    “多謝多謝。”


    隨著兩父子下船,青山自告奮勇跟了上去。


    “我倒要看看,他們背著兩個胎盤是要去做什麽!”


    江流沒管那麽多,拿起魚竿釣魚,時不時喝上兩口酒,思索著接下來該去哪裏。


    看著青山和清月道袍上繡著太極圖和雲霧,雖然沒有問過。


    但想來就是海州白雲觀的弟子,也就是張小陵的徒弟。


    “要不然下一站去白雲觀看看?”


    一個時辰後,青山回來了,還沒等清月問清楚,在縣城裏有什麽發現時。


    老村長帶著王二回來了,身後還帶著兩名女子。


    “道長,咱啟程回村吧。”


    江流看著那兩名穿著樸素的年輕女子,總覺得有些眼熟。


    隨後便聽到王二對兩名女子噓寒問暖又叫媳婦的,也就沒有多問。


    “媳婦,這會太陽就要下山了,可能會冷一些,你都懷上了,可得注意身子。”


    隨後又對另一名女子說道。


    “娘,您也是,多穿件衣裳。”


    說著就給被稱為娘的女子披上衣裳,舔著嘴唇,動作頗為親昵。


    江流:???


    清月:???


    青山這時拉著江流和清月走到一邊低聲說道。


    “前輩,師妹,你們知道這父子倆去縣城裏做什麽了嗎?”


    清月:“做了什麽?”


    問完就順著青山的目光,看向江流。


    啪!


    “看著貧道做什麽?你倒是說啊,哪學來的臭毛病?”


    咳咳。


    被拍了後腦勺的青山老實了,“他們去賣胎盤了!”


    “什麽?這東西都有人買?”


    清月震驚了,“那這兩個女子是?”


    “沒錯,就是他們用賣胎盤的錢,買的媳婦,準確來說,是換的!”


    青山點點頭,繼而說道。


    “還記得昨天坐船的那個富商嗎?就是他收的胎盤,本來想給錢的。


    聽聞他們要用這錢買媳婦,貴夫人就把這兩個丫鬟賣給他們了。”


    “難怪我總覺得這兩個女子有點眼熟,原來是昨日船上那兩個丫鬟?”


    “這胎盤這麽值錢的嗎?居然能換兩個丫鬟?”


    江流也有些迷糊,隨後就聽到青山說道。


    “前輩你有所不知,這兩個丫鬟跟那富商有染懷上了,所以才被那富商夫人賤價賣了。”


    “既然是買媳婦,怎麽還買兩個懷孕的,而且這老村長父子倆還這麽高興?”


    青山學著江流聳聳肩。


    “這我上哪知道去?許是他們覺得懷孕的比較好,到時候又能賣胎盤也說不定。”


    清月恍然大悟,“這還真有可能。”


    隨後又說道。


    “前輩,師兄,你們還記得之前在春城遇到的那個水匪和水鬼夫婦嗎?”


    江流和青山似乎想起了什麽。


    “你是說?”


    清月點點頭道。


    “我懷疑那水匪說的都是真的!”


    “東海觀的道士,真的在到處收集胎盤?甚至不惜殺孕婦取胎盤?”


    青山驚愕自己的猜想,隨後又搖頭道。


    “不對啊,這東海觀的道士要胎盤做什麽?莫非能煉丹不成?”


    說完就跟清月兩人一起看向江流。


    畢竟在場三個道士,也就江流會煉丹,前有副作用的駐顏丹,還有各類療傷丹藥。


    回想起起駐顏丹的副作用,師兄妹兩人白皙的臉色又白了一些。


    江流搖頭道。“聞所未聞。”


    隨後想了想又說道。


    “據那水匪說,東海觀的道士是東虞國師的道觀,而且這些胎盤最後是要敬獻給東虞皇帝的。


    莫非是妖道蠱惑君王,煉製所謂的長生不老丹藥?”


    “前輩,這世上真的有長生不老丹藥?”


    江流搖頭。


    “沒有,更別說是用胎盤煉製的,更是不可能。”


    入夜,調頭送老村長一家四口回村的半途上,江流的船緩緩被十來艘船前後包夾。


    “海州漕幫,收取過船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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