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隻要手觸摸在問心石上,就會進入先祖留下的問心之局,若是能破,到也是一場機緣。”


    “若是不能破局,可能會麵臨走火入魔的風險。”


    “所以要不要問心,還要你們自己考慮了。”


    老者說完,拄著拐杖的佝僂身形,已經從四人麵前消失,又重新出現在了已經恢複如初的村子之內。


    “問!”王騰搶在眾人之前,毫不猶豫的將手放在了問心石之上。


    “問!”蕭凡同樣果斷做出決定,誰又能有自己的向道之心堅定,這點,就是陸陽他也不服!


    “不問!”


    向天嘿嘿一笑,“我的心不純......還是不問了,別被天道劈死了,我就不能在義父麵前盡孝了。”


    “...你還是別問了,其實我也心虛。”


    兩人勾肩搭背,羨慕的看著那兩個果斷的男人。


    陸陽:“我殺的人太多...”


    向天:“我拍的馬屁太多...”


    陸陽:“我昧著良心做過很多事...”


    向天:“我壓根沒有良心...”


    陸陽:“我還親手殺了自己曾經的師尊...”


    向天:“我殺過一個拉著二泉映月的無辜老瞎子...”


    “哎!”


    兩人對視一眼,覺得自己要去問心,若這問心石是什麽真君留下的,怕當場就把兩人轟殺成渣滓。


    “咿,不對,我沒有心魔!”


    陸陽突然哈哈一笑,“我也問問看。”


    他手掌觸摸問心石的那一刻。


    忽然就感覺腦袋之中轟的一聲,就置身於一片黑暗之中,再次抬頭,已經出現了其他場景之中。


    玄天宗!


    肅穆的大殿。


    風情萬種的柳如煙端坐上首,劍雲和林妍心在一旁攜手而立,劉長老厲聲嗬斥。


    “陸陽,因為你的過錯,導致江城失守,你可知罪!”


    接著,畫麵一轉。


    落鳳坡上。


    自己用腳挑著柳如煙的下巴。


    再接著,十萬修士被八百牛妖所破...


    翠峰城外,自己拿劍威逼妖族,後退一步者死...


    玄天宗內,多林妍心雙瞳...


    落魄山上,人山人海大陣,煉化十萬修士...


    鎮妖關,殺已經半瘋半癲的柳如煙...截胡百萬修士的生靈之力...


    數百萬修士對自己感恩戴德!


    下三域各大城市之中,都有了自己的雕像,無數人在新聖人陳拙的帶領之下,頂禮膜拜。


    中三域,林家上空,無數天驕成為人山人海大陣的養分。


    又在向天的高壓威逼下,整個中三域全是自己的傳說。


    上三域...


    “你喪盡天良,屠戮無辜,占盡好處還要欺世盜名,讓世人稱讚與你!”


    “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你後悔嗎?”


    腦海中一聲巨響,如同洪鍾大呂,震的陸陽耳朵嗡鳴。


    “你後悔嗎?”


    “你後悔嗎?”


    “你後悔嗎?”


    回音不止,畫麵又恢複黑暗,隻有一束光落在陸陽身上。


    光束似乎帶著無窮的威壓,這種威壓已經超過了陸陽本身的威能。


    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


    “後悔......”


    “我為什麽要後悔...”


    陸陽抵抗著這莫名的威壓,聲音卻很是平靜,“又有哪一件事值得我後悔?”


    “滄瀾域?威逼妖族麽...我不後悔,整個翠峰城內,沒有一個無辜之人!!!”


    “守護百年,卻換來千夫所指,是個正常人都會和我一樣,我沒有那種聖母心,我也不是佛陀菩薩,最多,就是一個快意恩仇的江湖客。”


    “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


    “殺青梅,是林妍心該死!我若實力不如劍雲,下場會慘上百倍,她還會在旁邊拍手叫好!”


    “滅劍塚,又何談後悔,反而是慶幸,慶幸自己能當機立斷斬草除根!”


    “落魄山,難道我要束手就擒?是他們自己抵不過貪欲,能怪得了誰,換做自己,如果進入了別人這種圈套,那隻能怪自己太蠢!”


    “鎮妖關,哦,那是紅塵聖女和紅塵老人幹的,又何來後悔!”


    “中三域,難道不是因為他們想要至尊骨,想要那天驕榜單第一,想要自己身上神秘的傳承?”


    “說來說去,無非一個貪字,世間文字八萬個,唯有貪字不可取!”


    光束下的他,已經快要承受不住這種威壓。


    一樁樁、一件件往事浮上心頭。


    如同幻燈片一般,一直重複循環上演。


    ......


    ......


    到最後,陸陽也不再吭聲,隻是靜靜的盯著這些畫麵。


    如同局外之人,仿佛在看別人的故事。


    仿佛那光束之下,並非自己。


    遠處旁觀的陸陽,緩緩抬眸,腦海之中的畫麵,變幻交織的場景,戛然而止。


    “他不悔。”


    人皇劍飛出,猛地朝著那唯一的光線之上斬去!


    一劍,再不見光明!


    漆黑一片。


    再一睜眼,陸陽已經又出現在了那村頭的問心石旁。


    嗯?


    向天竟然也和王騰二人一樣,手放在了問心石上。


    “......”


    “我會替你收屍的......不知道那個被你殺的瞎子,會不會弄死你...”


    陸陽回憶了一下向天的生平,突然一愣。


    他似乎比自己幹淨多了。


    他的前半生...在被劍塚迫害之前,也算的上是個英雄。


    隻是遇到了自己之後,就從喜歡被奉承變成了馬屁精。


    這問心似乎對他來說也沒什麽事。


    “恭喜你,通過了問心考驗!”


    問心石像活過來了一樣,突然開口說話,接著陸陽的手上就漂浮出了一道金光。


    金光過後,陸陽仔細端詳起了手中之物。


    眼中的笑意,逐漸變的濃鬱。


    這是一張地圖。


    上麵有密密麻麻的紅點,還在一閃閃的移動。


    不多不少,剛剛960個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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