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對她一向與旁人不?同,他們的身份地位都不?是問題, 而她也真心喜歡了他這麽多年?,難道還不?夠合適嗎?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不?是嗎?


    可每一次,她都退卻了。


    直至今日?,無論如何,她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她可以無視宿月的存在,但她不?敢賭,會不?會還有下一個,再下一個,她不?會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見南溟一直不?開口,玄蒼也隻是冷淡地問了一句:“什?麽事??”


    南溟攥緊了拳頭,壓下久違的緊張感,輕聲?說:“你救了我,我還沒有對你說聲?謝。”


    “不?必。”玄蒼垂下眼,並沒有在意南溟此時看向他的眼神。


    他救南溟,隻是因為南溟不?能死。


    “你一直都這樣,什?麽都不?肯對我說。”


    玄蒼眉頭微蹙,不?是很明白南溟到底想說什?麽。


    南溟抬頭,見玄蒼在看她,便露出一抹微笑:“但我始終把你對我的好,記在心上。”


    玄蒼表情稍顯古怪,什?麽叫,對她的好?


    南溟古怪的表現讓他無語,隻能沉默著聽她繼續說。


    “轉眼,我們已經相識這麽多年?了。”她發出一聲?感慨,隨後道,“其實我心中一直很忐忑,你認識我的時候,我什?麽都沒有,我的一切都是你給的。”


    她又看了他一眼:“我那時候,甚至不?敢直呼你的名字。”


    玄蒼終於失去耐性,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南溟抿唇,她直視著玄蒼的雙眼:“玄蒼,我一直心悅你,你呢?”


    南溟終於把這句話說了出來,她緊緊盯著玄蒼,想要?從他臉上看到想要?的答案。


    “心悅我?”玄蒼不?由好笑,“我記得,當初與你說過,扶你上仙帝之位,是一筆交易,你答應得很痛快。”


    當初,南溟身上攜帶著大量的仙界氣運,雖然他看出了那些氣運虛浮,並不?屬於她,但當時青衍本體?的情況太?糟糕,他不?得不?通過交易的手段,在天道允許的範圍內,取走?了南溟身上一半氣運。


    一場交易,為什?麽到了南溟嘴裏,就變了味道?


    南溟心中一沉,這個答案,並不?是她想聽的。


    但她仍然不?肯死心:“就算一開始隻是交易,但後來,你對我與別人始終不?同。你甚至為了我離開仙界,與魔帝對峙。這些,隻是因為一開始的交易嗎?”


    南溟越說越覺得,玄蒼並不?如他表現的那麽冷淡。


    玄蒼終於因為她的話笑了,就在南溟眼中生出一絲希冀時,卻聽他道:“我救你,難道不?是因為你用與我交易的那半氣運威脅我嗎?”


    當然,南溟或許並不?清楚,天道見證之下,交易已成,就無法?再更改。


    她身負仙界大半氣運,隻要?出了事?,會影響仙界整體?氣運。青衍距離脫困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不?希望出現任何差錯,救她,不?過順手,談不?上多困難,便救了。


    但是南溟似乎完全不?這麽想。


    玄蒼甚至好好的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很多讓人誤會的事??


    南溟臉色一僵。


    她當時那麽做,不?過是想要?用這種手段通知他,那不?過是絕境之下的求救手段,怎麽能算得上威脅!


    “我沒有!”她語氣中帶著委屈,“我從沒有想要?威脅你,難道在你眼中,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玄蒼已經覺得有些無趣了,他為什?麽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他甚至在思考,離開沉世淵之前,是否要?去見見宿月。


    明明除掉了玉鏡上的禁製,這幾日?也不?見她動用玉鏡。


    難道是生氣了?


    玄蒼在心中輕歎一聲?,在凡間的時候,氣性就大,怎麽到了仙界也沒有一點改變呢?


    他腦中想著毫不?相幹的事?,再看南溟一副委屈的樣子,實在懶得應付,便直接了當地說:“你是什?麽樣的人,對我而言並不?重要?。”


    就在玄蒼想著宿月的時候,宿月已經離開了練兵場。


    身後依稀能聽見吵鬧聲?,練兵場中氣氛正濃,她不?太?習慣這樣的場麵,實在有些吵。


    回營帳的路上,又忍不?住想到了玄蒼。


    本來剛回來的時候,就該聯係他,一句道謝而已,拖了這麽久,不?過是因為心裏別扭。


    這些天關於他和南溟仙帝的那些流言蜚語聽得多了,她多少還是覺得不?舒服。


    不?過今日?宴會之後,兩人大概都要?離開,她也不?好再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於是,在回到營帳之後,宿月便拿出了玉鏡。


    這一次,竟然沒有絲毫等待。


    隻是呼喚了一聲?,鏡子就亮了。


    鏡子另一端一片漆黑,並沒有出現影像,但是她隱隱約約能夠聽到風聲?。


    帝尊似乎將鏡子帶在了身上,但並未發現她。


    因為上次不?小心偷看了帝尊換衣服,回想起來還有些尷尬,未免同樣的事?發生,她正想開口,卻聽到了玄蒼說話的聲?音。


    他說:“你是什?麽樣的人,對我而言並不?重要?。”


    他在與人說話,而且不?太?客氣。


    宿月還在猶豫,要?不?要?斷掉聯係,然而還未等她將鏡子拿走?,便聽到了南溟仙帝的聲?音。


    “為什?麽?我喜歡你,就這麽讓你不?能接受嗎?”


    宿月捂住嘴,她聽到了什?麽?


    她現在恨不?能鑽到鏡子裏,最好爬到現場去聽。南溟仙帝竟然被拒絕了!這種喜聞樂見的場麵,全仙界的仙人,都該親眼見證才是。


    “不?能。”玄蒼的回答毫不?留情。


    南溟紅著眼睛瞪著玄蒼,有難堪,也有不?甘。


    為什?麽?他們明明那麽般配,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會在一起的,為什?麽玄蒼會拒絕她?


    一定?有其他原因。


    南溟突然道:“是不?是因為宿月,因為她,你才拒絕我?”


    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宿月不?禁有些茫然,和她有什?麽關係?


    不?過想到在仙界時,南溟仙帝的刻意針對,以及這一次,差點連命都丟了,倒也說得通。


    隻是她至今也都沒想通,她和帝尊那會兒才見了一麵,就被南溟仙帝視為眼中釘,這女人是瘋魔了吧?


    玄蒼語氣微冷:“與她無關。”


    南溟之前對宿月有敵意,他並非沒有察覺,隻是他沒有放在心上。他以為,他當日?的態度已經很明顯,連玉極尚且不?敢伸手,何況與宿月並無直接仇怨的南溟。


    誰知今日?,卻聽她提及宿月的名字。


    “嗬嗬。”南溟冷笑一聲?,“我隻是提了她的名字而已,你的反應就這麽大。在仙界時,你處處護著她,甚至為她破例,你敢說真的與她無關嗎?”


    玄蒼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與你又有什?麽關係?”


    宿月沒想到,南溟仙帝竟然真把所有的問題都推到了毫不?相幹的自己?身上,然而她接下來的話,卻讓宿月愣怔當場。


    “隻因為她在凡間時嫁過你,你便百般縱容她。玄蒼,你什?麽時候,也開始在乎凡人的感受了?”


    玄蒼因她的話愣怔片刻,隨即便想到,他當日?去查過宿月的輪回冊,並做了些更改。


    想必,那時候,南溟就已經知道了。


    他並不?把南溟的態度放在心上,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南溟卻以為自己?戳中了他的痛處,繼續道:“你應該很清楚,你們的夫妻緣分?,早在凡間時就徹底斷了。她不?過是一介凡人,你又是什?麽樣的身份,你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閉嘴!”


    南溟的話聽在宿月耳中,無異於平地驚雷。


    何止驚雷,這種感覺,比她那日?突然平地飛升都讓她難以接受。


    南溟說了什?麽?


    說她在凡間時嫁給了玄蒼仙帝。


    她嫁給了玄蒼?


    宿月拿著玉鏡的手在發抖,她以為凡間的一切,都過去了,明蒼的屍體?徹底消失在她眼前的時候,她決定?不?再恨他了。


    原來那隻是假象而已,什?麽都沒過去,她不?過是被人騙了。


    他根本沒有死,非但沒死,還一直在看她的笑話。


    宿月想起來了,第一次見到自己?時,他看自己?的眼神裏其實充滿了危險。


    那時候,她還覺得這個男人長?得像自己?的前夫,根本沒想過,他們會是同一個人。


    他當時在想什?麽呢?


    是不?是在想,要?不?要?立即殺了她,一報還一報?


    後來為什?麽放棄了呢,她寧願玄蒼當日?,真的殺了她。


    宿月將玉鏡扣住,兩麵鏡子斷了聯係,她再聽不?到那一邊的聲?音。


    第66章


    宿月的腦子裏嗡嗡作響, 那一瞬間,她失去了五感,意識仿佛遁入深淵, 怎麽都爬不出囚禁著她的牢籠。


    身處黑暗之中,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隻有永恒的空寂,折磨著她。


    她感覺到了憤怒, 絕望和痛苦!


    她的身體無法抑製的顫抖,激烈的情緒如潮水一般重刷著她的理智。


    憑什麽?


    憑什麽是她!


    她的人生, 憑什麽要被其他人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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