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副官:“……”


    ???


    救命啊,這是他可以聽的談話內容嗎?


    這是一位帝國官方上校和上將應該說的話嗎?這位新來的上校到底想做什麽!


    徐清然卻對他的反應毫不在意,好像對他格外放心似的。


    跟沈廷煜從辦公室離開前,還跟他說:“對了毛副官,上南洲四城的一些主要任務布置,還有新一年的目標我已經發到你郵箱了。”


    “你整理好,給各城大營分別發過去吧。”


    “讓他們記得回複,然後哪些不遵守不配合的你告訴我一聲。”


    毛副官在徐清然離開之後,從郵箱裏找到他發來的上南洲企劃。


    首先,就被他這位上校的宏願給震驚了。


    ——他竟然希望在一年裏統一上南四城的軍隊!


    他還希望一年內至少奪回上南洲一半的受災區!


    還要實現全上南洲網絡自由、開建高鐵、引進商場等其他繁華星係才配有的場所!


    更離譜的是,他最終目標是搶回不久前剛被銀龍擺爛部隊丟掉的舊銀龍城!


    毛副官嚇得眼鏡差點掉了。


    心想現在的年輕人口氣是真的大,就光是第一條根本就不好實現了好嗎?南城和西城這倆先不論,就憑北城那群叛逆軍,徐清然真要能讓他們聽話,他直接喊他爸爸!


    徐清然不知道有人立了要給他當兒子的旗子。


    他離開大樓,給車子裝滿油,又重新補給了需要的東西,拎著個背包跟沈廷煜一起往西城出發。


    徐清然不想幹坐著,所以沒讓沈廷煜接過開車的活兒。


    車子悠悠前行。


    白犬依然趴在後車座,微微仰頭欣賞窗外的風景。


    這次走的路道過的關口依然是西城19區-南城1區。


    地方已經被清理幹淨了。


    看守的,換了一批新的人,似乎還挺正常,遠遠就能見到他們待在崗位上工作的身影。


    徐清然本來還在思考沈廷煜會不會因為太顯眼而過不了關口,結果車子停下,其中一位看守的衛兵走到他車邊時,竟意外發現——是一位老熟人。


    上了年紀的衛兵在見到他後,同樣兩眼詫異。


    摘下掉在嘴邊的煙,往邊上吐了口霧之後問他:“哦天,徐先生你怎麽會在這裏?”


    徐清然打量了眼麵前的陳斌,他身上再一次換上了級別與崗位不同的銀龍軍服。


    反問:“陳斌前輩,這應該是我要問你的問題?”


    他和陳斌好像有莫名其妙的緣分,總會在各式各樣的場合與對方偶遇。


    一段時間不見,陳斌臉上又多了幾道滄桑的痕跡。


    他感歎:“沒辦法,人老了。而我又隻是精神池階級普通的a級衛兵,已經沒辦法再為陣營做出巨大貢獻,所以上個月就被調派到天龍係來了。”


    上個月他去的南城,正好跟他錯開了。


    高台上其餘幾位看守的衛兵跟陳斌的關係似乎還有些生疏,見他動作自然地趴在別人的車窗旁跟裏麵的人說話,也隻是好奇地多瞥了他幾眼,但沒有下來湊熱鬧。


    陳斌又問他:“你呢?總不可能也是來這裏當新兵的吧?”


    說話間,正好又看見副座的沈廷煜,眼睛睜得連魚尾紋都淺了許多:“金翼營的沈上將?”


    “他是來旅行的,不管他。”徐清然回道。


    然後又跟他說:“我來這裏確實有工作。”


    陳斌沉思片刻。


    看他表情,或許是猜到了什麽,又或許是沒有,但他也隻是‘噢’了一聲,沒細細追問。


    徐清然又問他:“你來西城的一個月,有什麽感想?”


    “方不方便告訴我這裏的軍部情況。”


    陳斌砸吧著嘴,嘴角向下彎了彎搖頭:“不太行。”


    他壓低了聲音說:“主要是西城的總領導,那位中校,人品不怎麽樣。”


    “都知道上南洲的上校不管事,整天隻想著跟北城的最大叛逆軍鬥智鬥勇彰顯權勢。這西城邊境地,忽略得久了,軍部紀律就變得一塌糊塗。借著北城叛逆的風頭,領軍的中校也自己占地為王了。”


    西城軍部分作兩大類人。


    一類,就是像徐清然之前遇到的那種沒有什麽道德底線,正事不怎麽想做,隻奔著好處和利益去的。與當地亂七八糟的黨羽合作,包括偷獵者等,還會借著身份給他們開方便。


    這類軍衛主要是受到他們領導人某中校的影響,據說這位中校原先就是西城有名的惡霸,早期進入軍部前就仰仗自己有雙s級的精神力,可以在西城橫著走,盡做一些上不了台麵的勾當。


    後來發現地方要受到軍方管治,不甘心被人踩在下麵的他就考進了西城的軍部。一路靠著跟西城那些惡民合作,加上能壓人一頭的實力,最終混成了領導。


    從此西城軍方風氣就越來越糟糕了。


    第二類,就是像陳斌和小啞巴這種平平無奇,老實工作的衛兵。


    他們多數是西城本地居民,成為衛兵的主要原因是希望能夠守住家園,抵禦魔鬼群的入侵。有小部分則是被調派過來的,因受到其他星係的紀律渲染,無法接受與這裏的軍部同流合汙,但又打不過的情況下,隻能選擇無視。


    “聽說以前嘛,還會稍微收斂點。”陳斌補充道,“但據說前段時間……大概半年前?西城來了個很厲害的神秘人。”


    “有多厲害不清楚,我也隻是上周跟同事聊天時候聽他們說,那個人麵對整個軍隊都不帶怕的,還把他們最厲害的領頭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精神力也強,受災區的魔鬼隨便殺。”


    陳斌感歎:“你也知道西城人這性子,肯定是以強者為尊。”


    “最要緊的是,這位強者如果是個品性端正的人就算了,他啊——行事作風比西城當地的惡民還要壞!”


    剛打進軍部的前幾天,占著中校的辦公室舒舒服服當了幾天老大。


    心情一不好,就隨機點個不聽話的小兵進去虐殺。那可不單純是斃掉人家的命那麽簡單,據說在外邊守著的人都能聽見被傷害的人的慘叫聲,別提有多恐怖。


    那個神經病玩了幾天又覺得膩了,嫌還要配合他們去清掃魔鬼群實在太麻煩,終於放過了軍部。


    緊接著,就投入了民間。


    西城裏有那種地下組織,所有做著不正當事務的都歸一位叫做‘黑老大’的壯漢管。


    這位黑老大據說是個e型極端者,連軍部的人都要敬他幾分,所以他的組織一直都能在西城橫著走。這裏的居民,家人被拐被傷害了也隻能自己傷心流淚,畢竟沒錢離開又打不過。


    不過這位黑老大,聽說被那位強者約架之後,就再沒出現過了。


    下場怎麽樣不清楚,隻知道那場架,是那位強者的勝利。


    “總而言之,就是不好。”陳斌說著又搖了搖頭。


    “我才來這裏一個月,但見過的奇葩事不少。”


    他又抖了抖肩:“可惜啊,天龍係帝國根本不管,就隻想讓所有窮的爛的沒用的集中在這裏,最好能讓這些天災意外全斃掉,到時候就可以光明正大不管,還可以省下不少資源呢。”


    “要是能有人來管管就好咯!”


    徐清然聽得沉默。


    沈廷煜坐在副座,若有所思。


    半分鍾後,徐清然又問陳斌:“所以我們可以通行了嗎?”


    陳斌道:“正常情況下,以你倆的身份是要麻煩點。”


    說著,他朝他們眨了下眼睛:“不過今天正好遇見我,算得上是你們的幸運日。”


    “走吧走吧。”陳斌笑嗬嗬的,又抽了口煙,“感覺大少你去過的地方,都會發生神奇的變化。”


    “希望這一次,你也能改變天龍係的狀況。”


    徐清然聽了,輕笑一聲把視線重新放到前方,準備繼續前進。


    語氣意味深長說:“隻要某些人願意配合就可以。”


    當然,不願意的話,他也會像那個神經病一樣,打到那些人願意為止的。


    “謝了。”給陳斌留下這句話,徐清然又開車走了。


    目送車子離開時,還能見到後座那道白影起身換了個坐姿重新趴好。


    陳斌又抽了口煙。


    他應該沒跟徐清然說,他其實也是從北城出來的人。


    他知道白犬之所以大部分都是山中犬群的領頭王,是它們從出生時就會因為身上的毛色特殊遭到犬群針對。


    所以它們隻能反抗,一路往上打,打遍所有同類。


    輸了,就死了。


    贏了,就是犬群中最強的王。


    他當年離開北城外出闖蕩的時候才二三十歲,那時聽說他們北城9區最大的那座山林,有隻白色的狼犬幼崽出生了。


    眼睛,是冰藍色的。


    還聽說那隻白犬特別凶悍。


    沒滿一歲,就已經能打死一隻比它還要大的成年狼犬。


    後來嘛……後來它怎麽樣了,陳斌也不知道。


    畢竟以北城現在緊張的局勢,他離家加入銀龍營之後就回不去了。這次被調回天龍他原本就想著回去老家服務,結果被拒絕在城門外,隻能先轉而投入最靠近北城的西城,混混日子了。


    吞雲吐霧間,高台上的夥伴也走了下來。


    有意無意問他:“你的老熟人嗎?怎麽跟人家聊了那麽久?”


    陳斌嗬嗬笑著:“啊,是的。”


    “是我姥姥的表妹的兒子的堂哥的姑姑的女兒的女兒的孩子。”


    好奇的同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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