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至往西邊窗子去的腳步一頓,氣息盡數扼在胸肺裏。


    至此兩廂不負的婚書已成,他們一道上表天,下奏地。


    他慢步挪到窗前,按照影高身形算出對方身長與預計動作。


    心下了然後一掌迅速推開窗戶,準確無誤的掩住這人口鼻,將人拖進屋子。


    【??作者有話說】


    謝謝閱讀。


    因身份原因,他們婚書不能再是以往那種兩姓聯姻,他們本就不光明,隻能是諸天神佛、天鑒地證。


    玩個老遊戲吧,給本書完結後第一個評分讀者訂製文。


    到時候去微博私信我,你想的人設、故事情節,你講我寫,寫你想看但一直找不到且獨屬於你的故事。【我隻寫原創,不寫任何衍生】


    《侯爺追妻》就是一位讀者的‘訂製文’,她是第一次遊戲的勝利者。


    這個遊戲以後還有,但不是每本書都有這個遊戲。


    vb:慢慢動的上曲


    第18章 我來收拾


    ◎此事我是作為夫君而行,非是奴才。◎


    在黎至名旁鄭重簽上自己名姓,許襄君平鋪著將婚書瞧了又瞧,靜心默念誦讀。


    黎至那邊好大動靜,‘咚’得兩聲引起門外白衡注意。


    “娘娘,屋內可是有何事?”


    耳邊是那頭掙紮嗚咽的細聲,因門前響動,黎至手勁加重,細聲也沒了。


    許襄君垂頸輕輕吹幹紅箋上墨跡,指腹蹭蹭並在一塊的名字,心中甚是寬慰滿足。


    動動嗓:“無事,他寫錯了一字,本宮罰他。怎麽?”聲音冷硬。


    門外白衡光是聽著就覺著懲罰跟落到字跡身上樣,連忙滾噎:“無事。奴婢不打擾娘娘禮佛。”


    黎至一怔,順時牽唇:“奴才錯了,還請娘娘饒恕。”


    “... ...”許襄君怔愣著歪頭,黎至狹長的眼尾微微上挑對望。


    窗外斜光零散,襯得他目光尤為深邃。


    待一切做完,許襄君合上婚書起身,將其珍重放在枕下。


    黎至身下製服的是位嬌紅色宮服的女子,上辰宮穿這麽豔的隻有青素。


    她踱步走近,果真是她。


    黎至將人捂得滿臉紫紅,兩眼翻白,雙手摁在頭頂使她掙紮不得。


    許襄君彎腰瞧看,青素滿眼驚恐,胸口急促起伏,憋紅了臉想解釋。


    她伸出指尖推搡黎至後肩:“你是不是也能這樣一手製服我?”


    耳畔掉落的潮熱又悶又癢,黎至不敢分心的囫圇‘嗯’了聲。


    許襄君挑腕從頭上撥了支根發簪,垂手發現是珊瑚珍珠簪,又翻腕插回發髻,重新摸了支金釵。


    指腹一轉握緊便要刺。


    此釵剛要捅進青素脖子,青素跟著下意識發出最後悲鳴。


    黎至掌心用力,微末聲音全被摁反回胸腔,她瞪大眼睛流起眼淚。


    黎至抬起手肘急急擋開:“宮內有人驗屍,此處不能沾了血跡,取件披帛即可。這些事由奴才幫娘娘料理,您無需動神。”


    青素嗚咽搖頭。


    許襄君從他肩旁看淚眼婆娑的青素,心裏也沒半點憐惜。


    青素但凡乖乖呆在上辰宮不作妖,她也不是胡亂動惡念的人。


    現在不是她死,便是他們死,此舉並不用權衡猶豫。


    許襄君聽話轉身去衣架取東西,挑了件夏明勤最新送的緙絲萬福披帛。


    夏明勤送時說她年紀小,穿在身上取意身披萬福,健健康康平安喜樂的長大才好。


    黎至看著青素,眸下清冷狠戾:“你不該探聽娘娘私密,有此動作早晚是個死,皇後離上辰宮路遠,並不能周全你性命。你要怨便怨跟錯了主,做錯了事。”


    青素搖頭,哭得更洶湧,臉上因氣悶顏色又深了幾分,抽噎得直翻白眼。


    許襄君將披帛扔給黎至,黎至動作輕快地纏在青素頸上。


    他咬牙,渾身用力,卻盡可能壓溫聲音同她說話:“襄君乖,別看,嚇著你如何是好。”


    青素狠命嗚咽,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許襄君聞聲轉身往桌邊走:“我給你沏壺茶。”


    背對那處坐下,點爐、舀水、取茶。


    不過半刻身後沒了動靜,黎至麵色從容坐至她對麵。


    許襄君伸手遞他張溫濕的帕子,黎至接手時特意避免觸碰到她指尖。


    他細致地擦拭每一隻手指,許襄君一杯茶推他麵前:“我來處理。”


    黎至又將掌心細細擦拭一遍,在茶涼前端起,不負她心意般抿一口:“這等粗事怎能你處理,本不應該在你麵前做的,下次我會注意。”


    他從袖中摸瓶藥膏,往桌麵一放,許襄君就識得了。


    這是她之前讓席嬤嬤去禦醫處取的藥,因為黎至在來上辰宮前老是跪,天寒地凍身上也生出過凍瘡,到處都不好。


    見許襄君目光片刻怔愣,他起身走到許襄君麵前蹲下,如方才那般將她腳放在膝頭,掀開裙角、卷起褻褲擱放在她膝上。


    扯了條毯子仔細蓋她腿上,怕她著風。


    黎至挑眉:“沒想到這等東西也會物歸原主,日後莫送這等不吉利之物。”


    藥膏挖出一勺化在掌心,抬頭跟她說,“會有些疼,你且忍一忍。”


    黎至慈眉笑眼,上下溫潤輪廓如昨日般風流韻致,仿佛他還是那個走在處處惹人眼,傲恃運籌決算的上京第一才子。


    她端茶的手一晃,淺聲嬌噥:“早知你這般好收服,我早用這法子了。”


    忽地低頭,許襄君不喜黎至這樣伏低做小地蹲她身前。


    剛打算揮下裙子將腿腳收開,黎至手背抵摁她膝頭。


    藥膏避開,怕沾染到她衣裙上,抬眸:“此事我是作為夫君而行,非是奴才,不必介懷我這樣。”


    許襄君渾身一震,手肘撐住桌,心口漫出這兩個月宮中傾軋的苦楚。


    黎至將掌心覆與她膝蓋傷處,待許襄君倒吸口涼氣過後才輕輕揉按。


    他挑幾許音,噥笑:“許襄君,以前怎沒瞧出你是這個性子,食人老虎偏作精明的小狐狸,以往收著性子哄我?”


    一句話穿隔一道時間帳子,目之所及皆物是人非。


    許襄君也誠實,無甚遮掩。


    輕輕抿口涼掉的茶:“那時我嫁你,我乃門庭大夫人,你後宅前院均歸我管。我夫君十六歲探花,任翰林,二十會從四品,三十從三品入樞密院,不到四十定能執宰執笏。你會為天地立心,為生民請|命,為萬世開太平。”


    “我豈能當下做派丟你的臉,當行端坐正,事事雍容。”


    黎至動作停下,人可見地僵住,不知輕重的揉疼了她的膝蓋。


    她擱下茶,佝頸伸手將他臉托起來,望著他有幾分呆滯的眸子:“現在也很好,你大難不死,我能同你共處相依便心下足矣。”


    “黎至,你我今後都要像今日這般,無悔無怨的過每一日。我不喜與你有隔閡,作了不是、生了誤嘴是做什麽的,你多同我說一句能如何。”


    黎至回神又挖一勺藥膏,掌心揉開覆與她膝頭,點頭,清嗓:“遵聽夫人教誨,我的錯。”


    他倏爾蹦一句:“你可知多次拒你親近為何?”


    許襄君抬眸,一派澄澈地望向他,黎至無奈哼笑:“許襄君,我尚在孝期。”


    “... ...”日日看著他倒是忘了,她張口強辯,“你總想我離你遠些、不耽擱我,我一急就不管不顧了,你早與我說明我定當陪你守孝。”


    可事也做了,無論如何也是詭辯,許襄君腦袋耷肩上,不知如何。


    陪他守孝——難為她這般身份還肯如此想。


    黎至斂神:“無妨。”


    抹完藥,他將多餘沾了她體香的藥膏揉潤在掌心,收拾好東西掐算時辰:“你先休息,我收拾收拾。”


    許襄君下意識扭頭,黎至手快捂住她眼睛:“莫看,你累了,休息。”


    黎至抄手將她抱住,小腦袋摁在胸口送人去床上,牢牢實實將床幔全都扯下蓋緊。


    “睡會兒,醒後萬事都解決了,日後會好好的。”


    黎至剛起身,許襄君手伸出來揪住他衣角:“你要手諭去東觀接誰。”


    “之前在奚宮局那人還記得麽,他病重被送去東觀了,再不接出來定會沒命。當初你我受人恩惠,以此相報不為過。”


    許襄君指尖磋磨他衣角,細語:“我筆跡你又不是仿不出,你自己寫就是了。”


    想到什麽,狠狠鉤主黎至衣角:“這種事以後還是要跟我說,你央求我的樣子倒是沒見過的,十分新奇。”


    她順著指尖探出眼,翩若輕雲出岫,眉眼流精,“你這次送得是婚書,日後該拿什麽求?”


    黎至認真思忖:“日後看娘娘缺什麽,奴才就送什麽。”


    他揪提袍子,捏過她指尖塞進去,速速拉好帳子:“再耽擱白衡就要進來了。”


    許襄君軟噥‘哦’了句便滾到床裏側,從枕下摸出婚書,誦之再三,嬉笑摁在心口。


    迷蒙間她將東西藏好,絞抱著被褥深沉睡去。


    白衡算著時辰進門,見小黎子筆直坐在案前提筆認真默經,遠處床幔拉的密不透風,屋內落針可聞。


    白衡速步走他身邊,悄聲:“時辰到了你回去吧,這裏我來伺候。”


    黎至點頭,將東西收整好退出寢殿,自己回了小佛堂依舊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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