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退讓也沒有,語調剛硬到就是要把她送予陛下。


    顧元菱紅著眼睛咬牙,“許襄君,我就說你幾句,你竟要推我入宮做那種老男人的妾,你好狠的心。”


    許襄君‘撲哧’一笑,顧元菱稱呼夏明勤老男人還挺形象:“你倒是清楚。你這幾句讓我好不痛快,我焉能讓你舒坦。”


    提著人就進了含元殿。


    康燈老遠看著人便開始攔,許襄君隻附耳一句,康燈立馬撤了人開門恭請她入殿。


    先一步領著開路。


    一進門,夏明勤果真是在批閱奏折。


    聽著動靜夏明勤抵掌抬頭,正要喝看見許襄君,擱下手上折子,溫聲:“你怎來了,難見到你出殿。”


    許襄君鬆手,屈身行了半禮。


    抿聲提點顧元菱:“觸怒陛下便是死罪一條,你且好好應付。”小小一笑,看著好戲般。


    顧元菱一個機靈,此時已經退不得,咬牙僵在此處。


    康燈一喝:“還不行禮。”


    顧元菱這才兩腿發軟直接跪在地上,伏拜下去。


    “這是誰。”夏明勤下龍椅,走近將許襄君攏在懷裏。


    許襄君仰頭,明媚道:“臣妾尚在閨閣中時的好友,她說她欽慕陛下已久,方才可央求了臣妾好一陣說要見陛下,臣妾不忍好友的欽慕之心失望,便大膽帶來見陛下了。”


    她揪揪夏明勤衣袖,滿臉嬌弱可親:“臣妾錯了沒?”輕聲詢問。


    顧元菱慌促,極力辯解:“不是,是襄婕妤要挾臣女而來。”


    許襄君歪頭,捏住夏明勤圈緊她的臂膀:“元菱意思是從立政殿到含元殿,這麽遠的路本宮強迫你來的?你不傾慕陛下?”


    “... ...”顧元菱磕頭,哆哆嗦嗦:“不是,臣女是欽慕陛下,但隻是欽慕,並無其它情意。”


    她狂妄起身,目瞪許襄君:“本就是你用簪抵住我脖頸,強迫我來的含元殿。”


    許襄君癟嘴,從夏明勤懷裏跳出來:“顧姐姐方才可不是這樣說的!我說我有孕即將侍奉不了陛下,你在本宮麵前主動請纓,怎到了禦前你便這樣誣陷與我。”


    她扭頭砸進夏明勤懷中:“陛下,我沒有說謊,就是她要來的。”


    顧元菱被人平白無故扣上這盆汙水,識時務竭力隱忍。


    一旦有人說謊,那必定要擇出一人,陛下當下根本不會聽她解釋,許襄君不廢吹灰便將她釘在當下境遇。


    夏明勤愣住。


    捕捉到重點後擁緊許襄君:“康燈,快宣禦醫,快,全都宣來。”


    手安撫著許襄君肩背:“朕知道,襄君不會說謊。”


    冷漠瞥眼跪在殿中人,冷喝一聲:“滾出去跪著。”


    含元殿又一次因為許襄君招齊禦醫,當數人一道診完脈,齊齊向夏明勤恭賀。


    “襄婕妤將將兩個月,如今胎象並未坐穩,娘娘尚要注意。”


    夏明勤攬住她賞了不少東西,指腹曾擦許襄君額角:“你無論誕下皇子還是公主,都晉封昭儀,封號屆時再想如何?”一字一句溫柔繾綣得緊。


    餘光瞧見許襄君鎖骨上還有一兩抹淡痕,低笑著輕輕吻上去。


    “襄君年紀小小為何喜歡這些。”言語中也透著歡喜。


    許襄君斂神,閉口不答,咬牙沒哼出聲。


    夏明勤折子都不批了,乘著轎攆將許襄君好生送回上辰宮歇息。


    皇後在晚宴上聽到含元殿傳來的消息,恨不得嘔血。


    顧元菱因衝撞襄婕妤,被罰跪了一夜,次日冊了貴人,留住上辰宮隔壁。


    陛下說許襄君有個同齡密友,能陪著解悶。


    顧元菱搬進寢宮時,狠狠哭了一場。


    【??作者有話說】


    謝謝閱讀。


    第23章 她可無辜


    ◎卿卿性命罷了,你一根頭發都比她精貴。◎


    許襄君隔著院子聽到顧元菱哭聲, 扯住黎至衣袖掩笑:“你可知道她是誰。”


    黎至垂眸瞧著她晶透指腹:“不知。”


    “陛下在杏花園欽點你時,顧元菱在後宮瞧見你了,之後敏佳郡主生辰宴上, 她可眾目睽睽下揚言欽慕你,希望你去她家提親。”


    許襄君齜牙, 細微聲音黎至聽了滿耳。


    黎至吊眉抿笑:“連我有心上人都不知, 所謂欽慕也隻浮於表麵,不抵我多看你一眼。”


    他今日神色格外銳利, 偶有目光打量她右臂肩胛:“你人選應當錯不了,瞧著她也一副不大聰明的樣子。日後若有人教唆必然留下蛛絲馬跡, 我們翻身也容易些。”


    許襄君撐著下顎在他案頭:“你可會覺得我這計策顧元菱無辜嗎?”


    黎至落筆默經, 滿卷行雲流水沉作痛快。


    “宮中諸位與你不甚相熟,想從你這處下手太難, 你擇出這樣一人為刀是最好破開眼下局麵, 她若聰明也不會有因果輪報, 日後一切皆是她自己所選。”


    “再說, 卿卿性命罷了, 有何無辜不無辜, 你一根頭發都比她精貴。”


    黎至喉頭凝噎,思索片刻鄭重問:“先將平珠送走安胎?”


    許襄君搖頭, 一副嬌惡:“等她要顯懷時在, 萬一夏明勤發瘋可就難辦, 我才不要同他一室。”


    黎至頷首:“也好,我會仔細照看, 你們不會出任何意外。”黎至端腕, 下筆利落俊逸。


    許襄君坐他對手位, 身形盡量都是朝左歪著。


    黎至有個念頭突起, 口幹舌燥的在心裏絞了半響,他緩聲:“若是辛苦,靠我身上來?”


    許襄君彎起眼睛,轉瞬便挪過去,用左肩輕輕靠上他。


    仰起頭在他肩上:“昨日我去立政殿看了門前地磚換成了‘萬福金安’,一整塊脂玉雕刻,上麵許多字都沒你寫得好看,還妄稱大家,可笑之極。”


    聲音嬌俏,如仰慕人的小姑娘。


    黎至聞她喜氣,輕淺哼笑,胸腔帶動肩胛抖了下。


    許襄君因此悶哼一聲,黎至當即停筆不敢動:“昨日宴前我給你釘下三枚金針移脈,平珠說昨夜你疼的在床上輾轉難眠,為何不找我。”


    他側頭,在許襄君頭頂輕聲問:“奴才能放肆嗎。”


    含帶隱忍,氣息微微亂了幾分。


    許襄君吊起音,轉身擁住他臂膀,詭笑道:“你想如何放肆。”秀眉黛目,盈盈秋水。


    黎至清嗓,目光斂她臉上:“我想看看那三處金針。”


    許襄君勾唇:“那我肩上疼不能動,有勞你... ...”她略微起身,攀在黎至耳邊,“替我寬衣。”


    “... ...”頸側熱流湧動,黎至肩胛僵住。


    他喉嚨急促上下滾動,蹙眉:“這般疼?”


    許襄君眼中是黎至側顏,風姿特秀,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傾身吻上他耳垂,細語嬌嗔:“疼,可疼了。”


    萬般風情繞纏他心口,黎至一怔,掌心不受控擒住許襄君腰肢,迫使她不要再往前。


    仿佛所有崩壞就在下一瞬。


    許襄君剜他一眼:“不解風情。”


    捉過他的腕子扯緊衣帶,借帶著力讓黎至將自己衣襟鬆開,轉身俯撐在滿篇經文的小案上:“看吧。”


    黎至吞咽一口,垂目瞧著手上衣帶,與她肩頭若隱若現即將滑落的布料,水紅色輕紗漫了他一身。


    他深吸兩口氣抬手:“冒犯了。”


    拂開她脊背上的發絲,修頸立顯,白得刺目。


    黎至哽咽,鉤著她肩頭衣裳微微用力。


    入眼的妙膚比那晚清晰,肩若削成,腰若約素,冰肌玉骨,整張背瓷白得猶如璞玉一塊,極其牽人心神。


    隻可惜背上靠右嵌了三枚金針,周圍紅腫不堪,隱隱滲血,壞了人心神。


    黎至掐眸,不敢動,嗓子幹澀嵌滿心疼:“我幫你取出來吧。”


    指腹剛觸到她背上,許襄君鉤起衣裳不讓他有動作。


    “誰知道什麽時候禦醫會來,你取了再施針又麻煩。力道、位置沒控製好禦醫診出來得就不一樣,這些我尚能忍受。”


    許襄君拉扯衣裳時被外力禁住,回頭,黎至正垂眸瞧著她右肩,嗓子沙啞:“你流血了。”


    溫熱指腹覆在傷處附近,許襄君心狠狠一跳,在小案上一顫嚶.嚀一哼,撐皺了黎至剛寫的經文。


    黎至深思混沌,垂頸輕輕吻上她肩頭,玉體香肌美人懷。


    略微粗糲唇峰觸感實在讓人肝顫,許襄君摳緊案幾,哆嗦著說:“無礙,若真受不住了再找你取。”


    這句說得實在勉強。


    這些針為了不讓人發現,基本都是折斷半根全部沒入皮肉裏,哪有那麽好取。


    黎至一隻手環到她腰前,將人摁進懷裏,唇角搭她耳後:“就要這一個孩子,舍不得你吃這般苦。”


    這些針要整整嵌在許襄君背上十個月,根據不同月份取出,再按照脈象重新刺.入.體內,受罪至極。


    小小三枚金針不亞於刑房裏的十八般刑具。


    許襄君扭頭,對上他深邃又充滿欲氣的瞳孔。


    “自然,屆時我服下一碗紅花湯,讓所有人都知道我不能再成孕,就這樣與你慢慢廝守便好。”


    黎至臂膀用力,將人扣緊在懷中,心思繁複:“你怎能做到如此呢,許襄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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