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至抬手捂住她口,眼中渾濁,滿臉緋色暈開,直直透到脖子裏去。


    真被許襄君大膽無忌的葷言絞得人受不住,鬢角已微微濕了些。


    許襄君張口咬.含,舌尖鉤了下他指腹,笑彎了眼:“你該用嘴堵上,這情景用手是哪門子正人君子啊。”幾許調笑。


    她手一扯,將黎至領口撕了大片,俯身壓他麵上,鼻尖幾乎要碰到鼻尖,質問:“正人君子怎麽抱著他人.妻?”


    許襄君扯開他衣服時,黎至渾身一顫,按住肩上玉腕,唇下細細哆嗦。


    他的身子... ...


    許襄君眸子忍痛,嘴角跟著抖了抖:“如上次那般我不盡褪,你正衣冠。”


    這話如同刺一樣,挑了一個最刁鑽的角度紮入他心口,又帶著倒鉤拔也拔不出。


    黎至眸子沉了沉,深處翻出一抹狠色。


    占有欲跟雪球從山頂滾落,最終大到秒瞬間吞噬掉他數年如骨附蛆的全部學識、道德、禮教,一切喪失於此。


    他掐緊許襄君腰肢,翻身將許襄君按進褥子裏,一手束住她兩隻腕子束在頭頂。


    另一隻手拔掉她頭上珊瑚珍珠簪,簪子在他指腹間漂亮的一旋,變換方向貼著她頸側往下,冰涼觸感還未適應,黎至將她身上僅剩唯二的衣帶挑開。


    目光深篤:“你是我的妻。”不是他.人.妻。


    隨後垂頸,落了個堅定的吻在她心口:“奴才今日不敬是罪,能否一生贖之.. ...”


    繼而貝齒碾咬出了個痕,勞她深記。


    許襄君氣息不斷破碎,含水的眸子盯緊他晃動不已眼底:“黎至,我一條命隻用一輩子償還未免太便宜你了。”


    每個字含著嚶嚀落在兩人之間,她揪緊黎至手臂。


    身上全是黎至失控的力道,抵按在她肌膚各處。


    黎至唇角遊走,停在她下顎邊沿。


    沉聲悶道:“襄君... ...那你要我如何。”


    她神色淺暈,勾唇倩笑:“當下隻求今夜長些。”


    ... ...


    後半夜他親自將許襄君抱去寢宮替換平珠。


    回到佛堂,黎至在佛龕前踟躕了會兒,輕手掀開佛像上的紅綢。


    他在長明燈中添油,左手擦拭桌麵看得見或看不見的塵灰,對著佛相喃喃:“世俗路遠、眾生求渡,我亦凡夫俗子。”


    今日之舉他心下難泯,暫困囚苦。


    此刻禮教加身,黎至跪到桌前,左手提筆默起經,最終字字不似經文,盡被紅塵色相沾染,侮了滿副錦繡。


    默不成,他跪在佛龕前,伏地誦了半夜經文,直至天亮夏明勤離開上辰宮。


    黎至叩地,隨後挺直腰脊,望著佛像:“日後世間諸般業障,誠由我替你擔。”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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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一壺清茶


    ◎那請娘娘哄說兩句好聽的,奴才便教娘娘破局。◎


    “荷花池一事宮中流言四起, 皇後督命調查,原本一遮而掩的事情鬧出風波,在上辰宮門前響了幾日, 背後之人故意做與你瞧,如此不知收斂怕是別有意圖, 今日小宴你且去看看?”


    黎至吊睛不悅, 唇角收緊。


    腕子懸遊在紙張上。


    許襄君撐頜垂眉,指尖碾著他衣袖。


    “她們這次做得確實不錯, 盜用了司衣局給皇後殿宮女的新衣遮掩身份,那日我瞧她們手粗糙程度、常用力關竅不同, 怕是不在一處做工, 宮內婢子這麽多實在難查。”


    黎至眉眼一提,神色平穩。


    許襄君當即扯住他袖角改口:“好黎至, 告訴我該如何做。”


    她的諂媚撒嬌好叫人難忍, 黎至平緩嘴角, 思了思:“那請娘娘哄說兩句好聽的, 奴才便教娘娘破局。”


    黎至垂目, 許襄君指尖晶透帶粉, 嬌羞色潤而細。


    許襄君朝前挽住他胳膊,拽停他默經。


    揚起下顎, 端起旁邊一壺青茶緩緩傾斜到他右手手背上, 一時周縈茶香四溢。


    手背被溫潤細流徐徐淌過, 黎至明曉後喉結一凝,本要縮回的手被許襄君按住, 鉤住他指尖翻成掌心承接茶水。


    黎至目光閃動, 耳下暈了層薄色:“你... ...”聲音都在顫。


    許襄君動作沒停, 認認真真在黎至掌心傾茶, 直到一壺倒完,桌麵全是水漬,浸濕了經文,洇染了地毯。


    一切如那晚榻上一樣淩亂。


    黎至思及,當即心顫閃躲。


    許襄君軟聲噥語:“還不肯教教我?”


    溫流過後肌膚交疊的灼燙讓黎至喉頭哽噎,腦子渾然想到那夜,濕漉漉溫.潮浸潤了他滿手,許襄君脆質的嬌聲破碎又美好。


    他指腹想縮,許襄君摁緊:“我看見了。”


    黎至紅了脖子:“看見什麽。”青澀的聲音慢慢沉質。


    許襄君指尖用力一掐:“這幾日你不管做什麽都用左手。”她捏得黎至渾身一顫,許襄君笑問:“你右手可是傷了?為何不用。”


    明知故問。


    黎至喉結滑動,神色飄移又舍不得從她身上挪開:“今日幾位娘娘的小宴還請娘娘出行,那裏自有破解辦法。”


    “今日結束後她們會重新布置,這件事凡有沾染者,奴才定會料理清楚,要不了幾日這事便結了。此間敲山震虎,日後宮中對你便不敢貿然。”


    許襄君手一鬆,小壺穩穩落他掌心,冰得黎至肩胛一聳,喉嚨悶口重氣。


    “行,受你差遣我去,本不願出門的。”


    她從袖中取方帕子扔給黎至,濕漉漉的右手伸到他眼皮下,腕子擺動示意了一番。


    黎至想起那夜她拿著帕子給他擦拭的樣子,脖子倏然變色,唇角繃緊。


    許襄君含笑著將手往前,快要摁上他心口時,黎至抬腕捉住,紅著臉用帕子擦拭她指尖水漬。


    熾熱的指尖燙的人心口發慌。


    許襄君歪頭仔細瞧著,黎至因赧顏眼下暈出色。


    草草敷衍的動作在一番尋思後放慢,喉結總止不住滑顫。


    白衡望著宮門前轎攆,踟躕下鉤住許襄君衣角:“娘娘今日當真出門?日頭有些毒辣,且下次再去也不遲。”


    許襄君偏頭從傘沿望出去。


    嘖,這太陽都有西沉之勢了還這樣毒辣。


    “去,陛下不是說本宮年紀小,要多與她們聊些生養之事嗎。本宮與這些確實沒有經驗,不妨聽聽。”


    日後平珠生產身邊人員定然有限,她多知曉一分也是救命。


    眼見白衡支吾,許襄君精準捕捉,問:“怎麽。”


    白衡神色緊張了下:“娘娘,近兩日都是顧貴人侍寢。”


    “顧貴人?”她一時沒想起來顧貴人是宮妃的哪一位。


    轉思想到隔壁殿的顧元菱,許襄君一曬:“她早晚都有這一日,身為妃嬪不侍寢,日後宮內安有她容身之所。”


    白衡搖頭:“顧貴人近日得了寵,昨日奴婢路過顧貴人院子時她正罵您,瞧著奴婢了也沒停口。”白衡臉上神色有些為難,“還罵得更難聽了些。”


    許襄君掩口一笑,她不罵才有鬼,顧元菱家世才學聲名哪樣在上京不是頂好的,入了宮便摧毀了她往日所想所謀的大半,焉有不恨之理。


    “那我們今日就去親耳聽聽她罵些什麽。”


    她還需要靠顧元菱作刀入局,顧元菱不恨她該如何施展後續,眼下去加把火正好。


    許襄君欣然自樂往台階下走,白衡舉著傘快步,心焦道:“娘娘慢些,您是有身子的人,且小心腳下。”


    許襄君懶得浪費時間與黎至以外的人事物,今日去求得就是個速戰速決。


    一到立政殿,原本的熱鬧靜止,目光全都堆到門前她的身上,幾許驚愕戲謔神情油然拍她臉上。


    今日在座的也不多,是後宮僅有幾位生養過的幾位高位妃嬪。


    這就是陛下為她準備的‘生育經’,特意讓她多出門與這幾位走動學習。


    她們臉上諸多繁複心思令許襄君暗笑,許襄君走到殿中央,身子都沒屈下去,皇後連忙免她見禮:“陛下都免了你禮,怎麽還這麽懂規矩,快尋處坐下。”


    多的敷衍皇後都不想給,勉強維和著不難看,直接指使身邊宮女給她安座。


    許襄君將才坐下,殿外就衝進來位著薑黃下等宮裝的婢女,門前攔截的宮女太監都沒反應及時,便讓她冒失撞進來。


    各位娘娘身旁婢子第一反應便是護在主子身前,譬如白衡此時便將許襄君擋了個十成十,生怕她出事。


    皇後身前女官前一步高聲:“殿下是誰,怎能冒失闖立政殿,來人,速速押下去。”


    聲音威嚇嚴整。


    許襄君從白衡側身探頭,吊眉觀察闔殿諸人反應,殿上諸位娘娘摻著懼色、疑容也四下打量。


    殿下闖進的宮女平頭整臉,神色頗刻幾分惶恐,不是正途求見怕是有怨要申、有理要求。


    殿前宮婢太監湧進殿將她死死壓住,她掙紮兩下便放棄,被數人一道按伏在地。


    她擰著腔,大聲控訴:“奴婢親眼所見襄婕妤在宮內殺人,求皇後娘娘允奴婢稟明,為奴婢們做主!”


    【??作者有話說】


    謝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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