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之中,波伊森不知為何,似乎沒有了修煉的興致,一直坐在扇尾發呆。色小布雖然好奇他到底在想什麽,但是出於禮貌,並沒有多做打擾。


    無聊之下,色小布便坐在扇頭上看了一路的風景。


    眼看快到家了,波伊森終於從呆愣中回過神來,抬頭看著前方色小布的背影出了會兒神,便站起身來,緩步走到她的旁邊,和她一起坐在扇沿兒上看風景。


    “小布,你可會煉器?”須臾問道。


    “不會啊,不過我師傅會。”色小布隨口答著,旋即想到什麽似的,警惕的捂住胸口的卷軸:“你想幹嘛?這冰種我可不打算分給你哦。”


    波伊森被她財迷的舉動逗的撲哧一樂:“小丫頭,放心好了,這冰種於我並不合用,不會跟你搶的,我隻是感覺你不太像是會煉器的樣子,想要幫幫忙而已。”


    色小布聞言眼前一亮,其實她拿到冰種之後心裏也是一直在發愁的。


    作為一個陰陽師,本身就有太多的東西要學習了,她實在不打算再搞個什麽煉器之類的副業來傷神。


    雖然師傅慕傾會煉器沒錯,但是慕傾現在遠在靈界,再見不知要何年何月。自己拿著這上好的冰種卻隻能幹巴巴的瞅著,感覺還是挺憋氣的。


    如今看波土豪的意思,似乎有辦法幫自己煉器,如何能不喜?當即笑逐顏開的側頭看向身邊的波伊森:“這麽說,王子大人你會煉器?”


    波伊森被這聲“王子”叫的一愣,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亂叫什麽,我隻是長得像那個王子而已,又不是真的什麽王子。以後不許這麽叫了啊。


    煉器呢我是不會啦,但是我知道有人會,你要是信得過我就把冰種給我,我去找那人給你做一套防具,算是作為你這次舍命相陪的報答了,怎麽樣?”


    “哎呀,大家都是朋友,不要老提什麽報答不報答的啦。”


    色小布有些不好意思的扭回臉去,藏寶地是人家找到的,寶物也本來就是屬於人家的,自己厚著臉皮拿走了那麽貴重的煉器材料,隻留給人家一個看不出什麽玄機的破鏡子,本來就已經很過分了——雖然她並不覺得那麵被如此鄭重封存在此的鏡子真的有它表麵上看起來那麽沒用。


    不過說到底自己這趟來總歸是不虛此行,滿載而歸了。哪裏還好意思挾恩妄報?


    “那會煉器的大神在哪兒,我跟你一起去登門拜訪。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色小布到底還是沒有扛過新裝備的誘惑,厚著臉皮接受了波伊森的好意。


    一邊一直在扭著頭生悶氣的藍狐,聽到色小布還要跟著自家主人,立馬蹦了過來,“哪裏用得著那麽麻煩,狐兒我就會啊!”


    “你?!”波伊森和色小布異口同聲的驚異道。


    被如此默契質疑的狐兒,惱羞成怒,爪子一揮,小山兒一樣的珠寶首飾瞬間把扇麵堆滿了:“我就是會煉器啊,這很奇怪嗎?這些首飾都是我自己沒事兒幹煉製的,我的狐火可是很棒的,煉出來首飾到處都有人搶著要。一般人我還不樂意給呢,本狐兒願意給你煉器,那是你的榮幸!”


    色小布雖然被阿裏巴巴藏寶洞一樣璀璨的首飾堆給炫的頭暈,依舊盡力保持了一絲理智問道:“狐兒你不是水屬性的麽?”


    水屬性的能煉器?這太匪夷所思了。


    “水屬性是因為吞丹異變造成的,我本身的狐火又未被覆蓋。”狐兒得意的擺了擺尾巴。


    水火雙屬性的神獸?!好厲害!好想要啊~


    看到色小布‘色眯眯’的看向狐兒,嗷嗷表示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一萬點傷害,當即暗搓搓的露出兔牙咬了色小布一口。


    “哎呦。”回神的色小布看到嗷嗷負氣的背過身去,當即明白了它的意思,哭笑不得的捋了捋它的兔耳朵算作安慰。


    之後也不廢話,直接將剛才收好的冰種拿出來交給了狐兒。


    “那就麻煩狐兒美女了,隻是不知道要多久能煉好啊?”


    狐兒接過冰種,便和剛才拿出來的首飾一起收回了自己的儲物空間,托著下巴想了想:“我這是第一次煉製首飾以外的東西哦……大概要一個多月吧。”


    第一次……


    算了,東西都給出去了,事到如今也就隻能相信這個小狐狸了。


    看著色小布和狐兒三下五除二就定下了友好的合作關係,一邊的波伊森突然覺得自己很沒有存在感啊——本來想找機會和這個有趣的小丫頭多呆一會兒的,就這麽被狐兒給攪合了。


    好在狐兒是自己的契約獸,到時候給色小布送防具,再見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想開了這一層,波伊森也就沒有阻止。


    話說間,就到了色小布的家。


    此時已是深夜,整個社區沉浸在一片寂靜之中,一行人悄無聲息的踏著月光緩緩降落在她家的後院中。


    “丫頭,我先走了,過幾天等防具煉製好了,我再來找你。”波伊森將色小布輕輕的放到地麵上,頗有些不舍的說道。


    “好的,以後再有什麽好寶貝,記得叫我哦!合作愉快!”


    色小布抬頭看著英俊非常的波伊森,笑眯眯的揮手跟他告別。


    月光下,女孩璀璨如星般的眼眸似乎有了魔力一般,讓波伊森不由自主的擁了上去,當他反應過來自己在幹嗎的一刹那,手忙腳亂的撤回了自己的臂膀。


    波伊森強裝鎮定的對著愣在原地的色小布說道:“那就回頭見了,拜拜。”說完就飛身而起,轉瞬消失在了色小布的視線之中。


    剛才被波伊森抱在懷中的溫度還未散去,色小布愕然的看著那個倉皇逃竄的身影,納悶道:“這算是告別的禮節?中東不是很保守麽?哦~對了,他不是中東人,是在m國長大的,我說呢。”


    自以為真相了的色小布釋然的轉過身,一個輕躍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誰都沒有看到此時三樓的窗口有一個人正在用飽含著震驚、憤怒、疑惑、悲傷的複雜目光看著院子裏發生的一切……


    ——————————


    第二天早上,看到色小布從樓上下來,正在做早飯的朱莉嚇了一跳,“布布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也沒提前打個招呼。我早飯都沒做你的。”


    “不好意思,朱莉阿姨,昨晚朋友送我回來的時候有點兒晚,我怕吵到你們就沒說,下次一定不會這樣了。”色小布乖巧的道了歉。


    聽到色小布的聲音,背對她坐在餐桌上吃早飯的孟輝背影一僵,隻擺了擺手算是打了招呼,便繼續埋頭吃飯去了。


    朱莉看著今天有點兒反常的兒子,以為是兩個人鬧別扭了,當下嗔怪的瞪了孟輝一眼,回頭笑著對色小布說:“你過來先吃阿姨這份,我再去做。”說著就去了廚房。


    “謝謝阿姨~阿姨對我最好了~”色小布也不客氣,欣然接受了朱莉的好意,緊跑兩步坐到了餐桌前。


    歪頭看了看旁邊眼神躲閃的孟輝,色小布有些納悶的調侃道:“孟少爺今天是怎麽了?莫非是嫌棄我一個人出去玩沒帶你?還是嫌棄我回來沒給你帶禮物啊?”


    “你是一個人出去的嗎?”一直悶不吭聲的孟輝突然抬頭看向色小布,帶著一絲薄怒的問道。


    看到孟輝的洞察一切般的眼神,色小布心裏咯噔一下。暗道難道他看到什麽了?不知道看到了多少?有沒有看到她和波伊森是怎麽進的家。


    都怪自己大意了,平時飛行的時候都會讓嗷嗷給自己施加隱匿結界的,昨晚回來的晚,再加上又在跟波伊森討論煉器的問題,也就沒在意這個細節,誰想到一時疏忽竟被孟輝看到了。


    “那個,是跟個朋友啦……你昨晚沒睡覺啊?什麽時候看到我們的?”色小布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孟輝眼神複雜的看著把心虛全寫在臉上的色小布。


    昨天他隻是一時睡不著,看外麵月色好就在窗台上坐了會兒,誰知竟然被自己看到色小布和那個男人如同一雙仙侶一般直接從天而降。


    比起他們從天而降的出場,孟輝更介意的其實是她和那個男人親昵的相處方式。可是現在自己跟色小布什麽關係也沒有,哪裏有權利去管她到底和誰交往。


    看到孟輝隻是看著自己什麽也不說,色小布心道完蛋了,估計孟輝什麽都看到了,當即緊張的出了一身冷汗。


    “那個,輝哥,我一會兒再跟你解釋好不好?先吃飯,別讓阿姨看到,這種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對吧?”色小布抓著孟輝的袖子搖了搖,瞥了瞥廚房的方向朝他猛使著眼色。


    孟輝顯然被色小布親昵的跟自己撒嬌的行為取悅了,臉色緩和了下來,衝她做了個ok的手勢。


    朱莉端著煎好的雞蛋和培根走了出來,看到兩個孩子正在像平時一樣有說有笑的吃著早飯,放下心來。走過去坐到桌邊開口道:


    “布布,你幫阿姨勸勸小輝吧,他這都畢業一個月了,我申請的留職深造也馬上到期。我和他爸的意思是希望他和我一起回國。


    可是他就是不願意,你說他一個學法律的留在這裏有什麽好,m國和咱們國家的人文、環境哪哪兒都不一樣,他能有什麽前途。”


    孟輝聞言頭疼的撫了撫額道:“媽!留在這裏有什麽不好,爺爺和姑姑在這兒不是呆的挺好嗎?”


    “那能一樣嗎?你爺爺是老了喜歡肅靜,不願意跟著咱們住,嫌棄總有人因為你爸的關係去找他,才躲到你姑姑這裏來的。你姑姑呢就是個開餐館的,就算再有錢你跟著她能有什麽前途?”


    “媽,瞧你,說的什麽話啊?姑姑那是酒店好不好,還是全球連鎖的。不是什麽開餐館的。”


    自己這個媽媽什麽都好,就是因為自小在書香門第長大,本身又是個大學教授,所以有股子文人的傲氣,對於商人出身的姑姑總是有些許的瞧不上。


    “好吧,就算是酒店,那又怎麽樣?你一個學法律的留在這裏能幹嗎?這裏法律體係都和國內不一樣,你才在這裏做了兩年交換生而已,留下來根本不可能有競爭力。”


    朱莉不滿的打斷了孟輝維護他姑姑的辯解。看到孟輝皺著眉頭油鹽不進的樣子,再次轉臉看向色小布,“布布你說阿姨說的對不對?你哥哥就是死心眼,跟他商量了好幾天了,死活不同意跟我回國,你幫阿姨勸勸他。”


    色小布頭大的夾在這對強強對決的母子之間,正在想轍撤離,就被朱莉的一句話給訂在了座位上。


    隻得打著哈哈說道:“對啊,阿姨說的對,輝哥你就聽阿姨的話回國吧,阿姨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你留著這裏真的不如回國有前途。除非你打算繼續深造。”


    沒辦法,在霸氣側漏,女王氣場爆棚的朱莉麵前,色小布隻能很沒節操的把自己哥們給賣了。


    無視自己老媽得意的眼神,孟輝怨念的看著賣友求榮的色小布,暗道這丫頭怎麽就是不明白自己的苦心呢——自己不想回國還不是為了陪她?想也知道色小布這輩子恐怕都不願意回到那個充滿黑暗回憶的家了。自己原本隻不過是想要陪著她留在這裏,直到她慢慢的淡忘一切而已。可是現在……


    色小布被孟輝幽怨的眼神看的有點兒心虛,低頭賣命的巴拉著碗裏的煎蛋,恨不得把一隻煎蛋分成一百份吃。


    朱莉看著麵前兩小隻的互動,突然了悟到了裏麵的玄機,暗自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說道:“不管你了,老媽我是不得不回國了,校長都催了我好幾次了。我今天要去你爺爺那裏辭行,你在家好好想想吧。想通了,就去爺爺那裏找我。”說完就上樓去換衣服了。


    孟輝坐在餐桌前一直沒有說話,直到朱莉出了門,才猛然抓住了布布已經把煎蛋碎屍的麵目全非的手:“布布,我問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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