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家的所有資產做了公正之後,色小布寫了一張轉贈書,連同所有的證明文件一起,趁著夜色偷偷放在了朱莉的床頭上。


    輕輕親吻了一下朱莉的睡顏——告別總歸是傷感的,更何況她實在無法跟朱莉解釋清楚自己的去向,唯有這麽不告而別了。


    至於明早她看到這些東西會怎麽想,色小布已經無暇顧及。


    輕手躡腳的從朱莉的臥室退出來,看了看隔壁的房間,色小布歎了口氣。


    早在朱莉阿姨去m國的時候,色小布就感覺孟叔叔的行蹤很有問題了,但是當時自己剛剛開始修仙,滿腦子都是修煉的事情,即使覺得奇怪,也沒有多想。


    如今看到朱莉阿姨和孟叔叔都已經開始分房而居了,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人到中年,孟叔叔又身居高位,出軌這種事情似乎並沒有什麽值得驚訝的。隻是多年的感情就這麽出現裂痕實在令人唏噓。


    想到朱莉阿姨對自己一直那麽好,如今她的婚姻出現這種令人遺憾的結局,實在不是色小布希望看到的。


    就算孟叔叔為了事業輕易不會跟朱莉阿姨離婚,但是破碎的婚姻總歸是女人無法抹平的傷痕,小布無法眼睜睜看著她在這個名存實亡的婚姻中飽受折磨,不聞不問。


    打定了主意,色小布推開了孟叔叔臥房的門走了進去,回頭讓嗷嗷對孟叔叔施展了一個昏睡咒,淩空將他翻轉過來,露出整個背部。


    色小布將從朱莉身上取下的一滴血滴進符水之中,攪拌均勻之後,拿出師傅送自己的符筆,深吸一口氣,掐訣落筆一揮而就。


    瞬間一個閃著淡粉色澤的六合姻緣符便印在了孟父的背上。


    隨著那符印緩緩滲入皮肉消失不見,孟父與朱莉之間那淺薄的姻緣線又重新煥發了生機。


    色小布看到施法成功,開心的眯起了眼睛,收好東西正要退出房間。


    誰知就在此時,色小布隻覺一陣頭疼欲裂,好像有一絲什麽東西從自己的身體內被生生撕去,轉眼就消散了。


    嗷嗷看到色小布抱頭蹲坐在地上,很是痛苦的樣子,當即就慌了起來。


    剛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給色小布輸一些靈氣。嗷嗷卻突然感覺到了同樣的一股撕裂般的疼痛自它的體內傳來,當即慘嚎一聲滾落在地。


    已經緩過來勁來的色小布見狀趕緊上前將它抱了起來,如臨大敵的環顧了一周,低吼道:“什麽東西,隻會背後陰人,有膽出來一戰!”


    回過神的嗷嗷拿爪子抓了抓色小布的胳膊,欲哭無淚的說:“色色別喊了,沒有人攻擊我們。”


    “沒有人?”


    色小布聞言疑惑的看向懷中的嗷嗷。


    “對,沒有人。”


    嗷嗷哭喪著臉說:“是你剛才強行替人改命,受到了此界天道的懲罰,被剝離了部分壽元。”


    …………(⊙▽⊙)


    我擦!還有這一說?!


    “嗷嗷你怎麽不早說!”色小布氣急敗壞的揪著嗷嗷的兔子毛。


    “我剛才不是忘記了嘛。”


    嗷嗷委屈的躲避著色小布的荼毒,“陰陽師有逆天之能,卻不可以任意而為,從古至今隻有演武大神一人可以淩駕於天道之上,其餘後天的陰陽師不管多厲害都是要受到天道的製約的。


    你還記得木木哥哥說的陰陽師要求至善的時候說的話嗎?


    陰陽師的本事過於逆天,如果沒有製約,但凡有一個閃失,天下隻怕都要大亂的。


    像你剛才為朱莉續姻緣,已經算是替人改命,逆天而為了,自然要受到懲罰的。


    還好隻是給一對凡人續緣而已,所以隻扣了你我二人幾年的壽元,不然就慘了。”


    色小布聽明白了,短暫的呆滯之後不忿道:“給人改姻緣批八字的多了,也沒見那些算命的怎麽樣啊!”


    嗷嗷翻了翻白眼:“你怎麽知道他們沒怎麽樣?我剛來此界那幾年,為了找陰陽師天天跟這些人混在一起,他們大部分不是殘疾就是短命,都是因為逆天而為受到的懲罰。


    要不是因為他們隻是略懂皮毛,對天道法則的影響不大。就他們,做了那麽多的逆天之事,隻怕早就灰飛煙滅了。


    就算這樣,裏麵有一部分不知道多積功德隻知道胡作非為的人,恐怕都已經不會再有來生了。”


    聽完嗷嗷的話,色小布隻覺一噎,還未及說什麽,突然感覺到孟父似乎醒了。


    不好,恐怕是被自己和嗷嗷的聒噪吵醒的,反應過來的色小布當即屏息隱匿了起來。


    孟父迷迷糊糊坐起身來,下意識的環顧了一下四周,摸了摸旁邊的被褥,疑惑的嘟囔道:“老婆,你剛才聽到了什麽聲音沒有?別是家裏進了賊吧?”


    感覺到摸的被褥是空的,他納悶的看了看周圍。


    “噫?我怎麽在客房?莫非是夢遊了?”邊說著邊站起身來,穿上睡袍走了出去。


    色小布尾隨在他身後,見他拐彎進了朱莉所在的主臥,很久都沒有再也沒有出來,不覺釋然的笑了——隻是幾年的壽元而已,比之朱莉對自己一家人的情誼,又算的了什麽?自己這麽做還是值得的。


    當下也不再久留,衝著主臥的方向無聲的揮了揮手,色小布就不再留戀的飛了出去。


    孟輝自從去了法院上班,就搬出了家另立門戶了,如今一個人住在孟父買的公寓裏。


    色小布當年病著的時候在那個公寓裏住過幾日,自然是輕車熟路的就找了過去。


    誰知她輕手躡腳的進去之後,卻沒有看到孟輝的人。


    也許是出去和朋友嗨了沒回家吧?色小布想著自己反正也不打算和他麵對麵的告別,沒在家就沒在家吧……


    當下她把送他的護身符和一些自己從小到大收集的一些小玩意兒放在了他的枕頭下,就抿抿嘴起身離開了。


    趁著夜色,色小布飛到了自己此趟辭行的最後一站——清風道長的道觀之中。


    眼見東方已經出現了一絲魚肚白,色小布便幹脆坐在了當年那柱大樹的樹杈上等待天亮。


    同為修士,沒有什麽好顧及的,索性等清風醒了,當麵辭別的好。


    須臾之後,隻聞鳥啼蟲鳴的道觀隨著吱喳的木門開啟聲開始了它新的一天。清風道長神采奕奕的從廂房走了出來,習慣性的抬頭看向東方還未隱去的啟明星,卻在半道瞥見了樹杈上看著自己壞笑的色小布。


    “清風道長好興致啊,要不要一起跑跑步打打拳啊~”說著,色小布從樹上跳了下來,輕盈的落在清風的麵前。


    “你這丫頭怎麽想起來看我了,什麽時候從m國回來的?最近可好?”


    麵對清風關切的詢問,色小布心中一暖,笑嘻嘻的歪著頭道:“這不是想你了麽,所以屁顛兒屁顛兒的回來給您請安來了~”


    清風被色小布沒個正經的話給逗樂了,“沒事兒你能想我?”


    被戳穿的色小布完全沒有不好意思,直截了當的說:“我要走了,可能很長時間都不會回來了,所以來跟您道個別。”


    聽說色小布要走,清風一愣,心裏一陣不舍,猶豫了下問道:“是為了那件事嗎?小道友找到凶手了?”


    色小布沒說話,點了點頭,看到清風似乎似乎有些擔心,笑道:“道長您放心,我不會打無把握的仗的,以後有機會,我還想回來看您呢。才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說著從乾坤袋中拿出了一堆符咒和幾個陣盤,“這是我意外獲得的一些古老的符咒,我照著樣子畫了些複本,具體的作用還不太清楚,你留著研看吧。這些陣盤是我做好的防禦陣,後麵藥院的防禦陣如果壞了,你隻需要把這個陣盤放在陣眼裏,它就可以生成新的防禦陣。這幾個陣盤,應該夠你用好久了。”


    邊說著邊在卷軸中翻騰了半天,最終拿出了幾顆花草,用一米直徑的魚缸裝著,裏麵放了些卷軸中的土,“這些是我從一處秘境尋到的靈草,別看樣子像是普通的梅蘭竹菊,但是卻蘊含不少靈氣,我不知道這些植物離開了那個秘境還能活多久,但是有這些土,你再將它們種在靈草園裏應該能撐一段時間,你可以用它們的靈氣修煉,沒準兒能突破築基,到時候延長五百年壽元,應該足夠你給道觀找尋合適的接班人了……”


    一邊的清風邊應接不暇的接過色小布不斷遞過來的東西,邊聽著色小布絮絮叨叨的囑咐,不知不覺已是老淚縱橫,顫聲道:“小布費心了,老道我能力淺薄,幫不上你什麽,隻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報得大仇,快樂一世,老道等著你平安回來。”


    色小布聞言抹了抹眼淚,拽著清風的長須笑道:“一定,我色小布是誰呀,老道長你也要加油哦,別等我回來了,卻看不到你了。”


    說完仰頭看了看天,將奪眶的淚水都憋了進去,“道長你的道觀到點兒該開門了,我先走了,咱們後會有期。”說罷直接旋身而起,逃也似的飛遠了。


    清風看著色小布遠遁的背影,許久之後對著天空深深施了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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