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嗷嗷,真是不客氣啊,吃人家的靈果就算了,臨走還給打包了。


    看著它一會兒從尾巴上拿一個出來,一會兒又拿一個出來,還頗大方的分了幾隻給小驢子,色小布不由得滿頭黑線——這貨不會把人家的靈果都搬空了吧?


    有心要教育它不可以隨意拿別人的東西,但是一想到自己一會兒要吩咐它做的事情,似乎真沒那個立場說教了……


    “咳咳……”色小布清了清嗓,戳了戳嗷嗷的胖臉,“那個,嗷嗷,你吃完了沒有,吃完的話,幫我進去‘拿’點兒東西唄?”


    嗷嗷聞言,將剩下的半個果子塞進嘴裏,抖了抖爪上的殘汁,奇怪著看了一眼一臉尷尬的色小布:“拿什麽?”


    “那個……”吩咐自己的契約獸去偷東西什麽,真的好羞恥怎麽辦……


    “算了,我再想想吧,反正他們還要去參加結嬰大典的,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色小布從屋頂上站起身來,拍了拍並不存在的土。


    宓柳看著色小布糾結的樣子,撫唇輕笑道:“夭夭現在變得好可愛呀,比以前還可愛。”


    色小布翻了個白眼,抓起滿頭霧水的嗷嗷直接禦風飛走了。宓柳也不生氣,優哉遊哉的招出飛劍跟了上去。


    很快,就到了結嬰大典的日子,要是放在前幾日,色小布是斷不會去參合這種能端笑臉端的脫像的事情的。


    可是如今和那仙宮宮主也算是相識了,還受了對方諸多照顧,不去捧個場的話,是怎麽都說不過去的。


    更何況……色小布想到那日地宮中的所見所聞,眼神不由一暗——更何況,他們口中的‘那小子’極有可能就是波伊森,今日趁著人多眼雜,沒準兒可以一探究竟。


    可是,問題來了。


    既然要去參加結嬰大典,總不能空手去吧?


    摸摸自己還沒焐熱的二三十萬上品靈石,色小布真的好糾結啊。


    宓柳倒是方便的很,他那些家底隨便拿一兩件不用的東西就能撐撐場麵了,可是自己有什麽呢?


    除了這二三十萬靈石之外,暫時用不著的就隻有一隻可載多人的紙鶴飛行器和一點兒製符的手藝。


    飛鶴是色小布從異界的家裏帶來的東西,雖然平時不怎麽有用,但是卻對自己有特別的意義。斷不可送人的。


    至於製符,拍賣場的教訓還不夠麽?浮宮的玉玨是廖宮主給自己的,拍賣場的東家也是他,他沒理由不知道自己一口氣拿出了十張神佑符的事情。


    現在尚還可以解釋是祖傳的家底,若是這會兒送禮的時候,再拿出來什麽不得了的符咒,就算是傻子也該懷疑色小布的身份了行嗎?


    就連現在,到底有沒有懷疑還不一定呢。


    左思右想,似乎唯有拿自己剛剛賺到手的靈石去買點兒禮物了。


    真的是,好肉疼啊~~


    最終,色小布到底還是去貿易區溜達了一圈,淘了一個活靈活現的機關偶作罷。


    反正她隻是一介散修,送太貴重的東西也不現實。這機關偶倒也是名家出品,等級頗高。可以放在屋裏當仆人使喚,外形也是活靈活現,甚是討人喜歡,色小布一眼便看上了。


    想那琴幻是廖宮主的得意門生,又是個女人,天材地寶見多了不說,隻怕性情也淡薄的很,與其送些稀世重寶,還不如這奇巧的玩意兒討喜也說不定。


    再說了,這機關偶也價值不菲了好不好,花了色小布一多半的家底兒呢。以至於都過去一夜了,想想還是有些肉疼。


    色小布歎了口氣,將那個小機關偶拿到手裏把玩了一下,便裝回盒中出了門。


    門外,宓柳已經等候多時,見色小布懨懨的出來,忙笑著迎了上去,從懷中拿出了一隻和色小布手裏一樣的機關偶:“夭夭,你看這是什麽?”


    色小布有些莫名的看著麵前的小偶,“你從哪裏弄來的?那個賣機關偶的老頭不是說隻有一隻麽?”


    宓柳故作神秘的搖了搖頭,“他那裏是隻有一隻啦,但是它那一隻隻是試驗品哦,我手裏的這隻可是升級版。”


    說完,看到色小布還在雲裏霧裏。宓柳撅了撅嘴,一臉受傷的抱怨道:“夭夭,跟人家在一起那麽久了,難道你不知道人家是傀儡師嗎?你買的那個機關偶是我做的。”


    沃特伐?!


    “你就是那個老頭嘴裏的宗師級傀儡師穆卯?!穆……木卯……柳!還真是你啊?!我去!那我昨天買的時候你不說!”色小布現在的感覺就像千裏迢迢出國買了個特牛叉的包,結果回家才發現是華夏製造有沒有!?


    宓柳委屈的搓了搓衣袖:“你昨天看到那個機關偶那麽高興,人家看你自拍賣會後難得那麽開心,不好意思打擾麽……再說那個老頭賣的也真不貴,雖說是我的試驗品,但是也都是上好的天才地寶做的,老人家的定價還是蠻公平合理的。”


    這是價格公平合理的事情嗎?!啊?!


    為什麽自己身邊就不能有個思維正常的人啊?!


    色小布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鬱結了。


    宓柳見色小布不說話,再次把手中的機關偶放到色小布眼前晃了晃,“夭夭,你別生氣,這個送給你。”


    猶豫了一瞬,色小布一把將機關偶奪到手中,“算了,就當我拿內部友情價買了兩隻好了。“這樣還能心理平衡點兒。


    見色小布收下,宓柳立馬開心的露出孩子般的笑容:“這就對了嘛,夭夭老是跟人家那麽見外,人家很傷心的。”


    色小布看到那春日暖陽一般的笑臉,心頭一軟,假裝生氣的瞥了他一眼,“別賣萌了,走吧,早去早了。”說著便招出騶吾向仙宮飛去。


    此前聽說仙宮所在之地叫做昆侖山,色小布還有過一絲的恍惚,這個熟悉的地名勾起了她不少故土的回憶,自己和波伊森來的時候不就是在故土的昆侖山開的空間之門麽?


    不知道這修仙界和故土到底有什麽樣的聯係。


    一樣的功法傳承,一樣的地名,區別隻是一個傳承斷裂,殘缺不堪。一個卻風生水起,一派繁榮。


    這些秘密隻怕都要留待以後慢慢探尋了。


    很快,二人便到了仙宮的地界。


    此時還是清晨,四麵環水的昆侖山上霧氣繚繞,懸浮於封頂的仙宮主殿在這片霧氣之中竟真的讓人如入仙境一般,縹緲俊秀之極。


    色小布一路向主殿飛去,蘊含著充沛靈質的霧氣下,鬱鬱蔥蔥的靈植寶樹漫山遍野生機盎然,鳥啼蟲鳴不絕於耳。


    路上很多修士被此番景色所惑,都開始放慢腳步,沉浸其中。


    色小布見時間還算早,便也驅策著騶吾稍稍降落了一些。想要近距離的欣賞一下這充滿靈氣的山林景致。


    可是騶吾本身就是神獸,隨著它的靠近,受其神威震懾,山林中的各色異獸奇蟲的啼叫戛然而止。


    周圍的修士見此,掃興之餘不免對色小布投來了怨責的目光,隻是看到她騎著騶吾,身後又有高階修士守護,倒也沒敢多言。


    色小布見到自己闖了禍,有些不好意思,當即便歇了遊玩的心思,再次高飛而起,直接往主殿飛去。


    轉眼間來到主殿前,早有仙宮的弟子等候在那裏,禮貌的將諸人引領到殿旁的等候室內。


    後麵的色小布見眾人去了等候室,便跟著落了下來。


    誰知一位靈秀的小修士見色小布騎著騶吾,當即走了過來,攔住色小布去等候室的腳步,禮貌的一個拱手道:“這位可是李銘李仙子和李山李真君?”


    色小布見此,詫異的點了點頭。


    小修士看到自己認對了人,不無得意的露齒一笑道:“我們宮主說了,如果看到仙子和真君,就轉告二位,可直接去後殿找他,無需等候。”


    二人聞言都是一愣,遠處往等候區走去的修士聽到此番話語紛紛側目,好奇的有之,狀似無視的有之,妒忌猜疑的也有之。


    隻說色小布和宓柳這兩個當事人,卻並未感到這種特殊待遇有何值得稱道之處。


    二人再如何出色,對廖宮主來說應當也隻是兩個厲害的散修而已。


    說到什麽惺惺相惜、相談甚歡,色小布相信以廖宮主八麵玲瓏長袖善舞的性格,跟任何人相處都能做到這一點。


    當初給二人玉玨已是出格之舉,此時又當著眾多修士的麵給二人公然開後門。


    色小布怎麽想都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既視感。


    哦不,呸呸呸,人家才不是雞,這是鴻門宴,對,就是有種鴻門宴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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