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紫色,以及那種無法被滿足的饑餓感。


    就在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水晶球裏。


    “這是個想寄生我的狡猾家夥,構成有點像魔神,我受到你們的啟發,深入研究了裏麵那團爛肉後,才順利把它剝離出來,嘿嘿,到底是它在找你,還是你在找它呢?”


    芽衣的話語讓寧次確認了這是什麽。


    卑留呼身體裏的那個黃泉惡鬼。


    這種東西還能再次寄生其他宿主,是寧次怎麽都沒想到的,他低估了這種東西的危險性,卻還不自知的多次出現在它附近。


    目光離開那枚水晶球,寧次並沒有著急回答這個問題。


    帶著芽衣繼續前行,查克拉從穴竅中發散,集中在背部再編織,如同在白色衣袍外長出一對淺藍色羽翼,羽翼大範圍展開,在兩人的身周構建出栩栩如生的影像,一直擴散和延伸。


    登峰造極的查克拉操控,讓芽衣臉上的笑意收斂少許。


    隨著影像裏戰火燎燃,寧次開始講述被掩埋的曆史:


    “在被查克拉始祖截斷曆史的遠古,生與死的世界都由魔神們主宰,生者死後受到牽引會前往黃泉,卻不是所有的死者都能進入輪回。”


    查克拉影像開始變化,右邊是在屍山屍海上爭鬥的凶惡魔神,左邊是來自四麵八方的亡者浪潮,它們沉默著走向通往天空的梯子,它們攀爬,然後摔落,摔落後就徹底淹沒在亡者潮水中。


    當有亡者真的爬到高處時,他的麵貌會越發清晰,當臉綻放笑容時,就會化做天空裏的星輝消散。


    “粗糙而原始的輪回積累了大量亡者,得不到輪回,就不存在所謂的安息,它們隻能長久地徘徊在黃泉。饑餓,寒冷和孤獨,如同永恒的折磨讓它們逐漸瘋狂,越瘋狂距離輪回就越遠,越無**回就越瘋狂,這種悲劇的循環,造就了全新的黃泉生命-惡鬼。”


    兩邊的查克拉開始交匯,影像變為上下構成的山嶽與汪洋,山嶽上是無數端坐在白骨神座的魔神背影,它們托舉著各自的珍寶,接受著所有生者的朝拜。


    而下方的汪洋中,是麵目猙獰的畸形惡鬼,它們死死盯著山嶽上的生者,而汪洋之下仍是走向輪回的無數亡者。


    這次不同的是,通天梯變成了獨木橋,橋的盡頭是口井,而橋下是空洞的深淵。


    到這裏芽衣已經看到,過橋的亡者中,已經有很一大部分變得畸形而瘋狂,不僅自己無法通過獨木橋,更讓其他亡者也落入深淵。


    而亡者們不為所動,隻是默默的走向輪回。


    “世界的進化是緩慢的,不管是好或者壞,這些都在六道仙人決心開創人世的時候,終結了。”


    影像再變,六道仙人背靠太陽,手持劈開天地的神劍,屠滅魔神,崩滅山嶽,貫穿生死的裂痕撕裂了死者的汪洋,最終抵達輪回盡頭,那獨木橋下的無底深淵。


    外圍的影像開始扭曲,變為遮天的手掌伸向那處深淵裂穀。


    隨著手掌回縮,扯出個巨大的醜陋肉球。


    它用數之不盡觸手抓住深淵,頑強的抗拒著抓捕,但是沒用,越來越多的觸手被扯斷。


    瘋狂的反擊沒用,發泄式的破壞也沒用,這個由無數亡者孕育的全新魔神,還來不及誕生,就被毀滅了。


    但魔神是無法殺死的,尤其是誕生於黃泉的魔神,而生活在生者國度的仙人,並不了解輪回。


    那個由黃泉和亡者共同孕育魔神雛形逃走了,寄生在輪回的亡者體內,前往了生者的國度。


    最終所有的影像炸開,重新凝聚為簡單的幾個形象。


    樹上的鳥窩裏,剛破殼的雛鳥體內出現詭異觸手,吞噬掉所有幼鳥後獨自生存,雀鳥經過東去秋來的變化裏,最後倒在狼群中。


    很快,一隻嗜血的狼崽破開母狼肚子降生,狼群瞬間全滅,仍是那詭異的觸手。


    接下來的影像裏,飛鳥,遊魚,昆蟲,猛虎,每次降生都伴隨著殺戮。


    直到第一個人類的出現,殺戮沒有繼續,但順利誕生的孩子很快就變得凶殘和暴虐,對所有活著的東西都充滿敵意,這種異類最後死在接連不斷的箭矢下。


    人類,人類還是人類。


    似乎轉生為人類開啟了某種開關,往後魔神雛形輪回的對象全都是人類。


    隨著輪回數次的增加,魔神雛形的暴虐漸漸被洗去,越來越安靜,隻有遇到特定的人才會刺激到它。


    查克拉再次翻湧,逐漸變為一個又一個人物的麵貌。


    “誒?”


    目光掃過,某個熟悉的麵孔讓芽衣驚疑出聲。


    這個人她見過,在千手的族譜上,屬於家族老祖宗級別的人物,這讓她很快回想起幾大忍族的曆史,用些有些揶揄的口吻說道:


    “哦~那你的意思是,這東西記住了六道老頭子的查克拉,想找個更好的輪回容器嘍。”


    把玩著水晶球,芽衣明顯一副聽故事的表情,那嘴角勾勒的笑容明顯露著嘲諷。


    信與不信並不重要。


    這段故事本來就是寧次根據曆史記載推演的,真假各占幾分,誰又知道呢,不過為了做好鋪墊,方便開啟接下來的話題罷了。


    查克拉再次轉變,仍是黃泉輪回,仍是走獨木橋的亡者潮水,唯一不同的是,輪回盡頭多了人,手持錫杖的六道仙人。


    影像就定格在這裏。


    “芽衣小姐有沒有想過,沒有查克拉的世界,是怎樣的?”


    這個問題芽衣沒想過,可以說沒有任何忍者會思考這個問題,但以她在木葉的地位,當她對六道仙人產生好奇心時,這些曆史就不再是秘密了。


    查克拉是仙人的饋贈,源頭是查克拉始祖輝夜姬。


    如果世界上不曾出現查克拉,人類會依附著魔神生存,而隨著自然能量的消耗,魔神們也會如同他們後代那般,逐漸退入能量充裕的秘境裏,成為被供奉的神像,直到壽命的盡頭,或自然能量稀薄到他們無法生存的時候。


    曆史才會開始進入人的時代。


    那會是怎樣的風景,芽衣無法想象,但有一點她很明白,那是個體最終走向平凡的道路,隱藏其中的,是神和人的天然矛盾。


    寧次很確定芽衣能想到那種未來,在已經走進幹涸河道,逐漸靠近惡臭腥風的源頭時,他開啟了真正的話題:


    “你不覺的,查克拉已經讓忍者取代了魔神的角色麽?”


    腳步停頓,翻手把水晶球放回衣兜的瞬間,芽衣背後展開一排黑洞,無數紙人相互簇擁著披掛在她身上,快速編織為三頭六臂的金剛巨像。


    同如千手柱間用木遁造就的佛尊那樣,神威如獄。


    抬頭仰望越發高大的紙人金剛像。


    在那被紙人最終封閉額頭處,寧次被十字鐮刀紋的赤紅雙瞳注視了,那肉眼不可見的五隻羽翼也湊成了三對,出現金剛像的背後,原本空缺的地方,多出個棱角分明的銀色晶翼。


    化作金剛像的芽衣,在震天響轟隆聲中,徑直往封印魔神的地穴走去。


    而真正回答寧次問題的,是他身邊的另一個哭臉紙人:


    “想當神?先試試這拳頭答不答應。”


    轟!!!


    高高跳起的金剛像,揮動著六臂神兵如同星辰墜落,徹底擊碎了魔神封印處。


    憤怒掀飛大地,執念撕裂狂風,智慧封鎖空間。


    金剛真意被重新詮釋,災禍景象洶湧襲來,麵對這一切,寧次顯得非常平靜。


    抬頭看著天空隻剩8盞的天燈,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世界劇變在即,木葉並不能獨自對抗全世界,隻可惜芽衣真的不是玩家,他非常希望對方是,隻有那樣,收益才是最高的,有點可惜。


    寧次並不喜歡萬事都要防禦後方的感覺。


    體內的80個星辰閃爍,查克拉覆蓋全身,腳下的虛空裏生成個巨大的八卦陣圖,陣圖擴張到最外圍紙人封鎖空間的邊緣才停下。


    寧次一邊回想初學柔拳時問父親的問題,一邊擺出八卦掌的起手式。


    “父親,同樣是體術,柔拳為什麽比不上鋼拳的破壞力呢?”


    “嗬嗬,因為你沒有‘看見’。”


    是的,就像過去父親說的,寧次從沒看得這麽清楚過,世間萬物隻剩下了輪廓,結構清晰,軌跡分明,強弱變化如同黑夜中的明燈般被準確捕捉。


    查克拉在掌中湧動,隻是個簡單的回旋,暴虐的沙塵土石就在他身側繞了圈,在螺旋上升中瘋狂加速,沿著條完美弧線,擊向被他遙遙鎖定的目標。


    那個因拔出六道錫杖,瘋狂蠕動起來的那團爛肉。


    借助空氣裏絮亂查克拉虛空踏步。


    左臂的9個生竅瞬間貫通,一道凝練至極的白色光柱,從掌心起始竅衝出,在金剛像毀滅性地攻擊間隙,擊穿那個即將完成連接的能量節點。


    吼!!!


    不管被金剛像碾碎多少次都沒有反應的爛肉,發出了撕裂靈魂的怒吼,血肉扭曲著壓榨出最後一絲黑血,如同斬斷了時間般,直接變成隻有三分之二身軀的幹枯怪物。


    羊角牛麵的人形怪物,5米來高,外凸著犬齒,整個下身都是遍布鱗甲蜘蛛身軀。


    如果一切完整,應該是副猙獰凶惡的模樣,但現在這幅身軀消失了大半,傷口處盡是幹癟的內髒與碎甲。


    這外形有些淒慘的怪物,就是曾開啟過黃泉的地獄惡鬼阿修羅。


    阿修羅無視背後怒目金剛的攻擊,死死盯住在空中跳躍的渺小人影,已經失去理智的他,牢牢記住了這個打斷他複蘇的小蟲子。


    ……


    木葉城。


    被血光籠罩的宇智波祠堂裏,老人屍體上的灰白色半臉麵具瘋狂顫動,無數麵孔在其中哭嚎,尖叫,隨著這種瘋狂的加劇,祠堂內開始有聲音回蕩:


    “啊,謊言,多麽美妙的謊言,給我,都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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