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室的唯一出口被謝落秋堵著,她頭也不抬冷聲說道。


    “勞駕,讓開。”


    煩死了,又小又擠的房間?裏?塞了十幾個人,他還不識相的堵著門。


    他到底想怎麽樣?


    之前沒反應過來,現在反應過來了,打算解決她嗎?


    堂堂仙君還真是心眼小似針尖,心狠手辣得?很。


    謝落秋不知為何明顯接受到了一股來自桑諾身上對?他的敵意,與其說是敵意,倒不如說是比敵意還要複雜的疏離。


    她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在刻意的疏離他。


    為什?麽,他們之前若是不認識,她不該是這樣的反應。


    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在過去曾發生過。


    謝落秋遲疑片刻,到底還是側了側身。


    那一點點的位置太小,桑諾若是想要過去,就得?貼著他。


    偏偏他讓出來的那麽一點位置,下一刻還讓三首虎給占了。


    龐大的靈獸三個腦袋上下搖晃著看向?桑諾,發出響亮的聲音。


    桑諾被這一人一寵堵得?牢牢,根本?不得?外出半步。


    就算如此,她也不想搭理謝落秋,而是看向?謝長翎。


    “把伏妖鈴取了。”


    都到了這一步,伏妖鈴對?她已經沒有什?麽約束,也沒有什?麽用處。


    謝長翎這會?兒是心驚膽戰地,做一個動作?前,還得?看自己師尊一眼。


    隻?是他才抬起手準備念訣召回伏妖鈴,桑諾腳踝上鈴聲陣陣,下一刻已經鬆動,紅繩連著金鈴落在了謝落秋的手中。


    桑諾才不管是誰給她解開的伏妖鈴,沒了伏妖鈴的壓製,她直接化作?一隻?小小的白狐,從那小小的間?隙直接跳起飛了出去。


    白色的小小狐狸,蓬鬆的尾巴幾乎甩著謝落秋的臉頰飛過。


    謝落秋捏著伏妖鈴,瞳孔一緊。


    白色的……


    毛茸茸的……


    他呼吸急促,不過須臾,他手撐著牆壁,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這給謝長翎嚇得?幾乎魂飛魄散:“師尊?!!”


    桑諾已經踩著三首虎的腦袋飛過,頭也不回跑出了刑堂。


    此處靈氣充盈,她卻絲毫汲取不到,不過跑了幾步就停下,藏到偏僻小道化作?人形。


    發髻上插著的小菌子飛起落到她的手上,變作?一把水墨傘。


    “狐狸,你跑什?麽?那可是仙君!”


    桑諾撐著樹好好平複了一下呼吸,半瞌著眼,連這種話都不想回答。


    旁人眼中想要求著親近的仙君,與她來說無?異於砒|霜毒|藥,能輕易殺死一隻?天真的狐狸。


    “你不是說如果小傻子的師尊真的是仙君,你要想辦法拜師嗎?怎麽還對?人家這麽凶?”


    拜師……桑諾若是早知道謝長翎的師尊是謝落秋,那她說什?麽都不會?打胥離山的主意。還會?想那種事。


    “我這叫凶嗎?”


    桑諾休息了片刻,但身體還未恢複好,她妄動靈力這麽跑走,身體撐不住,五髒六腑都縮著縮著疼。


    她若無?其事地咽下血腥氣,甚至還有心情調笑。


    “我怎麽敢跟他凶。他可是高高在上的仙君。”


    “你那不叫凶什?麽叫凶?無?視仙君,還讓仙君給你讓路……嘖嘖嘖,仙君都蒙了吧。沒見過你這麽凶的狐妖。”


    桑諾漫不經心地轉著傘。


    “我若是殺了他才叫凶呢。”


    她太過理智,知道自己打不過仙君,現在這條命也不想就這麽扔掉,都沒有對?謝落秋動手。


    這話引得?傘一陣狂笑。


    “你,殺了仙君?癡人說夢!”


    桑諾垂下眸,何嚐不知道這的確有些癡人說夢。


    “騙你……”她剛想說自己不過是隨口騙著玩的,可騙不過自己,她喃喃低語,“沒有騙你。”


    她是真的想殺了他。


    桑諾疲倦地閉上眼。


    胥離山來錯了,不過短短一兩個時辰,她覺著自己生機流淌得?太快,謝長翎的一截魂骨根本?抵不了什?麽用。


    若就這麽耗下去,不出一天她就油盡燈枯。


    十五……


    桑諾睜開眼。


    她得?去找一下這個洬談君。


    若是他的話,那就好解決了。


    她抬眸看去,刑堂的位置相較其他地方都有些偏遠,從北邊去,能在雲霧中看見幾座山頭。


    這要是她自己過去,得?要了她的命。


    還是等一等吧。那人能追到刑堂來,總不能追到洬談君的妄極山。


    等東門遲或者謝長翎來帶她去了妄極山,一切就好辦了。


    是與非,生與死,都能畫下界定。


    桑諾等了片刻,終於等到遠處的刑堂高階有人走來。


    她定睛看去。


    那人白衣金衫,身後跟著一頭三首虎。


    桑諾二話不說收起傘化做原型,撒丫子就跑。


    他還真沒完沒了,非要這個時候弄死她?


    桑諾撒丫跑了一小截,直接讓身後飛來的一根紅繩金鈴伏住,捆成一個紅繩小狐狸,從空墜落。


    桑諾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伏妖鈴綁了,落在謝落秋的手上。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張嘴狠狠咬在了他的虎口上。


    一口見血。


    謝落秋眉頭都沒皺一下。


    果然,見到她的時候會?疼,骨頭心髒無?一處不在叫囂著翻湧著,但是見不到她,就像是失去了什?麽重?要的存在,比死亡還要恐懼。


    他唇角還帶著一絲紅色,手上抓著白色小狐,任由她尖牙咬穿他的手背。


    浮雲而上,三首虎一聲虎嘯跳上雲端。


    桑諾眼前發暈,隻?覺著自己在他手中渾身毛都要炸起。


    歹人。


    她都這麽退讓了,都假裝沒有認出來他來,他還是要趕盡殺絕嗎?


    口中的血腥味蕩開。


    她拚命用力,咬到他的手血肉模糊。


    雲上不過須臾,桑諾眼前一花,她從謝落秋的手中滾落到庭中樹下的石桌上。


    伏妖鈴消失,白色的小狐狸落地化作?人形,衣裙不整。


    桑諾難得?一臉凶相,嘴角還掛著他的血。


    “這是何處?!”


    “懸絲境。”


    男人有問必答,抬手將三首虎招來,圍著石桌盤臥下。


    桑諾後背汗毛豎起,警惕地盯著謝落秋,怕他忽然發難。


    “你要做什?麽?!殺了我?”


    做什?麽?


    謝落秋盯著眼前唇角帶血的小狐妖,血肉模糊的手,後知後覺有些疼。


    手指蜷縮。


    她……好像很恨他。


    下口毫不留情。


    更讓他無?法忽略的是她口中的殺了她。


    隻?這麽簡單的三個字,心髒疼得?好似不是自己的,又或者說,自己的心髒疼得?快要跳出胸口。


    他捂著胸口,血肉模糊的手在白金色的衣衫前留下斑駁血跡。


    呼吸,越來越急促。


    疼痛仿佛成了伴隨著呼吸的存在,卻都比不上看她一眼後,那種從神魂深處傳來的撕裂感。


    “我要去問一個答案。”


    狐妖不在眼前,他心中總有不安,把人掠到自己的領域來,謝落秋才能去做自己的事。


    他退後一步,又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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