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刀柄已經遞到她麵前了,她能不能握緊,便瞧今晚了。


    她將自己匆匆沐浴過後,臥於塌上,裹著被子躺著,但並未睡,而是伸手撩撥自己的身體。


    果然如她所想,她的身體隻是被自己碰了一下,便立刻有了反應,她躺在榻間,難耐的翻了個身。


    她明白為什麽金襄郡主會養小倌了。


    這樣的身子,一點碰觸都不行,根本離不開男人。


    沈蘊玉翻窗而入的時候,便聽見淡淡的哭泣抽噎聲傳來,隱約間還帶著幾分媚音,沈蘊玉身子一緊,原本壓下去的欲念又浮起來,他驟然看向帷帳內,便瞧見石清蓮伏在床上,薄薄的錦被下,她背對著他夾著被子廝磨,月光一照她,雪白的像是月下芙蓉一樣。


    沈蘊玉突然間意識到他的手想掐點什麽了。


    他想掐那塊肥美的羊脂玉。


    床上的女人不知道蹭過了多久,一回身,便瞧見了站在床頭的沈蘊玉。


    她“啊”的一聲坐起來,驚慌的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身子,臉上又一次湧起丟臉欲死的模樣,她抱著被子,淚光在眼底晃,羞憤中還帶著些委屈,聲線哽咽的問:“沈大人可查清了,我,我這是怎麽了?”


    月光之下,美人抱著被子,隻蓋住了上半身,渾然不知自己纖細的腿邊露在外麵,像是一隻雪白的兔子,引誘沈蘊玉來咬。!


    第10章 勾網搭線


    沈蘊玉的目光在她身上搜刮而過,語氣平靜的開口道:“回江夫人的話,沈某已經查清楚了,此事是——”


    沈蘊玉將事情簡單解釋了一遍後,道:“事已至此,當時既是沈某失控,沈某會為夫人負責,夫人有何要求,盡管提便是。”


    石清蓮卻像是沒聽見沈蘊玉的話一般,她抱著被子,喃喃的重複沈蘊玉的話:“你,你說我是中了毒,我會一直這樣嗎?我離不開男子了,那我...”


    她突然間打了個寒顫,抬眸望向沈蘊玉道:“此事不能叫我夫君知道,他,他會休了我的。”


    沈蘊玉的手指在虛空中微微攥了一把,不知道是在攥什麽,臉上倒是沒什麽情緒,隻是道:“沈某之錯,自全憑夫人吩咐,夫人不想叫江大人知道,江大人便此生都不會知道。”


    石清蓮還是頭一回瞧見沈蘊玉這幅順從溫和的作態,滿身的鋒銳都壓下來了,狹長的瑞鳳眼一垂,瞧不見半分棱角。


    她還記得上輩子的時候,她以嫌疑犯的身份落到沈蘊玉的手裏,身上沒落一點傷,但人被磋磨的都不想活了,那時沈蘊玉瞧她簡直像是瞧一塊待宰的豬肉,哪像是現在這般低眉順眼。


    想來是知道對不起她,被她捏住了命根,蹦躂不起來了。


    “那,那我這個身子——”石清蓮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我怎麽辦?”


    沈蘊玉望著她,隻道:“此毒無解,唯有苦熬時間,沈某帶了些小玩意來,望能為夫人解些難處。”


    說話間,沈蘊玉將一個盒子拿了出來,石清蓮的模樣不大好下去取,便往窗邊的桌前一指,道:“勞煩大人放下吧。”


    沈蘊玉走到桌前,將盒子放下的同時,不可避免的掃了一眼矮桌上的宣紙。


    宣紙上是一手蒼勁有力的瘦金體,密密麻麻的寫滿了一些零散的文字和幾個名字,旁人若瞧見了定是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但是他隻瞧了一眼便知道,這是江逾白的字,寫的全都是與江南郡守貪汙案有關的東西,他遍尋不得,卻在此處被隨意放置。


    沈蘊玉腦海中迅速勾出了一個網。


    康安,江逾白,石清蓮,金襄郡主,和他自己。


    一個勾著一個,因為金襄郡主,


    他才會和石清蓮無意間攪和在一起,也因江逾白完全不防範石清蓮,所以他才能瞧見這些機密。


    但是,似乎太巧了些。


    沈蘊玉回過頭,眼眸中似乎多了幾分探查,定定的落到床上的美人兒的身上。


    石清蓮坐在那,被他看的羞紅了臉,漸漸躲到被子後麵去,道:“大人若無事,便不要來尋我了,今夜之事隻是一場意外,我們都忘了便是,我身上的毒,我自有法子來解。”


    反應很正常。


    大抵是他多心了,金襄郡主的事發生的太突然,縱是神仙,也料不到會有這麽一出,想來是意外。


    人生無巧不成書。


    沈蘊玉的手指敲著那小木盒子,道:“沈某知道了,夫人若有事要尋沈某,隻管在此院中的樹上掛一隻燈籠,沈某自會尋來。”


    待到沈蘊玉離開之後,石清蓮便下了床榻,先將桌上的宣紙都收起來,然後拿起了那個盒子,跑到床上去後才小心打開。


    收起宣紙時,石清蓮心情頗為不錯——這就是她的法子,以一個見不得光的關係,不經意的透露給沈蘊玉一些消息,沈蘊玉為了掩藏住這段關係,便不會把她挑出來,沈蘊玉認得江逾白的字,以為她一個不涉朝堂的婦道人家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她也裝自己不知道。


    藥效未盡的這半年裏,沈蘊玉都是她的刀。


    打開盒子時,石清蓮猝不及防的被驚到了。


    盒子裏麵擺了一排角先生,大小尺寸各種形狀都有,還有滾珠、熏香籠,各種女人用的東西,以及一個小藥瓶,藥瓶上寫著“避子丸”三個字。


    縱然是見過世麵的石清蓮,此時也漲紅了臉。


    她吃了藥後,將盒子收起來,咬著牙藏進了床頭的小暗格裏,然後重新倒回到床上平複心情。


    她這個受害者演的深入人心,想來沈蘊玉也沒懷疑她。


    而沈蘊玉既然瞧見了那宣紙,那江逾白和康安馬上要被找麻煩了,計劃順利,一切都沒問題。


    她的複仇計劃,終於向前推動了一步,她手中的刀,也漸漸逼近了康安和江逾白。


    希望一切順利。


    石清蓮懷揣著對未來美好的夢想,安穩的睡到了第二日清晨,而在她抱著


    被子落於夢鄉的時候,沈蘊玉連夜趕回了北典府司。


    他胸腔內燒著一股火,腦子裏都是石清蓮當時說,她怕江逾白休了她的樣子,莫名的讓沈蘊玉發惱,他連一刻都不想等,直接連夜回了北典府司,按著那張宣紙上的人名與案件提點去查,果然查出來了好幾個人有問題。


    之前沒查出這些,他一直隱忍不發暗中調查,現如今有了一個線頭,他有處入手,便會立刻拿人下獄。


    他當即召集了兩個總旗,在天亮之前,直接帶錦衣衛連抄了三個朝中大臣的宅子,這三個大臣兩個是戶部的,一個是工部的,被抄的時候都是隻穿了條褻褲,狼狽不堪。


    把這些人拖進詔獄刑審的時候,沈蘊玉想,若是有朝一日,他把江逾白也拖進來,那石清蓮是不是也要落到他手裏了?


    他隻這樣想了一瞬,臉色瞬間沉下來。


    他居然在惦記一個人婦,還是一個完全對他沒興致,瞧了他就怕,躲得遠遠的人婦!


    他一時間覺得自己頗為下作,有些許惱怒,便硬著心腸把所有緣故都推到藥上。


    不過是一次意外罷了,比這更危機的場麵、更糟心的事情他遇到了不知道多少,全按著那個女人說的做,再也不見了就是。


    可他越是想,胸口的火就燒得越旺,比錦衣衛連夜抓人下獄時,手中的火油木柴燒的都旺。


    待到將三個人拖進詔獄之後,他飛身下馬,親自對他們刑審。


    北典府司的刑審向來嚴苛,他將三個人抓了,問都不問,先上一套刑罰,沸水燙皮,鐵刷搓骨,鐵器烙膚,在大臣的怒罵聲、慘叫聲中將證據往他們麵前一拍,這些人的骨頭便硬不起來了,三三兩兩的交代出了一些關於江南郡守貪汙案的事情。


    沈蘊玉抓了三個大臣的事,很快便傳進了江逾白的耳朵裏。


    江逾白當時正在祠堂前用藤編抽江照木,按家法要抽百下,他一貫冷清的臉都被氣得漲紅,一邊抽一邊大聲嗬斥:“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竟敢玷汙郡主,你有多少條命賠?”


    江照木被抽的涕泗橫流,但還是死不認罪。


    江逾白正是氣頭上,突然聽心腹小廝進來匯報,貼著他耳邊將三個大臣下獄的事與他說了一遍。


    江逾白心頭一緊。


    屋漏偏遭連夜雨!


    沈蘊玉此人一張臉霽月風光,但手段卻凶惡萬分,他是在北典府司浸淫數十年的人,為人心狠手辣,聖上什麽命令他就辦什麽事,誰的死活他都不在乎,一旦被他咬上了,那幾個人肯定扛不住,都要交代出來。


    隻要一個人交代了,康安便要出事,按照沈蘊玉的性子,會立刻查清,然後上達順德帝。


    江逾白之前說不會再管康安,但一想到康安出事,他還是覺得一陣心慌,當即看了一眼天色,推測快到了早朝的時候,便道:“備車馬,準備入宮。”


    他有些話,必須在沈蘊玉上達順德帝之前,當麵交代康安。!


    第11章 她不能離開江逾白


    江逾白入宮時正是卯時初,按著平常時日,康安定是在睡夢中,但她現在睡不著。


    她已經連著多日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鳳回殿內,琉璃玉瓷被摔了一地,康安隻穿著一層薄紗坐在塌上,豔麗的鳳尾指甲在她嬌嫩的皮膚上用力的刮滑,流下一道道紅腫的痕跡。


    旁邊的宮婢膽戰心驚的勸:“帝姬,不要再抓了,塗點藥膏吧。”


    從前些日子,帝姬從江家回到皇宮後,便一直在鬧脾氣,說身上癢,不停的抓撓,白玉一樣的身子都被撓出了一道道痕跡,越抓越癢,越癢越抓,康安連著好幾日都沒睡好。


    她睡不好,殿裏的宮婢太監們也都別想睡好,一個個都跟著康安帝姬苦熬。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宮婢總覺得,就在這幾日裏,康安帝姬後脖頸上白嫩的肌膚之中生長出了一點細若牛毛的黑點,如同被墨點上了一般,她想多看看,但康安帝姬一直在發脾氣,她也不敢提,隻能當自己沒看到。


    “塗什麽!這些破東西有什麽用?”康安帝姬暴跳如雷:“這都多少天了,我還不見好,這群廢物禦醫什麽都查不出來嗎?拉出去砍了算了!”


    她嘶喊著這些的時候,外麵跑進來了一個滿臉欣喜的宮婢,跪在地上高聲道:“帝姬,方才宮內東門口守著的小太監傳來信兒,說是江丞相進宮了,和您說,叫您快些過去見他,他會在禦花園的水榭亭那邊等您。”


    以前康安和江逾白便總約在那裏,有鳳回殿的奴才們給他們倆放哨,一別四年再見,還是在那個地方。


    康安心頭湧起一陣喜悅之情,她匆匆梳妝打扮,然後快步去了禦花園的水榭亭。


    江逾白是外臣,男子不可在宮中停留太久,故而康安一路都是小跑著去的,她跑到水榭亭的時候,便瞧見江逾白側對著她,立於花牆之前。


    花牆枝繁葉茂姹紫嫣紅,而那身穿一身正紫大科綾羅官袍,腰帶金玉鉤,頭頂烏紗帽,威嚴冷冽,一眼望去,便能知道他是一身正氣的朝堂之人。


    康安癡癡地望著他,走過去,喊道:“觀潮。”


    觀潮,江逾白的字,江觀潮。


    江逾白擰眉回身,滿臉嚴肅,低聲打斷了康


    安帝姬的話,道:“知曉江南之事的一些人已經被沈蘊玉抓了,要不了多久就會把你吐出來,康安,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了。”


    康安帝姬驟然清醒過來了:“沈、沈蘊玉手腳這般快嗎?”


    她早就知道北典府司監察百官,耳目繁多,但卻沒想到來的這麽快,連江逾白都擺不平他。


    “嗯。”江逾白用一種沉甸甸的目光望著她,道:“康安,記住我的話,順德帝雖然是你胞弟,但他是個皇上,天下都是他的,他不會允許你搜刮他的財富,任何觸犯他皇威的人都要死,所以你必須無辜,如果那群人把你攀咬出來,你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你身邊的心腹祭出去,你懂嗎?”


    康安臉色慘白:“可,可那是跟了我多年的忠仆。”


    “隻有你的忠仆,才能為你頂罪,隻有他們認了這個罪,你才能無恙,是他們哄騙你,使用你的權利,瞞著你收了那些錢,才能讓順德帝放過你。”


    江逾白說這些話的時候,一張如謫仙般出塵的臉上隻有令人心冷的漠然,他道:“康安,你若是舍不得那些人,倒黴的人就會是你,你確實是聖上的胞姐,看在當今太後的麵子上,聖上也不會動你,但聖上可以收回你帝姬的一切榮耀,讓你變成一個庶人,康安,你接受得了那樣的處境嗎?”


    高高立於雲端的鳳凰,裙擺都要鑲著金邊,她走過的路需得是花團錦簇,她住過的榻需得是蜀錦蠶絲,這樣的康安,怎麽可能變成一個庶人,然後去向那些曾經跪拜她的人行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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