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的確的好消息。”顧倚風很捧場地又問:“哪家公司?”


    薛正朗神秘兮兮地揭開謎底:“就是業界非常非常有名的那個,赫塞特娛樂!”


    “你簽了赫塞特!”


    發出震驚聲的是金澄,他差點驚得從小椅子上站起來,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不是,你小子人脈這麽硬嗎,赫賽特都能進。”


    薛正朗不樂意了:“就不能是我的真本事嗎?”


    金澄:“真不是我小看你,赫賽特是什麽地方,那可是多少演員的夢想之地啊,背靠時氏不愁資源、不缺投資,是娛樂圈最有話語權的娛樂公司之一了,連我們這些做幕後的都最想跟赫賽特合作。”


    薛正朗打哈哈過去,又看向不再出聲的顧倚風:“顧編,你不替我高興嗎?”


    這小子!


    顧倚風看過去,低聲陰陽怪氣:“都是你靠出賣組織換來的榮華富貴呀。”


    三個人說說笑笑之間,尤鞠到了。


    但隻看見她帶了一個助理,經紀人不在。


    雖然疑惑,但金澄也是專業的,確認了一些走位和細節後就開始拍攝了。


    何西雖然名氣差很多,但勝在科班出身演技底子很好,兩個人的對手戲絲滑有細節,連空氣中都充滿曖昧的氣息。


    對於此刻的沈黃粱來說,她被“乖乖女”的名號桎梏太久,世俗之外的夏桀就是她的藥,也是會上癮到不願停下的毒。


    “cat!非常好,這條過了!”


    金澄激動得喊了聲,然後忍不住跟旁邊的顧倚風分享:“真的太帶感了,比想象中好得多!”


    顧倚風表情起伏不大,但眼底的驚喜也不少。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她剛剛一直在盯著尤鞠看,總覺得有什麽非比尋常的情愫,遊離在台詞之外。


    今天的重頭戲隻有這一場,其餘都是一些較為日常流的。


    距離尤鞠殺青也隻剩明天的最後一場戲,此刻她沒有登上保姆車,而是抱著熱水杯、裹著小毯子坐在椅子上,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讓本就清瘦的身姿更顯得羸弱。


    腹中的絞痛一陣陣抽起,她咬著牙。


    就在這時,頭頂傳來聲音:“我這兒有暖寶寶,需要嗎?”


    她抬眸,是顧倚風。


    她指了指小包,很利索地拿出來一片,四四方方、大紅色的包裝,還印了兩隻黃色的袋鼠。


    “謝謝。”


    沒有矯情地矜持,尤鞠氣若遊絲地道了謝,然後接過暖寶寶,熟稔地拆開包裝後貼在內搭外麵,又用外套遮住。


    弄完這些,她拍拍一側的空座位,示意她坐。


    顧倚風左右看了圈:“你經紀人和助理呢?”


    “助理去幫我買暖寶寶了,至於經紀人,”說到這裏,她眼底劃過一絲嘲弄:“徐疏寒給他送了個新人,他去看了。”


    眉間見褶,顧倚風意識到哪裏不對勁,但又不敢貿然搭話,怕自己猜錯平白添了眼前人心裏的苦悶。


    反觀尤鞠,自從貼好暖寶寶後,臉色也逐漸舒坦起來。


    雖然嘴角揚著弧度,可跑出來的話卻很涼嗖嗖:“男人可不就是那樣子嗎,好的時候甜言蜜語說要摘星星,看你看乏味了立刻就能有新的。”


    顧倚風抿唇,沒有打斷她。


    尤鞠繼續說:“顧編劇,我挺羨慕你的,你跟他已經領證了,你們有法律上的保障。”


    顧倚風小幅度地搖頭,糾正道:“其實如果男人真想玩,一個小本本左右不了什麽。”


    “時總看著不像會亂搞的人啊,跟姓徐的可不一樣。”


    認真想了一圈,顧倚風如是說:“其實我跟他沒有那麽熟,也隻認識了不到兩個月,他到底是怎麽樣的人我並不清楚。”


    尤鞠輕佻眉梢,盯著那雙瀲灩生姿的狐狸眼看了會兒,一字一句問出來:“那,你喜歡他嗎?”


    第16章 玫瑰夜


    “啊?”


    顧倚風一愣, 滿腦袋的神經細胞都被這個問題砸得分不清一二三四。


    一時間,所?有的字句都堵在嗓子眼,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像極了綠燈閃爍前的十字路口。


    鬼使神差的, 她眼前猛地跳出來生日那晚的情?形。


    他因為時澤的事不高興,而她不希望被誤會,為?了更簡單有效地哄人,她抱了他。


    是?她主?動的, 而且當時心跳迅猛地像要碎掉。


    那時候, 他們的氣息交纏在一起,她的衣襟上還多了一絲淡淡的雪鬆香, 混著柑橘甜。是?他車裏的氣味, 跟他身上的一樣。


    可那晚的特?殊似乎並沒?有遺存太久,她沒?有刻意提起, 時綽也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甚至好像, 連他車裏的車載香薰都被整個換掉了。


    他似乎, 不喜歡她抱他。


    見她沒?有回答, 尤鞠也不再多問, 隻了然地笑了下:“看來豪門的婚姻, 跟我們這?些普通人也差不多嘛, 身不由己。”


    她說的情?真意切,給顧倚風也聽樂了:“姐姐,你?可是?國內女?星的top, 是?頂流誒, 你?還普通啊?”


    擰開保溫杯的蓋子小抿一口, 尤鞠故作深沉的搖搖頭:“頂流還不是?捧出來的,像我這?樣的人, 命都被攥在資本手裏。”


    這?個資本具體指得是?誰,兩個人心知肚明。


    實話說雖然顧倚風就見過徐疏寒兩次,可平心而論?,徐疏寒從裏到外給人的氣質,的確一看就是?混跡生意場的老手。


    他跟時綽有很大的不同,時綽的身上帶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心狠手段也狠,平時冷得不行?,氣質過於?優越,跟白玉雕出來似的。


    反觀徐疏寒,他笑得更多。


    看起來也更虛偽。


    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她隻道?:“徐疏寒的確是?資本,時綽也是?資本,可不代表我們就不能?是?資本。”


    在尤鞠意外的眼神中,她平靜地繼續說:“我不否認他們的價值,可我也不會不相信我的價值。”


    臨末,她又笑出來,嘴角微扯,瞳仁亮晶晶的,像是?價值連城的琥珀珠:“大明星,徐疏寒或許是?你?人生中很重要的星星,但相信我,這?樣的星星說不定在未來還會有很多個。”


    “而且他們的存在,都不過是?為?了襯托你?的光芒。”


    她說得很認真,一點都沒?有安慰人的意思,仿若就是?在陳述事實。


    不知不覺,尤鞠也笑了。


    藏著心底暖洋洋的一片天?,她感慨道?:“我可算知道?,為?什?麽你?能?寫出沈黃粱這?麽溫暖的人物?了。”


    酒店房間內,加濕器正賣力地工作著。


    顧倚風今天?很早就躺下了。


    可躺了半個小時,半點困意都沒?有。


    烙餅似的在床上左翻右翻,她一閉上眼睛,耳邊就響起白天?尤鞠拋出來的問題。


    “那,你?喜歡他嗎?”


    她問她,是?不是?喜歡時綽。


    說實在的,她承認自己的確對時綽動過心,但那種怦怦跳的感覺隻有幾個瞬間,轉瞬即逝。


    距離說喜歡還很遠很遠。


    呆呆地平躺著,她盡量控製自己的心髒安分下來,然後麵無表情?地盯著天?花板看。


    她怕冷,睡覺的時候尤其是?。


    此刻白乎乎的被子裹在身上,很像個蠶蛹。


    在心裏掙紮了一會兒,她放棄了入眠,從床上爬起來,跑到窗戶邊上看月亮。


    也是?小時候就有的習慣,外公教給她的。說每次遇到為?難的事情?時,隻要抬頭看會兒月亮,就不會再煩躁了。


    秋天?的空氣很清涼,她將窗戶打開一條縫,如魚貫入的風直接把她吹了個通透。


    “……”


    一邊捋著淩亂的頭發,她一邊默默對窗戶把手使力。


    果然,人類發明窗戶不是?沒?有道?理的。


    十分鍾後,她給某人發了張照片。


    拍的是?今晚的月亮。


    明亮,孤獨,清冷。


    不拘一格。


    還配了一句話。


    【不用回複我,就是?想給你?看看我這?邊的月亮,千萬別回複!】


    可縱然給了備注,某人還是?固執地回複了。


    同樣是?一句文字和?一張照片。


    他發的照片中沒?有月亮,隻有透過落地窗拍攝的繁華街景。


    喧囂,熙攘,熱烈。


    縱橫鱗櫛。


    【彼得石:禮尚往來。】


    很簡短的四個字。


    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顧倚風用手機遮住小半張臉,又拖著拖鞋躺回了床上。


    她閉上眼,靜靜地聽著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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