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告訴自己。


    但很快,她意識到?,真的不一樣!


    因?為好死不死,在這家酒吧遇見了熟人?,還是那種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的。


    “我?是不是應該喊一聲嫂子?”


    猛地抬頭,顧倚風擰著眉心,一句話?生硬地擠出來:“你怎麽?在這裏?”


    時澤漫不經心地瞥了眼她手邊的長島冰茶,哂笑道:“你能來,我?不能來?你跟時綽領證沒多?久,倒是學會他的霸道了。”


    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顧倚風懶得解釋,嫌棄地站起身,又順著他的話?嘲弄道:“他霸道有霸道的資本,可不像你,得要搖尾乞憐才能在時家活下去。”


    “你胡說?什麽?!”


    時澤急了,猛地站起來:“顧倚風,你別以為我?真不敢動你!”


    “你動我?一個你試試,”嘴角扯出一個諷刺的弧度,她無所畏懼:“你今天碰我?一下,我?明天就能讓顧家的律師把你告到?流落街頭。”


    “你!”


    徹底沒了玩的興致,她瞥了眼才喝到?一半的酒,再看看眼前?的人?,隻覺得像吃了隻蒼蠅一樣惡心。


    就當她轉身要走的時候,時澤又道:“顧倚風,我?以前?怎麽?沒覺得你這麽?刁蠻又不可一世?呢,這樣一看你跟時綽還真是天生一對。”


    說?著說?著,他突然笑出來:“跟一個毫無感情的怪物結婚,是什麽?感覺啊?”


    “這話?你有本事?當著他本人?的麵說?啊。”


    顧倚風冷哼一聲,眼底的厭惡更明顯:“我?以前?隻覺得你眼界低窄、私德不正,沒想到?還這麽?慫,他時綽就算再冷血無情,也比你這種明麵上當狗背地裏爛手段的家夥強多?了!”


    越說?越起勁,看著男人?幾近鐵青的麵色,借著那絲酒意,她脫口?而?出:


    “而?且時綽可不像某些人?,軟件不行硬件也不行。”


    “聽說?某人?都把人?家小學妹領床上了,結果還堅/挺不起來,怪可憐的,要不給你介紹幾個醫生?”


    第20章 玫瑰夜


    “顧編!”


    一聲高呼, 打斷了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


    顧倚風聞聲回頭,發現居然?是薛正朗,有些意外。他好像是跑過來的, 還?有些氣喘籲籲。


    薛正朗也顧不?上別的, 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兩秒就將粗氣順勻,然後擠出一抹笑:“顧編,我可找到你了。”


    “你——”


    “快走吧, 我有特別重要的事情找您!”


    不?等?她話說完, 薛正朗就一把拉住她,然?後?看都不?看氣得發抖的時澤, 帶著她朝酒吧外走去。


    已經?將近八點, 京市的夜晚很冷。


    顧倚風被拉到了一條街之外,然?後?看著年輕男人左顧右盼的樣子, 有些想笑:“你到底想幹什麽?”


    薛正朗清了清嗓, 一本正經?道?:“還?不?是看了你的朋友圈, 怕出什麽意外特地找過來的。”


    “得了吧, ”顧倚風不?以為然?, 隨便在街口挑了個方向走:“是別人讓你來的吧, 真多事, 我又?不?是未成年的小朋友。”


    幹笑兩聲,薛正朗快步跟上,沒有否認。


    沒一會兒, 兩人走到了江邊。


    原本鋒利的風被江水浸潤, 寒氣中多了分?潮氣, 隨著翻湧的水麵,一浪一浪地滾到麵前。


    月亮孤傲, 不?問世?俗般隱在幾層密雲身後?。


    連清暉也泛著冷意。


    顧倚風很喜歡這種感覺,仿佛心跳都舒緩下來。


    她的手肘撐到石砌的護欄上,身子半傾:“其實你不?用一直跟著我,我酒量其實挺好的,沒喝醉,也知道?回去的路。”


    薛正朗撇嘴:“醉鬼都喜歡說自己沒醉,反正今天不?看著你回到酒店我是不?會走的,萬一我走了,之前那個人又?跑出來怎麽辦。”


    之前那個人?


    顧倚風挑眉,意識到他在指時澤。


    隨即,輕蔑地笑了下:“他沒那個膽子,慫包一個。”


    見她都這麽說了,薛正朗也不?再?多嘴。


    兩個人就這樣吹了會兒風,顧倚風冷不?丁又?問:“你談過戀愛嗎?”


    薛正朗一個激靈,忙道?:“談過啊,去年剛分?,我初戀。”


    她又?問:“誰提的分?手?”


    薛正朗眼神黯淡幾分?,又?故作輕鬆地攤攤手:“我提的。她家庭條件特別好,我們?看待一些事的三觀不?太相符,就分?了。”


    顧倚風沒有立刻應聲,也沒有給出立場。


    雲層散開,月光流瀉,鍍在她發絲邊緣。若有所思地停頓一分?鍾,才緩緩道?:“你最開始為什麽喜歡她?長得漂亮?”


    薛正朗:“其實也不?能說特別漂亮,但我就是喜歡她。”


    顧倚風又?不?說話了。


    見她不?給態度,薛正朗心裏也著急了,正了正神色,眼神炯炯:“顧編,你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喜歡程霜這個角色嗎?”


    顧倚風看過來,眼尾微挑:“為什麽?”


    薛正朗:“他有一句詞,我覺得特別特別好。”


    “他說:‘無論?多理性的人,做選擇時一定?還?是摻雜了感性的,而當這個人對某個選項萌生偏愛時,選擇的天平就已經?失重了,哪怕砝碼無聲無形,可它就是存在’。”


    顧倚風沒說話,默默收回了視線。


    薛正朗繼續喋喋不?休,終於進入了主題:“雖然?我不?知道?你和時總為什麽結婚,但我想,你們?既然?願意走進民政局,頭頂上肯定?也堆了一些砝碼吧。一些不?想告訴外人,但自己知道?就是存在的東西。”


    從?他口中聽到那個名字,顧倚風勾起唇角,漾出一個漂亮的笑。


    但她沒接話,隻?淡定?地攏了攏外套:“有點冷了,我們?回去吧。”


    她率先朝前走出去幾步,落後?兩個身位的薛正朗沒著急追,而是掏出手機,飛速發了一串消息過去:


    【時總,您讓我帶的話我都帶到了】


    時綽從?新加坡回來,已經?是一個星期後?了。


    顧倚風這幾天還?算清閑,不?需要再?像之前那樣時時刻刻盯著現場,每天就去幾個小時看一下就好。


    六點出頭,她提著豪華版海鮮炒飯的外包裝走出電梯。


    還?沒來得及翻房卡,手機就傳來兩聲震動,緊接著響起的還?有新換的來電鈴聲。


    是一段提神醒腦的嗩呐。


    視線掃過備注,她的心亂了一刹。


    轉瞬即逝,抓都抓不?到。


    怪異得很。


    “喂?”她懶洋洋地開口。


    “今晚的時間方便給我嗎?”他開門見山。


    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清冽,隔著手機,仿若能看見他沉金冷玉般的姿態。


    還?有他身上若有若無的雪鬆木質香。


    顧倚風一邊刷磁卡一邊說:“不?方便。時總可是大忙人,居然?能想到我,還?真是我的榮幸呢。”


    聽筒裏傳來一聲無奈的笑歎聲,很淺很淺。


    緊隨其後?,他又?道?:“之前那次是我失約了,抱歉。不?知道?今天小顧女士能不?能給我個彌補的機會?”


    手裏的外賣被隨手擺到桌子上,她望著窗外的闌珊夜景,突然?有點好奇他此時的模樣:“要是我不?給呢?”


    “我會等?你給。”


    沒有過多的花哨詞句,他說得很認真:“我現在就在那家餐廳,七點鍾,我們?上次說好的時間。我等?你來。”


    捏著手機的指肚開始用力,她試探地說:“今天天冷,我不?想出門。”


    明明聽出來她在扯瞎話,時綽也不?惱,循循善誘:“我可以去接你,隻?要你願意見我。”


    二話不?說,她直接掛了電話。


    看著已經?平靜下來的手機屏幕,她劫後?餘生般地大口喘氣,試圖以這樣的方式平穩隱隱失控的心跳。


    又?看向熱氣漸退的海鮮炒飯,她突然?沒了食欲。


    透明的玻璃窗隔絕著煌煌燈火,不?純粹,看得人眼花繚亂。


    星子屈指可數,下弦月清晰可見。


    時間一點點消逝,在百般的糾結後?,她還?是在七點半走出房間。


    臨近八點,抵達了那家餐廳。


    餐廳的人似乎早有準備,主動迎上:“顧小姐,請跟我來。”


    餐廳被整個包下,氛圍安靜。


    在服務生的引領下,顧倚風遠遠看見了坐在落地窗前座位上的男人。


    他穿著款式簡單是白襯衫,低調內斂,頭頂光線不?偏不?倚地打在他身上,發絲與肩頭皆被染上一層柔軟的暈色,中合了他的疏離鋒芒。


    聽見聲音,時綽偏頭,嘴角噙笑:“來了。”


    服務生很有眼力見兒,快步離開。留下顧倚風慢吞吞地挪著步子走過去。


    她不?自然?地咳了咳,嘴硬道?:“先說好,我可不?是為了你才來的,隻?是這家餐廳我想吃很久了。”


    時綽莞爾:“是是是,都是我借了餐廳的勢。”


    頓了頓,他又?道?:“我點了一些你會喜歡的菜式,可以期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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