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上課鈴聲響起,南瓜餅老師踩著喀啦喀啦的腳步走進教室,新的一堂課開始。


    但南瓜餅老師在講台上麵講的東西我是一個字都沒有聽見,滿腦子都是熙正,如果他知道我決定退出音樂比賽,說不定會高興得連做夢都會笑。


    我好像不該向音樂老師提出退出比賽的事情,如果我真的退出比賽了,不是正好合了千惠的心意讓她得逞了嗎?該死的,我怎麽會這麽蠢呀?


    "哎呀,權熙正同學,你怎麽會有空光臨我們班?"講台上傳來南瓜餅老師阿諛奉承的聲音。


    "喂,七彩,你快看呀!"坐在我不遠處的沅洙伸出手來不停地推我。


    "哎呀,討厭啦,你推我幹嗎?不怕南瓜餅老師再罰你寫檢查了嗎!"我隨手撥開沅洙的手,繼續沉浸在我的幻想中。


    "你上課的時候腦袋裏麵到底都在想些什麽?"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廢話,當然是在想權熙正那個混蛋!"


    咦?這不是熙正的聲音嗎?現在可是在上課耶,熙正的聲音怎麽會出現在我們教室。


    我刷地抬頭——


    哇呀呀——


    我差一點因為眼前出現的人而一屁股坐到地板上。


    開什麽玩笑?權熙正他怎麽會奇跡般的出現在我麵前?外麵下紅雨了嗎?


    我急忙望向窗外,晴朗的天空上還掛著一輪超級無敵大的太陽老公公。


    他左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很酷的垂著頭冷冷地瞪著我,整個人看起來狂傲不羈到了極點。


    但是,我卻在他的這種狂傲中感受到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這是怎麽回事呀?


    "對不起老師,我想找你們班的樸七彩同學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先把她借給我十分鍾好嗎?"


    "啊……好的好的,權熙正同學你盡管拿去用。"


    什麽嗎?拿去用?當我樸七彩是一件商品嗎?


    "跟我出來!"禮貌的俊臉立刻換成了冰冰臉,說著,他一把揪住我的衣服領子把我揪出了教室。


    "權熙正,你在幹嗎啦?我正在上課呢,你要帶我去哪裏呀?"天哪天哪!我沒殺他老爸沒砍他老媽,他幹嘛要用這種粗暴的方式對待我?


    突然,他鬆開了我的手,就在我以為他放棄把我帶離教室的時候,他朝我彎下腰一下子就把我扛到他的肩膀上。


    媽媽咪呀媽媽咪——


    我現在就像是一袋麵粉一樣掛在他的肩頭上,丟——臉——到——家——了——


    "救命啊,老師——救救我,羽——救救我,沅洙——救救我,救命啊——"


    所有的同學都用一種很同情的目光看著無辜又可憐的我,可是卻沒有人敢向我伸出正義的雙手。


    我平時做人太差嗎?嗚哇哇——


    我在熙正的肩膀上對他拳打腳踢拚命地折騰,但他就是不為所動地毫不動搖。


    一直把我扛到學校的人工湖邊,他才咣一聲好像甩一袋麵粉一樣地把我丟到草地上。


    我滾了兩圈才停下來,暈頭暈腦地從草地上爬起來,眼前金星四射,唔……如果在我眼前亂冒的那些金星可以變成金子的話就好了。


    終於,我搖搖晃晃地站穩了我的身子,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指著熙正的鼻子大罵。


    "你是吃太飽撐到了還是沒吃飯餓到了,好端端地幹嗎要把我從教室裏麵綁架出來?你不知道蹺課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嗎?我警告你,如果今天因為你的原因害我被南瓜餅老師罰寫檢查的話你要替我寫!"


    "為什麽要退出比賽?"就在這時,熙正的身上突然泛起令人膽寒的煞氣,他怒瞪著我,緊握著拳頭,就像是打算一拳把我打進人工湖裏喂魚的樣子。


    "啊?"他大張旗鼓地在上課的時候闖進我們班把我綁架出來,再擺出這麽一副想吃人的模樣,就是為了問我這個問題?


    看來小道消息傳得還很快嗎。


    "你退出比賽,那我一個人要怎麽完成g小調進行曲?"他怒極地指控我。


    他……他……他還有臉來向我質問這種問題?


    看他這副死樣子,我的怒氣再也抑製不住了,馬上劈裏啪啦地喊起來:"你有千惠就夠了,不需要多一個人來陪你演奏!反正對你和千惠來說,我一直都是多餘的人,現在我這個多餘的人選擇自動消失,不是正合你們的意思嗎?你憑什麽一副我對不起你的樣子來指控我,權熙正,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真的很過分!"


    嗚嗚嗚——


    現在最有資格傷心和吼人的是我!


    想到這段日子以來我和他所經曆的點點滴滴,酸楚不期然地浮上我的心頭。


    淚水叭嗒叭嗒地從眼眶內湧出。


    我不想變得這麽脆弱,可是我就是控製不住這東西不停的往下流。


    "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嗎?"


    熙正目不轉睛地瞪著我,冰冷的俊臉上閃著陰森森的怒氣。


    一股涼嗖嗖的冷空氣在我和他之間快速蔓延,這股冷空氣直接冷到了我的骨頭裏。


    我同樣不馴地瞪著他:"我想你很清楚我到底在說些什麽。"


    "又是因為千惠?"他的眉頭微微上揚,仿佛帶著不耐煩。


    我氣得別過臉:"你也很有自知之明嗎。"


    "我想我已經對你解釋過n次了,千惠隻是朋友的妹妹而已!"他像是在隱忍著巨大的怒氣,壓著嗓著沉聲說道。


    "去你的朋友的妹妹——"


    我不客氣地對著他高喊了起來。


    "朋友的妹妹會整天都挽著你的手臂嗎?朋友的妹妹會整天都纏著你這纏著你那嗎?朋友的妹妹會整天都用曖昧不清的眼神來看著你嗎?"


    我突然再也忍不住地伸手推了他一下。


    就在我伸手推他的那一刻,我看到我手腕上的手鏈,我一把扯下手鏈。


    "你還有臉跟我說她隻是你朋友的妹妹,你說過,這條手鏈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隻有我才擁有。但是呢,就是你那個朋友的妹妹,也擁有一條和我這條一模一樣的,你明明做了兩條,一條送給我,一條送她對不對?"


    欺騙!天大的欺騙!


    他想要將我當成傻瓜來耍嗎?


    熙正英挺的眉頭狠狠一擰,表情看起來有些震驚,他奇怪地看著我:"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講些什麽?"


    "哼!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你就不要再裝了吧。"


    我將手鏈捧到他的麵前,揚著下巴很酷地瞪著他:"權熙正,不要以為你是天底下最最優秀的男生,我承認我喜歡你,但那並不包括我可以接受你們變著法的來耍我。"


    "啪!"


    我將手鏈塞到他的手中,"帶著你的謊言和你的獨一無二去見鬼吧,我並不稀罕你施舍給我的這種n分之一的感情。"


    他怔怔地看著我,目光來回閃動著奇怪的光茫。


    從小到大,我知道我從來都沒有這麽酷過,即使我的心底此刻正在滴著血,可是驕傲的自尊卻讓我沒辦法再去忍受現在的一切。


    "你想怎麽樣?"


    他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掌心中捧著我丟給他的那條手鏈。


    我被他冰冷嗜血般的目光盯得快要窒息,這種眼神好可怕,就像從地獄中走出來的魔鬼撒旦。


    "樸七彩,我在問你話。"


    他的聲音從他的齒縫中擠出來,帶著殺氣和陰險。


    我被他盯得渾身上下毛骨悚然,好可怕!熙正的樣子好可怕。


    我不禁後退,可是目光卻倔強的回瞪著他:"如果……如果大家相處得不算太愉快的話……"


    當我的話說到這裏的時候,我看到熙正的表情徹底冷了下來。


    他的拳頭緊緊的握著那隻手鏈,唇角微微蠕動,仿佛想要說什麽,可是他卻生生地吞了回去。


    我看到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著,就像在努力地咽下暴躁和憤怒。


    "不管你想怎麽樣——"


    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像從天外傳來,好遙遠、好空洞,好冰冷——


    他的手指發出咯咯的聲響,指關節已經泛出了駭人的青白色。


    "隨便你吧!"


    話音剛落,他的長臂微微上揚,那條白金手鏈以一個優美的弧度,被他拋向了人工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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