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我們過去。”說著,田恬快步往王玉芳那處走去:“二姐真是好雅興,妹妹倒是覺得你有閑功夫在這裏關心別人家的相公,還不如多關心一下二姐夫,讓二姐夫多花些心思在你身上。”


    田恬這話說的毫不客氣,簡直打王玉芳的臉。


    昨晚宴席唐子澹直勾勾盯著田恬看,這是王玉芳最心痛的事,田恬的話直接戳了她心窩子。


    王玉芳恨恨的瞪著她,她肯定什麽都聽到了,她也不藏著掖著。


    唐子澹和徐慕二人聽到梅林裏有說話聲,話裏話外好像還吵起來了,二人相互對視一眼,放輕步伐走了過去,停在剛好能聽清楚話的地方。


    王玉芳一副要吃人的模樣,牙齒咬的獵獵作響: “王玥靈,你有什麽好得意的?就算子澹哥哥心裏有你又怎樣,他這一輩子又不止一個女人,而我才是他要明媒正娶的妻子,隻有我才有資格和他共度一生。”王玉芳挺直腰杆,得意非常,居高臨下的看著田恬,嘴角泛起輕蔑冷笑:“隻要我還是他妻子一天,他的一切榮光都與我共享,夫榮妻貴,我的地位隻會越來越高。說到夫榮妻貴,以妹夫那點左右逢源的本事,你這輩子隻能仰望我。”


    王玉芳說到這裏,仿佛已經看到田恬往後悲慘結局,笑的好不痛快。


    田恬麵上薄怒:“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相公雖然是商人出身,但又如何,爹爹都十分器重他,你憑什麽肆意詆毀,二姐難道覺得爹爹眼光還不如你?既然二姐如此獨具慧眼,我們姐妹不妨去爹爹麵前說道說道。”


    王玉芳臉上笑容逐漸消失,被懟的胸膛快速起伏,一張秀美臉蛋漲的通紅,不複之前美感,活像一個快要發火的潑婦。


    田恬絲毫不懼,依舊大聲道:“況且相公在府裏左右逢源怎麽了,這裏是我的家,是他的嶽家,他做那麽多,都是為了我,我時常在他麵前提及擔心柳姨娘過的不好,他此次來府內大施恩慧,也是為了讓下人們多照顧柳姨娘,為了讓我在長平縣安心,他做這麽多都是一片孝心,怎能被你說的如此不堪。”


    田恬其實知道徐慕大施恩慧的目的,但夫妻一體,田恬隻能給他編理由,否則他巴結的這麽明顯,一旦引起王知府猜忌,夠他吃一壺。


    王玉芳已經到了瀕臨暴怒的邊緣,田恬笑著道:“二姐,我之前常聽夫人說起世家大族極重規矩,喜歡禮儀周全之人,二姐如今剛和唐知縣定親,便如此目中無人,口出狂言,若是讓有心人傳進唐家人耳裏,不知還會不會認二姐這個媳婦。”


    田恬話裏沒有喊唐子澹二姐夫,而是直接用唐知縣稱呼,就是要告訴王玉芳,她和唐子澹隻是定親,讓她不要高興的太早,成親還有休妻,她隻是定親而已,隨時可以退婚。


    王玉芳怒火中燒卻發不出火來,王玥靈雖然讓人厭惡,恨不能打腫她的嘴巴,但她說的話卻給她當頭棒喝,她和唐子澹也隻是定親而已,她這段時間身份不同,整個人太得意忘形。


    自從她和唐子澹的事情有了眉目之後,知府夫人便給她請了教導嬤嬤教她規矩,為的便是嫁過去不至於丟醜,世家大族極重規矩。


    不過讓王玉芳就這樣吃虧認輸,她不甘心。


    “三妹嫁人之後,真是越來越伶牙俐齒,你說了那麽多徐慕的好,可你若真覺得徐慕好,你也不會在嫁人前夕哭的傷心欲絕,就連上花轎前都還在哭,聽送嫁的下人說過一嘴,三妹可是一路從渝州哭到長平縣的,我瞧著三妹怕是根本瞧不上徐慕,才會這般委屈吧。”


    王玥靈拿她的傷心事戳她心窩子,她不介意反其道而行之,她不讓她好過,她亦是如此。


    唐子澹和徐慕在暗處聽到此話,兩人心境各有不同。


    唐子澹當初因為王玥靈和徐慕婚期定下後,一怒回到合昌縣,就連王玥靈和徐慕成親,他也沒來渝州,根本不知王玥靈竟哭的那般傷心,她之所以那麽傷心,定然是因為心中有他......


    唐子澹俊臉複雜至極,心中痛苦難當。


    徐慕一臉雲淡風輕,但衣袖下的雙手拽成拳頭,這件事情他一直不曾在小妻子跟前提及,也表現的不在意,但這卻是他心頭一塊心病,任誰新婚大喜受到這般侮辱,也不會無動於衷。


    田恬被懟,淡然一笑:“我與相公因一場意外成婚,我對他根本不甚了解,心裏不願意也是情理之中。”田恬話鋒一轉,唇角微微上揚,眉眼彎彎:“但經過這段日子相處,相公在我心裏是一個英雄。”


    王玉芳被田恬氣笑了,不過是個隻會斂財而機關算盡的小人,竟然被她說成了英雄。


    他若是英雄,這世間還有真正的英雄嗎?


    唐子澹俊臉微變,雙手緊緊握成拳,心中鬱結難當,痛苦不已,她的心,這麽快就變了?


    徐慕一臉詫異,她說他是英雄?心裏的好奇被一瞬間提到最高,兩個拳頭慢慢鬆開。


    田恬笑道:“相公名聲確實不大好,但他成婚後改變甚多,他在我心裏確實是英雄,一個‘外’能護一方黎民百姓,‘內’能疼惜妻子,尊她,重她,顧她的男子,難道不是一個英雄?”


    唐子澹見心愛姑娘說起另一個男人,臉上滿是幸福笑容,心痛的渾身發抖,晴天霹靂不外如是。


    徐慕和唐子澹心境天壤之別,他今日才知小妻子竟然這般看他,在乎他,難怪她經常在他麵上臉紅,嬌羞無限,她的心裏,終於有他。


    此刻的徐慕,就像來到春天,百花盛開,鳥語花香,入目之處皆是美好。


    王玉芳對田恬的說辭簡直無語,她不能接受王玥靈如此高興,正欲開口說些什麽,唐子澹再也忍不住現身打斷她,他怕他再不打斷,她說的越多,王玥靈解釋的更多,他心更痛。


    反正沒一句是他愛聽的,那便不聽。


    “王玉芳,你夠了。”唐子澹冷冷看著她:“當麵溫柔賢惠,背裏囂張跋扈,無法無天,你和我隻是定親而已,就敢妄論一縣之長朝廷命官,誰給你的膽子?”


    王玉芳看到唐子澹,整個人都慌了,他到底來了多久了?徐慕這時也從暗處走了出來,站在唐子澹身邊,王玉芳心裏發虛,她雖然看不上徐慕,但也沒到當著他麵說他不是的地步。


    “子澹哥哥,我.....我隻是和三妹說著玩的,沒有別的意思。”王玉芳不知怎麽解釋,隻能硬著頭皮想個借口。


    田恬見徐慕出來,兩人視線剛好對上,徐慕眸中的寵溺簡直要溢出來,田恬突然想到她剛才說的那些肉麻話,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她剛才到底是怎麽說出來的,現在想想,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


    唐子澹雖然在罵王玉芳,但視線一直在關注王玥靈,見她和徐慕兩人眉來眼去,那畫麵刺痛雙眼,他再也待不下去,冷冷甩了王玉芳一句:“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隨即便大步離開。


    王玉芳徹底慌了,唐子澹是她後半生的榮華富貴,若是唐子澹厭棄了她,爹爹那邊肯定也會對她失望透頂,屆時她就完了。


    王玉芳顧不得許多,趕緊跌跌撞撞追上去,春杏想要扶她,她都拂開了:“子澹哥哥,你等等我,聽我解釋。”


    她和唐子澹感情並不牢固,王玥靈沒和徐慕成親前,唐子澹眼裏心裏隻有王玥靈一個人,她怎麽也走不進去。王玥靈和徐慕成親後,唐子澹一人在合昌縣傷心難過,她覺得機會到了,稟明了爹爹,一人獨自去了合昌縣。


    這兩個月她一直陪著唐子澹,日日體貼溫柔,處處周到無錯,唐子澹終於看到她的好,決定娶她。


    她做夢才沒多久,她絕對不能失去唐子澹這顆大樹。


    梅林隻剩下夫妻二人及仆從,田恬羞紅著臉:“相公,你剛剛都聽到了?”


    徐慕笑著朝她走過去,自然牽起她的手:“都聽到了。”聲音輕快,心情不錯:“夫人,這兩日我忙著別的事情,也沒時間陪你,今日我陪你出府走走,你可願意?”


    溫柔的大手仿佛帶了電,田恬被他牽著,手都是酥酥麻麻的,腦子更是一片漿糊:“好。”


    第20章 知縣夫人


    周南眼疾手快出去備車,夫妻二人相攜到府門口,馬車已經穩穩停在路中央,徐慕哪怕到了渝州,陣仗依然大,馬車後麵站了二三十個隨從。


    “夫人,上車吧。”徐慕適時提醒。


    田恬點頭:“好。”哪怕她不喜歡人多,但沒辦法,徐慕這樣的大貪官仇家太多,這麽做也是為了安全著想。


    徐慕攙著田恬上車,片刻,一群人浩浩蕩蕩前往渝州繁華市集。


    今日徐慕沒有清場,渝州不是他的地盤,他不敢太明目張膽,雖然沒清場,但街道上人也不多,除了一些要飯的乞丐,沒有多少行人。


    那些乞丐穿著十分單薄,上至五十高齡,下至十歲孩童,一個個拿著破碗沿街乞討,情狀十分淒慘。


    一路前行,田恬發現渝州乞丐竟然比長平縣多了太多。


    “夫人,想去哪裏逛?渝州的雙麵繡乃是一絕,要不我們去看看?”徐慕主動開口。


    田恬一路見了無數乞丐,哪裏還有心情去看什麽雙麵繡,麵色沉重:“相公,這麽多乞丐,我們能幫幫他們嗎?”


    徐慕視線也落在那些乞丐身上,神情無悲無喜,好像已經司空見慣:“乞丐太多,我們幫不過來,而且這裏是渝州,我若插手,嶽父大人怕是會多想。”


    田恬沉默半響,才道:“要不我們買些饅頭施舍給他們,這大冬天的,也許一個饅頭能救他們的命。”


    徐慕知道小妻子心善,但還是忍不住說出實情:“就算給了饅頭,也撐不了多久。”當地父母官不作為,撐過了這一頓,還有下一頓等著他們。


    田恬還是堅持,她既然出來看見了,能幫便幫一些,否則她良心過不去。


    她隻是個弱小女子,隻能盡力而為,畢竟有些事情無法改變。


    田恬視線落在徐慕身上,她現在最重要的是改變徐慕,這個以後的未來渝州知府,隻有改變了他,才能真正拯救萬千百姓於水火。


    徐慕見小妻子直勾勾盯著他看,疑惑問:“夫人,怎麽了?”


    田恬猛然回神,慌亂搖頭:“沒...沒什麽。”


    徐慕見她不想多說,也就不多問了,吩咐周南拿了五十兩銀子去買饅頭,他帶著小妻子繼續逛。


    田恬早已沒了逛市集的欲/望:“相公,我們還是回府吧,我有點累了,不想逛。”


    “好。”


    徐慕立刻吩咐車夫回府,很是尊重小妻子。


    *


    一下午,田恬都待在楊柳院陪柳姨娘,和她說說體己話,時間過得極快,轉眼就到了晚上。


    田恬用過晚飯,回房沐浴洗漱好,徐慕也回來了。


    今晚徐慕和王知府一同去酒樓用飯,見的都是一些渝州有名望的人。


    他抬步進入房內,雙眸清明,身上酒氣很淡,沒有喝多少酒。


    “相公,你回來了?”田恬笑著上前幫徐慕寬衣。


    徐慕視線下移,落在幫他解衣扣的小妻子身上,昏黃燈光下,她的臉蛋就像是剝殼雞蛋,光滑白嫩,清麗婉約。


    青蔥小手幫他解衣扣,嫩生生的不停在他眼前晃,晃的他眼花。


    一身鵝黃色的褻衣褻褲,腰身細細,烏絲自然垂下,許是剛沐浴完,腮邊的幾縷烏絲還有淡淡濕潤,緊緊貼於臉頰,平添一抹風情。


    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徐慕仔細嗅了一下,是梅花香。


    很好聞,清冽中透著溫柔,讓人忍不住為之著迷。


    “相公,香蘭已經備好熱水,您可以去沐浴了。”田恬好似沒有感受到徐慕灼熱視線,耐心幫徐慕脫掉外衣,用手小心拍打整理了一下,轉身走兩步掛在衣架上。


    “好。”徐慕看著她溫柔嫻靜的模樣笑了笑,徑直去隔壁耳房沐浴。


    田恬目送他離去,腦子裏都是他沐浴前意味不明笑容,心撲通跳的厲害。


    *


    徐慕沐浴回來,田恬已經躺在床上等他。


    兩人視線對上,田恬急匆匆撇過頭去,徐慕倒是鎮定自若,掀開被子,挨著田恬躺下。


    屋內燭光昏暗,賬內暖香迷離,夫妻二人沒有睡意。


    良久,徐慕的手從被子裏伸到小妻子那邊,輕輕握住她的手。


    溫軟如玉,柔若無骨,讓人愛不釋手。


    田恬僵硬了一下,並沒有掙開。


    徐慕輕笑出聲,在寂靜房間顯的更外低沉:“夫人,還沒睡?”


    田恬搖頭:“沒有。”


    徐慕笑著把小妻子拉入懷裏,溫香軟玉抱了個滿懷。


    熟悉又陌生的男子氣息圍繞著她,田恬整個人都僵了。


    徐慕依舊笑:“夫人,不必緊張。”


    田恬點頭嗯了一聲,但不緊張肯定是假的。


    徐慕用手輕輕理她柔順青絲:“夫人,嫁給我徐慕,讓你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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