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這話,李秀蘭踩著黑色小皮鞋快步走出病房。


    楊少鋒神色複雜,沉默不語。


    田恬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田恬此刻腦子亂哄哄的,她想出去靜一靜,她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


    楊少鋒突然丟出一句話:“這些年我沒有找。”


    田恬頓住步子,偏頭看了一眼他,他的視線也正好看她,兩人對上,田恬能看到楊少鋒眸裏的深情。


    “我先去給你拿輸液用的藥。”田恬開門出去。


    楊少鋒雙拳緊握,他解釋那麽多有什麽意義,她已經和別人結婚了,就算他這些年沒找又能怎樣?


    他們終究是錯過了!


    田恬坐在醫院裏的銀杏樹下,好一會兒,她豁然開朗,她決定和楊少鋒在一起。


    既然他沒有和李秀蘭在一起,那她為什麽要錯過他。


    李秀蘭說她不是迂腐的人,不覺得主動追男人是傷風敗俗的事,她一個活了那麽世的現代靈魂,更不會計較那麽多,況且他們本就互相喜歡,隻是因為一點誤會才遲遲沒有在一起。


    至於李秀蘭,她不知道怎麽說,那個女孩子確實還不錯,對楊少鋒很上心,但感情是兩情相悅的事情,一個人單相思,強扭的瓜不甜,錯過了楊少鋒,她也許能找到更契合的另一半也說不定。


    田恬想通後,再次回到病房,整個人都不一樣了,臉上帶著笑容,看起來心情極好的樣子。


    楊少鋒看在眼裏,氣悶在心裏,什麽事情,讓她那麽高興,難道是她那教書丈夫?


    這個想法一出,楊少鋒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田恬瞧他神情不對,連忙走過去問:“鋒哥,你怎麽了?”


    鋒哥!


    她竟然叫他鋒哥!


    楊少鋒震驚的看著她,自從再次相見,她就沒再叫過他鋒哥,稱呼都是楊軍長。


    田恬見他雙眸瞪大,笑顏如花:“鋒哥,你不喜歡我這麽叫你嗎?”


    楊少鋒搖頭:“沒有,隻是有些詫異。”


    田恬笑的更燦爛:“那我以後還是叫你鋒哥。”


    小姑娘聲音甜甜的,糯糯的,楊少鋒就像是被丟盡了蜜罐子裏:“你想怎麽叫就怎麽叫。”


    田恬點頭。


    時間一晃而過,晚間時分,田恬端了一盆熱水進來:“鋒哥,今晚我來幫你擦洗身子。”


    楊少鋒愛幹淨,住院之後,因為有很多並發症原因,身體一直不能動彈,之前都是警衛員幫他清洗的。


    但今晚田恬想親自幫他,正好向他坦白之前說謊結婚的事情。


    楊少鋒傻眼了:“什麽?你...你幫我?”


    田恬點頭:“對啊,之前一直是你的警衛員幫你的,但是他擦洗的不是很標準,我決定親自幫你。”


    楊少鋒想也不想的拒絕:“不行,還是讓警衛員進來。”


    田恬道:“鋒哥,醫生眼裏無男女,你難道還害羞了?”


    楊少鋒沒有正麵回答她的話:“不行,去叫警衛員進來。”


    田恬還想勸說,楊少鋒直接朝門口喊,把警衛員叫了進來。


    楊少鋒的警衛員姓張,一直被人稱呼小張。


    “小張,你來幫我擦洗身體。”


    “是,首長。”小張立正敬禮。


    田恬無語,隻好說了句:“我先出去。”人家都把人喊進來了,她的計劃肯定沒辦法進行,算了,等下找時機像他坦白。


    *


    田恬下班之後,回到宿舍,拿了一床被子,又回了醫院。


    楊少鋒見田恬抱著一床被子進病房,傻眼:“翠翠...”好像意識到這樣喊不妥:“小許同誌,你這是幹什麽?”


    田恬笑容甜甜,徑直走到一旁的長椅處,把被子放在上麵:“今晚我值夜班,怕你半夜有事喊我,我直接住在你病房裏,這樣更方便。”


    楊少鋒揚言:“不用,我有警衛員在門口守著,有什麽事情,我會讓他去你辦公室找你,就算你睡著了也沒事。”


    甜甜堅定道:“這樣多方便啊。”


    楊少鋒皺眉:“你這樣睡不舒服。”


    田恬無所謂:“之前在軍營,那時候的環境連現在的一半都比不上。”


    楊少鋒聽著也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兩人在軍營的日子。


    那時候雖然炮火連天,整□□不保夕,但他們心連著心,比任何時候都幸福。


    田恬鋪好被子,和衣躺下。


    楊少鋒閉目養神,心痛至極,心愛的女人就在眼前,就在同一個房間,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連擁抱的權利都沒有。


    田恬遲遲沒有開口,一直斟酌怎麽解釋,畢竟三年前離開,必須要有一個完美的理由才過的去。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整個屋子,震耳欲聾的雷聲接踵而至。


    田恬瞧著時機到了,趕緊下床,摸到了楊少鋒的床上。


    楊少鋒這幾天住院觀察,每天輸液,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不然田恬不敢摸上去的。


    楊少鋒感覺到田恬鑽進他的被窩,雙眸瞪大,整個人都不好了。


    “許翠翠,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這話近乎低吼出聲。


    田恬點頭,雙眸亮晶晶的注視著他:“我知道,可是打雷了,我害怕。”


    楊少鋒無語,一個上過戰場的女人,見識了槍林彈雨和無數屍體,她竟然害怕打雷?


    但楊少鋒能說什麽,還不是田恬說什麽就是什麽。


    “趕快下去,我就在這屋子裏,不用怕。”


    田恬耍賴:“不下去。”


    楊少鋒氣急:“你....你簡直膽大妄為。”


    “我就是膽大妄為了。”田恬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要不是楊少鋒還在病中,她肯定會鑽進他的臂彎,依偎在他的胸膛。


    楊少鋒呼吸急促,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因為別的。


    “你就仗著我喜歡你,舍不得罵你。”楊少鋒低聲道:“快點下去。我承認我很喜歡你,甚至比所有人都希望你留在這床上,但你已經結婚了,你有了丈夫,就踏踏實實和他過日子,不可以三心二意,我楊少鋒雖然鍾情你,但我不會做出格的事情。”他的自尊不允許,他的教養更不允許。


    田恬聞言,笑容燦爛,傾身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楊少鋒渾身僵住,兩個眼睛瞪的像牛眼。


    敢情他剛剛說了那麽多,她一個字沒聽進去。


    田恬湊在他耳邊,女孩的香甜氣息把他包圍,輕聲的說:“沒有別人,從始至終隻有你。”


    楊少鋒不敢置信,偏頭定定的看著她,生怕自己聽錯了,是一場美夢。


    田恬笑著道:“我調來軍區醫院,本就是為了你,隻是後來李秀蘭在我麵前說是你的對象,我不想打擾你們,所以那次在街上遇到你,才說自己結婚了,今天你在病房裏澄清和她沒有關係,我才知道我誤會了你。”


    楊少鋒強忍著心裏的激動:“既然你當初逃出了魔爪,為什麽不回來找我?”天知道分離的這三年,他有多痛苦。


    田恬說出早已想好的說辭:“當初被敵軍追,我確實絕望跳河了,隻是命大,被人救上岸,我大病了一場,等我病好去打聽你的消息,你已經寫了檢舉信不知所終,當時國軍找你,敵軍也在找你,我如果出現,必將成為你的軟肋,所以隻能等了又等,去醫科大學學醫,直到三年後,敵軍無條件投降,我再次從報紙上知道你的消息,激動不已,立刻請老師幫忙,把我調到京都的軍區醫院工作。”


    楊少鋒唏噓不已,把她輕輕摟在懷裏:“幸好,我們沒有錯過。”說到這裏,他氣的給了她一個腦瓜崩:“你為什麽不直接來問我,偏要聽信李秀蘭的鬼話,你知道我這段時間多傷心?本來傷勢已經穩定下來,結果聽說你結婚,我氣急攻心,才會引出這麽多並發症。”


    田恬聽的心裏愧疚。


    “他們都說你脾氣暴躁,不會也是因為我的原因吧?”


    “你說呢,未婚妻嫁給別人,我這脾氣能好的了?”隻是舍不得在她麵前發脾氣罷了。


    田恬吐了吐舌頭:“以後你到哪裏,我就到哪裏。”


    楊少鋒笑了,把她摟的更緊。


    田恬忍不住擔憂:“鋒哥,你這樣會不會難受。”她擔心他的身體,他摟的太緊。


    “不難受。”隻要她在身邊,他怎麽都不難受。


    田恬笑了,真好,他們終於可以一直在一起。


    “好困啊,睡覺。”田恬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沉沉進入夢鄉。


    楊少鋒在一旁看著幹著急,要不是他現在身體不好,他非收拾的她下不來床,現在膽子大的很,竟然敢主動上男人的床。


    不,之前她的膽子就大,在軍營裏她也幹過這種事兒。


    楊少鋒哭笑不得,他真是找了個活寶,把人緊緊摟在懷裏。


    第二天,警衛員打了早飯進來,看到床上相擁的兩人,傻眼,手裏的早飯碰的一聲掉在地上,驚醒了床上的兩人。


    楊少鋒黑著臉:“出去。”


    警衛員小張連忙逃也似的出去。


    田恬哈欠連天起來。


    楊少鋒問:“沒嚇到你吧,小張是我的警衛員,他不會亂說的。”沒有結婚,兩人就睡在一起,還是在醫院的病床上,終究還是怕她被人詬病。


    田恬根本不覺得這有什麽:“沒嚇到,我穿的整整齊齊的,又不是見不得人。”


    楊少鋒無語,感情他白擔心了一場。


    “今天我去問問主任,看能不能推你出去走走,一直悶在病房裏,時間長了也不好。”


    楊少鋒點頭。


    *


    田恬推著楊少鋒在醫院四處轉轉,他的精神頭比之前看著好多了,臉上竟然還掛著笑容。


    院長和主任每天都會過來關心問候一遍,看到楊少鋒坐在推車上笑,兩人都驚訝不已。


    “我未婚妻照顧的好,身體自然恢複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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