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小哥長的好,對她好,說實話,兩人每晚一起去膳房找吃的,他對她處處照顧,特別是兩人昨晚的那個吻,更讓她昨晚做夢都是他。


    說對他不心動,肯定是不可能的。


    都是青春正好,風華正茂的年紀,異性相吸,情理之中。


    隻是她始終必須以任務為先,她不能動感情。


    她現在是九千歲的女人,活寡她必須守著,她不想步原主的後塵,化作一副美人圖。


    大雨還在一直下,田恬再也忍不住,找傘去外麵看看。


    她希望侍衛小哥遇到大雨,直接回去。


    可如果他傻,執意要在那裏等,她如果一直不出現,那又該怎麽辦!


    田恬氣的要命,該死的侍衛小哥,她上輩子真是欠了他的。


    田恬打傘走出太和宮,果然,在磅礴大雨中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屹立在大雨中,任自己被淋的狼狽不已,亦身子未動分毫。


    看到田恬過來,他嘴角揚起笑容,快步朝她走了過去。


    田恬看他那傻樣,又氣又心疼。


    “這麽大的雨,不知道回去嗎?若是著了風寒,小心伺候不好九千歲,治你的罪。”田恬把傘打到他頭上。


    高衡笑:“我知道你會來。”


    田恬直接催促:“快回去,換身幹淨衣衫,好生歇息。”


    “我帶你去吃東西,你兩頓沒吃,肯定餓壞了。”


    這個時候田恬哪有心思吃東西:“我不餓,你快回去換衣衫。”


    “我等你那麽久,就是為了帶你去吃東西的。”高衡堅持。


    田恬歎了口氣,有些話,看來今晚必須要說清楚。


    “侍衛小哥,以後我們不要來往了,就算以後見麵,我們也當不認識,我們倆的身份,注定不可能,如果一個弄不好,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也是我之前考慮不周,我已經是九千歲的女人,就應該恪守本分,不該為了一時的口腹之欲,接受一個外男的幫助,這件事是我失了體統,以至於鬧出一個這麽大的烏龍。”


    高衡聽到她的話,心裏刺刺的,雖然她話裏話外都沒問題,她是個守禮的好女人,但她拒絕的是最真實的他,他心裏還是會難受。


    昨晚他回去想了許久,他真的想和她過一輩子。


    “薑蟬,我不相信你不曾對我動心。”高衡相信自己心裏的直覺,她不可能對他毫無波瀾,她每晚見到他時,她笑顏如花,天真爛漫,那不可能是裝出來的,還有昨晚失控輕薄她,她就不是一句住嘴,而是一耳光。


    “薑蟬,隻要你承認動過心,我可以帶你離開,哪怕粉身碎骨,我也帶你離開。我可以獨寵你,甚至這輩子隻有你一個女人。”


    田恬聽著侍衛小哥的話,後背陣陣發涼,渾身碎骨也要帶她離開,這太可怕,她不想死,也不想他死。


    “你趁早熄了這心思,我這輩子永遠都是九千歲的女人,不會改變。”


    高衡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田恬被他盯的頭皮發麻:“你這麽看著我幹嘛?”


    “我在想你這麽忠貞,到底是喜歡九千歲的人,還是喜歡九千歲的權?不,你不可能喜歡他的人,你連他長什麽樣都沒見過,而且像九千歲那樣非男非女的人,沒有女的願意和他在一起。那就是權了,你不願意和我離開,無非就是想借著九千歲的權,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俗話說的好,帝王最易疑心,高衡站的太高,疑心病也非常重,田恬不願意和他走,他自然會疑心她的動機,自古以來,沒人願意嫁給太監,更何況隻是個妾,他後宮三千佳麗,哪個不是被家裏強迫送來的。


    田恬聽了他的話,心涼了半截,這還是她之前認識的那個侍衛小哥嗎?


    “你的疑心病怎麽會這麽重?九千歲是我的丈夫,我忠誠於我的丈夫,難道還有錯?就算退一萬步,我真的看重九千歲的權,那又如何?這世道女子艱難,我想借著九千歲的權,讓自己過得更好,這又有什麽錯?”田恬冷冷道:“你走吧,我以後不想再看到你。”


    高衡被她的話說服,女子借男人的權過得更好,這無可厚非,是他小人之心。


    “如果我能從九千歲手裏帶你離開,並且讓你過上豐衣足食的生活,你願意跟我走嗎?”高衡已經退一步,他隻想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心裏到底有沒有他,如果有他,他自然好好待他,如果沒有他,那他身邊不會留一個有異心的人,這對他來說,太過危險。


    田恬不知道他說這話的用意何在,蹙眉看著他:“你到底是誰?”一個小小侍衛,不可能說出這麽大的話。


    “我是九千歲的人,他想讓我做他的幹兒子,如果我向他開口討要你,他肯定不會拒絕。”


    田恬隻覺得他異想天開,原主記憶裏,九千歲養了不少幹兒子,那些幹兒子在他眼裏都是用來犧牲的,根本沒有情分可言。


    “我不同意,我不會離開高宮。”


    高衡也生氣了:“如果我執意去找九千歲呢?”


    田恬真的怕他去,到時候她和他一起出去,以後連九千歲的麵都見不到,她還怎麽完成任務。


    “我就是你口中貪慕虛榮的女人,你在九千歲麵前雖然得臉,但畢竟是個下人,讓我和一個下人成親,又過上以前仰人鼻息的生活,我絕對不會同意,你走吧,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明白我和你之間的差距。”


    田恬表現的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什麽話難聽,她就說什麽,隻想把人氣走。


    九千歲哪裏是那麽好說話的人,也許侍衛小哥前一刻把她領出高宮,下一刻九千歲就對他生出殺意。


    九千歲怎麽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惦記,哪怕是他的幹兒子也不行。


    田恬不知道侍衛小哥在九千歲麵前有多得臉,但她不敢冒這個險。


    上輩子可能原主死的太快,她的記憶裏根本沒有侍衛小哥任何記憶。


    田恬隻希望他能好好活著,比任何人都過得好。


    高衡真的被田恬的話傷到了,冷笑道:“看來在你眼中,果然隻剩下權利,你這個貪慕虛榮的女人。”


    “我就是貪慕虛榮,我從小寄人籬下,過慣了苦日子,我想要往上爬怎麽了,我想要過的更好怎麽了?我自問自己沒有錯。”田恬視線和他對上:“之前我願意和你一起去膳房,我根本不知道你有別的心思,一直以為你見我貌美,能得九千歲垂青,提前巴結我,誰料想你竟然生出了膽大包天之心,更加荒唐的是,你竟然還想讓我跟你離開,憑你也配。”田恬說完,見他眸子都充血了,田恬心裏也刺刺的,難受的不行,她打著傘,快步回了太和宮。


    她怕自己再繼續說下去,侍衛小哥殺了她的心都有。最重要的是,那些難聽的話,她實在說不出口了,那麽好的侍衛小哥,她真的不想傷害他。


    高衡今晚算是徹底見識了女人的狠辣。


    他這麽多年,第一次付出真心,竟然被人無情踩在腳下。


    高衡氣的咬牙切齒,看著自己被淋的狼狽不堪的樣子,就像是挨了兩個響亮耳光,火辣辣的疼。


    他今年已經二十八了,見慣了生死,竟然還會犯這種錯。


    太可笑。


    高衡快速消失在雨裏。


    田恬回去後也睡不著,心裏鈍鈍的痛,一夜失眠,終於熬到第二日。


    十日懲罰已過,豐盛的早膳端上來,滿屋飄香,但田恬一點胃口都沒有。


    秋菊過來伺候她用膳。


    “夫人,您多少用一些。”昨天兩頓沒吃,今早竟然又不吃,這樣下去,身子如何吃的消。


    “我沒胃口,撤下去吧。”田恬無精打采。


    秋菊無奈,隻好讓下人撤下去:“夫人,等下要去給劉夫人請安,奴婢為您梳頭。”


    田恬現在連吃飯的心思都沒有,哪裏還有去給劉夫人請安的心思。


    “去回劉夫人,就說我身子不適,告假。”


    “是。”秋菊立刻去辦。


    *


    劉夫人得知田恬身子不適,不能過來請安,立刻準了。


    想來她熬過了十日懲罰,身子肯定也虛弱的很,病的好,若是就這樣慢慢消磨下去,以後就更不會有得寵的機會。


    田恬沒想到劉夫人準的那麽快,有些驚訝,不過也樂的在屋子裏躺著。


    高衡和田恬鬧掰之後,整個人都不對勁,連著好幾日都沒有招人侍寢。


    這天,安公公終於忍不住端著兩盒牌子進去:“九千歲,這些日子您多有勞累,也該翻翻牌子,招幸夫人給您鬆泛鬆泛。”


    這幾日九千歲脾氣極大,他們這些當下人的,成日裏戰戰兢兢,也不知道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隻能勸著九千歲招幸美人,讓美人緩解他的身心。


    高衡想了想,確實已經很久沒招幸美人,朝著安公公招了招手。


    安公公忙慌慌的端著盤子走到高衡跟前,雙手高舉盤子,恭敬跪著。


    高衡掃了一眼牌子:“就劉夫人吧。”


    “是。”安公公立刻去安排。


    晚間,劉夫人被安公公精心打扮,穿著清涼進入千歲殿。


    劉夫人想到近日九千歲對她的盛寵,一臉笑意走入殿內。


    隻是剛對上九千歲那張塗滿脂粉的嚴肅臉,他臉色慘白,雙眸布滿紅血絲,遠遠看去,眼珠子都像是紅的,他直勾勾盯著她,就像是盯著一個死人。


    劉夫人後背發涼,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妾參見九千歲。”劉夫人顫顫巍巍跪下去,渾身都在發抖,難怪進來之前,安公公叮囑她小心伺候,九千歲看來心情極為不好。


    “起來吧。”高衡壓細聲線,頗為女氣道。


    “是。”劉夫人抖著站起來。


    高衡自然也看出了她的害怕,隻覺得很晦氣,不過人已經招來了,自然不會就這樣讓她回去。


    “來段舞蹈助助興。”高衡女氣道。


    “是。”劉夫人連忙擺出妖嬈姿勢,在殿中翩翩起舞。


    劉夫人穿著清涼,跳起舞來,雪白藕臂和雪白細腿,若隱若現,美不勝收。


    若是以前,高衡會忍不住好好欣賞一番,畢竟他喜愛美人雪白肌膚,不是作假。


    女子白嫩,乃世間男子鍾愛也。


    他也不例外。


    不過今日看到一半,高衡煩躁不已:“別跳了,滾出去。”他又想到太和宮那個貪慕虛榮的女人,劉夫人動作僵硬,怕他怕的要命,回眸一笑簡直比哭還難看,簡直讓他倒盡胃口。


    劉夫人被高衡大聲嗬斥,嚇的臉色慘白,跪地行了一禮,趕緊退了出去。


    安公公在門外自然也聽見了,心裏嗚呼哀哉,連最受寵愛的劉夫人都被趕出來了,九千歲這次脾氣真是如洪水猛獸,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又過了三天。


    傍晚,安公公又端著兩盤美人牌子進千歲殿,讓高衡翻牌子。


    高衡這次不想翻劉夫人,看了一盤子,又看了另一盤子,皺眉問:“怎麽沒有薑蟬美人的牌子?”


    安公公連忙解釋:“回稟九千歲,薑蟬美人被您懲罰十日後,一直抱病在身,這幾日連太和宮大門都未曾出,劉夫人說她病中不宜侍寢,就讓人撤下牌子。”


    高衡皺眉,那個貪慕虛榮的女人病了?


    “她病的可厲害?”


    安公公有口難言,那麽個不得寵的美人,他哪有空管那麽多,不過現在九千歲問起,他還得回答,她一直在病中,肯定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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