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涿光答道:“如今西北戰事?暫平,烏厥使者和大晟談了和,雙方互通往來,倒是漸成?了繁榮之地?。人們以物易物,換得水糧,漸漸厭棄了無休止的戰亂。”


    末了,他垂下麵,溫溫鼻息拂過?她的鬢角。


    她聽他說:“那裏往來許多麵貌各異、身?懷奇技的西域人,你若想看,我可以帶你去。”


    喬時憐道出心中所想:“我隻是想看看,你生?活了那麽多年的地?方。”


    若說那些新奇的人或地?,縱然她感興趣,也不會想著?跋山涉水,去那千裏之外?。她想著?,唯有因那是蘇涿光曾長居之地?,她才願意去探看,去了解他的過?往。


    卻未見那抓著?韁繩馳於山野的人,慣於淡漠的麵容上,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


    蘇涿光良久又道:“東西北風,沒有南風,是因為南風多年前?殉身?於戰場。東南西北四人都是因戰事?流離的孤兒,我收養他們並訓成?暗衛,他們四人一起長大感情要?好,南風之死,導致三人情緒過?激,不宜再披堅執銳,守衛城池,所以我便把他們送回京城將軍府。”


    蘇涿光語氣極淡,想來戰場上刀劍無眼,殉身?此等?沉重之事?,興許在他這久經沙場之人看來,再尋常不過?。喬時憐想著?,不免為之動容,他見的生?死太多太重。


    她恍神?之時,猛地?反應過?來。


    等?等??他這不是在回答她之前?在馬廄邊上自?言自?問的話嗎?


    喬時憐僵著?身?,回過?頭看著?他,“你,你什麽時候聽到我和野風說話的?”


    蘇涿光麵不改色,“在你說‘蘇涿光待我是挺好的’的時候。”


    喬時憐:“?!”


    那不是後麵她罵他無恥,私下狂浪…全被他聽見了?


    若非在馬背上無處可去,她覺得她都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了。


    喬時憐強作鎮定,“…我說我不是有意罵你的,你信嗎?”


    蘇涿光頷首:“嗯,你罵我都是出自?本能。”


    喬時憐:“……”


    他怎麽還故意曲解她的話?


    她恨恨地?抬手掐在他腰間?,以表達自?己的不滿,卻是正逢野風撒歡似的從一泥坑躍過?,她搖晃之下手一滑,解開了他鞶革上的帶鉤。


    蘇涿光覺著?腰間?衣衫一鬆,他默然半刻後道:“……喬姑娘,這是在馬背上,不是在家中臥房。”


    他竟以為自?己色膽包天,在這山林荒野的馬背上欲行那等?事?嗎?她怎會是這樣的人!


    喬時憐麵頰滾燙,拽著?他的帶鉤心懷憤懣,“這是意外?!”


    她連忙捏著?帶鉤為他扣上。但此番行著?山路,加之野風亦久久未疾馳於野,心情甚佳,馬蹄揚踏間?極為興奮,顛簸之下,喬時憐幾番欲把帶鉤重係,都沒能將其扣好。


    蘇涿光察覺那纖手胡亂地?在他腰腹搖來晃去,惹得他難以集中注意行馳。偏偏她低頭躬著?身?,由?著?天光落在她潔淨如瓷的玉頸處,勾勒出細長昳麗的線,引著?他的目光反複落在其上。


    未幾,她捏著?帶鉤的手,隨著?搖晃不自?覺下移得越發過?分。直至不經意碰到硬實之處。


    蘇涿光:“……”


    雖知她不是成?心的,但這無疑是在磨著?他的忍性。


    秋濃處,山風擷涼,拂著?他漸生?的燥意。


    卻是在漫山赤色染楓裏,將她頸間?光潔襯得愈發惹眼,誘使著?他挪不開眼。少頃,他喉結微動,幾近是不由?自?主地?稍稍垂首,吻在了她後頸。


    忽逢灼熱掠過?被風吹涼之處,喬時憐頓時脊背發麻,旋即她正欲出聲阻止他,她感受到他輕咬了咬,似是把她銜入口中,在這馬背之上。


    隨著?他似舔似啃的動作愈重,喬時憐酥.軟了身?,半倒在他臂間?,又因顛簸不穩,她緊緊抓著?他的衣衫,生?怕不慎摔下馬背。縱然她知他會把她護得周全,但此等?情景之下,她的感官隻剩下疾馳的馬,與他滾燙的吻。


    刺激之至。


    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間?隙,她婉聲求著?他:“蘇…蘇涿光,你讓野風慢些好不好……”


    卻聽蘇涿光低沉著?嗓音:“我控製不住。”


    事?實還真同他說的相?差無幾。先前?他本還可以拽住野風,但經由?喬時憐無意間?的撩撥,蘇涿光沒忍住腿處用了力,驚得野風越發往前?疾衝著?。沒把二人甩下馬背,全憑蘇涿光在親吻之時,分心操控著?韁繩。


    喬時憐以為他故意拿野風當借口,是嫌親吻還不夠,她便又再攀著?他的肩蹭起身?,勉強穩住身?形,主動吻在了他的唇邊。


    蘇涿光本是在這分開的須臾強行讓自?己清醒了幾分,欲拉著?韁繩讓野風安定下來停靠。哪想她再度迎了上來,溫溫蘭息緩緩掃過?他的側臉,她帶著?幾分羞澀,輕而易舉挑弄著?他的唇齒。


    如此一來,他便是想勒馬而止都沒了心思,隻得勉強拉著?韁繩馳於山間?闊地?。重山似畫,曲曲如屏,迎麵清風容與,聽著?她輕哼的細音,他的氣息亦漸促。


    他忽覺自?己明知野風性情,今日閑遊依舊擇了以野風帶她同騎,是個錯誤的決定。


    畢竟將軍府馬廄裏的馬眾多,野風不僅性烈,還極為跳脫,每每見著?新鮮事?物便尤為興奮。當下他與喬時憐這等?情形,野風這等?性子,無疑加大了他策馬難度,極為麻煩。恍神?之際,她掌心不慎壓在了馬鞍某處。


    因野風行馳過?快,喬時憐本是搖搖欲墜。雖有蘇涿光雙臂相?持,但她縮在他懷裏亦極為緊張,慌忙中,她不知自?己觸及的是什麽,回想那夜在冷泉旁閣間?發生?的種?種?,她想不知都難。


    “你…你……”她磕磕巴巴著?話。


    喬時憐靈台一片空白,失語般地?不知該作何言說。


    卻不想他未引韁繩的手回握住了她,那修長如琢的指節輕覆著?,其上長年習武用兵而成?的繭摩挲著?她的手背,微癢。


    眼前?兩側楓林往後倒馳,化作朦朧紅影。秋色正濃,喬時憐覺得自?己的臉都要?熟透了。


    蘇涿光端看著?她的麵容,那粉霞泛著?的麵頰極具妍麗,他移近她耳畔,悄聲說了一句話後,那若芙蓉之麵肉眼可見的羞紅欲滴。


    喬時憐似懂非懂,訥訥問著?他,“怎,怎麽做?”


    她尚是在懵懂的邊緣探知,也願意讓蘇涿光耐心地?教她引導她。


    她抬眼看著?他俊美無儔的臉,眉眼含著?生?來的疏淡,永遠鎮靜,從容不迫,不論處於何種?情形。卻偏是這樣一張臉,方才在她耳邊說著?羞人的話。


    他握著?她的柔荑相?授,半晌後頓了頓,又道:“不過?你若不願,隨時可以停。”


    喬時憐輕點了點頭,忽覺幾絲涼雨潤了麵容。


    秋時微雨驟至,陡然讓二人回過?神?。


    天色倏然晦暗,山林空蒙,雨膏煙膩。


    蘇涿光見之皺起了眉,他瞧著?她青絲已是洇濕,當即抬手把她麵容護在懷裏,提起韁繩轉了向,“先尋個避雨之處。”


    不多時,山腰處現出一矮方木屋,浸在煙蒙雨裏。


    喬時憐知,此處山上有座妙善寺,山腰這裏設了給香客臨時休憩歇腳之所。待二人進了木屋,其裏空無一人。眼下正逢雨至,想來也沒什麽人上山拜佛。!


    屋內一分為二,中處以屏風相?隔,陳設簡易整潔,置有蒲團、木榻等?供人休息之處。


    喬時憐安坐在木榻上,憶及方才在馬背上所為,按捺下羞臊,鼓足勁問他,“我,我們還繼續嗎?”


    她並不抗拒與他親密。更為重要?的是,越是在這些讓她羞澀不已的行徑,她越覺得心安。無口否認,她喜歡這種?相?互接觸的方式來讓自?己落得實處,驅逐那些讓自?己不安的暗影。


    蘇涿光覺得有些意外?。他本以為,她那般怕羞膽怯,能在馬背上同他親昵,全然是二人恰到好處的情動,讓她暫且丟卻心裏包袱,順著?他的提議做了下去。如今因雨打斷了那樣的氛圍,想延續此前?,她定不會願。


    不過?眼下畢竟不在府內,他也不會讓她屈身?在此。


    故而蘇涿光隻是將她攬入懷裏,低頭吻住了她。那唇上還猶有微雨拂過?的涼意,他便徐徐舔.舐,渡得他的體?溫。


    未幾,祛了秋時寒涼,喬時憐在這吻裏闔上了眼,耳邊靜得唯有他的聲息,與她加劇的心跳。她亦悄然往下,碰及此前?她應了他之地?。旋即她明顯察覺,他俶爾緊繃了身?,連著?氣息有些紊亂,甚至隨著?她的動作,喉間?發出極低之聲。


    他的嗓音本就好聽,如此這般,勾得她心底也癢癢的。喬時憐不由?得出了神?,原來男女?之事?,竟是如此讓人心生?歡愉。她覺得很是奇妙。


    蘇涿光亦切實感受著?她的舉止,他回應得更為深重:“專心些。”


    卻是在二人纏綿時,屏風外?傳來有人前?來的動靜。


    喬時憐心頭一緊,陡然睜開雙眼。


    誰?


    第39章 39 、木屋


    寒山半腰, 矮方木屋內。


    瀟瀟雨聲不歇,來人入屋的動靜尤為清晰。


    喬時憐屏住了呼吸,渾身緊繃。此番她睜開眼, 見著自己和蘇涿光可謂之?旖旎的畫麵,頓時不由得麵頰發燙。她正坐在他腿上, 他垂麵恰吻在她半落衣襟之?下,春.光乍泄處。


    “有…有人來了。”她低聲提醒著蘇涿光, 輕輕捶打他的肩。


    驚慌之?中, 喬時憐忙不迭地從他身上爬下來,環顧著四周可避之?處。少頃,她拽著他的手便往邊簾幔步去,適逢此處木櫃旁有一狹窄空地,她不假思索地帶著蘇涿光藏了進去,借由重重垂簾暫遮住了身形。


    喬時憐心想著, 她和蘇涿光二人如此放浪不堪之?行, 怎能?讓別人瞧見?故眼下這般反應,她幾近是?出自本能?地找了個藏身之?處,躲起?來。


    蘇涿光:“?”


    他雖是?由著她如此, 但他總覺得?如此一來極為奇怪。他和她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即便在此私下舉止親密,收斂如常便可。怎的被她一藏,倒顯得?他們是?在偷情一樣?


    聽著簾外由遠及近的腳步, 喬時憐抬眼看著蘇涿光略有不解的目光, 始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


    她隻得?尷尬地笑了笑, 壓著嗓音解釋道:“…我?心虛, 怕人瞧見。”


    蘇涿光盯著她唇畔仍潤的水澤,“…喬姑娘, 我?是?你夫君,不是?偷情的漢子。”


    喬時憐惱道:“我?,我?是?被你親糊塗了!”


    卻聽他帶著灼息的低沉嗓音落在她耳側,“那再糊塗會兒。”


    一吻至深。此番二人貼身在這窄縫裏,她避不開,也躲不掉他的猛烈。


    喬時憐在他唇齒侵占的間隙,又顧忌簾幔外有人,刻意壓著喉間細音。她生怕被人聽到分毫,極度忐忑下心髒驟速跳動著。


    未幾,她便窒息難耐,試圖抬手推搡他,卻發覺她亦被限製在這狹地,動彈不得?。


    她暗自想著,這人怎麽?越發欲壑難填,在這等情形下也要吻她。她甚至害怕自己難以抑製的促然呼吸被人聽見,屆時若被人目睹她在此膩歪之?至,她恨不得?當場飲恨西北。


    蘇涿光覺得?近來種種,不過是?食髓知味。


    從前他對外界各物,甚至是?女色,感?興趣者廖廖,幾近於無。照季琛的話來說?,便是?他蘇涿光生來有著漠視一切的五感?。


    這些年若非有季琛,頂著蘇涿光不耐煩的臉色整日碎碎念著,他恐怕比喬時憐還白紙一張。


    再往前的年月來說?,即使西北軍營裏偶有聊起?關於風月之?事的話題,也無人敢在蘇涿光的麵前提及。西北軍營的主帥,何來閑時顧及戰事以外的事?


    也隻有她,唯獨隻能?是?她。


    當她開始出自心底欲望去迎合他,主動尋求他的氣息去交織去相融時,他就注定要被她逼得?失控。不借外力一物,水到渠成。


    直至一聲極為婉轉的嬌.吟傳來,喬時憐陡然一驚,連著二人親昵的動作都?被迫打斷。


    這聲音自然不是?她發出的,且傳自簾幔以外,故隻能?是?現下身處木屋內的人。


    喬時憐仰起?麵,見蘇涿光亦留意到外麵的動靜,但他此刻眉目覆著霜色,冷冽異常,仿佛因那聲音打斷了他與?喬時憐的吻而?不悅。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外麵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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