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好像又回到了那天晚上在臥室,樓下是大嫂和其他人講話,而她獨自?在臥室和段淮敘溫存,兩個人滾入床內,也繼續了那沒有繼續做下去的。


    他低著聲音說?:“恩幼,你這樣分心,要我怎麽感受你?”


    落地窗前,光影交纏,如蛇一般地盤繞。


    她快要窒息。


    “五哥……”


    客廳,段淮敘回來時剛進門聽到的就是這句。


    已是夜晚,他進門便是開燈,可?客廳沒有人。隻是茶幾上放著東西,零食、罐頭、還有一整瓶被喝完的香檳,段淮敘第一反應是恩幼又和朋友聚會?了,可?想到她的朋友昨晚便走了,今天隻有她一人。


    那麽。


    段淮敘眉頭很輕微地擰了下。


    接著,他也聽到了那一句,很壓抑的、像小貓一樣的聲音,喊他的名字,並且就在客廳沙發上。


    段淮敘伸手?把客廳燈關了,隻留了玄關很靜謐的一盞小燈,光線昏暗,卻能令他看清她。他走了過去,將手?裏的西裝外套隨手?擱置在沙發靠背上,卻也看到了沙發上的那一幕。


    蘇恩幼隻穿了一身睡裙,人是深眠的,卻又眠得不那麽安穩。


    她像在跟人起?爭執,夢裏在打架,上下眼皮不停闔動著,很不安穩。可?她又滿額頭是汗,不知道的以為是在做什麽累極的事。也可?能確實是累極了。


    段淮敘就看著她一聲聲喊著五哥,偶爾又是他的名字。


    聲音很輕,也很壓抑。


    事實上,不管夢中是多激烈震撼的場麵,人外部的表現卻永遠是很輕微的,哪怕她是情動,可?也是很輕微的,頂多是如小貓一樣的輕嚀。


    段淮敘也意識到,她是在做那種?夢。


    並且是和他。


    意識到這一點,他視線也晦澀了一些?,輕輕拉過一旁的椅子,看著還在夢裏掙紮與毯子作鬥爭的恩幼。


    羽翼一般的睡裙穿在她身上,印襯著窗外的月色,美得不可?方物。


    他喉嚨忽然也像有點幹。


    輕輕攢動了一下。


    他沒有吵醒她,而是慢慢坐到她對麵的沙發上。有點燥動,拿過旁邊煙盒,磕了磕,指節輕抽出一支煙,細長煙管夾在他手?中畫麵很是好看,可?他卻是靜靜看著她。


    打火機砂輪聲音刮過,煙點燃,含到嘴裏。


    光影暗淡的房間,一明一暗,他背脊微靠,看著那幅畫麵。


    像有預感,也像驟然從萬丈懸崖跌下。


    蘇恩幼顫栗一下,人也忽然醒了。


    醒來時,整個人像大戰過一樣。身體很空,心裏也很空,她虛幻地盯著天花板,緩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又是一次了。


    以前青春期會?有這些?事,是因為年紀尚輕,可?是現在,她老?是指定?人物夢見?。這就很不應該了,可?是,也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過火。


    連她清醒後也有些?迷幻,甚至覺得剛才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做夢。


    這也太?離譜了。


    蘇恩幼滿頭是汗,也耗費了很多精力。


    躺了一會?兒,她準備起?床去重新洗個澡,把身上這種?濕漉黏膩感給洗掉。


    可?是起?來就看見?坐房間裏的人,段淮敘不知道什麽時候回的,就坐在她正對麵的沙發上,桌邊放著煙,煙灰缸裏也有灰,他腿交疊著,身上衣服都沒換,出門穿著西裝回來也是,他視線就靜靜看著她,像是完全?沒在意。


    那一刻,像有什麽突然襲擊了蘇恩幼。


    她心頭咯噔一下,血也直接涼了半分。


    剛剛還沉浸在慵懶情.欲裏的人,此刻卻霎時清醒,也下意識坐了回去,手?指有點尷尬地,甚至無意識捏了捏被單。


    她是真的嚇到了,也不知怎麽應對。


    “你,什麽時候回的。”


    段淮敘本來視線在窗外,她醒了,也就落回她身上,此刻瞥著她的局促,也沒有著急,而是輕聲說?:“也沒多久,十分鍾之前。”


    十分鍾。


    蘇恩幼已經開始揣摩他會?不會?知道什麽了,雖然是做夢,可?蘇恩幼睡覺向來不是個安分的主,可?能是心虛,她甚至開始怕,他會?不會?是看到了什麽所以才會?坐到她對麵,這樣安靜。


    否則,平時回來看到她睡沙發上肯定?要叫她起?來回房間了。


    怎麽今天都不喊醒她。


    但蘇恩幼卻沒有提,而是輕輕應:“哦。”


    她想起?身。


    可?他也先一步站起?來,直起?身,問:“你在做什麽夢?”


    蘇恩幼更動彈不得了,也知道原來自?己真在睡夢裏表現出來了。


    她有點臉紅,說?:“思春了。”


    “春天到了,小貓是會?發.情的你不知道嗎?”


    她在指外麵的小貓,春夜盛放,小貓也叫了好久。


    “哦。”他作深思了然,又說?,“那麽,這思春的對象是……”


    蘇恩幼看他的臉,也怕告訴他,自?己的遺夢對象是他,而且,還不止一次。上次她就覺得好驚訝,之後可?能是有點嚐了味,加上心有鬱結,所以又有了第二次。


    她真的覺得這事很難以啟齒。


    “不知名男人。”


    段淮敘的視線變隱晦許多。


    “別人?”


    她說?:“許你有其他的對象,就不許我有嗎。”


    他輕笑:“我什麽時候有過對象了。”


    她知道,自?己是在意錢芮的事情。她在意她和段淮敘之間年齡、閱曆、事業上的差距,她也沒有那種?成熟女人的風情熟韻,當然,她可?以裝,可?是再怎麽比也比不過。


    她就是在意,她沒有參與過的那些?歲月時光裏。


    他身邊可?能會?有的其他女性。


    所以她一直安慰自?己,反正隻是商業聯姻,她也沒有動心,包括他……


    可?是真的想到這件事的時候,她發現。


    她竟然會?有些?不舒服,像是,自?己都很不願接受這一現實。


    她說?:“你別讓我說?了。我也不想說?,去洗澡了。”


    她要下去,卻被他捉住胳膊,慢慢按回了沙發上,一切回了原點,她有些?慌亂地看他。


    卻見?段淮敘屈膝輕輕壓在沙發邊,動作不大,卻剛好是攔截她的姿態。她心不禁提起?,他也微微傾身,姿勢像困著她,從上由下看著她的臉,同?樣是之前那種?眼神,上次,湯泉就有過一次。


    “好好說?清楚,你這句我其他的對象,是什麽意思?”


    第37章


    她說:“沒什麽。”


    段淮敘也隻是眼裏帶有微妙和輕微的笑意看她, 蘇恩幼被盯得頭皮發麻,掙開他手去浴室了:“我去洗澡。”


    客廳燈打開,蘇恩幼去了浴室。光線大亮的室內,鏡子清晰一覽無遺, 蘇恩幼看了看自己的臉, 也是睡久的後果?, 臉頰很紅,還是很不太自然的那種。發絲有些被汗水染濕, 反正整個人就特別帶女性那種饜足以後慵懶、紅潤的感覺, 她相信他肯定也看得出來。


    蘇恩幼是真的不好意思了。


    拿清水拍了拍自己臉, 心說,蘇恩幼,你到底在幹什麽。


    房間燈開後, 段淮敘仍然是去桌台邊看電腦, 工作界麵, 是客戶發來的有好幾個g的文件, 他需要很專注認真地在今晚看完。


    他衝了一杯燕麥飲, 單手端著,另隻手就在薄膜鍵盤上打字。在和客戶以及助理開會議, 工作軟件上好幾個人的頭像都亮著燈,大家在各自發言。他袖口微挽, 喝了口熱飲,浴室門打開,他視線也投了過去。


    蘇恩幼換了身衣服, 也順便好好洗了個頭發, 此時?頭發用白色毛巾包裹著,出來簡單擦了擦, 也拿過吹風機去看段淮敘,示意自己要吹頭發。


    段淮敘收回視線,按了靜音鍵。


    怕影響他開會,蘇恩幼特意調了最小一檔風,之後就站在廚房櫥櫃旁發呆地看著窗戶,一邊吹頭發。


    剛吹好頭頂正要換邊時?,手中吹風卻忽然被男人接去。她微微意外,卻見隻穿了一身襯衣的段淮敘也動作輕緩地調了風速,看向?她發頂,說:“我幫你吧。”


    蘇恩幼正想說不用,可他已經捋起?她頭發,開始很主動也很細致地幫她處理起?來。


    動作嫻熟,並不像生手。


    她心先是提起?,接著又慢慢放回去,也就乖乖站在那?兒,任著他來。


    熱風溫暖,頭發也漸漸吹幹。


    她時?而能感受到男人溫柔的動作,和他劃過她後頸的手。


    她不知道段淮敘是哪裏學?來的這些,他好像什麽都很會,而且還不是現學?的那?種,像是以前就有的經驗。那?種生活豐富的程度都令人忍不住想,他在感情裏是不是也這樣?


    所以,現有的經驗才會那?麽成熟。


    “你以前也給別人吹過頭發麽?”蘇恩幼忍不住出聲問?。


    段淮敘看她一眼,把風速調小了一點,方便兩人說話?。


    “沒有,怎麽了。”


    “那?你怎麽動作這麽熟練,好像很會一樣。”


    段淮敘笑笑:“為你專門去學?的,信麽。”


    蘇恩幼頓一秒,小聲回:“……才不信。”


    段淮敘像知道她在想什麽,仍舊是看著她發絲,卻也不直接講,隻道:“平時?出門去商務活動,我也會自己處理需要的適宜發型,也不隻是女?孩子才需要操心頭發的,男人有時?也需要。”


    蘇恩幼心說,那?倒是有點道理,隻是會不會有可能是你太在意外表形象了,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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