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是混了點,可新人當個混子又有什麽問題呢?


    沒有問題!


    鬱久霏想明白了立馬不糾結了,端過晚飯開吃,美滋滋剛入口,發現不對,這飯居然不苦!


    吃了一天的苦飯菜,現在這不苦的飯菜,鬱久霏反而有點不太敢入口了。


    進入遊戲一天,鬱久霏多次體驗到什麽叫社會險惡、人心不古,路三送來的飯菜不是苦的,很難不讓她懷疑裏麵是不是放了別的東西啊!


    糾結了一下,鬱久霏毅然決然地去按了呼叫鈴,等著護士過來。


    不到一分鍾,護士長出現在了鬱久霏的病房裏,發現鬱久霏解開了束縛衣後皺起眉頭:“你怎麽把束縛衣全解開了?吃晚飯隻能解開一隻手的,等會兒我給你綁上,對了,你有什麽問題?”


    鬱久霏顫抖著手指著桌子上的餐盤:“剛才有個醫生給我送了飯,這飯不是苦的!你看看裏麵是不是有毒啊?”


    護士長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望著她,口罩下的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第6章 治療第六步


    “你怎麽不說話?有什麽問題嗎?”鬱久霏警覺起來。


    護士長歎了口氣:“不,重症監護室的飯菜就是不苦的,住院部的飯菜苦是因為要日常檢測病人是否能對事物進行正常判斷,進重症監護室的病人都已經確認病得不清,沒必要再通過這種日常小測試來判斷,所以就是正常飯菜。”


    不知道怎麽評價,鬱久霏心裏就一個字:六。


    鬱久霏幹笑兩聲:“哈哈哈哈這樣啊,我還以為是要下毒毒死我呢,難怪不一樣,那沒事了,等會兒我自己會把衣服穿好的,護士長再見。”


    “沒事別瞎按鈴。”護士長白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病房門關上後鬱久霏長出一口氣,她都沒想到來了重症監護室還有這種待遇,至少飯菜是正常的,黏糊糊的白粥算不上好吃,水煮青菜不是苦的可也沒啥味道,就是普通的病號飯。


    吃完飯鬱久霏打算起來活動活動,她都一天沒動過了,醫生說她這毛病不能一直死氣沉沉的,就算一個人在家療養也不能頹廢,得健康生活。


    運動完差不多晚上八點,鬱久霏拿上東西想出去洗澡,她得帶著自己的藥袋子,雖說這兩天一直沒吃上藥,可是帶著就有一種自己吃過藥不會犯病的安全感。


    病房門是鎖的,鬱久霏再次按鈴,等護士長來了之後跟她說想洗澡。


    護士長看了眼手中的文件,有些不耐煩:“不能洗,你明天就該去做深度檢查了,今天為了給你準備大家忙得不可開交,你現在就別給我們添亂了,沒事幹就睡覺,一切等明天上午的檢查結果出來再說。”


    鬱久霏無奈地垂下頭,歎氣:“好吧,那護士長晚安。”


    然而護士長沒回“晚安”,讓鬱久霏覺得有些沒禮貌,她還帶走了吃光光的餐盤,沒有給她綁上束縛衣。


    第二天要做檢查,穿著束縛衣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效果,護士長就沒綁她。


    鬱久霏都明白這些規矩,還是有些不開心,早知道,昨晚還不如去洗澡呢,浪費時間了。


    睡了一整個白天,鬱久霏很難繼續在九點入睡,生物鍾一下子就被打亂了,係統關閉後還睜著眼睛睡不著,猶豫了一下,幹脆起床在病房內散步。


    走了一會兒,鬱久霏忽然聽見病房外有腳步聲,想著是不是玩家過來了,聖母病起,忍不住打開病房門探頭去看,想著有沒有需要自己幫忙的。


    夜間的醫院關閉係統,沒有大燈,都是走廊跟樓梯裏的應急燈,綠油油的,能看見東西,可看啥都奇怪,像鬼片濾鏡。


    病房門在係統關閉後能自由打開真的給了新人玩家很大的便利,如果是鎖著的,鬱久霏大概不會想出門。


    走廊上左右都沒見有人,可剛才鬱久霏明明聽見了走路的聲音,啪嗒啪嗒,她不會聽錯的。


    鬱久霏從病房內走出來,奇怪地來到走廊中央,兩邊都是房門,除了她,沒有房間門被打開。


    研究中心的構造和住院部大樓不一樣,白天從樓下上來,這個研究中心沒有前台之類的存在,她在三樓的重症監護室裏,一樓跟二樓都不知道有什麽用,走廊兩邊全是門,不透光。


    根據護士長按鈴後到來的速度,她應該在三樓有值班室才對,鬱久霏思索了一會兒,從自己的房間往樓梯方向走,試試看能不能把護士長的房間找出來,如果能找到,證明剛才的聲音或許是護士長查房發出來的,那她就趕緊回去睡覺算了。


    然而一路走到樓梯口,每一扇門都是相同的,沒有任何區別,外麵更看不出來裏麵住著什麽人,房間裏漆黑一片,門縫透不出一絲光亮,不確定是不開燈還是沒人。


    鬱久霏想起還在外麵努力找線索的玩家們,覺得自己也不能一直坐享其成,決定給他們找找另外的線索!


    一起下副本,混子雖好,可也不能真的一點事情都不做,這不符合她的人生美學!


    根據她現在有的信息,目前副本裏應該就她一個純新人玩家,因為從公交車上的人來看,所有人都準備了足夠的裝備才過來的,那確實就她一個拎著藥過來,手機還快沒電了。


    玩家的任務基本是根據自己的角色設定來找線索,那代入一下早上她看到的玩家分配,差不多就明白了每個人要找的線索在哪裏。


    今天隻有路三過來研究中心,他們似乎並不把研究中心放在心上,估計是因為購買的消息中,沒有消息明確表明可以在研究中心找到證據,那自然就沒必要浪費時間在一個不一定出貨的地方上。


    鬱久霏想了下,左右自己去哪裏都被人嫌棄,不如就探索研究中心,要是真的有問題,那就想辦法把消息傳給住院部的玩家手裏,而且剛才她聽見的腳步聲……玩家不一定會過來,那會是誰?


    隔著門聽見的腳步聲,鬱久霏不確定對方往哪裏走了,幹脆下樓從一樓開始找起。


    一樓構造跟三樓沒什麽區別,鬱久霏來到一樓後嚐試推門,發現裏麵就是個放置醫療機器的房間,她不認識,就算在醫院治療很久,也無法認識醫院所有機器。


    後麵鬱久霏都打開門看了下,確定研究中心一樓都是這種器材室,每個房間裏放著奇奇怪怪的醫療機械跟手術台,看起來像做檢查跟研究的地方。


    鬱久霏記得自己常去的那家醫院中有兩個停屍房,一個就在研究中心的地下一層,那些屍體是做了捐獻的大體老師,平時拿來做研究的,保存得比醫院另外一個停屍間要好。


    然而鬱久霏在一樓找遍了也沒找到停屍間,打算放棄去二樓看看,轉身就看到了路三在一樓的窗戶外看著她:“哎喲嚇我一跳,我以為見鬼了呢。”


    路三推開窗:“你出來,想做什麽?”


    “我想給你們幫忙找線索的,但我沒有主線任務指引,又怕給你們幫倒忙,所以就想在研究中心試試看,龍哥說,研究中心一定沒有線索的可能,可是所有人都不來找的話,怎麽知道一定沒有線索呢?”鬱久霏如實回答。


    聽罷,路三沉默了一會兒,說:“按照我們找到的所有相關副本信息,確實沒人在研究中心找到另外的線索,況且,既然都是爭積分的,誰不想走捷徑呢?按照副本攻略去找人體實驗的線索就能拿到目前最高記錄的積分,誰還會想花這種力氣在未知的事情上?”


    鬱久霏認同地點點頭:“可是……你為什麽在這?按照你說的,這裏應該沒有線索才對。”


    “是沒有,不過我也好奇,為什麽就研究中心沒有任何消息,按照常理來說,怎麽都說不通,剛好你進了重症監護室,我來看看你死了沒。”路三無所謂地說,不知道是真是假。


    對方態度不是很好,鬱久霏頓了頓,還是把自己明天要檢查的事情說了出來:“目前還沒什麽事,明天早上聽說要給我安排更深層次的檢查,而且我的身份信息變成了重症病人,要完全聽醫生的話。”


    路三聽後支著下巴思索:“要聽醫生的話……我隻買到一些關於重症病人的信息,通關出來的玩家買賣的信息說,成為了重症病人的玩家,最後都沒有通關離開副本,直到他們揭露醫院的秘密也沒把人找回來。”


    鬱久霏一驚:“怎麽這樣?我還想,要不我不給你們添麻煩了,等著你們來救命就算混過關了呢……是不是找不到線索就會直接判定通關失敗啊?”


    “不,這個遊戲通關失敗隻有一個標準——死了。”路三冷漠地說出規則。


    “死了?那如果我一直跟著你們,就算什麽也不做,隻要不死,等你們通關,我也能順帶通關,可重症病人——”鬱久霏沒說下去,她忽然就明白為什麽通關的玩家都不建議從研究中心找線索了。


    會死。


    路三雙手環胸:“明白了吧?研究中心有沒有線索,目前沒人能確定,但死,是一定的,要不你趁自己現在沒死,試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線索救自己一命?”


    鬱久霏跟路三對視一會兒,無奈地說:“我試試吧,如果我真的要死在這……那希望你們通關順利。”


    對此,路三沒說什麽,轉身走了,看來真的隻是來看看鬱久霏能找到什麽信息,他這樣的玩家,好似並不在意積分,更享受在遊戲裏解密的樂趣。


    現實世界中鬱久霏也愛玩這種密室逃生的單機遊戲,然而真的到了自己被困在這醫院中,她才發現,遊戲跟遊戲,是不一樣的,比如到現在,她也不明白自己應該怎麽做,才能在被研究致死之前,找到保命的東西。


    打算走一步看一步的鬱久霏繼續上樓查看房間。


    一樓的房間內全是醫療機械,二樓的就是藥房,每個房間都放了各種藥物跟瓶瓶罐罐,三樓是重症監護室,四樓是存放標本的房間,五樓是檔案室,六樓是小樣器材室,七樓是存放製服等日常用品的倉庫,八樓是會議室,九樓是實驗室,十樓是研究室,十一樓開始,打不開門。


    鬱久霏爬得腿都快斷了,到了十一樓,剛想擰開門把手,發現是擰不動的,她疲憊的腦子覺得或許自己方向錯了,各種擰,往裏推往外拉,門就是不開,第一次見鎖死的門。


    打不開門,鬱久霏懷疑是不是門鎖壞了,有些門年久失修,說不定就卡住了,等開完整層樓的門之後,鬱久霏才發現,這一層的門,就是打不開的,沒有例外。


    “什麽玩意兒?不是說晚上係統關閉不鎖門嗎?”鬱久霏一邊嘀咕一邊從兜兜裏掏出手機跟遊戲卡對比時間,兩個都顯示淩晨四點二十多,時間沒有錯。


    十層樓都爬過來了,居然就十一樓的門打不開,怎麽想都不對勁。


    鬱久霏靠在樓梯欄杆上休息,順便打開遊戲界麵查看,上麵的內容還沒有變,不說她是否觸發了支線啊什麽的,做什麽都一頭霧水還不知道做的是不是無用功。


    研究中心有十二層樓,十一層打不開了,鬱久霏喘勻了氣,打算繼續上樓看看,都走到這了,不能放棄,十一樓的特殊情況可以等著下一次遇見路三告訴他,或許他會知道一些事情。


    又爬了一層樓,鬱久霏發現十二樓是控製室,構造依舊相同,每個房間控製不同的東西,比如說監控、係統、通電之類的,而且門又能打開了,真正無法打開的樓層,隻有十一樓。


    沒辦法,鬱久霏隻能去思考如何打開十一樓的門,在十二樓休息的時候她注意到房間門口的牌子,寫得蠻清楚,每個房間都是控製什麽東西。


    隨後鬱久霏想起來自己好像看到過一個特殊的門牌,忙爬起來跑過去,在十二層走廊中間的一個控製室門口看到門牌上麵很簡單地寫著“十一樓”三個字。


    剛看到的時候鬱久霏還以為是十一樓的電量,可是配電室明明已經存在了,沒必要給十一樓單獨開一個房間,除非,這個“十一樓”,是被研究中心單獨分出來的。


    鬱久霏咽了咽口水,壓抑住激動的心情,再一次擰開了房間的門口,剛才她進來沒發現裏麵有人,就是一堆電腦跟操作台。


    大學時鬱久霏學的計算機,可她精神有問題,並沒有繼續考研學習,畢業後直接就住療養院去了,就大學那點基礎知識,隻夠她把這邊的電腦程序都毀掉,想看懂有些為難人。


    電腦好歹還是入門級別,那控製台上的一堆按鈕,鬱久霏就完全看不懂了,上麵的文字也很奇怪,居然不是她認識的任何一種文字。


    作為一個生病在家的人,鬱久霏加上母語會五門語言的日常用語,雖然都是看電影、電視劇、小說、漫畫、動漫積累下來的,除了用詞可能比較奇怪,日常交流肯定沒問題。


    鬱久霏摸摸腦袋,決定先從電腦查起,開機之後自帶了記憶的賬號密碼,直接登錄進去,電腦裏一堆亂七八糟的程序,不知道沒經驗的人用的還是操作這台電腦的人就需要這麽多軟件擺在桌麵上。


    看得有點眼花繚亂的,鬱久霏直接打開了日誌,打算看看係統關閉之前用過什麽,結果打開後日誌一片空白。


    表麵上看不出痕跡就從硬盤上看,鬱久霏直接打開了命令指示符輸入指令追蹤電腦的使用痕跡,然而依舊什麽都沒有。


    看完鬱久霏都氣笑了,比了個六,每天用電腦還堅持清理一遍,這要是被汙蔑殺人了,曆史記錄這麽幹淨,都不用擔心自己的清白問題。


    時間剩得不多,七點之前她肯定要回到病房裏去,現在也沒時間給她再寫個程序慢慢跑了,還不如一個個打開查看來得快,從程序列表開始,一個個往下翻。


    除去電腦係統必須安裝的程序,其他的東西都是一些看不懂的程序,裏麵的功能都很奇怪,用的語言文字跟那些操作台上的一樣,不屬於鬱久霏認知內的文字,她看不懂。


    文字這東西,其實不是完全看不懂的,還有對比常識法辨認出個別問題,比如說安全出口跟開關這種字眼,對比一下根據常識知道什麽地方會有這樣的文字,就可以對比出來知道某個文字翻譯成中文會是什麽意思。


    隻是鬱久霏沒多少時間了,她拿出手機,看著百分之五十的電量,咬咬牙,決定把所有帶文字的頁麵都拍下來,包括操作台上的。


    拍了快一小時,還是差十來個軟件,鬱久霏擔心自己明天就過不來了,緊張得一身冷汗。


    再一次打開新軟件時,鬱久霏忽然聽見一個聲音。


    “你拍下這些,想做什麽?”


    鬱久霏猛地一頓,當時她汗毛都起來了,聲音像是從她背後發出的,電光石火之間,鬱久霏試圖找到一個理由,捏著手機緩緩回頭,剛要掛上笑臉,卻發現自己身後根本沒人。


    “你是誰?”鬱久霏猶疑著問。


    那個聲音慢悠悠回答:“我是這裏的實驗品,你呢,你為什麽要在十一樓的控製室拍下這些?你也要做研究嗎?”


    聽見對方說實驗品,不知道為什麽,鬱久霏忽然鬆了口氣,整個人鬆懈下來癱坐在椅子上,她餘光掃到手機右上角的時間,六點零八分,她已經沒有時間再拍了,必須先清理痕跡並且關閉電腦離開。


    鬱久霏按滅手機,開始在電腦中輸入清理痕跡的代碼,同時回答那個實驗品:“我是重症監護室的新病人,聽說,我會死在這裏,我不想死,得找辦法救自己,說不定,那個關著門的十一樓,就是可以救我東西。”


    全醫院都能打開的門,隻有研究中心十一樓打不開,鬱久霏不得不懷疑那是可以救自己命的線索之一,來了重症監護室是她料想不到的情況,估計每個老玩家都意識到了這個事情,所以看著是來找線索,但實際上估計沒一個人真的進入看診室。


    隻有鬱久霏什麽都不知道,又沒吃藥犯病了,就進去看了一晚上的檔案。


    清除痕跡的代碼不長,而且鬱久霏很熟悉,這種代碼都是上課時需要用筆寫出來的,用手寫過的東西很難忘記,回答完代碼就自己跑起來了,從硬盤中刪除所有痕跡並且自動關機,連開機過的記錄也刪除掉。


    鬱久霏帶上手機遊戲卡準備回三樓,關好門後卻聽那個聲音說:“你要走了嘛?不想打開十一樓的門看看?”


    “沒時間了,我得回去病房,被發現我偷跑出來的話,說不定今天就完蛋了,”鬱久霏跑起來,又猛然在樓梯口停下,“對了,你是實驗品的話,你在哪個位置啊?你能利用廣播一定很厲害,我電腦超六的,今晚我找你,咱們合作一下,肯定能逃出去。”


    “哦?你想帶我……一起逃跑嗎?”實驗品有些玩味地反問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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