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十一飄到門牌號上摸摸:“沒有移動過的痕跡,門牌下麵非常幹淨,而且隻有一個留痕,證明從裝上去後就沒移動過。”


    聽完,鬱久霏思索一會兒,決定暫時跳過自私的房間,去到其他房間看看是否有跟記錄不一樣的。


    有樓十一幫著掃描,看完房間是很快的,所有的房間中,隻有自私的房間仿佛被人搶劫似的非常髒亂,沒有一處好地方。


    鬱久霏重新回到自私的房門,問:“會不會,是實驗的人在離開前,試圖從自私的房間裏找出什麽東西來?”


    房間裏的模樣確實是像被人翻找了一遍,才會把各種東西丟得到處都是,還弄壞了大部分物品。


    “作為實驗品之一,有什麽東西,值得研究人員把房間翻了過來都要找到的呢?”樓十一想不到,就算他猜測這些房間內的人都是boss的切片,他也無法知道boss的目的是什麽,包括boss切片本身的想法。


    “會不會是日記?記錄了另外的實驗過程跟目的什麽的……”鬱久霏小聲嘀咕。


    樓十一愣了一下:“為什麽你會想到日記?”


    鬱久霏煞有介事地說:“這boss的自私部分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正經人從不寫日記,他不正經,說不定就會把一些隱秘的事情記在日記裏,隻有這樣,才會被人洗劫一番。”


    聽完,樓十一無語得想甩幾下鬱久霏,最好把她腦子裏的水甩出去:“你少學這些亂七八糟的,要我說,是自私帶了什麽東西走,並且這個東西,說不定威脅到boss的本體了。”


    “不是平均切割了嗎?怎麽還有本體一說?”鬱久霏記得樓十一說過,他確定boss是平均切割的,包括能力跟本體。


    樓十一耐心解釋:“這個怎麽說呢,就是一個人不管把自己分成幾份,總要有一個存放原本思想的地方,或者總有一個部分知道自己原本是個什麽東西,就像我被分成了腦子跟身體,主意識就在腦子這邊,這個副本的boss也應該有個知道所有情況的意識在才對,除非……”


    鬱久霏把後麵的部分補上:“除非他是個多重人格,本身就有很多可以成為主意識的部分,這樣切割後才不存在所謂的主意識。”


    一般的醫生治療人格分裂或者精神分裂,都盡量讓病人找到自己的主人格,安全又沒有特殊情況的話,主人格通常對身體更有掌控權,當然,也有副人格後來居上的,隻是不多見。


    boss作為遊戲中的獨立個體,有自己的思想跟意識,分割也頂多是分割身體跟能力,總要有主意識認知到自己是一個遊戲的boss,並且把遊戲跟劇情進行下去,如果每個部分都不知道遊戲的情況,後續的劇情,根本沒法走下去。


    提到多重人格後鬱久霏愣了一會兒,接著拿出遊戲卡打開任務界麵,盯著上麵的任務名字半晌,說:“多重人格的話,是不是很貼合這個隱藏主線的名字?萬象美夢,遊戲的名字一直是字麵意思的,拆開來理解的話,多種現象的美麗夢想,不就是暗指每個人格不同的夢嗎?”


    樓十一微微搖晃,像點頭一樣:“你分析得有道理,加上任務步驟的話,其實就是在說,打破平衡,就等於是在打破boss的美夢吧?你對精神病比較有研究,你覺得這其中有什麽講究?”


    “要是我們的推論都沒有錯的話,boss作為一個精神分裂症,他的行為就可以聯係起來解釋了,最開始,他把自己的人格都分割出來,嚐試讓他們通過自相殘殺的方式來治療,後來發現,如果人格全部消失的話,自己可能也會消失,於是緊急放出人格,並且讓他們之間保持平衡,誰都殺不了誰?”鬱久霏逐步分析,發現還真能跟現在的情況對應上。


    “為什麽人格消失,自己也會消失?”樓十一一下子沒明白過來。


    鬱久霏解釋道:“我是覺得,根據實驗記錄裏盡量讓每個房間中的人都活下來的情況來看,他可能找不到主人格了,所以一開始就幹脆把所有人格都分開並且進行實驗治療,可如果最後活下來的是副人格,那最開始的治療就沒有意義,不如保持一個平衡的現狀。”


    這些都是猜測,具體情況,其實都在實驗記錄上,必須有完整的實驗記錄,才能知道鬱久霏猜測的內容裏,到底哪一部分是與真相一致的。


    樓十一覺得鬱久霏說的內容沒什麽太大的問題,主要是她作為一個精神病院常客,見過不少類似的病人,比較了解。


    “我對你分析的內容沒有意見,不過還需要更重要的證據,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呢?回去找喪屍一號想想辦法?”樓十一思忖後問。


    猜測並不能推進遊戲任務,除非直接猜到了謎底,現在還差最後一環,得找到記錄,不管是試驗記錄,還是實驗人員,都可以得到答案。


    鬱久霏搖搖頭:“我不想回去為難喪屍一號,以目前對應的情況來看,他是相對弱小的善良,不然也不至於是人類的基地一直消亡來保持平衡,我還是傾向於逼人類的一號出來,直接炸吧,引地下水來。”


    其實這麽做,鬱久霏還有個私心——人類生產基地是她到來這個副本後見到的、最惡心的事情,就算人類一號最終證明自己是善良,她也要先把那個生產基地跟實驗基地給掀了。


    沒有人可以這樣漠視生命,不管有什麽樣的理由。


    樓十一大概能猜到鬱久霏的想法,她看著平時瘋瘋癲癲,但在這種事情上從不含糊,說一萬遍這就是一次次重複的數據,她依舊要這麽做,或許就是聖母病最基本的堅持吧。


    兩人找到最接近地下水的地方,安裝上了炸彈,樓十一按照地圖重新計算了路線,從實驗室中翻出了一些舊材料,稍稍改裝,加上各種電路,就重新做了一些炸彈節點續力。


    類似於望風山第五醫院住院部地下實驗室一樣,爆破需要節點,不然可能無法炸完自己想要坍塌的範圍,爆破知識就是教這些的,樓十一很擅長。


    根據地下實驗室的獨特結構,樓十一在另外一個幾個房間添加了炸彈,保證是能炸通的,讓地下水更好地上湧。


    安排好炸彈後鬱久霏就按照原路返回,在實驗室入口的通道大門外讓樓十一引爆了地下的炸彈。


    電路引爆需要時間,加上距離過遠,鬱久霏跟樓十一等了整整五分鍾才等到第一次震感,接著就是連續的搖晃,周圍即使是鐵板構造,依舊有灰塵跟泥沙落下來,在地麵積累出厚厚一層。


    鬱久霏趕緊順著樓梯往上走,震感越來越明顯,鐵板通道之下估計都有一定程度的坍塌,地下水很快就會湧上來,她可不敢久待。


    爬回地下第十層的時候,鬱久霏靠在桌子上喘氣,看了眼樓十一掃描的地圖,上麵非常詳細地描畫了地下水如何上湧的情況。


    “……不是,樓十一你說你掃描不到,但現在有能力做出地下水翻湧的細節是嗎?”鬱久霏看不懂樓十一的行為,怎麽有人不想幹活,但有心思在這種奇怪的細節上弄得花裏胡哨的?


    樓十一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非常之理直氣壯:“我是為了你才加這種細節的好不好?我不加的話,你怎麽知道地下水到哪裏了?跑得慢了還會被淹死,不感謝我就算了,怎麽還質疑的?”


    鬱久霏急忙擺手:“不不不,我不是質疑你的能力,我是在疑惑你的喜好,地下水翻湧你都要做熒光藍表示浪花層次,這麽愛是不是對我的眼睛不太禮貌啊?”


    “我覺得超禮貌的,你就說顯眼不顯眼吧?”樓十一甚至把自己身上的光芒都提亮了好幾個度,黑暗中,差點閃瞎鬱久霏的鈦合金狗眼。


    第46章 治療第四十六步


    別的不說,地圖上的地下水走向確實非常明顯,尤其在黑暗中,完全不需要再另外開手電筒,直接就能看清楚前方的路。


    鬱久霏還想跟樓十一說幾句,奈何看到地下水快湧上來了,隻能先離開。


    之前被樓十一破壞的電路已經被修好了一部分,他說能管一天,確實就一天,現在地下十層外頭有了路燈,來往的人類倒是不多,應該是被外麵的喪屍異株的子株吸引了注意力,不過地圖顯示,希望之花附近還是有很多人。


    門外無人路過的時鬱久霏悄悄打開門,站在過道裏等待地下水上來,沒一會兒就聽見了水聲,當即拔腿就跑,並且喊救命。


    樓十一的計算非常精準,他炸掉的區域掉落擠壓地下水,讓原本可能湧不上來的水量逐漸漫了上來,當然,地下水不可能直接淹到地麵的,鬱久霏要想的就是如何在慌亂的期間,把希望之花弄到手。


    後麵地下水的水位會下降,因為地下還有另外兩條通道,暫時上湧隻是因為鬱久霏跟樓十一把最底下的實驗室給炸了。


    就跟炸糞坑似的,會上湧到一個極限,接著就回落,鬱久霏時間其實不多的,實在不行,至少要把希望之花拿到自己手裏毀掉,不能讓希望之花枯萎於喪屍的血,隻要不走這個劇情,其他玩家的任務無法完成,就算是把時間延後了。


    鬱久霏喊得太大聲,很快有人跑過了過來查看具體什麽情況,發現鬱久霏穿著護士服都愣了一下,護士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裏,接著每個人都下意識舉起了槍。


    末日守則深入人心,這三條規則就是人類自己研究出來的,在有人類的地方就會絕對執行。


    頓時鬱久霏舉起雙手站定在原地:“我是人類,意外去到了一個廢棄基地後從地下過來的,不要開槍,後麵有洪水,快跑!”


    攔在前方的幾個人類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人開口:“你怎麽證明自己是人類?而且這裏怎麽會有洪水?”


    話音剛落,地下水翻湧而來,浪幾乎湧到了通道天花板上。


    鬱久霏聽見聲音後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接著大聲喊:“別愣著了,跑啊——”


    士兵們當即反應過來,往出口跑,並且招呼在地下的其他人,通知洪水來了,盡快撤離。


    洪水就在身後,鬱久霏隻能跟著跑,那些地下水甚至不算是自己湧上來的,而是被炸上來的,衝擊力很大,被打到就可以交代在這了。


    幾人跑得腿都快出殘影來了,路上遇上了其他人類,看到洪水隻能立馬跑。


    很快通知到了守護在希望之花附近的玩家,他們顯然也沒料到出現這樣的情況,通報的人類還問他們現在怎麽辦。


    從對話可以聽出,玩家們確實得到了職位,在守護希望之花的事情上可能是領導者。


    那邊如何回答鬱久霏聽不見,眼下她跑得人也不太清醒,完全是求生本能在驅使她往前衝。


    遇見人類的一瞬間樓十一就收起了光屏,並且自己重新回到鬱久霏手腕上假裝是手鏈,現在他能感受到鬱久霏瘋狂跳動的脈搏,隻能說,人類的潛力是無限的,正常情況下這麽跳早就出事了。


    也就求生的時候腎上腺素飆升讓身體可以承受這麽激烈的運動,這還是沒注射腎上腺素的時候,等會兒跑不動了,鬱久霏會給自己打一針,剛好從希望基地裏順來的腎上腺素還沒用。


    在鬱久霏身邊的人類都在用對講機瘋狂通知同伴,沒人再注意到其中有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護士有多奇怪。


    地下實驗室有不少四通八達的通道,過了七八個岔路口後洪水追擊的速度明顯慢了不少,眾人可以緩口氣,同時等待守護希望之花的玩家做決定。


    所有士兵裏一個看起來最有威望的在結束對話後注意到了突兀的鬱久霏,接著放慢了一點速度在鬱久霏旁邊跑動,同時問她:“你是誰?這是不是你搞的鬼?”


    “不是……我是隨行護士……後來出了意外,就找了一個地下實驗室躲避……後來我就迷路了,可能是不小心打開了什麽機關,就遇上了洪水……”鬱久霏氣喘籲籲地回答,盡量把真實的信息混進謊言裏。


    作為一個常年跟醫生鬥智鬥勇的精神病,這種事情鬱久霏算是駕輕就熟,平時肯定不會騙人,但這種時候必然不能說實話。


    隨行護士是指失蹤的裝甲車中的護士,後麵的話都是可能在末日裏發生的,至於機關,這部分可以說實話,畢竟地下是真的有更大的實驗室。


    士兵聽完後沒直接做出判斷,而是用餘光打量鬱久霏身上的護士服,接著問:“你的身份牌呢?”


    身份牌這東西,鬱久霏是一直帶著的,昏迷的時候喪屍也沒拿走,身份牌還在她的口袋裏,本來快跑斷氣的鬱久霏想伸手拿出來,結果就落後了,差點被其他士兵擠到後麵。


    還是問她話的士兵眼疾手快拉住她,才沒讓她掉到後麵緊追不舍的洪水裏去。


    “謝、謝謝……”鬱久霏嘶啞地道謝,有人拉著就放心去拿口袋裏的身份牌,不過給遞過去,而是舉著給對方看的,“這就是我的身份牌,如果你們有收到消息,就應該知道,我確實在那輛車上。”


    一輛運送新生嬰兒的裝甲車被搶走的事,隻要是基地裏的士兵,都會知道,包括那些失蹤醫護的身份號碼。


    士兵疑心漸起:“你怎麽活著回來的?”


    “搶走裝甲車的女人後來逃出喪屍領地了,她是個瘋子!她把整個喪屍領地的異種植物都引到了裝甲車上,她還把希望之花的事跟喪屍方說了,後來喪屍方就沒追上她,裝甲車在喪屍領地旁邊的一座城裏報廢,她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地下實驗室裏,說是暫時當做他們聖母病的據點,我趁她不注意,在實驗室亂走,最後走到這邊來的。”鬱久霏斷斷續續說了一通半真半假的話。


    這些事情都是能對應上當時她在喪屍領地中做的事,加上最近喪屍離開喪屍基地在附近那個荒廢城市活動,這些信息都可以對應上鬱久霏說的內容。


    士兵聽後皺起眉頭:“那按照你說的,下麵有通道,可以連接到喪屍領地附近的城市?”


    “應該是吧,我走得太久,很多機關都開得不清不楚的,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去。”鬱久霏為難地說。


    現在的情況被鬱久霏一通渲染,地下水的翻湧已經被士兵們認知為“機關造成”的,而不是爆炸引起的暫時地下水上湧。


    士兵還想問什麽,卻接到了新的通話,根據他的回答,鬱久霏聽出來,玩家們要帶上希望之花一起走了,所以,現在需要爭取時間。


    地下實驗室有很多通道,並且有一些還沒荒廢的機關,士兵當即通知下去,改變逃跑路線,給玩家轉移希望之花爭取時間。


    因為鬱久霏相當可疑,士兵甚至安排了兩個人守著她,不讓她逃跑,也盡量別讓她死了。


    有人能搭把手,鬱久霏求之不得,瘋狂逃命。


    機關開啟,加上有士兵去想辦法阻擋了洪水,鬱久霏在又奔跑了二十多分鍾後終於可以靠在一麵牆上休息,此時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一個勁喘氣。


    休息的時候鬱久霏低頭去看自己手腕上的樓十一,他豎起一個小屏幕,上麵緩慢飄過一行字。


    “我其實還預留了幾個炸彈在下麵,隻要希望之花一出來,我就引爆剩下的,地下水會再一次被炸上來,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看完這段話,鬱久霏心下一驚,急忙抬頭去看還守在機關附近的人類,身邊被圍著兩個人,她又不能出聲讓樓十一別這麽幹,很容易死人,急得用手去按住樓十一,希望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沒一會兒,感覺到手下有動靜,鬱久霏彎腰喘氣,用上半身擋住手腕,去看屏幕上的字。


    這次樓十一說:“知道了,等你們走遠再炸。”


    看到這句話,鬱久霏鬆了口氣,欣慰地拍拍樓十一,感慨孩子總算是有點進步了。


    其實樓十一隻是在想,炸早了容易影響到希望之花,那東西脆弱得很,地下水估計也充滿了病毒,萬一濺到希望之花上麵,誰知道會不會被遊戲判定為任務完成呢?


    樓十一知道自己不是好東西,遊戲同理,所以不能冒這個險,都走到這一步了,一定要更謹慎,以防功虧一簣。


    玩家們沒有轉移希望之花的經驗,隻能把希望之花連根帶培育的地方一塊帶走,他們甚至是把牆給切開了,一群人抬著花出來的。


    鬱久霏遠遠看見,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天,這什麽東西?”


    忽然出聲讓兩個士兵聽見了,他們掃了她一眼,沒說話,沒人應聲,讓鬱久霏有些不知道跟誰吐槽合適。


    這時候鬱久霏想起了樓十一的好,有人願意回答你每一句廢話,真的很幸福。


    希望之花被罩一個巨大的玻璃罐裏,除了頂上一朵墨綠泛白的花苞,其餘的地方怎麽看都不像是正常植物。


    長方形的花盆裏有些根長到了泥土上,露出來的根莖仿佛長滿了肉瘤的黑紅色觸手,質感有些像人類的皮膚,讓鬱久霏想起自己看的一些視覺係恐怖片,除了惡心沒有任何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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