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鬼小姐姐很茫然,在地上寫: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我需要他們把繩子給我呀,這是文憶留下的線索,你不是想找到她嗎?要拿到她留下的所有線索,才能找到她哦。”鬱久霏真誠地回答。


    聽完鬱久霏的理由,人頭鬼小姐姐愣住了,她不知道鬱久霏說的話是真是假,可是之前她確實說過,如果有需要,可以來澡房找她,她一直都在的。


    鬱久霏內心緊張地等著人頭鬼小姐姐的回答,對方的回答決定了她會不會動手。


    好在最後人頭鬼小姐姐還是同意了,她點點頭,隨後猛地抬手扯掉自己一撮頭發向鬱久霏伸出手。


    濕噠噠的頭發還滴著水,落到地上在能看清楚這水是紅色的,並不是血液,像是頭被打破後流血又掉進水裏合成的淡紅色液體。


    鬱久霏手足無措地在頭發旁比劃了好幾下,都不知道該怎麽拿拿上手,這濕漉漉的,碰上就會沾一手的血,途中行走不方便。


    人頭鬼小姐姐見鬱久霏猶豫,以為是她害怕自己,就把頭發放在地上,接著寫:你帶上就行,想綁誰就丟一根在對方身上,會變成很多頭發把對方吊起來。


    “我是擔心,我拿著,它會先把我吊起來。”鬱久霏害怕地說。


    對於這個問題,人頭鬼小姐姐思索良久,爬進第三個浴池單人間,一會兒後出來,將一隻細小的蛆蟲放在自己的頭發旁邊,寫道:兩個一起拿,就不會了。


    鬱久霏看著那條蠕動的蛆,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會碰這玩意兒:“你的意思是,頭發是你的,蟲子是那個售票員的,我都帶著的話,可以互相抗衡,就都不會殺我了?”


    人頭鬼小姐姐點點頭,抬手將準備爬走的蛆蟲又拖回來。


    雖然是蛆,但至少沒沾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應該是售票員被泡在浴池裏,蒼蠅產卵後變成了蛆蟲。


    鬱久霏到底沒敢直接上手,怕死,於是讓係統在商城給自己買了兩個玻璃罐子和一把鑷子,頭發跟蛆蟲都分開放,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


    裝好後鬱久霏將罐子直接收進背包,接著問人頭鬼小姐姐:“對了小姐姐,我還有個問題,你不能說話,是原來就不能說,還是死後不能說的?”


    人頭鬼小姐姐愣了一下,遲疑著動了幾次手,最終寫:不太記得了。


    又是一問三不知,鬱久霏歎了口氣,換個問題:“那裏麵的售票員,是出去了嗎?”


    這回人頭鬼小姐姐知道了,她點頭:那天你走後她就跟著出去了,一直沒回來。


    鬱久霏看到這個回答皺起眉頭,思索一會兒,問:“那除了這個售票員,另外三個鬼魂,你知道他們一般在哪裏嗎?”


    按照檔案推測,火車上自殺的人不是準備好的死者,他不一定會對玩家動手,至於凶手準備好的死者可能在也可能不在,就得看凶手到底什麽時候讓對方斷氣的。


    人頭鬼小姐姐想了想,在地上寫:我隻能感覺到另外兩個鬼的存在,他們偶爾來找售票員,現在一個去了檔案室,一個在倉庫裏,售票員不固定,她走來走去不知道在做什麽。


    鬱久霏將這個線索記下,指著售票員的字問:“售票員,她昨天下午,準備出去吊死一個年輕人,你知道嗎?”


    然後鬱久霏就看到人頭鬼小姐姐在地上寫“知道”兩個字。


    剛看見的時候鬱久霏真的幾乎脫口而出“你為什麽沒有阻止呢”,但立馬意識到,這不是她的責任,她回來隻為了朋友,其他人的生生死死,其實不關她的事,更何況,她不能對其他受害者動手,自然更不會去管售票員殺了多少人。


    鬱久霏長歎一口氣,說:“謝謝你告訴我,不過……如果他們的死,跟文憶有關,你打算怎麽辦呢?”


    人頭鬼小姐姐愣住了,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可能,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死、凶手是誰,隻是被告知了下一個會死的是文憶,所以她回來了,希望救下問。


    “你為什麽這麽說?”人頭鬼小姐姐在地上寫。


    鬱久霏沒隱瞞,直接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我根據她留下的線索,查到她離開前後的一些資料,發現她把自己的行程跟那個死掉的乘務員完全錯開,我懷疑,她是找了個人替代自己一部分留在火車站的時間,從而讓凶手把謀殺對象換成了乘務員。”


    當然,這隻是從兩人行程上做出的大膽猜測,沒有證據、邏輯也不怎麽順暢,鬱久霏這麽說單純是想看一下人頭鬼小姐姐的反應,她又沒說謊,猜測有真有假很正常。


    人頭鬼小姐姐聽後慢慢垂下頭,許久沒動靜,就在鬱久霏準備開口勸慰的時候,她抬手寫:她活著就好,等大雪第四天後的火車來,我就去我該去的地方了。


    由火車送來,自然也由火車送走。


    鬱久霏沉默一會兒:“不去看她一眼嗎?等了這麽久。”


    人頭鬼小姐姐搖搖頭,寫:不了,我死後去見過父母,是想回來看看她才去了火車站遇見那輛特殊的火車,知道她好好活著就好,沒必要去打擾,怕看見了,就不想走了。


    善良的人在死後連遺願都顯得這麽小心翼翼。


    鬱久霏不強求小姐姐一定去見,隻是可惜,多等的兩年多,沒等到想見的朋友,該有多失望。


    一人一鬼再次告別,鬱久霏走出澡房後直接按照樓十一給的提示,去找拿了彩色繩子的玩家,直接問對方不一定給,是以她也不浪費這個功夫了,路過就丟一根頭發在玩家身上。


    頭發見效有一定延遲,大概需要十分鍾才能長大到可以把玩家吊起來的程度,趁這個時間,鬱久霏早拎著剪刀在附近等著,隻要玩家一被吊,鬱久霏就立馬從附近衝出來救人。


    剛好有前一天下午青年玩家那件事,差不多全部玩家都知道這一個副本裏有個沙雕聖母病玩家到處救人,寧可不通關都要先救人。


    之前青年拿到彩色繩子被吊起來的事有不少玩家目睹,其他拿到彩色繩子的玩家都覺得自己可以跟鬼硬剛,所以將彩色繩子留下來。


    鬱久霏還擔心這些玩家可以自救,這樣她的出現就會顯得很滑稽,好在人頭鬼小姐姐的頭發極其靠譜,講究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就算是有準備的玩家照樣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而鬱久霏隻要掐好時間,在對方自救之前跳出來救下對方,就能詢問對方可不可以把彩色繩子給自己。


    玩家也不是都很蠢的,最後一個擁有彩色繩子的玩家在鬱久霏救下自己後說:“你是故意等著我們出事要繩子的吧?”


    鬱久霏拎著剪刀,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很明顯嗎?對不起,我怕你們想自己試試,不肯給我……”


    “很明顯,因為你編織捕夢網的時候根本沒躲起來啊,我們都看見你把拿到的繩子編成那個捕夢網了。”說著,玩家將自己拿到的彩色繩子遞給鬱久霏。


    “誒?可以給我嗎?”鬱久霏眼睛一亮。


    玩家點點頭:“我們商量了一下,因為目前隻有你和你那個朋友敢進重要區域,所以我們決定暫時看看你能做到什麽程度,繩子給你也沒關係,反正你說過,要麽你第三、第四天死,要麽你在第三天公布答案,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你找到真相了嗎?”


    接過繩子,鬱久霏難過地搖頭:“還沒有,我編織這麽多捕夢網,是想試試能不能把凶手逼出來把我抓走,非重要區域可以得到的信息太少了,還不如直接跟凶手打架來得簡單。”


    這個回答很正常,攻略裏就有過這種渾身是膽的玩家,到副本裏之後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暴力破解,打得贏算命大,打不贏就當npc,甚至不知道應該說勇敢還是不要命。


    玩家欲言又止,最終歎口氣,說加油。


    鬱久霏拿到繩子後直接在路上就開始編織,等走到繩子原來擺放的地點後剛好做完,掛上後就說明一樓的全找完了。


    來到二樓,鬱久霏繼續找彩色繩子編織,根本沒去管還不知所蹤的售票員鬼魂。


    找到了四樓時,樓十一忽然說,他收到了自私發來的郵件。


    鬱久霏編織的手一頓:“郵件?哦對了,他應該到倉庫去了,可能看到其中一個鬼魂了,是誰?”


    “他來的郵件說,他在倉庫裏看見了掉下月台死掉的那個死者,但是節目組那邊是拍不下來的,他本來想去抓住那個鬼魂問真相,卻被導演阻止了,說節目中不能出現這樣的場景。”樓十一語氣愉悅,可以想象當時自私有多想跟導演打一架。


    “不給在節目中與鬼說話?”鬱久霏疑惑地重複了一遍,怎麽都沒想明白導演為什麽要阻止,“可問題是,既然鬼都是看不見的,那節目中看起來就是嘉賓在自言自語發現了事件真相啊,導演憑什麽阻止嘉賓自言自語?他要是阻止了,不就代表他也能看見嗎?”


    樓十一本來都沒覺得導演阻止有什麽問題,聽鬱久霏這麽一說愣住了:“你……居然說得好有道理,但導演也可能阻止的是自私抓鬼啊,自言自語沒問題,虛空打鬼就很奇怪吧?”


    說話間鬱久霏已經編好了捕夢網,正在往上扣風鈴:“那把鬼趕出來就好了,導演盯著沒辦法動手,隻要鬼不在倉庫裏,不是重要區域的話,導演就沒有理由保下鬼了呀。”


    “有道理,你在這方麵總是反應特別快,把他趕出來的話,你要去接一下嗎?”樓十一一邊給自私寫郵件一邊問。


    鬱久霏又掛上一個捕夢網,搖頭:“不,讓自私想辦法轉達給他一個信息,就說,澡房裏的女鬼準備乘坐火車離開,火車還可以帶一個鬼離開,但暫時沒決定帶誰。”


    聽罷,樓十一從鬱久霏手腕上飄起來,舉著一個小屏幕:“你這一手挑撥離間,夠毒的呀,可是,你怎麽會想到這個辦法呢?這麽做的前提是,這些受害者本身就利益相關吧?”


    四下無人,樓十一的聲音在走廊裏十分飄忽,鬱久霏轉身往樓梯走去,準備去五樓:“你帶記得人頭鬼小姐姐說過嗎?她說,另外兩個鬼,偶爾去澡房找售票員,他們之間要是沒關係的話,為什麽要一次以上去找呢?小姐姐那樣枉死的鬼,除了售票員鬼魂,其他的人都不認識吧?”


    樓十一跟上:“所以你懷疑,他們之間生前死後都在一起合作?”


    “是否合作不清楚,但他們互相認識是肯定的,我讓自私透露出去的假消息,剛好可以試探他們之間有什麽樣的合作,如果月台死者的鬼魂出來後第一時間去找了小姐姐,那他們之間就是塑料友誼,如果先去找了別的鬼,那就可以確定,他們之間,肯定有貓膩。”鬱久霏說話聲音很小,時刻警惕隔牆有耳。


    來到五樓,這裏已經是酒店最後一層樓,隻有逃生通道裏有彩色繩子,鬱久霏過去找到後站在原地開始編新的捕夢網。


    樓十一根據鬱久霏說的內容編寫郵件,寫完後說:“還有個問題,他們要是去找澡房裏那個女鬼的麻煩怎麽辦?那個女鬼不能對他們動手,但從沒說過他們也不能對女鬼動手啊。”


    鬱久霏動作不停,讓樓十一稍等,先編好了捕夢網,掛上後直接直奔六樓的檔案室,說:“我們可以在自私動手前,試試小姐姐的能力,樓十一,靠你了。”


    說完,鬱久霏從背包裏取出一根人頭鬼小姐姐的頭發遞給樓十一:“檔案室裏還有個鬼,你幫忙丟進去,要是裏麵那個鬼打贏了,咱們就趕緊跑,要是沒贏……咱們就讓她把檔案室裏的重要文件搬出來給咱們看,我看導演這回能找什麽借口監視我。”


    “……敢情你是在這等著呢?”樓十一對鬱久霏這腦回路佩服得五體投地,繞一大圈,居然還給她繞回來了。


    第78章 治療第七十八步


    說到這個鬱久霏就不是很開心:“自從來到這個副本,處處都是拍攝規矩,不遵守還不行,既然隻說了不能進去動裏麵的重要檔案,那隻要檔案不在裏麵,就一定是不重要的。”


    樓十一在郵件裏把這些話都記上發給自私,讓他那邊自己估計一下時間,最好同步進行。


    發完郵件,樓十一伸出一條長長的熒光藍線抓住那根人頭鬼小姐姐的頭發,隨後穿過了檔案室的門進去找乘務員的鬼魂。


    鬼自己不現身的時候鬱久霏是看不見的,她站在檔案室門口,門板上有一塊可以看見裏麵的玻璃,她踮腳努力往裏看,主要是想拿第一手資料,要是人頭鬼小姐姐頭發的情況不好,她立馬跑。


    畢竟是生死攸關的事情,總不能等頭發真的輸了再跑,這樣可能就跑不掉了。


    樓十一平時藍得很明顯,進了檔案室後卻瞬間熄滅了身上的光芒,肉眼根本看不見他在哪裏。


    鬱久霏踮腳踮得小腿都快抽筋了也沒看見乘務員跟頭發打起來,她連乘務員在哪裏都不知道,等了半天還是樓十一飄出來,對她說:“贏了。”


    “啊?誰贏了?”鬱久霏茫然地問。


    “乘務員的鬼魂,澡房裏那個女鬼似乎確實不能對受害者動手,她的頭發碰到乘務員就消失了,你要真想碰一碰,得想別的辦法了。”樓十一可惜地說。


    鬱久霏十分茫然:“可是我什麽都沒看見啊。”


    對此,樓十一解釋說:“就是不管用所以都沒能讓乘務員的鬼魂現身,要是有用,它們打起來你肯定就能看見了。”


    這個結果也算在預料之中,鬱久霏歎了口氣:“好難啊,想報警……”


    看又看不了,打又打不過,如果凶手真出現在眼前,鬱久霏確信自己會直接送對方兩試管。


    “算了,等一等自私那邊的消息吧,他應該也快知道真相是什麽了,都廢一條命進去了,總要有點成果。”鬱久霏說完,扶著強坐下,開始閉目養神暫做休息。


    忙活了一晚上,鬱久霏困得不行,除非現在凶手出來跟她碰一碰,不然誰都不能打擾她睡覺。


    還沒睡下一會兒,樓十一叫醒了鬱久霏,說是自私來新郵件了。


    “鬱久霏,醒醒,自私說,他已經按照你說的,裝作跟你聯係的樣子,提到澡房裏那個女鬼打算走的事,現在那個鬼往外走了,去哪裏還不確定。”樓十一將郵件總結了一下說給鬱久霏聽。


    鬱久霏晃晃腦袋:“那就看他去哪裏吧。”


    五分鍾後,鬱久霏在樓十一掃描的數據裏看到了那個月台死者,對方就是檔案中記錄的死亡模樣,腦袋跟腿都被火車壓扁了,脆弱的身體踉蹌地走動,那種恐怖血腥的樣子,讓人很難再看一眼。


    對方最終選擇來找乘務員,幾乎驗證了鬱久霏的猜測——受害者之間有合作,不管生前死後,他們的死亡與陰魂不散都有自己的目的。


    鬱久霏其實就坐在檔案室隔壁房間的牆邊,想試探月台死者的鬼魂路過會不會動手,大不了她就找自私救命,樓十一不一定救她,自私因為沈西聆跟善良的想法,肯定會救的。


    可月台死者的鬼魂徑直去了檔案室,看都沒看旁邊休息的鬱久霏一眼。


    “樓十一,你這監控能錄聲音嗎?我想聽聽。”鬱久霏用氣聲問回到了手腕上的樓十一,其實偷聽不是很好,所以鬱久霏想聽樓十一轉述的。


    “你太小看我了,別說聲音,字幕我都能實時做出來。”樓十一冷哼一聲,直接在給 鬱久霏看的監控錄像裏加上字幕。


    鬱久霏對他比了大拇指,然後緊張地看手機上轉播的監控,此時兩個鬼見上麵了,都是他們死亡時的模樣。


    乘務員是從天花板吊下來的,長長的頭發垂到地上,跟人頭鬼小姐姐以及售票員那總是濕漉漉的頭發不一樣,她的頭發是幹燥的,如果不是比較亂,鬱久霏甚至覺得可以給洗發水打廣告。


    “你來幹什麽?不是守著倉庫?”乘務員上吊死的,聲音嘶啞,非常難聽。


    月台死者的鬼魂說:“我在一個嘉賓那邊聽說,澡房裏那個女人要走了,說是火車會送她走,而且火車可以再帶一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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