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整個套間好像回到了趙淑芬還在的時候,安靜整潔,看得出主人生活習慣很好。


    男人們幾乎是趁著夕陽最後的微光幹完這些活的,連燈不用開,等到天黑再悄無聲息地離開,至於趙淑芬,已經被他們帶走了。


    王胡麻後半夜才從洗腳城醉醺醺地回來,他好像維持著自己的生活習慣,打死一個老婆對他產生不了任何影響,鬼魂們卻在他家守著,誰都不想走,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他們作為鬼魂,守在這好像是在等王胡麻遭報應,希望警察很快發現趙淑芬不見了來把王胡麻抓走,如果最後不是這樣的結果,他們難以接受。


    壞人怎麽可以活得這麽瀟灑呢?


    打死了人,再把人賣掉,自己又能發泄怒氣、又能賺錢、以後說不定還能娶新老婆,人死了,死無對證,兒子就不會憎恨自己,將來還可以逼著兒子給自己養老,簡直是……


    鬼魂們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甚至想就這麽蹲在王胡麻身邊,看他怎麽遭報應!


    他們沒等到王胡麻死,先等來了趙淑芬失蹤的消息。


    之前趙淑芬被帶走,他們分了一個鬼去看看趙淑芬被帶到哪裏去了,跟著對方的車,看到趙淑芬被帶一個黑診所,那一片比芬芳小區還落後貧瘠,警方很難查到那邊。


    趙淑芬失蹤期間,202的女主人找了各種關係去查,也報了警,警方以芬芳小區為中心往外搜索,鬼魂們倒是想說趙淑芬在另外一個區,消息卻怎麽都沒辦法讓人看見。


    後來趙淑芬被挖空器官丟出來了,甚至丟回了芬芳小區不遠處的山裏,警犬找到的,人已經死了,死法怪異,卻沒有更多的線索。


    因為這件事,鬼魂們都相當看不起王胡麻,剛開始每天都想怎麽悄無聲息把王胡麻嘎了,讓他也死一死。


    嘴上說著這樣的話,真實行起來很難,他們就是些不願意走的小鬼,活著的時候連殺動物都於心不忍,根本看不得那些虐待小動物的視頻,死了自然也不可能跟王胡麻一樣徒手殺了自己老婆。


    日子久了,大家的雄心壯誌被時間磨滅,尤其是王胡麻看起來過得挺好的,他自從賣了自己老婆,好像朋友忽然多了起來,總有人跟他往來,有些是當初來處理趙淑芬的人,有些不認識。


    小區裏唯一能暫時製住王胡麻的是王財,隻是王財要上大學,很早就走了,沒有母親,他根本不想留在這。


    鬼魂們會去聽王胡麻在做什麽,試圖給他搗亂,後來發現他們什麽都沒法做,也做不到什麽。


    往事說到這個程度,鬱久霏就差不多能推測出整個前因後果了,順便也明白了芬芳小區能被文憶選做第三個拍攝地圖的原因,這個地方很好,是一個已經被追查多年的器官販點,王胡麻,就是維係這個站點的人。


    還有這些善良的鬼魂幫忙,隻要節目組過來,王胡麻遲早會被抓緊公安局裏去,他被抓了,牽扯出趙淑芬的事,器官買賣就算是正式被文憶抬到了明麵上。


    啊,也不該說是文憶抬的,說出真相的是王胡麻,暴露的人成了王胡麻,整條產業鏈的人都會恨毒了王胡麻,而不是背後操控一切的文憶。


    在第四個地圖開啟之後,器官產業鏈的人肯定反應過來要處理曝光的“叛徒”,有王胡麻擋在前麵,文憶不僅多出了時間來讓節目組拍攝東湖市私人醫院的情況,還能轉移器官產業鏈幕後黑手的視線,讓對方以為,這次的事是王胡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梁戚還在繼續往後麵說,他死之後出於好奇不僅問了王胡麻之前的事情,還跟其他鬼魂一樣時不時就看一眼王胡麻在幹什麽。


    他死的那一年王財已經上大學,王胡麻也過了天天去202找茬的時期,人又逐漸不回來,沒人在乎他是不是一個人回來、是不是帶著人回來,沒有趙淑芬的王財,他在這個小區,就像一縷不受人歡迎的幽魂。


    “哦,不能這麽說,我們鬼可是正經善良的鬼,他那樣的,得發明一個新的詞來形容!”圓圓忽然插嘴拒絕了梁戚對王胡麻的形容,覺得侮辱了幽魂一詞。


    “啊對對,”梁戚猛點頭,“我用的形容詞太好了,總之,我們可看不起他,路過都得吐口痰!”


    鬱久霏看他們往著聲討王胡麻的方向去,趕忙把話題扯回來:“誒,梁先生、圓圓,你們先別吵,繼續說後麵你們發現了什麽呀。”


    根據現有的線索,鬱久霏已經推斷出了這些鬼為什麽會這麽做,卻不知道他們還發現了多少關於販賣器官的事。


    梁戚趕忙說回來:“啊,後麵就是我們發現了王胡麻帶人回來吃東西,是在商量怎麽像處理他老婆那樣,處理更多人。”


    說起來,鬼魂們見過王胡麻把自己老婆打死後賣了,知道他跟那些器官販子有聯係,加上王胡麻賣掉趙淑芬拿到了一筆不小的錢財,以為他就會從此安分下來,以後不得好死就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誰知道那些錢他沒拿太久,王財一回來他就急匆匆地問王財要錢,要的還不是小數目,他想要趙淑芬存款和保險金。


    “不是一半嗎?我聽202家的阿姨說是一半呀。”鬱久霏疑惑地問,她記憶力很好,不會記錯這種數字類的信息。


    “那是後來決定的,王財高考完回來,提前通知了那個阿姨,然後他們不知道,王胡麻在樓上聽見了。”梁戚無奈地說。


    在鬼魂的視角裏,就是王胡麻晚上總是會一個人回來,喝得爛醉,他家沒有空調,七八月又熱得厲害,他晚上不清醒又熱的時候就跑到陽台上睡地板,不然熱得根本睡不著。


    王胡麻在樓上睡著,就聽見了樓下客廳夫妻倆的談話,知道王財要回來了,而且考上了好大學,還順便回來祭拜一下趙淑芬。


    當初王胡麻就是因為想要趙淑芬的存款把人打死的,後來人死了他以為就沒什麽了,現在聽說王財要回來,202夫妻倆還商量要怎麽偷偷把趙淑芬死亡的保險金轉給王財。


    因為王胡麻總是半夜活動,小區裏的人以為他不在,其實他多數時候都在,隻是白天醉得爬不起來而已,樓房隔音不好,王胡麻又睡在陽台地板,一下子聽了個全。


    那些錢根本沒有寫王胡麻的任何信息,遺囑上也說了如果有意外,全部贈予兒子王財。


    知道了趙淑芬還有這麽大一筆保險金的王胡麻頓時起了心思,他趁樓下夫妻出去買食物預備歡迎王財回來的時候也偷偷出了門,之後帶回來幾個朋友。


    大白天的小區裏隻有一些老頭老太,王胡麻進出隻有鬼魂看見了,於是大家跟著過去看他要做什麽。


    幾個混混吃著早飯不早飯、午飯不午飯的一頓,王胡麻喝了半瓶酒才把事情說了,問幾個朋友怎麽辦,說趙淑芬那女人肯定藏了不少錢,如果能拿到,分兄弟們爽爽都行。


    王胡麻的朋友似笑非笑地互相看看,他們都知道王胡麻窮得可以,最近一年過得不錯應該是靠他老婆賺來的,他都這麽窮了,他老婆能攢幾個錢?


    於是這些人就說自己不要這些錢,但是可以給王胡麻出主意,其實就是嫌棄王胡麻那三瓜兩棗的。


    其中一個年紀小一些的男人說:“老王,你是趙淑芬的男人,也是王財那小子的老子,你拿一部分錢是應該的,不過你不能全要,你可以先問那小子要一半,要全部的話,他肯定不會給,一半的話,他估計就看在麵子的份上給你了。”


    “對對對,年輕人都愛麵子,你擺出他不顧老父親的樣子來,他還能真不能不給你。”大家跟著附和。


    在這些男人的思想裏,女人不是人,是低一等的家畜,兒子也不是人,是自己可以隨便拿捏的工具,家畜賺來的錢給了工具,主人要拿抽成,天經地義。


    王胡麻被他們勸說半天,說動了,就決定暫時先要一半,等王財給了,他再用其他法子威脅王財,讓他給錢養老,這樣就能兩份錢都摳出來。


    鬼魂們聽他們商量了計劃,氣得讓他們做了一晚上噩夢,可就算是這樣,等到王財回來,王胡麻還真堵到了小區門口,非得讓王財給他一半錢,不給他就打死王財和202的夫妻。


    但好在,王財不知道做了手腳,讓王胡麻根本沒拿到錢。


    或許就連王胡麻自己都沒想到,他這樣的人跟趙淑芬那樣懦弱的廢物,怎麽生了王財這樣的兒子出來,王財天生就像少一條神經,從小被嚇到後就不愛出聲,長大了更是冷靜得不像人。


    就王財這個性格才製得住王胡麻,讓他兩次被坑。


    第一次王財糊弄住了王胡麻,自己上學後王胡麻發了很長一陣瘋,那段時間他老在四號樓打來打去,砸門罵人都是輕的,被人報警送去蹲幾天,回來繼續罵,往往從看守所出來不到半天又繼續住回去。


    鬼魂們跟小區裏的人都吐槽,王胡麻不會是窮到用這種方式去看守所騙吃騙喝吧?


    說是這麽說,事實上他每次都要賠償一定的罰款,明明是個很窮的人,這麽幹除了浪費自己的存款沒有任何作用,但他就是鍥而不舍地幹。


    差不多鬧騰了一兩個月,他終於在一次次賠償中沒錢了,也是這個時候,鬼魂發現他又跟之前的器官販子接觸。


    跟賣趙淑芬的時候不同,這次王胡麻明確說他想跟著一塊幹,一起掙大錢。


    對方看不上王胡麻這樣的人,況且王胡麻愛喝酒,年紀就算還不算特別大,他這樣的性格也遲早要出事,就打算說點難聽話讓他知難而退。


    王胡麻卻很執著,他說以他現在的人脈關係,可以接觸到很多很多人,而做器官販賣這個行當,難道不是越多底層人脈越好嗎?


    城市中心在逐漸轉移,芬芳小區這一片遲早會變得越來越落後,成為城中村,這樣的地方有多少窮人、有多少走投無路的人、有多少毫無存在感的人,沒有比王胡麻更清楚的了。


    說明白點,就是王胡麻可以非常完美且迅速地挑出器官販子們所需要的“捐獻者”,用完後捐獻者甚至可以做到拿了錢還對他們感恩戴德。


    器官販子心動了,他們這種產業鏈,必須每個位置都有人,一個好的中介可以解決大部分問題,器官中介這個東西,平時從貨源上來,出了事可以頂罪。


    王胡麻是對這一片非常了解的混混,先天條件就完美符合器官中介的要求,而且他都這個年紀了,將來要真的被發現死了,也不可惜。


    於是兩人一拍即合,王胡麻正式成為器官產業鏈的編外人員——以芬芳小區為中心的器官中介,他要在上麵有需求的時候,提供合適的人選。


    鬼魂們聽到這些隻想報警,恨自己不能錄像,平白錯過了抓人的好時機。


    第二年,梁戚猝死,成了鬼魂中的一員,被鬼魂們帶著習慣當鬼的生活後,也開始被派出去盯著回來的王胡麻,任何一個跟隨過王胡麻的人或者鬼,都無法接受王胡麻做的那些事。


    芬芳小區的管理鬆懈,王胡麻又是個不受歡迎的人,他經常在202發瘋,人們慢慢習慣了躲開他,還真沒人發現他在做什麽。


    他平時都在外頭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可有時候會在半夜帶人回來,最可怕的一次,就是他帶回來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大家都看得出來那是王胡麻點的小姐。


    梁戚當時還罵他:“一把年紀了搞這些,真不怕長菜花啊!”


    “詛咒他爛雞雞!”圓圓當時已經從外頭飄過來,跟著罵。


    鬼魂罵得再難聽,本人也不知道,他們搞了不久,小姐說要給多少多少錢,但王胡麻不同意,說貴了,別人家都沒有那麽貴的,而且在店裏點了小姐的酒水了,那部分錢夠小姐賣好幾個晚上了。


    小姐立馬就氣笑了,反過來罵王胡麻窮鬼還要出來闝(piao),沒錢就別學人家裝大款,也不看自己兜裏幾塊錢,下麵那玩意兒連當茶壺嘴都嫌小,渾身都是老人味,沒錢誰想跟他混啊?


    兩人吵得越來越厲害,做小姐,永遠知道怎麽罵男人最讓男人受不了,王胡□□真越來越氣,惱羞成怒後他那顆被酒精吃掉了的腦子開始發懵,渾濁的眼睛不知道還能不能看清。


    鬼魂們看他狀態跟殺趙淑芬那天有點像,跑到小姐旁邊給她扇風,讓她別生氣了趕緊跑。


    結果小姐沒賺到錢也生氣啊,繼續罵,王胡麻臉色難看,忽然抄起床頭櫃上的一個玻璃水壺就往小姐頭上砸過去,小姐一下就被他砸沒聲了。


    暗紅的鮮血慢慢從小姐的頭上流出來,小姐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眼一翻就暈過去了。


    趙淑芬還在的時候,她會把家裏收拾得井井有條,她很早就跟王胡麻分房睡,這個房子有兩個房間,本來那個小房間是給孩子準備的,後來王胡麻打人,趙淑芬就帶著王財在小房間睡。


    王財長大不能一起睡了,就是王財睡房間,趙淑芬在客廳打地鋪,絕對不跟王胡麻睡一個地方,免得王胡麻半夜做噩夢氣醒了動手打人,或者他再把自己趕出來,第二天連穿的衣服都沒有。


    就算趙淑芬一直在客廳睡,也要收拾王胡麻的房間,因為早些年她因為王胡麻在房間裏的各種不順心挨罵,其中就有王胡麻喝醉回來,半夜渴醒了沒有涼水喝,出來直接對著趙淑芬拳打腳踢。


    第二天趙淑芬就買了涼水壺放在王胡麻的床頭櫃,偶爾還會被砸掉,趙淑芬本來想買耐摔的,結果王胡麻嫌棄,非得要用玻璃的,那玻璃涼水壺有時候也會變成打趙淑芬的凶器。


    趙淑芬死之前,已經很久沒回來換過了,她跟王胡麻不怎麽碰上麵,那水壺許久不裝水,裏麵是空的。


    一個水壺裏麵有水的時候,打人未必那麽疼,隻是王胡麻不是個細心的人,沒水他就不喝,空的水壺砸到小姐頭上,沒有水的緩衝,玻璃直接紮進了小姐的頭裏。


    有頭骨的阻攔,小姐這時候是沒有生命危險的,隻是王胡麻用的力氣大,砸暈了過去。


    王胡麻拎著水壺的把手,低頭去看小姐,當晚虐殺了小姐,用的手法足夠講三期《法製最前線》,還得全國通報,殘忍到連鬼都想吐。


    把人殺得麵目全非了,他又找了器官販子,問這個情況的器官還能不能賣,畢竟屍體還新鮮。


    鬼魂們以為這又是一個趙淑芬,可惜的是,小姐這具屍體被虐待的時間久了,很多器官已經不再有血液流動,不能用了。


    器官販子很可惜地說:“你玩過頭了,就算生氣也不是這麽幹的啊,你老婆那次能用,是因為我們來的時候她沒死呢,我們給她打了一針腎上腺素,讓她堅持到了診所取器官,你這都玩涼了才想起找我們,大羅神仙來了都沒用。”


    聽到這個結果,王胡麻氣得直接踩斷了小姐的手,罵罵咧咧地說晦氣。


    來當小姐的人都沒什麽人關心,用的身份證都不是真的,器官又不能用,王胡麻就想隨便處理了。


    器官販子說你這屍體直接帶出去不合適,得先處理一下,於是他們就把屍體分屍了。


    梁戚是第一次看見分屍,跟看電影和殺家畜不一樣,那種看著一個屍體被切割的感覺,光是看見就令人產生嘔吐的反應,可無論多惡心他們都得看下去,他們是唯一的目擊證人。


    來的器官販子經驗很足,他拉了塑料袋墊在房間裏,讓王胡麻把人抬到衛生間,在不大的衛生間裏,器官販子用自己帶來的手術刀,先把臉部、手部、痣、胎記等可以被警方確認身份的皮肉都一一割下來。


    一塊塊皮膚跟肉被丟進了一個王胡麻家裏平時用來喝湯的陶瓷盆裏,堆到半盆的時候,器官販子拿出各種酸開始調配,那些皮肉就化成了一灘廢水。


    器官販子檢查得非常仔細,小姐身上任何一個小姐都沒放過,包括她那長長頭發下的頭皮,有些人胎記跟痣會在長在頭皮上,這些也會成為辨認身份的方法之一。


    清理掉這些東西後,器官販子把眼球跟臉部的肉仔細剔除,包括耳朵也一塊割下來,現在小姐的頭看起來就像被脫了皮的牛蛙,難看又血腥。


    多餘的東西丟陶瓷盆裏化掉,器官販子沒給小姐臉部留一絲肉,接著用鉗子把對方的牙一顆顆拔下來,然後讓王胡麻找找家裏有沒有搗藥缽,沒有的話就得用別的東西把牙齒毀掉了。


    趙淑芬還真買過這東西,似乎是用來碾什麽補藥給王財的,有了這玩意兒,王胡麻拿了三十二顆牙齒,動手把牙齒碾成粉,牙齒裏有四顆巨大的智齒,相當難磨,廢了王胡麻好一番功夫。


    等清理出小姐的頭骨,器官販子開始調配王水,打算把她臉部骨骼化掉,隻要警方修複不出來就行了。


    就這樣,器官販子小心翼翼地把一具屍體處理成了一條條肉,仿佛外頭豬肉攤上賣的豬肉。


    多餘的廢水跟一些沒融化的零碎屍塊帶不出去,隻能衝進下水道裏,屍體身上的肉跟器官剁碎了留在王胡麻這,脂肪則用來煉油了。


    油跟油渣直接分批次衝下水道裏,肉和器官就留下來,每次王胡麻上廁所,就解凍衝一點下去,這樣就不會出現大量用水的情況被人發現。


    器官販子再次幫忙清洗了整個房子,把套間複原,他幹這些事要錢,王胡麻給得很痛快,根本看不出麵對小姐時的那個摳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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