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鬱久霏你打算怎麽辦?”樓十一帶著氣問。


    然後鬱久霏觀察了下整條走廊跟構造,忽然走到廣播室隔壁的房間,說:“樓十一,這個房間裏,沒有跳房子圖案了吧?”


    樓十一瞬間明白了鬱久霏想做什麽,立馬回答:“是的!這個房間跟隔壁那個房間都是沒有跳房子圖案的,想怎麽走可以。”


    看著鬱久霏臉上露出的笑容,沈西聆也跟著笑起來,他們仿佛來到了自己熟悉的領域,頓時摩拳擦掌準備大展身手,隻有主母一臉懵地看著他們,不明白好好的三個人,怎麽突然就瘋了。


    廣播室左右兩個房間分別是廣播活動室跟廣播檔案室,都是給學生會廣播站準備的,他們平時有什麽活動都是在這解決。


    鬱久霏從背包裏拿出來一些試管,鄭重地交到沈西聆跟樓十一手裏,然後拖著主母往外跑出一百米,幾乎是躲到了這層樓的角落裏。


    主母不明所以:“鬱小姐,你剛才給他們的是什麽東西呀?還有,我們怎麽跑這邊來了?他們不跑嗎?”


    “主母,記住了,這是我們積累了五個副本的家當,看好了——”鬱久霏剛說完,那邊的廣播室轟隆兩聲,炸得整層樓都搖晃了一下。


    “……”主母目瞪口呆,她不敢相信,剛才鬱久霏給樓十一跟沈西聆的,居然是可以爆炸的東西!。


    難怪鬱久霏年紀輕輕就可以擁有四個boss,主母已經能想象到,前麵那幾個副本,她都是怎麽過的,而且,有種心有餘悸的感覺——得虧她的副本是個懸疑副本,不然沈家大宅要被炸成什麽樣 ?


    主母不敢繼續往下想了,感覺沈家大院破破爛爛的模樣已經出現在眼前,看得她一陣眩暈。


    沈西聆跟樓十一很快回來,沈西聆十分驕傲,豎起大拇指:“搞定了,左右兩麵牆全拆,幸運的是,那兩個都不是承重牆,所以很順利,最重要的是,兩邊的東西跟門口的跳房子計分機器都沒被損壞。”


    隻能說,樓十一確實認真去學了建築學跟爆破知識,現在對炸樓愈發得心應手。


    “幹得漂亮!走!我們去占領高地!”鬱久霏也回了他們兩個大拇指,隨後雄赳赳氣昂昂地向廣播室進發。


    不用經過跳房子圖案,走得人步伐都輕快起來。


    廣播室的桌子上有一張卷子,上麵全是數學題,得出的結果應該就是保險箱密碼,鬱久霏二話不說掏了筆就開始算。


    題目不算難,用大學的公式跟知識來做非常簡單,作為一個每年都拿獎學金的優秀大學生,鬱久霏沒一會兒就做完了,將答案拚起來後就開始在箱子上試密碼。


    鬱久霏沒怎麽開過保險箱,在樓十一的提示下進行操作,好在密碼是對的,打開後,箱子裏是貴族區的跳房子圖案密碼本和貧民區的密碼,還有一封信附在下麵。


    由於現在他們對校長的感官都不太好,拿到密碼本跟密碼都不看了,直接打開信封,他們倒要看看這狗東西還要說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信裏的內容依舊不是很長,上麵寫:能走到這裏的,應該是學習區的優秀師生們,相信你們能用好這份密碼,勝利在向你們招手。


    看完這封信,眾人一陣沉默,過了會兒,鬱久霏忽然說:“按照校長的預想,找到這裏的一定是先解開了箱子密碼的學習區學神,那等學神們到找到了密碼,又去貧民區看到剩下的那封信,那他們會怎麽想?”


    “他們會想炸了校長室。”樓十一舉著黃豆臉微笑說。


    “所以有的人被學神們集體針對,都是有原因的。”沈西聆幽幽道,他現在一點都不覺得那對雌雄雙煞的boss有什麽問題了,如果是他在這個學校念書,三年裏大概校長要死一千次。


    鬱久霏慢慢把信合上,將貧民區的箱子拿出來,然後露出一口小白牙:“但是沒關係,現在是我們先拿到了呀!”


    於是,沈西聆跟樓十一都露出了鬱久霏同款猥瑣的笑容,這是他們之間作惡多個副本的默契,四個人裏,隻有主母作為精神正常的人感到害怕,她常常因為不夠變態而覺得與這個小團隊格格不入。


    後麵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密碼是真的,鬱久霏在貧民區的箱子裏拿到了最後一個校區的密碼本,同時裏麵還有校長的一封信,裏麵寫“校長就知道你們一定可以的”。


    接下來鬱久霏就會讓校長知道,他們到底可不可以。


    鬱久霏直接兵分三路,她自己帶著重新排序好的跳房子圖案開始去過關,樓十一、沈西聆跟主母在三區廣播室將密碼本循環播放,爭取讓每個人都知道。


    樓十一這個雞賊的,他甚至控製了每個教室的多媒體和學校最大的電子屏,直接洗腦式播放答案,就算是學習區那群卷王都受不了這種宣傳,想試一試。


    大概宣傳完所有的通關答案後,樓十一又開始播放校長留下的幾封信,落款是“愛學校的園丁”,有種發瘋中好像帶了點慈愛的感覺。


    學生們倒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好的園丁,一開始不太相信,但是後麵那幾封校長的信倒是讓他們不得不信了,因為每年校長都會弄這麽一手,但往年,學習區的學神找到信之後自己看過就算了,不會跟校長生氣。


    畢竟,沒有一個學神會想跟神經病理論,將來就算學神學瘋了,一起在精神病院偶遇,學神也不會覺得對方的思維高度能跟自己相提並論。


    有了鬱久霏這一出,所有人都意識到之前的思路是錯的,提前跳了房子的師生相當可惜,隻能想辦法補救,因為這個跳房子的記錄是不能重置的。


    還是校長設置得太彎彎繞繞,讓鬱久霏下午才查出來,而此時剩下的跳房子時間已經不多了,三個校區,上千處跳房子,拚老命估計才能跑完。


    沈西聆跟主母不用跳房子,他們的分其實是可以都掛靠在鬱久霏身上的,用不著親自去跳,最重要的是,鬱久霏走之前囑咐他們,一定不能走,要讓廣播播到最後一刻。


    當時沈西聆跟主母還不能理解,問為什麽,鬱久霏說:“我擔心有的人會為了自己的分數,在知道答案後過來毀掉廣播,讓後來的人看不到,所以你們得守著,無論誰過來,都不能讓廣播停止。”


    防人之心不可無,鬱久霏經過前麵幾個副本的洗禮,就算她覺得要幫助所有人,也不會在這種快要勝利的時候驕傲自滿不做準備。


    後麵也證明鬱久霏猜得沒錯,確實有人想來毀掉廣播室好讓分值拉開,剛好主母跟沈西聆的能力是控製,根本沒有npc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動手腳,至於樓十一更不用擔心了,就是全校的電路都被毀了,他也能讓廣播一直播下去。


    鬱久霏一直跑到了晚上八點才按照密碼本跳完所有的房子,然而晚上九點四十五比賽才會結束,樓十一他們還在廣播室盯著,她就沒去打擾,而是在學校花園裏隨便找了個地方乘涼看月亮。


    許多年不回學校,畢業後好像就跟校園生活割裂開來,如果不考研、讀研究生、留校,差不多就是一輩子都回不去校園生活了。


    這麽想著,鬱久霏其實有些懷念當時那種快樂的生活,她雖然是孤兒,可因為腦子好,加上人勤奮,賺錢讀書都還算順利,每天吃兩頓,每頓隻吃學校食堂裏兩毛錢一兩的飯都很開心。


    回想起來,鬱久霏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否有餓過肚子,她每天都在為了錢奔波,從來沒有停下來,試著跟同學、朋友在校園裏漫步,在晚自習前踩著晚霞暢想未來,這些她都沒有做過。


    但其實鬱久霏見過,她需要做很多工作,還會在食堂幫忙打飯,那是學校給貧困生的工作,每個月錢不多,但打剩的菜可以隨便吃,因為不吃也是留給學校養的豬豬了。


    鬱久霏每次都隻刷三兩米飯,然後就著免費的湯跟剩菜嘎嘎炫,炫完飯離開食堂,在回宿舍洗澡的路上,她就能看見那些在操場上訓練的體育生、跟家人一起散步的老師、互相打鬧玩耍的同學。


    他們每個人都那麽開心,鬱久霏站在林蔭道上,腳邊是落了一地的青白色枇杷花,明明是一個學校的人,她卻覺得自己好像跟他們不是生活在一個世界,仿佛跟他們之間,隔著巨大的鴻溝,難以跨越過去。


    現在鬱久霏靜靜坐在學校花園裏,廣播循環播放密碼本的內容,電子音十分難聽,學生們跑來跑去,天邊剩下最後一絲紫色,昏暗的路燈早已亮起,而學生們對這樣的場景毫不在意,他們看過很多很多遍。


    隻有鬱久霏對什麽都很新奇,好像從來沒看過、沒注意過,因為貧窮的那些年,她從來沒想過,原來學校真的是一個很美好的地方,不管背地裏有多少黑暗,學校裏的氛圍,跟社會上,永遠是不一樣的。


    天空掛著猶如銀盤的月亮,照得地麵仿佛白晝,鬱久霏隻在鄉下的夏季可以看到這麽明亮的夜晚,頓時身心輕鬆。


    明明是難度二的世界,鬱久霏卻覺得很愜意,大概是校園這個地方,總讓人下意識放鬆下來。


    之後鬱久霏迷迷糊糊失去了意識,她好像做了個夢,夢裏,她一個人上下學,每天的日子都是重複的,早上五點半,學校的起床鈴聲響起,在舍友們還睡回籠覺的時候,她已經悄無聲息起床了。


    因為宿舍裏有其他人在,鬱久霏很是輕手輕腳地洗漱,除了水聲,她幾乎沒發出什麽聲音,連走路都跟貓似的沒有聲響。


    洗漱完,鬱久霏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離開宿舍,在外麵的路燈下背單詞到六點十分,然後去教室裏參加早自習,因為這個時候,班長剛好會去開門。


    鬱久霏在夢裏看不清那個班長的麵容,對方是個不高的男生,他沒跟鬱久霏打招呼,開了門後就去打熱水了,明明班裏隻有他們兩個,卻像陌生人。


    不知道為什麽,夢境到這裏,鬱久霏開始覺得有些不一樣,因為在她的印象中,她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的班長都是女生,而且是那種相對來說很溫柔的女生,為人並不強勢,不過對班裏每個人都盡心盡力,所以對方當班長,沒有人有意見。


    夢境還在繼續,男生班長打熱水回來就自顧自看書,而鬱久霏也開始做針線活,早自習開始前,她已經縫好了一塊尺寸不大的粉色紗布,上麵都是亮晶晶的珠子。


    鬱久霏記得這種紗布珠子縫一塊有一塊錢,簡單又不費事,她一直很喜歡拿了回學校做,有時候還會有舍友跟同學幫忙做一點,男生們好奇的時候也會借一塊,就算最後沒做完,也不會弄壞。


    早自習是六點半開始,陸陸續續學生到了,老師也來點名,每個班都有些遲到專業戶,他們不來是老師的問題,六點半卻一定要開始早讀,不然被領導看到了,會罵班主任。


    課代表領讀的時候,鬱久霏根本不開口,她在朗讀聲中做自己的題目,背自己的單詞,根本不管校領導會不會來抓她。


    接下來是早操,學生們讀書時期應該最討厭兩件事:早操和跑操,寧可體育課跑八百估計都不想做早操跟跑操。


    鬱久霏跟著人群去做早操,做得混亂不堪,當然,其他人也沒好到哪裏去,反正這個時期的學生,除了早操比賽,就沒一個能在早操上有精氣神。


    早操結束後是早餐時間,鬱久霏看到夢中的自己默默一個人領了飯菜吃東西,全程沒人跟她交流,也不會有人問她剩下的包子饅頭雞蛋要不要。


    可是在鬱久霏的記憶中,她因為貧窮,會把學校每次多留的包子饅頭拿走,當然,初中的時候是包鹹菜吃,到了高中,她自己在外麵租房住了,就拿這些剩下的東西回去做飯吃,反正烤饅頭片她吃了好幾年都覺得還是蠻好吃的。


    就在鬱久霏疑惑,怎麽這個夢處處跟她不一樣的時候,她猛地聽見了下課鈴聲,頓時整個人一激靈,直接醒了過來,而她閉著太久還看不清東西的眼睛前有一團藍光,看著有點眼熟,但想不起來。


    鬱久霏下意識伸手一抓,抓住了什麽刺啦啦的東西:“好奇怪,我瞎了?”


    “……我看你不是瞎了,你是吃毒蘑菇了吧?”樓十一沒好氣的聲音傳來。


    此時鬱久霏的眼睛才緩緩聚焦,看到自己手裏抓的是什麽東西,哦,是剌人的、藍晶晶的樓十一。


    第173章 治療第一百七十三步


    鬱久霏還有些不太清醒,她鬆開抓著樓十一的手,兀自坐起來揉揉眼睛:“你怎麽來了?我等得都睡著了。”


    “你在這種副本裏都敢睡著,也是蠻勇的。”樓十一抖了抖身上藍晶晶的光,又去趴鬱久霏肩膀上了,仿佛讓他自己飄一會兒能累死一樣。


    “我也不知道,本來我在這憶往昔的,結果想著想著,就睡著了,而且還做了個好奇怪的夢……”鬱久霏說著,又開始發愣,好半晌都不回神。


    兩人之間平時也不會一直說話,樓十一就沒察覺到鬱久霏奇怪的狀態,隻以為她是沒睡醒,不過這一下不清醒也沒事,現在比賽結束了,是副本裏最安寧的時候。


    過了會兒,沈西聆跟主母回來,他們看到呆坐在長椅上的鬱久霏和樓十一,頓時覺得他們好像不是在下本,而是在度假。


    沈西聆伸手在鬱久霏眼前晃了晃:“回神了,你倆是想當初還是想未來呢?怎麽傻愣愣的?”


    醒了好一會兒,鬱久霏感覺自己的精神好像恢複了,她拍拍長椅示意沈西聆跟主母一塊坐:“一塊坐吧,我就是跳完了房子在等你們過來有點困了,你們知道的,我生物鍾一向很準。”


    畢竟是從精神病院調養出來的人,別的可以不強大,生物鍾一定非常穩定。


    隨後沈西聆跟主母一人一邊在長椅兩頭坐下,中間是鬱久霏和她肩膀上的樓十一。


    沈西聆聽鬱久霏這麽一說,忽然想起來:“對了,第一中學的學生晚上是要回宿舍睡覺的,而且所有大樓,包括宿舍跟教學樓,都是晚上十一點落鎖,如果不去的話,今晚就得睡操場上了。”


    “什麽?副本裏居然還有門禁?”鬱久霏驚呆了,她念高中的時候就是受不了門禁跟宿舍裏總是查寢的規矩才搬出去的,在很差的、消防隱患爆炸的地方租比學校宿舍稍微貴一點的房子。


    沒想到如今她都作息自由了,居然還能再體會一遍門禁。


    沈西聆平靜提醒:“我忘記說了,門禁沒什麽,主要是晚上查寢查出來你沒回去的話,算違反校規,然後被記過,記過就是被淘汰的意思。”


    這下不僅是鬱久霏,就連樓十一跟主母都看不過去了。


    樓十一不能理解:“這校長有病吧?炸學校他不管,居然管學生晚上回不回宿舍?”


    主母也很詫異:“可是玩家晚上很少會安分待在房間裏啊,我聽別人說,就算是規則類怪談副本裏說晚上不能出門,還一堆買了道具作死的玩家呢。”


    言下之意,這個副本直接查寢,等於是膽大的玩家全被針對了,直接就是一個淘汰套餐。


    別的副本不允許玩家出門,頂多是不被發現就當不知道,這個副本可好,直接查寢,不躺床上的直接淘汰。


    沈西聆用一種微妙的語氣跟他們說:“上一次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吐槽過一次了,總之,這個副本最致命的地方就是學生們之間的爭奪了校規,沒人提醒的話,根本不知道那個腦殘校長在哪裏挖坑。”


    “那校規在哪裏看呀?總不能每一次都讓你提醒,萬一你提醒遲了,我就被淘汰了。”鬱久霏忙問,況且現在距離十一點還有一個小時,時間不多。


    說到這個,沈西聆想了想,說:“我好像沒見過具體的校規,都是這個副本的boss告訴我,當時我跟我的玩家不熟悉,所以沒怎麽交流,況且他也不是那種特別值得我幫忙的人,就沒去問。”


    從前沈西聆帶的玩家裏很少有女孩子,在他那個副本裏,女孩子想要走到喪屍異株內部真的很困難,不是誰都有鬱久霏這種到處發瘋的勇氣,而且,更多是女孩子跑出去就被其他玩家追殺完了。


    有時候男女不平等的副本中,對女性玩家來說最危險的,往往不是副本npc跟boss,而是同行的男玩家。


    沈西聆一般看玩家心性來決定幫多少忙,比起那些爭著要通關的,鬱久霏的性格很讓他感興趣,所以他跟鬱久霏接觸多了一些,慢慢相處習慣了,自然就處處為鬱久霏著想。


    鬱久霏不解:“既然是沒有見過的東西,那你們是通過玩家消失來判斷校規是否起作用的嗎?”


    “對啊,人都不見了,當然隻能是淘汰了。”沈西聆說得理所當然。


    “那他們要是死於其他規矩,而boss沒說真話呢?”鬱久霏反問。


    沈西聆頓時沉默下來,過了會兒,幽幽道:“那我也不太關心,當時真不覺得死一個玩家怎麽樣,大不了我再換一個,誰知道後來換來換去,居然就很久很久沒遇上過玩家了。”


    要不是鬱久霏過來,沈西聆估計還後悔為什麽不珍惜上一個玩家,雖然上一個玩家是被自己蠢死的,他救不了。


    樓十一指出關鍵性問題:“可能就是你換太多了,遊戲覺得你好花心,所以再也不給你送玩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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