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久霏等了大約二十分鍾,第一批淘汰賽結束,馬上開始第二輪。


    到了第二輪,各方的實力明顯有了提升,打牌開始慎重,甚至通過自己摸的牌和其他人擺放的位置來推斷另外三家手頭大約是個什麽牌型以及準備做什麽牌型來胡。


    麻將桌洗麻將有自己的規律,會出老千的賭徒一般會將好的牌從固定的位置推到桌子裏,等一洗,自己至少能拿到二分之一的預想牌,後麵再謹慎一點,往往能最快胡。


    當然,也有倒黴的,就是自己洗的牌一半拿到手,另外一半被對家拿了,那就會出現撞牌型的情況,兩個人撞牌型會互相扣著對方能胡的牌,壓到最後反而誰都贏不了。


    出千就是個出力不討好的活,世界上沒有那麽多千王,一個運氣不好,是要拿手指去換的。


    鬱久霏運氣還可以,她打得很謹慎,加上會記牌,一路打了四五輪都沒被淘汰,其他人終於注意到這個四十四班的黑馬。


    按照平時的成績單來說,國際麻將的計算量很大,還要背牌,四十四班的學生應該並不具備同時處理多種信息的能力。


    第一中學的貧民區學生其實對於其他中學的學生來說已經很厲害了,他們所謂的成績不好,隻是相對於其他成績更好的班級來說,其實就是稍微有點小聰明或者足夠努力的普通人。


    在第一中學,除非是隱藏實力,不然平時都按照成績分班,經常一個月就有人在幾個班級裏搬來搬去,學校卻並不覺得這種規則有什麽不對。


    其他圍觀的校領導跟師生都懷疑鬱久霏之前是隱藏了實力的,如果學校裏真有一個打麻將很厲害的學生,他們沒道理沒聽說過。


    隻有玩家知道,鬱久霏根本不是npc本人,她自己會打的話,當然可以打得很好。


    很快,鬱久霏贏到了決戰圈,這時候剩下的基本都是貧民區尖子班的師生,他們跟學習區的學神們也是有一戰之力的,非常不好打。


    開局鬱久霏跟一個女老師、一個女學生和一個男生對上,他們似乎很喜歡聊天,加上對鬱久霏的情況好奇,就問她平時是不是沒好好考試之類的話。


    鬱久霏總覺得他們是想讓自己分心,然後偷偷胡牌,隻能打起十二分精力應對:“沒有,我每次考試都很努力,隻是身體不好,所以平時不能算正常發揮。”


    “那今天你怎麽就可以堅持打滿全場了?”男生丟了張字出來問。


    “因為今天身體好。”鬱久霏隨口回答,順手就吃了個牌。


    這下牌桌上另外三家都知道鬱久霏是在敷衍他們了,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注意力都在麻將牌上。


    見分散不了鬱久霏的注意力,三家也不說話了,專注地打牌。


    彼此之間的實力並沒有差太多,能決定勝負的就是運氣,鬱久霏這一把摸到的牌並不算好,屬於打什麽都缺坎的程度,連著的牌永遠缺一個,打缺一門吧,花色又是交叉著來。


    鬱久霏在摸了兩輪後直接放棄了做大的牌型,就打兩番的平胡,她這手能胡都是老天眷顧,已經顧不上做什麽好的牌型來贏了,反正校區內比賽隻看胡不看番,可以鑽空子操作。


    可能運氣真的不錯,鬱久霏在吃了上家一個牌後立馬就摸到聽牌,胡的位置還不少。


    因為鬱久霏做的牌型夠簡單混亂,居然還給讓她第一個自摸,等牌一攤下來,另外三家都傻了,他們三家做的金鉤釣、清一色、十三幺,偏偏少的牌都捏在鬱久霏這邊。


    但凡中間鬱久霏打錯任何一張牌,她都能把底褲給輸出去。


    可就是因為另外三家的牌太好了,不好的牌都在鬱久霏這邊,她才隻能做最簡單的平胡,有吃就吃 、有碰就碰,她的牌最晚成型,卻是最快胡的。


    另外三家看到鬱久霏的牌頓時眼前一黑,都忍不住罵出聲,這該死的麻將桌真會洗牌啊三家關鍵牌,都在一家手裏,玩的就是刺激。


    打完貧民區尖子班,這一期的排名就出來了,前八名會被選去跟學習區、貴族區的前八名打淘汰賽,到時候就是計分的,要算番,基本很難做平胡這種牌型,因為番太低了,就算把把贏,也比不過別人在其他組胡一把大的。


    鬱久霏跟其他人一塊去學習區的體育館,那邊已經擺好陣勢,就等開局。


    經過校領導的介紹,學習區跟貴族區的勝者都是尖子班出來的,隻有貧民區這邊多了個非常突兀的四十四班鬱久霏,跟廢柴逆襲似的,忽然就冒出來了。


    其他人都好奇地看著鬱久霏,簡直不敢相信,在第一屆運動會後,居然還有四十四班的能衝出來。


    從第二屆惡趣味運動會開始,無論是參賽師生還是校領導,都防備著貧民區四十四班再出一個那樣的神經病,不過四十四班已經很久沒出現過黑馬了,大家都以為四十四班不會有隱藏實力的學生,沒想到這就冒了個鬱霏霏出來。


    由於三校區是算番排名,每個人都要打滿所有人,所以第一局是抽簽開始,抽簽之後就按第一局的分數來安排接下來的比賽的順序。


    這樣的比賽,一開始其實抽到不那麽強的對手最好,畢竟是廢腦子的運動,一開始精神頭好,計算牌數最輕鬆,隨著時間過去,人疲憊後容易記不住那麽多牌,就容易出錯。


    所以最好一開始就在不強的對手那贏下夠多的番數,這樣後麵就算稍微數上一些也沒事。


    鬱久霏的運氣不知道是不是用光了,她第一局就碰上了尖子班的學神,還是三個,他們光是坐在那,就讓人覺得肯定能贏。


    麵對三個人的虎視眈眈,鬱久霏老神在在地摸牌,說實話,隻要不是出老千,她打牌永遠是五五開,不輸不贏,好運氣跟壞運氣都十分平均。


    很快,四人摸完了牌,看眼神,互相都不是太滿意,不過打麻將的樂趣,就是意外。


    鬱久霏從自己手頭的牌型推算了其他三家人手頭可能會做的牌型,相信他們也在推自己的,而且作為學神,他們的記憶力跟推算能力隻會比鬱久霏更強。


    麵對這樣的情況,鬱久霏就是帶著記牌器都打不贏,畢竟麻將看的又不止是記牌。


    這局鬱久霏上家做莊,對方打得很謹慎,開局就是先丟字牌,看不出路數。


    對方打完就輪到鬱久霏了,現在所有人都盯著她,觀戰的校領導都在猜測,作為本次比賽最大的黑馬,鬱久霏會怎麽打,是想搏一搏做大牌型,還是打算在三個學神麵前認命?


    麻將比賽是要計時的,鬱久霏轉了下自己右手邊的牌,也將字牌丟了出去。


    這樣打,就是四家都沒把握,隻能試探著打先整理牌型,後麵摸到好的再改。


    打了四輪過去,大家手頭的字牌丟得差不多了,等於這一局不會有人做大四喜跟十三幺,高得很難輪上的牌型少了倆,其實四個人的心理壓力都輕不少。


    大牌型往往可遇不可求,打一把上百番,胡五十把平胡都追不上,隻要有人敢做一把六十四番以上的牌型,差不多就可以宣布奪冠了。


    鬱久霏看著自己零碎的牌型和現在桌麵上已經丟出來的牌,猶豫了一下,開始拆牌做斷幺九碰碰胡,這個打下來算上花牌還不到十番,可她摸的牌太差了,寧可少,不能輸。


    不過學神也不是吃素的,看鬱久霏開始丟一和九的牌,就知道她要做斷幺九,這個牌型就隻加兩番,如果不是貪大牌型翻倍,就是沒牌型了,靠這個多胡兩番。


    “同學似乎打得很急啊?”莊家開口跟鬱久霏說。


    “為什麽這麽說?”鬱久霏隨口應了聲。


    莊家碰了個牌,丟出去個無功無過的牌:“這麽早就做斷幺九,是牌型不好吧?”


    鬱久霏看著莊家丟出來的那個牌,頓了頓,說:“不,恰恰是太好了,胡。”


    說完,鬱久霏將莊家丟出來的那張牌撿回來,剛好是斷幺九碰碰胡,番數很低,可鬱久霏贏了,現在另外三個學神手中的牌番數多高都沒用。


    國際麻將不是四川麻將的血流成河和血戰到底,摸穿底才計分,國際麻將隻看胡算番,胡不出來就是胡不出來,番數再大都沒用。


    莊家看到鬱久霏的牌型都氣笑了:“你就做這麽個牌型?胡四番能頂什麽用?”


    “聽說過田忌賽馬的故事嗎?跟你們打,我盡全力都不可能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做出超過八番的牌型,但是我可以在其他人那做,承讓。”鬱久霏笑著對三個學神拱了拱手。


    這才剛開局,也是學神對著四十四班的鬱久霏輕敵了,他們哪裏能想到,一個四十四班出來的差生,居然還知道將田忌賽馬應用過來,u況且,在他們的預想中,這應該是比拚彼此間智力巔峰的賽事,沒想到鬱久霏臨陣脫逃,讓人索然無味。


    後麵鬱久霏就沒再排到這種死亡組合,三個學神圍過來,他們像三台精密的儀器同時計算所有的牌,根本沒辦法打,第一把能胡還是趁他們不將四番看在眼裏。


    隻要不是一下就上來三個學神,鬱久霏打得遊刃有餘許多,也敢做大一點的牌型了,比如說清一色跟金鉤釣,都是好做不出錯的,成型 還快。


    鬱久霏全場下來沒輸過,就是她運氣永遠差一點,沒胡到特別好的牌型,有個學神直接運氣爆棚胡了把十八學士,一下子把番數拉滿了,拿下了本場的冠軍。


    亞軍就是靠著無數清一色金鉤釣拚起來的鬱久霏,她其實有兩把差一點就可以做十八學士,偏偏就差一張牌,在場的人都覺得很可惜,如果不是少那一張牌,冠軍本該是鬱久霏的。


    運氣這事,實在玄學,無法預測,鬱久霏也不是非得要拿第一,第二名也很開心。


    晚自習結束就剛好打完,學校去計分,經過足球跟麻將兩天的比賽,現在三個校區的分數都拉開了,最高的除了學習區那群非人類學神之外,鬱久霏一個人帶著二十五班拉到了前十。


    二十五班還是太弱了,除了鬱久霏,其他人基本沒贏過,所以就算有鬱久霏拿了各種高分,還是沒辦法得到更高的排名。


    三天比賽下來,所有的師生跟玩家都非常疲憊,是那種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淘汰還要高強度比賽的疲憊,鬱久霏這麽精神的人在打完一天的麻將後都睡不了,完全就是被主母扶回宿舍的。


    跟別人打比賽不像平時跟沈西聆、樓十一鬧著玩,那是打錯一張牌就會輸的地方,鬱久霏不確定自己輸了之後二十五班會怎麽樣,今天隻有她一個人到了比賽現場,另外三個都被砸暈了。


    鬱久霏擔心自己分太低會讓二十五班的學生被淘汰,所以盡力去打,麵對那些計算到極致的學神學霸,她腦子都快燒幹了。


    回到宿舍的時候,主母沒走,她去洗了毛巾加冰塊給鬱久霏敷腦袋——用腦太多,鬱久霏現在頭跟cpu燒炸了一樣,幸運的是她沒發燒流鼻血,單純就是頭疼頭暈而已。


    有些人打這種智商類比賽進場打一般就出現各種毛病的,猝死的都有,鬱久霏憑借一個普通人的腦袋堅持住車輪戰,得感謝精神病院的訓練,那是個練反應和持久力的地方。


    畢竟,隻是打一天比賽而已,不會比踩一天地雷更恐怖了。


    鬱久霏沒吃什麽東西,敷著腦袋覺得舒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一晚上都是主母照顧她的。


    第二天醒來,鬱久霏又活蹦亂跳了,她反複感謝主母,忽然覺得,在副本裏出生入死,還是得有主母這樣溫柔靠譜的同性boss才醒,至少在昏迷期間,可以被照顧得很好。


    主母並不覺得這有,她說:“這是我應該做的,你帶我出來看到這麽有趣的世界,我還應該感謝你,而且,這個副本的項目都很好玩。”


    不管是跳房子還是打麻將,主母都覺得有意思,就是足球,一群人對著一顆圓形物品追來追去,然後打起來,她都覺得有意思。


    鬱久霏知道主母隻是沒見過什麽世麵,頓時豪氣萬千地拍著胸脯說:“放心吧主母,我一定帶你去看看更大、更有趣的世界!”


    就算是副本,種類也有很多,後麵的副本可以玩家自己選擇,鬱久霏到時候可以選一些主母喜歡的題材,算是報答。


    比賽已經過去三天,除了卷王,其他人都頂不住了,沒參賽的校領導都一臉疲憊,他們幾乎要通宵計算分數,要提前分好班,睡不到一個小時就得來公布分班情況跟比賽規則。


    一次運動會,不像是追求夢想,反而像在熬鷹,還分不清到底誰是那隻倒黴的鷹,或許除了校長之外,都是。


    鬱久霏到了二十五班才知道,昨天因為大家目睹了同學被砸暈的過程,即使後來沈西聆跟主母盡力救治了大家,依舊有不少人退賽了,大家都隻是普通學生,想要獎金不代表要把命給搭進去。


    被說什麽砸人的凶手控製了力度,隻會把人砸暈去不了比賽現場,萬一出什麽意外了呢?萬一失手了呢?


    於是,二十五班退出了一部分人,包括昨天被砸暈的學生,玩家們倒是繼續苟著,隻是這樣一來,人數不夠了,班主任臨時把名單上報上去,校領導又重新分了班。


    現在是二十五班跟十九班並到一起,加起來超過四十個人,唯一的問題是彼此都不熟悉,肯定沒辦法商量對策了。


    臨第四天的比賽是馬拉鬆,這個項目經常複刻,因為很容易出結果,每次複刻的比賽路線跟內容都不一樣,細則要等校領導公布。


    鬱久霏跟著大部隊去了操場,校領導用那嘶啞的聲音開始嗶嗶,喊了三天麥,很顯然校領導也不行了。


    操場上都是人,沈西聆跟主母又混過來,假裝是跟鬱久霏他們班一隊的。


    “這領導的聲音是不是啞了?聽起來好奇怪。”主母聽了一會兒後忍不住問,她這是委婉的說法,其實校領導的聲音跟公鴨嗓沒什麽區別,一把年紀了重返變聲期,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年輕許多。


    “熬夜加長時間說話,咽喉紅腫導致的聲音嘶啞,一般不建議這麽用嗓子,容易患癌。”嚴謹的沈西聆教授習慣性對病症做出判斷。


    鬱久霏歎了口氣,揉自己的臉蛋:“這七天的比賽跟熬鷹似的,誰熬住了,誰就是海東青,說實話,前麵幾個副本動輒幾個月的都沒這麽累。”


    並且,第一次見npc跟玩家一起熬,npc比玩家還累的,這副本的boss真是把折磨校領導為己任,時刻不停歇。


    沈西聆摸摸下巴:“我倒是覺得有點可惜,校長怎麽不是被熬的一員呢?他要是跟著一起來熬,我可以自願給他當主治醫生。”


    作為一個把自己從一個精神病治成了四個精神病的狠人,鬱久霏不對他這個話做評價,總之聽聽就好。


    校領導終於頂著他那公鴨嗓把名單念完了,接著是馬拉鬆賽規則,這一場的馬拉鬆賽規定了路線,並且在路線上放置了打卡點,每十分鍾打卡點會刷新一次,前麵的打卡點如果已經被人打過卡了,後麵的人就得等十分鍾。


    學校會發放地圖,讓參賽師生根據地圖圍繞三個校區跑,中間不能進入安全區,一旦進入安全區,就視為棄權,立即淘汰。


    如果想休息或者喝水,可以找打開點,不過必須順著馬拉鬆路線找,倒退會把已經跑了的米數減除,如果離開了既定跑道,米數會暫停計數,直到參賽人員回到離開地點重新激活。


    中途要吃飯的話也是找打卡點,馬拉鬆一共被安排了四十二千米,是標準的長途馬拉鬆,最後不一定要跑完,因為是按照打卡點計分的。


    有跑道上不能回頭的規則,就算是以打卡點計分,所有人也會努力向前跑,因為不跑的話,就找不到打卡點吃飯喝水,倒黴一點,如果每次都被人搶了打卡點的話,那隻能在生命和淘汰中選了。


    跑馬拉鬆同樣容易出現猝死的情況,校領導一再強調,如果不舒服,一定要進入安全區放棄比賽,不要為難自己。


    同樣的,馬拉鬆比賽裏也有受傷就下場淘汰的規則,也就是說,師生們在跑的過程中“不小心”受傷的話,就隻能離開跑道了。


    打卡點每隔十分鍾一次,跑得快的人先拿了打卡點的水,後麵的人要麽停下來等打卡點,要麽繼續跑,看看有沒有其他刷新了的打卡點。


    都是年輕氣盛的學生,如果始終沒打上卡,就會出現衝突,稍微弄點意外就能讓競爭對手消失,這樣打卡點就是自己的了。


    而這樣的打卡規則對學習區的學生是最有利的,因為他們可以計算每個點什麽時候刷新,自己跑多快可以剛好卡在打卡點刷新,刷完繼續往前跑,然後繼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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