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言轉身看袁立峰,吞了吞口水緊張道:“你?..剛剛沒有聽到我說話吧?”


    袁立峰的喉嚨因為長時間沒有說話聲音沙啞,吐字困難,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林七言說:“你?、是?”


    看他不像是聽到的樣子,林七言鬆口氣說:“你?好?, 我叫林七言,是個護士。”


    阮藍在旁邊開口說:“立峰,林護士可是之前在軍區醫院一直負責照顧你?的, 你?還得謝謝人家。”


    林七言趕緊擺擺手:“不用?不用?,那些都是我該做的。”


    袁立峰這才注意到麵前這個姑娘的聲音他覺得很熟悉, 原來是她!


    袁立峰鄭重的對?林七言道:“謝、謝。”,謝謝你?救了我。


    林七言不知道袁立峰寫的是黑衣人這事, 她早就把這件事望到九霄雲外去了。


    阮藍一想到林七言之前照顧過袁立峰,就對?林七言道:“七言,這是立峰今天要換的藥,要不今天的藥你?來換?”


    林七言答應下來:“好?,阮老師讓我做什?麽吩咐我就行。”林七言覺得自?己不能來了這裏光吃幹飯吧,能幫著做點事情她反而更安心。


    阮藍仔細交待林七言怎麽上藥後就走了,現在的這種傷藥是她才研製出來不久,現在醫務室有兩個傷員,軍隊那邊也很有需求,所以她忙的很。


    林七言打開裝藥的瓶蓋聞了聞,味道有些刺鼻,她隻?能聞得出來裏麵有一些止血消腫的藥草。


    她先將袁立峰身上的繃帶剪開,裏麵的藥膏混合血色有些惡心,要是其他沒見過這種場麵的女生估計還要吐出來,好?在林七言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她麵不改色的用?酒精棉球一點點將傷口清理幹淨,袁立峰除了偶爾皺了下眉頭?居然全程沒哼一聲。


    林七言都佩服他,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一抬頭?就發現他正不錯眼的盯著自?己,他閉著眼的時候林七言還沒覺得他這個人淩厲,醒了之後林七言總覺得對?方不管看什?麽都有一種審視的感覺。


    搞得林七言上藥的時候罕見的覺得緊張,這一緊張手腳重了一點,林七言就聽到了頭?頂男人發出的悶哼聲。


    林七言有些不好?意思,接下來沒敢分心,手腳麻利的將藥均勻的撒在傷口上,重新將繃帶將傷口包紮好?。


    一切完成後,林七言不想和?袁立峰兩個人在病房大眼瞪小眼,總覺得有些危險,又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病房,正糾結之際趙大端回?來了。


    林七言趕緊對?趙大端說:“病人已經換好?藥了,我先出去找阮老師,你?們有什?麽事情可以叫我。”


    說著也不等趙大端回?答一鼓作氣跑出了病房。


    等回?到一樓的藥房,林七言心裏都還在咚咚直跳,阮藍正在處理藥材,看她來了,招呼她過來一起。


    “怎麽了,這麽慌?”


    林七言深呼吸幾口,覺得自?己確實太不穩重了,不就是個男人,又不是什?麽大人物,自?己沒必要這麽緊張。


    給自?己做好?心理預設後,林七言鎮定的回?答道:“沒什?麽,就是想看看阮老師你?平時工作是什?麽樣子的。”


    阮藍也沒懷疑,她看林七言對?中醫有興趣也很高興,不過林七言要真的沒有這上麵的天賦她也不會非逼著她學,這世?上的路又不是一種。


    阮藍從自?己的抽屜裏拿出一本自?己的手劄遞給林七言,說道:“這是我自?己寫的,不管你?以後跟不跟我學都可以看看,也讓你?了解一下我平常治病的一些程序。”


    林七言伸手接過來說:“謝謝。”


    餘樹葉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林七言手裏的那本手劄,心裏咯噔一聲。


    不動聲色的問?道:“阮大夫,藥材都曬好?了,還需要我做什?麽嗎?”


    阮藍抬起頭?看她累的額頭?上都出汗了,趕緊讓她坐下來休息,又遞給她一條帕子。


    “擦擦,今天多?謝你?了,家裏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餘樹葉接過帕子一臉感動的說:“謝謝您幫我,我父親的腿隻?要後麵好?好?修養就沒事了。”


    阮藍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也是滿臉的汗頭?發亂糟糟,後背上還背著她父親來求醫。


    門口的士兵找過來說外麵有人求醫的時候她還有些驚訝,附近的村民一般不會到部隊這邊來,畢竟可疑人員接近是會把抓起來的。


    阮藍幫她父親正了骨還開了一些藥,那段時間餘樹葉看阮藍平時自?己親自?照看藥材很辛苦,主?動幫她幹一些晾曬的工作。


    了解了她家的情況後,阮藍出於同?情就讓她留下來幫忙會給一些她父親的藥作為報酬。當然,阮藍也是詢問?過軍隊餘樹葉的背景,確實沒有異常才留人的。


    阮藍遞給餘樹葉幾張糧票,她不肯收,最後還是在阮藍的堅持下才收下。


    “阮大夫,那我幾天先回?去了,明天我再過來。林護士再見。”


    餘樹葉出了醫務室,笑容就消失了。


    她不懂,為什?麽有的人命就那麽好?,而她,再怎麽努力往上爬都入不到別人的眼。


    林七言原本以為自?己看阮藍的手劄會感到艱澀,卻沒有想到自?己不僅僅看的津津有味還完全沉浸其中。


    阮藍叫她的時候差點還沒回?過神來,阮藍好?笑的看著一臉懵的林七言說道:“你?的宿舍不想要了嗎?”


    關?係到自?己住的地方,林七言還是很重視的,把手劄放回?阮藍的桌子上,迫不及待的說:“現在就去看嗎?”


    阮藍點點頭?,和?趙大端說一聲後就帶著林七言到了後勤部。


    部隊內的宿舍分配都是後勤來分的,所以還要看看後勤的人怎麽安排,阮藍之前知道林七言要來的時候就已經和?後勤部的鍾主?任說了。


    本來醫務室一直就缺一個護士的名額,隻?是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過來,畢竟醫務室裏有些藥物目前還是秘密,所以阮藍親自?帶著林七言過來,後勤鍾主?任很爽快的就把宿舍給林七言安排好?了。


    還是一個單間!


    這是林七言沒想到的,來之前阮藍已經提醒她了,她大概率會被分到集體宿舍,那邊是文工團以及一些行政部門中女同?事的宿舍。


    而家屬區大部分都是成了家有隨軍資格的人才有資格分配的房子,林七言這樣的年輕姑娘是沒可能的。


    兩人拿了鑰匙從後勤部出來看林七言很興奮,準備去宿舍的模樣,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中午飯的時間了,問?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林七言端著分配到的生活物資搖搖頭?,剛剛後勤部的主?任已經告訴她宿舍的位置了,她自?己就能去。


    “阮老師,虎子還等著你?回?去做飯呢,我自?己可以的,反正部隊裏安全的很。”


    阮藍沒堅持,隻?囑咐她晚上過來拿東西的時候順便吃個飯。


    林七言找宿舍樓很順利,她的宿舍是二樓的215室,樓裏住的大部分都是文工團的女孩,看到林七言一個陌生女孩又沒穿著軍服,不少人都防備的看著她。


    “站住,你?是什?麽人?”


    林七言回?頭?就看到一個梳著兩根辮子非常漂亮的女孩瞪著她,好?像她是什?麽壞人。


    林七言解釋道:“我是醫務室新來的護士林七言,後勤鍾主?任給我分配了宿舍在這裏。”


    女孩聽了林七言的話仔細打量她,看她不像是說謊,點點頭?說道:“原來是新來的護士,你?好?我叫秦瑤瑤,是文工團的。”


    圍觀的女孩聽到是醫務室的護士都好?奇的圍過來,她們是醫務室的常客,知道醫務室一直隻?有阮大夫一個人,現在居然來了個護士。


    林七言不知道自?己在這裏能住多?久,但是遠親不如近鄰嘛,和?鄰居打好?關?係也是很重要的,就喝這些姑娘聊了起來。


    知道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比如廁所的位置,水房的位置,這群姑娘還貼心的告訴林七言這邊宿舍暖氣不足,晚上最好?有個取暖的熱水袋,要不然會冷。


    得到了別人的善意總是令人開心的,林七言和?她們說完再見後去了剛剛得知的宿舍位置。


    用?鑰匙打開房門的一瞬間,林七言被這裏的環境驚到了,非常幹淨。


    桌子上沒有一點灰塵,地麵也是光潔如新,應該是前不久上一任的主?人收拾過,連床上的被子都是豆腐塊。


    第26章


    自從林七言到了部隊後天氣越來越冷, 昨晚上大雪一直沒停,林七言起床看?窗外已經結了一層窗花。


    她拿著熱水壺去水房刷牙洗臉,還遇見了昨天見到的秦瑤瑤。


    她已經刷完牙洗完臉了,看到林七言過來給她讓了個位置。


    秦瑤瑤是文藝兵, 平時?為了練功會起的很早, 每天早上都是第一個到水房的,一般等她洗漱完水房都不會出現第二個人。


    這會兒看?到林七言心裏還有些驚訝。


    “早啊, 林護士。”


    林七言打了個嗬欠, 打開水龍頭被冰冷的水一刺激,頭腦立馬清醒過來, 對已經收拾好自己的秦瑤瑤說:“早,你每天起的可?真早。”


    心裏想秦瑤瑤不愧是搞文藝的, 太自律了。


    雖然第一次見到秦瑤瑤的時?候她態度不是很好, 這幾天接觸多了才知道人家是個努力又有天分的大美人,據說她父親也是軍人, 母親是一位歌唱家,自己從小學跳舞,後來就成為了文藝兵。


    秦瑤瑤家世好卻從來沒有懈怠,反而是比平常人更努力,是軍隊的一枝高冷之花, 不少人都將把她摘回家呢。


    隻是這朵花實在高冷,對獻殷勤的人從來不予理會。


    秦瑤瑤還要抓緊時?間為今天過年的節目排練,沒和林七言多寒暄, 打了聲招呼邁著大長腿走了。


    林七言一邊齜牙咧嘴的刷牙,一邊從熱水瓶裏將昨晚特?意剩下來的熱水倒進盆裏, 她是不敢直接用冷水洗臉的,每天都會特?意剩一點頭天晚上洗漱剩下來的水第二天早上洗臉。


    吐掉口中的沫子, 林七言對著硬度的牙刷實在是習慣不了,每天早上都要吐槽一下比她以前?用來刷衣服的刷子都要硬。


    不過比起她在林家隻是隨便用水漱漱口,現在有根牙刷已經是難得的奢侈了。


    出了宿舍,林七言一路往醫務室走,這一路走得頗為艱難。


    她的鞋子是自己原主自己做的那種布棉鞋,鞋底是泡沫的,走在雪上非常滑,稍不小心就能?摔個底朝天。


    巍巍顫顫好不容易走到醫務室棉靴已經濕透了,林七言一邊在心裏感慨自己什麽時?候才能?穿上一雙防滑防濕的皮靴,一邊跺腳趕緊進屋。


    裏麵阮藍正在用石臼磨什麽東西,而虎子坐在桌子上規規矩矩的寫作業。


    “阮老師,早啊,虎子今天怎麽來啦?”


    虎子一聽到動靜立馬抬頭,臉上是苦大仇深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被逼的。


    阮藍瞪了一眼?兒子,看?他乖乖打完招呼繼續寫,這才和林七言道:“前?幾天他不是放假了嗎,昨天趁我和老吳都在工作沒人看?著他,帶著一群家屬院的小孩子玩什麽打鬼子的遊戲,結果?打破了好多家的窗戶,這大冬天的,沒有窗戶擋著多冷啊,我是不敢讓他一個人待著了,正好這幾天立峰和林齊的病情好很多醫務室也稍微輕鬆了一些,我就把他帶過來在我眼?皮子底下待著。”


    林七言聽了阮藍的話有些同?情虎子小朋友但是更同?情那些沒了玻璃的人。


    虎子暗地裏撇撇嘴,那些人活該,誰讓他們天天欺負媽媽,他這是給媽媽報仇。


    阮藍讓林七言別?管虎子,先把鞋子脫下來烘烘。


    醫務室一直有一口小爐子,平時?她們喝水就是在這裏燒的,現在這天氣燒起來也會讓室內暖和一點。


    這幾天林七言來了都是先脫鞋換上阮藍特?意給她帶來的棉拖鞋,要不然一直穿著濕冷的棉鞋,她的腳遲早要凍傷。


    換完鞋,林七言穿上工作服就要上去給林齊還有袁立峰換藥,這也是她自己要求的,要不然真在這裏什麽都不做總覺得不好。


    林七言這幾天給袁立峰換藥換多了,倒是沒再?和第一次那樣被人家的眼?神嚇跑了,雖然袁立峰看?著她的眼?神有時?候有些看?不懂,但是吧,這就是個躺在床上的男人,也不能?把她怎麽樣,甚至林七言還生出一些反骨,每次麵對他的時?候總是故意表現的很鎮定很專業,絕不再?出現第一次手忙腳亂的情形。


    病房內,袁立峰早就等?著林七言的到來了,自從醒來過後一直躺在床上,實在無?聊,林七言給他換藥都成為他難得放鬆的機會。


    況且這個小護士好玩得很,在他麵前?總是鼓著一股勁,仿佛一張開屏的孔雀向他展示自己漂亮的羽毛。


    孔雀漂不漂亮袁立峰不知道,但是小護士的漂亮他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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