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喝醉了,抓著聞晟瀾說:“放不下。就是放不下。”


    聞晟瀾把人拽起來丟在真皮沙發上,恨鐵不成?鋼道?,“放不下就是真愛,既然是真愛就去追。你堂堂名流之首怕什麽?我實在不搞懂。”


    怕。


    怕她又被嚇跑了。


    所以,隻?能費盡心思,讓她自己走到他麵前。


    -


    裴南枝平日裏睡眠質量很好,不知道?這晚怎麽回事,總是睡得?不太?安定,半夜醒來,喉嚨幹得?像是撒哈拉沙漠。


    難受的饑渴感讓她豁然睜開眼睛,對上顧北忱那雙深邃的眼眸,心髒跟著撲通劇烈跳動了下。


    緩了片刻,她才發現自己被他緊緊摟在懷中。


    難怪剛剛覺得?好熱啊。


    她掙脫片刻,蔥白手臂從柔軟被褥中抽了出來,抵著要推開他的手臂,卻被他抱了回去,“跑什麽?”


    裴南枝仰頭,眼眸裏蕩漾著秋水般,很是無辜,“我口渴,想喝水。”


    顧北忱沒放開她,依舊將人摟在懷中,伸長手臂從旁邊拿了杯溫水過來,讓她喝下去,而?後將杯子放回。


    經過一場歡愉,裴南枝身無一物,絲滑地躺下去,手臂勾著他的腰,臉頰貼著他堅硬的胸膛,閉上眼打算繼續睡覺。


    顧北忱舉起手指為她將貼臉的烏黑青絲往後捋開,溫潤嘴唇貼著她耳廓,聲音是有一絲喜悅的,“就這麽睡了?”


    裴南枝眼皮使勁兒往下掉,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顧北忱手掌貼著她脖頸後麵的軟肉,滾燙的溫度讓裴南枝意識回籠了些許。


    她慢慢撩起眼瞼,找到顧北忱的目光,“北忱哥,你這算是答應我了吧?”


    顧北忱無奈地笑,“我行動還不夠明顯?”


    裴南枝唇畔帶笑,“懂了。”


    “懂什麽?”他的手還在不老?實,明顯還沒夠。


    裴南枝用細長手指撥弄著他略微紅腫的嘴唇,是在反撩他,“我們現在是情投意合。”


    “倒挺會總結。”


    得?到肯定的答複,裴南枝心神安定,趴在顧北忱懷裏,神色慵懶了幾分。


    顧北忱修長手指撩開被褥,沿著柔嫩肌膚往上,原本滿是紅印的雪白被他抓住,又開始心猿意馬。


    培養感情這種事,很容易上癮。


    以往她沒鬆口,他都是帶著試探性,沒敢越過最後的邊界,如今兩人完成?了這儀式,被困在心牆裏的欲宛如破石而?出的劍,再也遮擋不住。


    他俯下身,親自嚐遍。


    手背無意間?碰上她脖頸戴著的白玉佛,質感冰涼,讓他燥熱的思緒緩和?了些許。


    他抬起頭,找到她的唇,姿態越發柔和?,不像方才那樣,輕輕地,一點點。


    裴南枝還是很難耐。


    聽到他低啞的聲音在問,“怎麽會戴這白玉佛?”緩了好一會兒,求他輕點,才想起來回答:“這是媽媽臨終前送我的。”


    裴南枝如玉的手指拽住酒店白色的床單,被他纏著,百轉千回,鼻腔裏溢出一股嬌柔的抽泣聲,“要壞了——”


    顧北忱捧著那白玉佛貼著她炙熱胸口,舌尖一點點臨摹。


    “媽媽說女戴佛,往後會有福氣的,讓我一定戴在身上。後來媽媽出了事情,這白玉佛更成?為了我的念想,我便一直戴著。”


    顧北忱玩出新?花樣,將那白玉佛貼著雪白,冰得?裴南枝全身戰栗,連帶著他也遭了殃。


    感覺要折了。


    -


    裴南枝再醒來,已是中午。


    她起身摸到旁邊的床榻冰涼,確認顧北忱離開很久,光滑身軀在蓬鬆的雪白被褥裏伸了懶腰,感覺腰酸得?厲害。


    畢竟某人昨晚進行了好幾次,一直到天徹底亮了,才放她睡下,那被他揉捏了一晚上的腰肢自然受不住。


    她緩慢起了身,如玉赤足落了地,踩在柔軟地毯往浴室走去。


    耳邊好似還響著他的聲音,葷話一句接著一句,這人偏還說上癮了,一晚上貼著她耳朵,呢喃著:“想讓海棠花花蕊吃掉我的手……求海棠花吃了我……海棠花把我的冰川吃掉了……”


    裴南枝搖搖頭,走進浴室,看到明亮的鏡子,好似看到昨晚的場景,他將她抱起來,讓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唇畔滿是壞笑,聲音是帶著蠱惑的。


    “海棠花開了,很豔很紅。吱吱,你看看海棠花蕊裏有枝椏。”


    裴南枝捂住臉,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從浴室出來,她側耳聽到外麵靜悄悄,以為顧北忱出門工作,隨手拿起旁邊顧北忱的白色襯衫,原本是想隨意套上,再想到昨晚,他好似拿這襯衫為她擦拭過,趕忙將襯衫丟下,取了條墨綠色長裙換上。


    她修長手指捏著長發往後拂,拉開房門走出來,抬起眼眸,隨即震驚地看到客廳裏烏泱泱都是人。


    可是,剛剛她明明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啊!!


    目光掃過去,很快找到坐在正中央的顧北忱。


    他換上平日裏的黑色商務西裝,身姿挺拔坐著,麵前擺放著ipad,正在聽旁邊的屬下陳述報告內容。


    姿態矜貴冷傲,全然沒有昨晚那般縱.欲的神色。


    裴南枝很快鎮定下來,揚起得?體?笑容,“抱歉,不知道?你們在開會,那我先回房間?。”


    丟下這話,她轉身快步走回臥室,把門關起來,爬到床上,臉埋進被褥裏,胡亂踢著腿。


    羞赧徹底跑出來,讓她臉頰漲紅。


    片刻,身後響起開門聲,裴南枝趴在床上,抬眸看到顧北忱走了進來。


    她趕忙坐起身,理了理柔順的長發,“打擾到你了嗎,我下次會注意的。”


    顧北忱邁著大長腿,走到她麵前,舉手撥弄了下她的耳廓。


    “紅了。”


    裴南枝趕忙捂住耳朵,仰頭看他,“很明顯嗎?”


    “嗯。”顧北忱垂眸看她,“羞什麽?”


    “就是覺得?我突然從你臥室走出去,好像不太?好吧。”裴南枝聲音很輕,“昨天你們開會這裏麵還沒其?他人,今天就有個女人出現在你房間?,所有人都看見了。”


    “顧太?太?,我記得?我們領了證,還辦了訂婚宴。”顧北忱在她身旁坐下,手臂自然搭在她肩膀,“出差,太?太?跟著過來,說明什麽?”


    裴南枝眨了眨眼睫,“說明什麽?”


    “說明夫妻感情好,這名聲不錯。”


    裴南枝知道?他在寬慰自己,自嘲道?:“名聲能好麽?他們估計會覺得?我太?黏人,老?公出個差也要跟著。”


    “誰敢議論顧太?太??”


    顧北忱抓起她的手掌,溫熱指腹沿著她流暢的指骨撚過去,一寸一寸摸著。


    好癢。


    裴南枝攥住他的指尖。


    “我剛剛表現算鎮定嗎?會不會很丟人。”


    “不會,你很鎮定。”


    “我以為你直接去分公司上班了。”


    “這兩天公司出了點事,有媒體?在公司蹲守,不方便去現場。昨天散會前定好了,今天早上七點過來開會。”


    顧北忱故意撚著她泛紅的耳垂,“昨晚鬧得?厲害,把這事兒給忘了,沒通知取消會議。”


    早上起來,看她睡得?沉,顧北忱也沒舍得?離開,幹脆在外麵繼續開會,隻?是吩咐眾人壓低聲音,到了後麵他幹脆將人一個個叫到自己麵前陳述,基本不會有聲音傳到臥室擾她清夢。


    “你睡眠質量還真是百年如一日的好。”顧北忱修長手臂攬著她纖細腰肢,身體?前傾,湊到她唇邊親了親,“表白完,轉身睡得?不省人事,怎麽親都不醒。”


    裴南枝羞赧躲開些,白皙玉潤的手指抵著他炙熱嘴唇,“哪裏是表白完。”


    那之後還折騰了五六個小時好伐!!


    顧北忱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聲音是透著點誘人的啞,“好香。”


    不屬於自己的呼吸落在唇角,惹得?裴南枝細腰上的酸疼隱隱再現,笑著抬眸望入他那幽深眼眸裏。


    “吱吱。”


    他動情地親吻著她的唇,慢慢貼著她耳朵說了句惹人臉紅的話。


    她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習慣顧北忱這種直言不諱,羞赧著臉抓住他如玉手腕,勾著他修長腕骨的那串佛珠。


    她知道?,這是南山寺大師送的。


    因?為顧扉尋從小身體?不好,大師送了佛珠,據說還有個迷信的操作,是將顧北忱的命運線跟顧扉尋的纏繞在一起,以這佛珠為介質,兩人能共生。


    雖然是迷信的說法,但涉及顧扉尋,隻?要有半分希望,顧北忱都會去做。


    所以,顧北忱一直戴著這佛珠,還時常會到南山寺參拜祈福。


    裴南枝細長的手指勾著佛珠,“是不是這手串的原因?,你身上總是有股焚香味兒?”


    “或許。平時也上香,總是會沾染些。”


    密閉的房間?,顧北忱摟著她的腰,溫潤的嘴唇貼著她的臉頰,一寸一寸碾磨著,姿態十?分親密。


    裴南枝第一次談戀愛,也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這樣,指尖碰上對方溫熱的肌膚,心都要跟著戰栗,是完全親密無間?地交給對方,與他反複肌膚之親。


    她有些無所適從,手指不自覺撥弄著他的手串玩。


    顧北忱抓住她晶瑩圓潤的指尖,“你要喜歡,下次我讓南山寺送來一份。這個不好給你。”


    這念珠是他當初在寺廟對著佛祖發誓用的東西,當時他跟佛主許願他願將自己的一半生命給顧扉尋,祈求顧扉尋身體?健康平安。


    這是他自己跟佛祖的誓言,他不願意讓裴南枝沾染半分。


    隻?願她長命百歲。


    裴南枝輕緩搖頭,“不用特意給我求,我很少?戴這些。就是結婚後戴了戒指,不然以前也不戴。”


    顧北忱目光追著她眼眸,其?實沒仔細聽她說什麽,忍了這麽一會兒很快繃不住,把人拉過來,讓她坐在他腿上,抬頭親了親她溫潤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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