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司淵見狀輕哼了?一聲?,提高手中的水桶嘩嘩朝浴桶中倒水,嘴上笑話她:“也就是?把你喂飽了?,要是?真餓著?你了?,你再用這種眼神看我也不遲。”


    方舒窈第?一時間還未反應過來?什麽吃飽與餓著?,待到下一瞬驟然反應過來?時,頓時眼眸都驚大了?。


    他那張嘴到底說?不說?得出人話啊!


    好在衛司淵當真沒多在屋子裏逗留,告訴她水備好了?後,就轉身離開了?屋子,好似很是?惦記他今日欲要展現的勞動成果。


    方舒窈沒多做等待,實在不想叫衛司淵再出言調戲她,忙從榻上起?了?身。


    落下的被褥顯露出她白皙肌膚上的星星點點,令她臉上又是?微微一熱,心裏對衛司淵又是?一陣氣罵。


    熱燙的水舒緩了?身子的酸軟,令她整個人很是?放鬆。


    雖是?沒打算洗太長時間,但她也忍不住靜心安靜下來?多感受了?一番這舒適愜意的時刻。


    可就在她剛泡著?沒多會,門前突然傳來?突兀的聲?響,似是?有人趕來?,卻又全然沒有要敲門的意思。


    方舒窈一驚,還來?不及反應,房門已被人從外大力推開。


    “啊!”方舒窈難以控製地驚叫出聲?,雙手迅速擋在身前激起?浴桶中水花四濺。


    “是?我。”衛司淵也被這聲?驚叫嚇


    了?一跳,忙大步走到屏風後,絲毫不避諱地出現在她麵前。


    方舒窈頓時漲紅了?臉,是?他她也更該慌張才是?。


    “你、你快過去,我還沒洗好!”方舒窈將自己一整個完全縮進?了?水中,隻?露出大半張臉來?,一雙黑眸警惕地看著?這個向來?不怎麽老?實的男人。


    衛司淵失笑,卻並未退出屏風後,反倒邁步朝浴桶邊走去:“都搞過那麽多回了?,看一眼怎麽了?,你渾身上下哪兒是?我沒見過沒碰過的,剛不是?還吃……”


    “啊!你閉嘴!”方舒窈隻?覺泡著?的水都要沸騰了?,怒瞪男人,問,“你不是?去弄甜糕嗎!”


    衛司淵聞言,這才似是?想起?正事,嘴角一揚,露出了?潔白整齊的牙齒:“給你帶好消息來?了?,聽完再瞪我也不遲,咱爹有消息了?。”


    方舒窈一愣,濕漉漉地眼睛遲緩地眨了?眨,這才猛然反應過來?:“當真!”


    回答她的,是?一雙直勾勾的眼睛,毫不掩飾地透過清亮的水,從那深處模糊不清的光景緩緩上移,再到她因激動而忘了?掩藏露出的香肩。


    “你把眼睛閉上!”方舒窈這會是?在這水裏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卻奈何?衛司淵就站在跟前,她根本不好意思直接光溜溜地站起?來?。


    “我媳婦我怎就看不得了?,我幹嘛閉上眼。”衛司淵說?得理所當然,見方舒窈也沒了?要洗的心思,轉而一手拿過一旁的幹毛巾,一手探入熱水中將人給撈了?起?來?。


    “你!”方舒窈一驚,整個人滑溜溜地就被他給拉了?起?來?,還沒站穩,就著?幹爽的毛巾就被衛司淵抱了?個滿懷。


    眼下她心思已不在這了?,見衛司淵還在磨磨蹭蹭替她擦著?身子,她也絲毫顧不上,仰著?頭就急急追問他:“你回答我啊!我爹找著?了??他在何?處,現在還好嗎,我何?時能見到他!”


    衛司淵擦得輕柔,但手腳也麻利,很快將懷中小?小?一隻?的嬌人兒擦幹,裹著?毛巾彎身便將人攔腰抱起?。


    她的重量於他而言壓根就沒半點壓力,遊刃有餘地走出濕淋淋的屏風後,直朝床榻的方向去。


    “按照你之前提供的信息,還當真在那打聽到了?咱爹住下的消息,我派往那處的人已經成功和咱爹碰麵了?,所以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和父親團聚了?。”


    方舒窈頓時眼眸都亮了?,下意識拉住了?衛司淵的手,好生欣喜:“那我能去接他嗎,何?時可以出發,能盡快嗎!”


    視線裏,白花花的光景在眼前亂晃著?,身體的主人卻因興奮壓根就沒注意到,甚有更為?親密要就這般朝他胸膛貼來?的趨勢。


    衛司淵難耐地滾了?滾喉結,他可不傻。


    這會要是?開口提醒她了?,自己怕是?連半點都看不見,人兒就得縮回被窩裏去了?。


    所以他並未表露異樣,任由她先是?拉住他的手,轉而又抱住他的臂膀。


    柔軟觸碰,美不勝收。


    衛司淵清了?清嗓,難掩喉間暗啞,但倒是?說?起?了?正事:“別急窈窈,近來?那邊不太平,突發了?戰事,我明?日也正巧要啟程趕往邊境,所以你耐心在都城等著?,我保準安全將咱爹接回來?。”


    方舒窈一聽,頓時就要張嘴拒絕。


    還未開口,衛司淵又十足了?解她地開口打斷道:“我知道,你等待父親的消息已是?許久,現在一刻都等不了?了?,但父親所在的地方到遼疆定是?會經過那片戰區,我既本就要去到那處,那你便不要涉險同行了?,這麽多日都等了?,這小?半月也沒什麽等不了?的,如果可以,我巴不得拿根繩子把你栓在腰上,但為?大局考慮,你留在都城是?最好的方式。”


    方舒窈默了?一瞬,剛才激動衝上腦海的情緒逐漸冷靜了?下來?。


    她當然知道衛司淵不會平白無故不帶她同行,也自想得到如果自己同行,但凡出了?什麽意外令他分心,戰場可是?刀劍無眼的。


    他說?的自是?有道理的。


    但方舒窈難掩失望,抿了?抿唇,最終才妥協道:“那你一路小?心,快去快回。”


    衛司淵聞言挑了?挑眉,粗糲的指腹撚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與他對視,似是?在逗趣她,又好似真的在意:“真在擔心我舍不得我,還是?光顧著?惦記咱爹了??”


    “當、當然都有啊!”


    柔軟的吻落在唇上,當熱燙的大掌覆上,方舒窈赫然反應過來?自己此刻是?一個怎樣的姿態。


    她頓時寒毛豎立,可已然來?不及閃躲。


    一大片陰影壓下時,是?衛司淵危險沉啞的嗓音在耳邊:“等會再洗一遍就是?,我先檢驗一下,你這話究竟有幾分真。”


    第49章


    翌日清晨。


    天還未亮, 被折騰了大半夜的方舒窈在半夢半醒間感?覺到了身側那熱乎乎的方向有細微的動靜。


    她有些迷茫地睜了眼,屋中仍舊昏暗的光線令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光景。


    但?當溫柔的吻愛戀地落在眉間眼眸鼻尖時?,她才反應過來是衛司淵在吻她。


    “真舍不得和你分開這麽多日。”


    方舒窈還未完全?清醒過來, 張了張嘴,以為自己?回答了他,實則也隻是一聲貓兒似的囈語。


    “你?再睡會吧, 我?得出?發了。”


    熱源從身邊撤開,方舒窈感?覺到了一股春日清晨的寒意。


    但?很快被子裏原本的溫度又將其迅速消散開來,就著暖意她逐漸沉沉睡了去?。


    待到她徹底睡醒睜開眼來時?, 身邊早已沒了衛司淵的身影。


    她看?著空蕩蕩的床邊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不知自己?迷蒙間聽見的那些話語是做夢還是真的。


    但?很快, 在她起身後便發現了留在屋中書案上的信件。


    衛司淵瀟灑不羈的筆記就如同他這個張揚至極的人一般。


    打?開來看?,裏麵絮絮叨叨說了好些, 看?到最後她好似看?見了他又凶又霸道地警告她:“沒事少看?別的男人, 更不許一點不惦記老子,想咱爹可以, 也抽空想想我?。”


    心裏一顫, 心跳沒由來地漏跳了一拍。


    好似有什?麽酸脹的情緒在心底肆意滋生,最後蔓延滲出?, 滿溢得幾乎要承載不住。


    她好像,還未和他分開多時?,就已經有些想念他了。


    *


    衛司淵離開的第五日,方舒窈又收到了他的來信, 說是已經快馬加鞭靠近邊境了。


    方舒窈看?著那龍飛鳳舞好似是抽空擠出?片刻時?間寫下的信件,嘴角便不自覺含了笑。


    就算是用飛的, 遼疆這般寬闊的土地,哪可能五天就靠近邊境。


    這男人撒謊也不知打?個草稿的, 但?卻一點不難看?出?他不過短短五日就已是歸心似箭。


    方舒窈本以為,自己?的確會掛念父親更多,畢竟他們已經許久未見了,對他的擔憂從未有停止過。


    但?待到衛司淵真的離去?後,她卻一直在想著,他現在走到哪處城池了,他可有為了趕路少眠少休,可有按時?吃飯。


    短短幾行字,她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也壓根沒意識到自己?此時?露出?了怎樣的神情。


    一旁忽然傳來的輕笑聲著實將她嚇了一跳:“王的字就那麽難認,你?還得反反複複看?多久才能參透啊。”


    方舒窈猛然回過神來,臉上一熱,忙將信紙疊好收了起來,有些不自然道:“你?、你?別取笑我?,我?隻是在想事情罷了。”


    衛司淵臨行前擔心方舒窈一人待著無?趣,便給孟語芊帶了個口信讓她得閑多來陪陪她。


    這事倒用不著衛司淵特意叮囑,孟語芊自個兒就巴不得能時?不時?來和方舒窈一起玩。


    更別說衛司淵不在宮裏,她進出?兩人的寢殿也方便自然多了。


    孟語芊聞言笑彎了眉眼,賊兮兮地道:“想事情?我?看?是在想王吧。”


    方舒窈噎了一下,想要反駁,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她的確在想他,除了叫人看?出?來有些難為情以外?,也沒什?麽好否認的。


    正要準備找來筆和紙給衛司淵回信,門外?忽的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王後,有您的信件!”


    方舒窈一愣,手裏還正拿著剛看?過的衛司淵的來信。


    可除了衛司淵,誰還會給她寄信來


    ,這男人有什?麽話還得分兩次寄。


    正疑惑著,方舒窈一看?到侍從遞來的那信封,臉色頓時?就變了。


    孟語芊瞧見方舒窈那神色忍不住湊了過來:“怎麽了,誰寄來的呀,王嗎?”


    “不,是我?爹的。”


    方舒窈心跳驟然加快,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會突然收到父親的來信。


    這是父親常用的信封,封麵上父親的字跡如假包換。


    聽到父親的消息是一回事,可這會真真切切收到一封父親的來信又是另一種心情。


    可衛司淵不是還未抵達父親所在的位置,父親怎會要給她寄信。


    方舒窈連忙回到屋中打?開信來看?。


    【吾女窈窈,見字如晤。


    窈窈放心,此信為父已謹慎打?點過,一路上未被任何人知曉,也已拖親信親自送到你?手上。


    為父尋得這個與你?聯係的機會費了不少功夫,這段時?日讓你?受苦了,不知你?現在可還好,都怪父親無?用,拖累了你?。


    我?知你?母親的安葬處並非安全?之地,但?前路未知,得以逃脫後,我?仍是執意想來見見她。


    本是打?算待到真正安定下來,再找尋辦法聯係你?營救你?,為父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定不會讓你?就此斷送自己?一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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